有點失望,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我實在好奇:
「哥哥們知道當年爸媽為什麼離婚嗎?」
結果三個哥哥都回復說不知道。
他們離婚的時候,大哥也就才八歲,實在是太遙遠了。
大哥說:
「我隻記得他們吵了一架,吵得很兇,然後媽媽就走了。
「但是臨走前,媽媽跟我們說,她還會殺回來的。
「沒想到,這都十八年了,她還沒能殺回來……」
大哥的消息一發出來,我、二哥、三哥,全都懵了。
我們三個排著隊發了一串省略號。
「……」
「……」
「……」
但從大哥的描述中,我能聽出來,那確實是媽媽平時說話的語氣。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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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從前媽媽在電視上偷偷看爸爸時的眼神,弱弱地提議:
「要不咱們撮合他們一下?」
我篤定,我媽十八年不婚,就是在等一個人。
而我那個富豪帥爹這次回國,又直接在媒體前放話,說想哄媽媽回家……
他們倆有沒有可能復婚?
「軍訓結束之後,我們學校還有個秋季文化節,到時候……」
我簡單說了下計劃。
結果三個哥哥一致贊同。
隻不過,還有一些小問題。
封神不演義(二哥):
「@吃梨,爸那邊,你來叫?」
吃梨(三哥):
「當然沒問題,是他自己說要哄媳婦的。
「阮阮隻要能把媽帶到,他肯定去。
「就怕他倆死要面子,去了也不往一起湊?」
墨(大哥):
「他們要是不往一起湊,咱們就把他倆硬湊。
「那個時間,我假期應該還在,爸身邊的保鏢,可以交給我來對付。」
封神不演義:「……」
吃梨:「……」
我:「……」
墨:「?你們有問題?是被我不畏懼父親的精神感動了嗎?」
……不,不敢動。
大哥威武,我們不敢動。
13
軍訓的日子裡,驕陽炙烤著大地,也炙烤著我們。
池墨果然是魔鬼教官。
三天過後。
就連平時喜歡針對我說茶言茶語的寧瑤,也被訓蔫了精神。
軍訓進程過半,由教官們組織隊伍,去參觀射擊場。
雖然 10 公裡的路,必須得腿著去,但……
比起被池墨這個魔鬼教官訓練,同學們還是覺得解放了很多。
到了之後,先是安全知識宣講和射擊基礎教學。
再接下來就是參觀輕武器,同學們也可以進行射擊體驗。
教官們之間還玩了個射擊比賽,獎品是一隻紀念版的手槍模型。
「想要那個玩具嗎?」
池墨一向公私分明,從不會在訓練時間跟我闲聊。
現在是自由活動。
他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抬手朝那柄手槍模型指了指。
「你喜歡,哥就幫你贏回來。」
盛夏的烈陽透過場地的窗隙,絲絲縷縷地打成柔和的光線,映在他的身上。
而池墨就逆光站在光影裡,英氣逼人的眉眼處,透著暖洋洋的寵溺。
我點了點頭:
「嗯,想要。」
他笑意加深,眼神中迸發出了志在必得的火光。
其實吧……
我也並沒有那麼想要。
但我知道……池墨很想給我。
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他射擊時的樣子。
射擊比賽開始。
池墨一出手,結果可想而知。
大魔王的手就像是被槍神親吻過一樣,靶靶十環,穩拿第一。
同學們都看傻了眼,目光裡全是崇拜。
「救命,池墨教官真的太帥了吧!」
「MAN 爆了!嗚嗚嗚~」
「池教官,我再也不裝病打報告了,求你訓死我吧!」
……
池墨充耳不聞。
就連其它教官都一臉無奈,在旁邊開起了他的玩笑:
「墨哥啊,您怎麼也開始玩這個了?」
「就是,墨哥一上手,我們還怎麼玩?不公平不公平~」
「回頭墨哥得請吃飯啊,以您那水平,這不是欺負人麼?」
池墨接過獎品,對那幾個教官揚唇笑了下:
「剛才我妹說喜歡這個。
「我是給她贏的。」
……
我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忽然就想起二哥幾天前說的話——
他說,大哥原本是帶傷休假的。
也不知道他這幾天一直跟著我們訓練,身體吃不吃得消?
池墨在眾目睽睽下,把那個模型遞給了我:
「拿去玩。」
是哄小孩兒一樣的語氣。
同學們都驚呆了。
寧瑤更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咬牙切齒地低聲說了一句:
「不是吧,你還真的勾搭上了池墨教官?他居然也認你當妹了?」
……這人。
她到現在都還不相信池墨是我親哥呢。
14
軍訓結束,走方隊時,毫無懸念,由池墨帶領,魔鬼教官組的我們是第一。
在那之後,我就回到學校,開始和三哥一起準備文化節表演的事。
沒錯,我們想以讓爸媽過來看表演為由,把他倆重新聚頭。
那段日子,我和池離幾乎每天都在一起排練節目。
學校裡都開始瘋傳——
想當初,校霸剛轉校過來的時候是怎樣的風雲人物。
多少系花爭先恐後,前赴後繼地表白。
結果,他居然折在了一個大一的小學妹手裡……
池離倒是一點也不在乎,還痞笑著摸我的頭:
「好阮阮,你就委屈下,那些女生太麻煩了,ṭũ₀先幫哥擋擋這些爛桃花。」
「好吧。」
反正我也沒遇見什麼喜歡的男生,他是我親哥,擋就擋了。
而且我知道,三哥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他卻是個學霸。
早在國外時,他就已經把所有金融相關的知識都學得差不多了。
我那三個哥哥裡——
大哥池墨,上交給了國家。
二哥池封,在做大明星。
他們都選擇了自己熱愛的工作。
隻有三哥,以後是要繼承爸爸的財閥集團的。
那麼三嫂的人選,他確實得好好挑才行。
隻不過,他的小弟們卻不知道這些。
他讓我幫忙擋桃花,他身邊那些小弟們卻笑話他:
「池哥,你可別裝了,你真是想讓人家幫你擋桃花嗎?」
「我看是你就是裝著這層身份,以防著別人惦記你們家阮阮吧?」
池離抬手就朝後丟過去一計籃球。
他分明看都沒看,可那球就跟瞄準了似的,直接朝人的臉上甩。
男生們連連求饒。
池離這才挑起嘴角,痞氣十足地笑了下:
「防的就是你們這些王八蛋!
「天天惦記我妹,上次讓你們瞧的墳頭都買好了嗎?」
最後,嬉笑怒罵都淹沒在夏日的尾聲裡。
我給三哥擋掉了大多數麻煩桃花,但總有那麼一兩朵,開得格外頑強,擋都不好擋——
期間,寧瑤又去找池離告白了一次。
還正好被我撞見。
可笑的是,寧瑤去見池離時,整個人大變樣。
她一改平時熱辣性感的穿著風格,換上了一條簡約的長裙,連頭發都變成了簡單的黑長直。
可是……
這是我平時的打扮風格啊。
就連那條裙子,我都有一模一樣的,還穿過幾次。
隻不過我的裙子是十萬塊的真品,而寧瑤穿的……
是 TB 的高仿款。
她該不會是覺得池離喜歡這種風格,所以刻意模仿我吧?
真的無語。
果然,池離以前是不想理她,而這次,是一看見她就開始皺眉:
「阮阮,她怎麼穿你衣服?」
「你再仔細看看。」
「……靠,她學你幹嘛呢。」
池離是我三哥,從小跟著財閥爸爸長大,那雙眼睛也是在各種高奢裡淬煉過的。
盡管是女裝,他仔細多看兩眼,當然也能看出真偽。
「她應該找你有話說,要不我先避避?」
「避個屁,好好坐著。」
於是,寧瑤看見我時,眼睛裡都快射出刀子了。
但她精心準備了這麼久,當然是不會放棄的。
所以,我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坐著。
反正,尷尬的又不是我。
可惜,寧瑤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又被池離拒絕了——
池離漫不經心地抽著煙,冷笑:
「我對一個曾經試圖欺負我妹的女生,不可能有一丁點的興趣。」
寧瑤的臉色先是僵了一下,隨即,她把目光轉向了我。
如果說以前,她看我的時候,還隻是不滿和嘲諷。
那現在,我能清楚地分辨出來,那幾乎是恨意。
「葉阮阮,是你說的?
「可高三那件事,最後是我寫了檢查!道了歉!你一點事兒都沒有不是嗎?
「你知道後來別人都是怎麼議論我的嗎?
「現在我好不容易離開了那裡,上了大學,你還想揪住不放?到處和別人亂說?」
她反過來質問我,竟然還紅了眼眶。
其實我也在好奇——
池離是怎麼知道我高中時的事兒的?
我並沒對外說起過。
我定定地看著寧瑤:
「不管你信不信,這事兒不是我說的。」
揪住這件事不放的,從來都不是我。
而是她自己。
可寧瑤依然瞪著我,明顯不信。
池離有點不耐煩了,掐了煙,冷眸凝著她,視線冷絲絲的:
「不是阮阮說的,是我自己查出來的,懂了麼?
「懂了就滾吧。」
寧瑤再也待不下去,哭著走了。
我卻捕捉到了池離話裡的字眼:
「你查過我?」
池離笑:
「廢話,不止我查你,還有大哥、二哥,我們都把你查了個底兒掉。
「不然,你以為我們從那麼遠的地方飛回國內,想方設法地認你做妹妹,憑的是什麼?憑的難道是萬有引力嗎?」
「噗。」
神他媽萬有引力。
15
經過對池離反復告白失敗之後,寧瑤竟然火速又交了一個新男友。
據說是個校外的男人,叫許城。
有好幾次,我們寢室的人都看到許城到學校來接寧瑤。
開的是輛大幾百萬的豪車。
我開始懷疑,她當時對池離告白,到底存的什麼心態?
怎麼現在竟然還有種破罐破摔的感覺了?
算了,隻要她不再招惹我,我也懶得再管這些。
然而,沒過幾天,幺蛾子就又找上我了——
16
那天,是我終於跟二哥池封相約見面的日子。
我們把地點定在了校外的一家比較隱蔽的咖啡廳外面。
畢竟池封那張臉,實在不適合在學校附近拋頭露面。
當時的天色有點晚了,我坐在路邊上長椅上百無聊賴地戴著耳機聽歌。
忽然,身邊多了一個人。
我以為二哥來了。
結果扭頭一看——
居然是許城。
寧瑤那個在校外結交的男朋友。
他瞧我的眼神帶著肆無忌憚的調笑。
明明長得還算人模狗樣,偏偏一開口就是不說人話:
「嘖,寧瑤說的果然沒錯,這個看起來確實更可口嘛。」
我差點 yue 了好嗎?
然而在那一瞬間,我卻忽然想起了我媽常說的話——
「阮阮,你看,這個世界的 bug 真多啊。」
「有的時候,明明警察可以解決,可人遇到了困難,卻總想不起來報警。」
「有的人,明明知道,陌生人遞來的飲料不能喝,卻還是會有人傻傻地喝掉。」
「有的事情,明明不合邏輯,可它卻還是在發生。」
「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或許你可以試著找找 bug,那樣,你就不會被劇情牽著走了。」
我現在就處於一種很奇怪的感受中。
許城為什麼會在這兒?
是寧瑤讓他來的?
她找許城來坑我?
什麼仇什麼怨吶。
就因為之前那點事兒,她這麼恨我?
腦子有病吧?
許城見我沒說話,又開始調笑著問:
「聽說你叫阮阮,喜歡認哥哥?
「你看我怎麼樣?
「叫聲哥哥,哥哥帶你去蹦迪啊?」
好吧,這位的腦子大概也不怎麼正常。
但我還是得先拖住他才行:
「蹦迪?去哪兒啊?」
我狀若好奇地問他。
許城聽我這麼問,眼睛似乎都亮了:
「附近就有啊——」
他指了個方向:
「就去那家酒吧,好不好?」
他怕是把我當傻子了?
成,那我就繼續演個傻子吧:
「不行,那兒不好,熟人太多了,萬一被我哥哥看到就不好了。」
我繼續拖延時間。
許城有點不耐煩了:
「蹦個迪還這麼事兒多。」
就在這時。
我抬頭看見了一個身穿黑色潮衣,頭戴鴨舌帽,還遮著口罩,把自己的臉擋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正朝我走來。
我勾了下唇角。
是我家的蠱王來了。
許城完全不知,我的蠱王二哥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他居然還在傻不拉幾地問我:
「那你說,你到底想去哪兒蹦迪?你說個地方,哥哥帶你去,總行了吧?」
我為他默了個哀。
下一秒。
我家蠱王二哥開口了。
本來是悅耳的低音炮,此刻卻隱隱夾雜著怒意:
「去 TM 你的墳頭兒蹦!」
「……」
我思維發散,開始琢磨。
為什麼二哥和三哥都喜歡找人家的墳頭呢?
這難道就是……一家人嗎?
許城被背後的聲音嚇得一哆嗦。
他回頭看見池封,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