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網聊對象爆照,被我媽抓包。
她指著對方一身軍校制服的帥照,表情復雜:
「分手吧,他是你流落在外的大哥,親的。」
「……」
後來,我沉迷追星,為海外歸來的唱跳頂流瘋狂打榜。
我媽又一臉嫌棄:
「別花痴了,那是你二哥!也是親的。」
「……」
再後來,我剛開學,就被校霸堵在小路。
看著他桀骜的臉,我嚇得小腿發軟。
可校霸卻紅了眼睛,小心翼翼拽著我的手:
「小妹,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你了,我是你三哥啊,親的!」
「……」
救命,我這是捅了哥哥的窩麼?!
1
大學剛開學,我就被校霸堵在了去軍訓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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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葉阮阮?」
暗巷裡,校霸池離耷拉著眼皮,居高臨下審視我。
他頭發有一縷挑染的霧霾藍,極其惹眼。
我看了看他身後那幫小弟,有點腿軟。
奇怪,我什麼時候惹了這號人物?
「你想怎樣?小心我去告訴老、老……」
糟糕。
本來想強裝鎮定的,結果最後的「師」字沒說出來,我居然結巴了!
池離聽完,眼皮一撩,張揚帥氣的臉上,表情帶了點迷惑:
「嗯?你要告訴姥姥?」
我無語:「……」
等等,校霸理解能力這麼差的嗎?
告他姥姥個腿兒啊我!
沒想到,池離竟然像是會讀心術一樣,又問:
「姥姥的腿腳還好嗎?」
我小心髒一震,警惕地反問:
「我姥姥的腿好不好……關你什麼事?」
他難不成還想去把她老人家揍殘麼?
結果下一秒,池離薄唇一揚,低聲笑了:
「當然關我的事。」
他語氣帶著試探,垂眼盯著我,眸色極深:
「比如,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你姥姥也是我姥姥。」
我先是愣住。
然後,我懂了。
但我還是忍不住道:
「雖然但是,還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剛才想說的是——去告訴老師?
「……而不是告訴姥姥?」
池離:「……」
我:「……」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2
池離不是來找我認親的第一個哥哥。
他是第三個了。
高考結束後,我媽跟我坦白了一件事。
曾經,她懷著孕時跟我爸鬧掰,玩了一出帶球跑,這一跑就是十八年。
——我就是那個球。
她以前不說,是怕耽誤我學習。
而最近,我的首富爹帶著三個哥哥們回國,想把我媽哄回去,順道再把我給認了。
可我媽是個傲嬌的藝術家,一幅畫能拍賣幾千萬那種。
她又不缺錢,當然不會輕易點頭。
於是她嚴防死守,生怕我被搶走。
我表示理解,反正十八年來,家裡沒有男人,我們過得也挺好。
但架不住,男人這種生物,無孔不入……
第一個來找我的,是我大哥。
他身份特殊,回國後調任 S 軍校。
為了不驚到我,他硬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跟我網聊了大半個月,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我差點以為他暗戀我。
結果爆照的時候,他被我媽抓包。
我媽指著照片裡,穿著一身軍校制服,氣質清冷禁欲的帥哥,冷笑:
「斷了吧,他是你大哥,親的,早就上交給國家了。」
我:「……」
行吧。
好險啊!
我收拾心情,轉頭去為自己粉了三年的唱跳巨星衝榜刷評:
【池封跳舞時的眼神殺瘋了呀,他撩的那還叫眼皮嗎?撩的明明是我們的命啊~】
不想,我居然被正主翻牌了。
池封回復我的評論:
「回家,每天都撩給你看好不好?〃•ω‹〃~眨眼。」
救救救、救大命!
池封不僅翻牌我,還回我顏文字!
可就在我心花怒放的時候,我媽又是一盆冷水澆下:
「別花痴了,那是你二哥!也是親的。」
我:「……」
這樣嗎?
好吧。
怪不得他說讓我回家……
原來是我捅了哥哥的窩!
至於現在——
我抬頭看著眼前的校霸。
池離身材高瘦,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卻也好像沒有傳說中那麼冷漠。
他右耳打著耳釘,渾身都透著一股子壞壞的痞氣。
有陽光照進暗巷,竟然把他原本冷淡的那張臉,暖出了幾分柔軟的光澤。
「所以,你是我三哥?」
池離聽到我說「三哥」這個詞時,很明顯地怔愣了一下。
緊接著,他的耳尖竟然紅了。
再接著,他的眼睛也紅了。
他別扭地垂下頭,原本低沉磁性的聲線,變得無奈極了,帶著一股子勾人的委屈勁兒:
「……嗯,沒良心的丫頭。
「在外面藏了那麼多年,媽媽不想要爸爸就算了。
「可是池阮阮,你呢?」
池離抬眸,逼近我,拉住我,咬牙切齒卻又小心翼翼地質問:
「死丫頭,你連哥哥們也不想要了嗎?」
……
3
我好像不怕池離了。
說話不膽顫了,站著也不腿軟了。
我揚起下巴,對他笑了笑。
「我們新生集合,要去軍訓基地,同學來找我了。」
我朝巷口的方向示意。
巷口正站著幾個女生,確實是我同學。
估計她們是認出校霸和他的小弟了,所以沒敢進來找我。
池離皺了皺眉,低沉的聲音裡帶了幾絲怨氣:
「急什麼?話還沒說兩句。」
我放軟了語氣:
「……可是三哥,我快遲到了。」
果然,池離就是一隻修狗。
看起來兇巴巴的,又野又痞,但我隻要開口叫一聲「三哥」,他就立刻被順了毛。
他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嘖,遲到又怎麼了?你可是我妹,怎麼乖得跟個兔子似的?」
聽起來像是高冷的嫌棄。
可他拼命克制嘴角上揚的樣子真的很……有趣。
他回頭,跟小弟們漫不經心道:
「瞧什麼?沒聽見嗎?我妹是好學生,不能遲到,還不幫忙拿箱子拎包?」
「好嘞池哥!」
於是,幾個高高帥帥的男生笑嘻嘻地走到我面前:
「妹妹,都交給我們吧?」
打個招呼之後,還不等我回答,他們已經把我的大包小包都拿走了。
池離咬著煙,跟他們插科打诨:
「都瞎 tm 喊什麼呢?老子的妹妹是你們這群王八蛋能叫的?」
男生們一片笑聲:
「行,池哥的妹妹我們不能叫,隻能池哥叫!」
「哈哈哈,那我們管妹妹叫什麼?叫阮阮?」
「阮阮這名字一聽就像好學生。」
「是啊,妹子真漂亮,長得也像好學生。」
……
池離一聽,又不樂意了。
他冷著個酷酷的臉,眼皮子一掃,聲線低沉:
「阮阮也不許叫。」
「……」
男生們默了一下。
「不是吧池哥,我們連妹妹的名字都不能叫啊?」
「池哥,做人可不能太霸道。」
池離低低地嗤笑了一聲:
「滾,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要叫就連名帶姓——池阮阮,懂?
「誰敢惦記我妹,先買好自己的墳頭。」
池離撂下這話之後,他們才偃旗息鼓。
我在旁邊聽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就這樣,我被一幫男生圍著,一起往巷口走。
走著走著,突然,有人對池離說:
「诶,池哥,路口那兒站的,是不是昨天給你表白那女生?」
表白?
我提起了興趣。
路口站的不都是我同學嗎?
這才剛開學,就有人跑去給池離表白了?
誰呀?
我好奇地望去。
這一看,巧了。
居然是高三時,造謠我偷竊財物,差點害我被冤枉處分的班花——寧瑤。
4
那件事說來可笑。
高中三年,寧瑤一直自詡班花。
但總有同學說,我長得比她白,皮膚比她好。
她一開始不在意。
可等到了高三那年,我慢慢長開,這種聲音就越來越多。
寧瑤開始喜歡和我比較。
比漂亮,比穿搭,還比成績。
高三下半學年時,我的成績遠遠地甩過了寧瑤。
她先是處處找茬,打亂我的復習節奏,最後還在同學和老師面前汙蔑我偷了ṱù₆她的手鏈。
一條 800 多塊錢櫃臺價的潘多拉。
寧瑤汙蔑我的時候,可能不知道,我連頭上戴的發卡都價值 8 萬以上。
是我媽隨手從拍賣會上給我拍下來的小玩意。
我會偷她一條 800 塊錢的手鏈?
無語。
可她在同學和老師面前咬死了是我。
——就因為,那條手鏈不知為什麼,竟然會出現在我的書包裡。
而且還壞掉了一顆珠子。
老師怕耽誤其他同學的復習,就讓我寫個檢討,給寧瑤道歉,也好息事寧人。
寧瑤就趁機提出要求:
「手鏈被你弄壞了,隻要賠給我 800 塊錢,我就不再追究。」
可惜,我沒賠。
我不僅沒賠,還把這件事鬧得全年級都知道了。
最後老師給我媽打電話告狀。
等我媽殺到學校時,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來替我賠錢的。
隻有我在替校長嘆氣。
本來,老師隻要好好查一查,把冤枉我的事查清楚,再公布於眾就成了。
結果她們惹誰不好,非要惹上我媽。
……我媽可是個小作精,騷操作比比皆是。
果然。
一聽說有人冤枉我偷錢,我媽直接不裝了,開著限量法拉利就來了……
她帶個墨鏡,一身紅裙大波浪又美又颯。
她邁著撩人的大長腿從超跑上下來的那一幕,成了我們學校最格格不入,也是最吸睛的場景。
等到了教學區,她先是對老師和同學們笑了笑,然後拿出手機,果斷報了警:
「喂,警察嗎?
「學校裡有人偷竊。
「還有人試圖栽贓嫁禍、汙蔑霸凌我的女兒。
「哦對了,他們還想訛錢。」
……
掛了警察的電話,我媽又打給律師:
「喂,王律師嗎?
「我女兒這邊有個侵犯名譽權的小麻煩。
「去法院怎麼告,你盡快幫我安排一下。
「嗯,對方是個老師,哦還有個小女孩,年紀?我看看……嗯應該成年了。」
一通操作下來,所有人都傻眼了。
警察來了之後,立即詢問,並調取監控。
結果查出,手鏈其實是寧瑤自己放到我書包裡的。
而且手鏈本身就掉了一顆珠子。
監控公布,寧瑤辯無可辯。
事兒鬧成這樣,老師也怒不可遏。
她後悔自己下意識相信了寧瑤,隻能當著校長的面,對我道了歉,又讓寧瑤寫檢查,請家長。
可我媽根本不理這些口頭上的歉意,還是要找律師告他們侵犯我名譽。
最後,寧瑤的爸爸來了。
那是一個穿著十分簡樸的農民工。
他是大老遠地從工地跑來的。
他低聲下氣地求我媽手下留情,說孩子還要考大學。
那時我才知道,寧瑤她爸爸為了供她上學,有多不容易。
我媽刀子嘴豆腐心,看寧瑤她爸也於心不忍,這才作罷。
從那之後,我和寧瑤就誰也不理誰了。
沒想到,她後來悶頭憋了個大勁,成績竟然真的追了上來,跟我考了同一所大學。
她還喜歡我哥哥,跟我三哥告白了?!
5
寧瑤在看到我和池離站在一起的瞬間,眼神就像刀子似的,恨不得從我身上盯出個洞。
但很快,她又收斂了神色,假裝溫溫順順地走到我三哥跟前:
「池離,好巧啊。」
我哥隨意地抬了下眼,根本沒理她。
他扭過頭,交代我在軍訓時要注意防曬。
他身邊那群兄弟又開始打趣:
「是啊,池哥的妹妹長得這麼白,可千萬別曬黑了。」
池離薄唇一動,吐出一個冷冷的「滾」字。
而這件事,仿佛又觸動了寧瑤那根敏感的神經。
等池離走了之後,她瞪了我一眼,開始陰陽怪氣:
「挺厲害啊,這才剛開學,就勾搭上了校霸,還認人家當哥?」
跟我們同行的還有兩個同學,她們也正用好奇的眼神看著我。
剛才在我和我哥在巷子裡說話那一幕,她們都看見了。
有個叫周奇奇的女孩,欲言又止,眼神裡充滿了八卦:
「阮阮,校霸是不是喜歡你啊?他剛才跟你……」
我剛要開口解釋:「其實……」
寧瑤卻打斷我,撩了下頭發,輕輕冷笑:
「別逗了,池離怎麼可能喜歡她?」
一個暑假沒見,寧瑤一開口,還是那股子熟悉的綠茶香氣啊。
我忽然來了興趣,故意反問她:
「他怎麼就不能喜歡我了?剛才他替我拎包推箱子,你沒看見?」
寧瑤鄙夷地諷笑:
「就你這樣的?人家池離隨便認個妹妹,玩玩你還差不多!
「你不會真以為他會愛上你吧?你有什麼地方值得他愛的?」
好家伙,一張嘴動不動就是愛啊愛的,聽得我都想笑。
於是,我結合剛才遇見池離的場景,脫口而出:
「那可說不定啊,萬一他就愛了呢?
「比如……愛我孤身走暗巷,愛我不跪的模樣?」
寧瑤聽完,直接噎住。
我另外兩個親愛的同學們則噗嗤一聲笑了。
所以啊,嘴炮這種事,不僅可以靠說的。
我甚至還能給她唱一段……
6
很快,我們就跟新生大部隊集合,一起坐車到了軍訓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