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踹在他腿窩上,他吃痛的單膝跪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
我笑道:「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贏了我一次,這是得意上了?忘了告訴你,隻要我不死,你這輩子就休想壓過我一頭。」
宋澤潛快速爬起來,滿面怒容,「我是男子,你再厲害也不過是女子,就憑這個,你都贏不了我,終有一日,我會將你踩在腳下,向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的碾碎。」
我反手從牆上拔出劍,長劍唰的一聲指著他的下面。「如果它沒了呢?」
宋澤潛驚恐的瞪大眼睛,「你想幹什麼?你別亂來!你若傷了我,父皇絕不會饒過你。」
「我不信,不如試試看!看到時候父皇在一個太監兒子和一個健康聰明的女兒之間會選誰。」我冷笑一聲。
宋澤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小人得志,你就放了我吧。」
恰在此時,一群人走了進來,為首的太監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嘴巴張得能塞下雞蛋。
15
我收回劍,冷冷道:「有什麼事?」
太監不敢追問這是怎麼回事,識趣的開始宣讀聖旨。
聖旨中,父皇終於舍得將嶺南這塊地方給我,當做我的封地。
太監雙手恭恭敬敬的將聖旨呈上,敬佩道:「自古以來,沒有幾個公主得到過封地,公主可是我朝自創國以來第一人。」
我捏著聖旨,覺得可笑。
早知道罵父皇一頓就能得到封地,我早就去罵了。
宋澤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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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這絕對是假的,父皇怎麼可能給一個女子封地?我不信!」
我蹙眉,這蠢貨。
我再次拔出劍,宋澤潛一下子咧開好遠,他快速溜了。
「我去問父皇!」
小人!
他要是有膽子踏進父皇的御書房,我也算他贏。
果然,他在御書房外躊躇了很久,沒敢進去,最後選擇和自己的母妃李琬兒痛斥我倒反天罡。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但很快又重新抖擻起精神,安慰自己。
「我們還沒輸,不到最後一刻,未知鹿死誰手,隻要討好父皇,將來總有翻身的那一日。」
我聽完細作的傳話,隻希望父皇宮裡這種美麗且愚蠢的人多一些。
方明慧被關了一個月後,終於放出來了。
她已經被貶為庶人的父母來接她。
一上馬車,她的母親就抬手給了她重重一耳光。
「為了一個男人,你連父母都不顧了嗎?你父親用爵位換你一命,那是祖上積攢下來的家業,如今全沒了,你可滿意了嗎?」
方明慧愣怔的流出眼淚,手指緊緊攥在一起,她跪下抱住母親的雙腿,恨得咬牙切齒。
「我絕不會讓那一對奸夫淫婦好過,我要讓他們死!」
奸夫是顧青瀾,淫婦是我。
我不知道方明彗怎麼將我們倆聯系在一起的。
不過,我無所謂。
我躲在宮裡不出去,隻有顧青瀾承受了誠王一家全部的怒火。
誠王雖然已經貶為庶民,但人脈尚在,且這種祖上積攢了功勞的大人物,很難說哪一天突然就起復了,故而倒有人願意賣給誠王面子。
更何況,誠王隻是被削爵,並沒有被抄家,錢財還在。
財帛動人心,顧青瀾的日子就變得不太好過。
先是他掌管的樂籍,樂器被損毀,他被的長官痛斥了一頓,扣了半年俸祿。
再便是他寄居的安陽王府遭了賊。
安陽王府的其他旁支為了老夫人的安危,讓他搬出去住,老夫人卻全力護著他,讓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個時候,京城裡流傳起了一個流言:說安陽王府老夫人之所以護著顧青瀾,是因為顧青瀾是安陽王的親生子。
這個流言一出來,就傳得沸沸揚揚。
就連御史都在朝堂上提出:若安陽王和安陽王妃真的故意將孩子放在外面,說明賊心不死,並未臣服。
父皇還在等嶺南那邊傳來的調查結果,這件事情太過久遠,許多知情人死的死,逃的逃,很難找到證據,但他私心裡,應是信了的,苦無證據的情況下隻能按下不表。
流言紛紛。
顧青瀾無奈隻能搬出安陽王府,以證清白。
然後便遭受了幾次刺殺,卻紛紛化險為夷。
男主的氣運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蘇淺語感嘆,「他的運氣真好。」
我數著蘇淺語掙來的票子,笑而不語。
你的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啊,我的小財神。
短短時日,便讓財富翻倍。
沒了顧青瀾的影響,她的運氣似乎出奇的好,所思皆夢想成真,所做皆一路暢通,即便偶遇災厄,也能逢兇化吉。
看來遠離男主,才是保命訣竅啊。
16
顧青瀾的倒霉事還在繼續。
中秋盛宴上,我在座中喝酒,而顧青瀾在被上官罵。
「這個歌姬嗓子不能唱,為何不早說,偏偏此時說出來,誰能來替補她?此事分明是你安排不周……」
顧青瀾明顯神遊天外。
我想他對玉京應是充滿挫敗的。
他來這裡,本該認識女主,贏得眾女配矚目,與男配惺惺相惜,雖然後來因喜歡是同一個女子而反目,但最終他會贏得男人間的勝利,贏得眾人贊賞,成為文人士子的楷模。
但現在,他一個目標都沒有實現,反而將玉京權貴都得罪了個遍。
中秋盛宴後,我和蘇淺語在公主府小聚暢飲,顧青瀾前來求見。
看見蘇淺語的一瞬間,他愣怔了一下,便將目光放在我身上。
「公主,可否請在下喝一杯。」
我看著滿目落魄的他,輕輕點了點頭,侍女為他添酒,他儒雅坐下,行動間幾分悵然。
蘇淺語要走。
我淡淡道:「留下一起吧。」
這可能是男女主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一起喝酒了。
蘇淺語愣了一下,便留下了。
就在這時,管事又說言荀來了。
我一時無言,今日中秋還真是熱鬧,重要的人竟然都來了。
我命人將言荀請了進來。
言荀走路虎虎生風,一來便坐在顧青瀾的對面,餘光快速害羞的掃過蘇淺語。
他喜歡蘇淺語,從不掩飾自己。
前段時間,明慧郡主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大概也知道了明慧郡主因為顧青瀾對蘇淺語有好感,便聯手蘇夢瑤陷害蘇淺語的事情,故而很討厭顧青瀾這個始作俑者。
顧青瀾感受到他的敵意,忍不住蹙眉。
「言校尉對在下有意見?」
「沒錯。」
「為何?」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顧青瀾很快反應過來,他冷冷道,「方明慧行事毒辣,我初到京城並不知道,我無法判定她的行事,若給蘇姑娘造成了麻煩並非我所願,我在其中或許有責任,但我不認為該承受言校尉的敵意。」
「哈哈哈哈哈!」言荀長笑出聲,「我聽聞你離開嶺南那天,沿街無數少女爭紛相送,有人因為互相推搡沒能將瓜果投擲到你的車上甚至打了起來,到了京城你到任何一處宴會都引來眾人矚目,有女子因你而拌了口角。我不信你不知道你輕易對一個女子示好會引來其他女子的嫉妒,你揮一揮衣袖,走的幹淨利索,留下的卻是一個爛攤子,一個真正的君子,不是炫耀自己是君子,而是規範自己的言行,克己復禮,以身作則。你不僅做不到,還推卸責任,顧青瀾,你號稱文中君子,在我看來你是十足小人,根本不配跟我一桌吃飯。」
說得好!
這一次,我站言荀。
劇情裡,通過女主的苦難來襯託男主的受歡迎,女子們討好男主,踐踏女主,最後,苦難將女主打造得完美無瑕,再被男主享用。
憑什麼苦難女主受了,好處男主享了。
言荀說出了這種不對勁的地方,他倒令我刮目相看。
顧青瀾顯然也被這種言論震驚了。
他雖然名義上是一個農戶之子,實際上享受的是整個安陽王府的資源,他從來沒有站在蘇淺語的角度去思考過問題。
所以,我不認為劇情中他們倆個一起君臨天下,真的能幸福過一生。
恐怕又是如我父皇母後一般,短短三年,日子便一地雞毛。
因為男主從來沒有改變過,他始終是一個野心家,是一個資源享用者,始終高高在上,沒有落下過凡塵。
17
言荀的話,讓顧青瀾思索了很久。
他向蘇淺語鄭重道歉,便離開了公主府。
中秋過後,他遞上辭呈。
父皇允了。
他不喜歡顧青瀾,隻要一想到他是安陽王和安陽王妃恩愛的結晶,便恨得牙痒。
顧青瀾離開京城的那天,誠王一家安安靜靜的仿若無人。
顧青瀾離開三天後,有人聞到院子裡的臭味,才發現整個誠王府被滅門了。
其中方明彗死的最慘,一張臉被劃了十幾道劍痕。
父皇震怒,京兆尹緊急追查,全城戒嚴。
我聞知消息,震驚到無以復加。
男主還真是一點兒氣也不受,將自己恨的人竟然連鍋端了。
可他最恨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難道是因為我不好殺?
再次為自己住在皇宮裡而高興了一下。
太監急匆匆趕來,說父皇叫我,等我趕過去,便看到父皇的桌上是一份來自嶺南的奏折。
父皇冷冷的將奏折給我,我一目十行的掃過。
這便發現安陽王和安陽王妃雖被貶到嶺南,但兩人從未放棄過造反,在嶺南收買了許多官員,包括父皇派去監視他們的人。
此次的密探費勁千辛萬苦,遭遇了幾次刺殺,才查清真相,飛鴿傳書回京,自己又拼死拼活帶了證據回來。
父皇暴怒不已。
「早知道他們一家如此狼子野心,當初便該將他們都殺個幹淨。」
當年有母後的幫助,父皇沒有遭受那麼多的挫折,並不是很恨安陽王,更舍不得殺安陽王妃,便將他們流放嶺南。
現在這報應找上門來了。
安陽王一家子可是很想要他的命。
他見我不答話,終於忍不住開口。
「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朕知道,你母後走之前一定為你做了打算,她都告訴了你什麼?未來的劇情是怎樣的?說!」
我終於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