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唯願此生》, 本章共4093字, 更新于: 2024-12-12 14:22:18

在一起三年,女朋友還是忘不了初戀。


她家有個上鎖的房間,是她留給初戀的承諾。


隻要他回來,家裡永遠有他的容身之地。


她為了他,一次又一次拋下我。


最後一次,我隻留下一條分手的信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卻像是瘋了一樣,滿世界找我。


最後,墓園裡,她終於發現所有事情的真相。


紅著眼指著黑白照片上那個和她八分相似的人質問我:


「沈渝,告訴我——」


「你每次看我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誰?」


1


時婉生日那天,我帶著她的幾個好朋友回家,給她準備了一個生日驚喜。


聚會到高潮的時候,所有人起哄讓我們親一個:


「婉婉,這麼體貼的男朋友要珍惜啊。」


時婉看著我,眼睛亮得驚人,慢慢湊近我。


我低頭配合,伴隨著朋友的歡呼聲,吻就要落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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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陡然被打開。


門口站著一個渾身被淋湿的男人。


時婉愣在那裡。


我尋聲向門口看去,恰好看見那張和我有六分像的臉。


「婉婉……」


他低聲喚我女朋友的名字。


親昵,熟悉。


時婉有些呆滯,反應過來時臉色已經變了:「怎麼淋了雨?快去房裡換身衣服。」


 


身旁的朋友反應比我更快,無比自然地向他打了聲招呼:


「楚闊,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浪夠了?」


男人楞在門口,露出一個有些淡的笑:「好久不見。」


時婉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半分都沒有給我,我想問他是誰。


還沒開口,就見楚闊徑直走向了二樓。


那個時婉家一直上鎖,她曾經無數次跟我強調,絕對不可以靠近的房間。


楚闊無比嫻熟地掏出鑰匙,輕巧地開了鎖。


2


再出來時,楚闊已經換好衣服,無比自然地在餐桌旁的空位坐下。


朋友喝得醉醺醺的,手自然地搭到楚闊肩上。


「時哥,這次回來待久一點吧,反正小婉家永遠會給你留一間房。」


「真好哇,永遠有人做你堅實的後盾。」


「我說你們倆幹脆快結……」


時婉輕咳了聲。


靠近我一點,試圖打破尷尬:「阿渝,今天還要多謝你幫我慶祝生日。」


鈴蘭花的香氣落在周身,我卻像是渾身發冷。


 


我一直都知道,時婉有個刻骨銘心的初戀,就是楚闊。


時婉的公司剛創立時,楚闊辭掉外企的高薪工作,果斷做她的後盾。


即使如今,楚闊已經離開幾年。


時婉的這群朋友跟他仍舊親昵。


他們笑鬧成一團,說著曾經的趣事。


我拿著筷子夾了菜。


放在嘴裡。


卻嘗不出任何滋味。


3


這場屬於他們的狂歡,一直到晚上十點。


離別時下了大雨。


最後屋裡隻剩下我們三個人。


時婉的臉被酒燻得紅撲撲的,頭側在楚闊肩頭,小鳥依人。


我這個正牌男朋友,此刻仿佛空氣。


「我送你去酒店。」


「我不走。」


楚闊的聲音冷冷的,「那個房間是我的。」


「你說過的。」


「不管怎麼樣,你的家裡,永遠有我的房間。」


 


我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背景板。


被他們忽視。


時婉啞然,求助般看向我:


「讓他留下吧。」


「外面的雨要下大了。」


「就一晚,好不好。」


時婉看向我,目光閃了閃,面上有些歉疚。


「阿渝,抱歉。」


我抿了抿唇,越過他們上了樓。


4


晚上我睡得並不安穩。


暴雨落了一夜,夜半驚雷,巨大的轟鳴聲將我驚醒。


我下意識想去抱身邊的人。


卻落了個空。


隻觸碰到一片冰冷。


 


門縫外的光落了一點進來。


我開了一條縫往外看。


客廳的燈光明亮。


楚闊系著圍裙,端出來一碗面,放在茶幾上,絲絲縷縷的熱氣升騰。


宛如這家的男主人。


我看見他唇角笑意寵溺,聲音溫柔:「你還是老樣子。」


「被雷聲吵醒就會害怕,要人陪著才安心。」


時婉的臉上帶著笑,站在一旁。


楚闊從背後抱住她。


我清晰地看見時婉的身體僵了一瞬。


卻沒推開他。


客廳的暖色燈光落在他們身上,無端泄露幾分溫馨。


像是一對外人永遠插不進去的愛侶。


5


我遇見時婉是 22 歲。


畢業後進了她的公司。


工位在她辦公室前面,她的辦公室門沒有關牢的時候,我就會透過那一點點縫隙偷看她。


看那張,跟無數次出現在我夢裡中的臉,七成像的臉。


她們真的很像很像,尤其是笑起來時嘴角的梨渦。


 


後來被同事宋擲發現了。


他把冰咖啡貼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


轉頭對上他的眼:「沈哥。」


他笑了笑,把咖啡遞給我,語氣像是開玩笑般輕松:「你可別喜歡上時總。」


「她心裡有人。」


我眨了眨眼。


他湊過來和我八卦:「時總有個忘不掉的初戀。」


「也不知道在一起具體多少年了,好像是學生時代就認識的吧。」


「公司剛起步的時候他們倆還在一起,他時不時來公司給時總送飯。」


「有次開會的時候,時總中途接了個電話,聽說是他生病了,立馬就走了。」


「那麼工作狂的一個人,也會為了男朋友丟下工作。」


「好浪漫吧。」


我捧著咖啡,輕聲問:「後來呢?」


「後來他們分手了。」


「我也不知道內幕,隻是時總還念著他吧。」


「辦公桌上還放著他的照片。」


宋擲聳聳肩,笑道:「她那初戀估計也沒放下吧。」


「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像是小說一樣的 be 美學。」


 


聽到這話時我愣了一下。


時婉辦公室的門卻忽然打開,秘書從裡面走出來:「沈渝,時總叫你。」


我進去的時候,時婉在看文件,見我來了,抬眸笑了笑。


嘴角浮現兩個小小的梨渦。


我的目光落在她桌上一個立起的相框上,定定地盯著,滿腦子都是剛剛宋擲惋惜的神情。


「……沈渝,做我男朋友,可以嗎?」


時婉忽然出聲。


我的思緒被打斷,下意識地答:「好。」


回神時對上時婉的眼睛。


她拿著文件看著我,眸中似有一片沉寂的海。


忽然又笑開,似包容似溫柔。


我的心髒忽然炸開。


耳邊盡是如鼓的心跳聲。


那是自那個人死後,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活著。


6


半夜心煩意亂睡不著,醒來時腦袋還隱隱作痛。


下意識地想去摸自己的手機,看看現在幾點了。


睜眼卻是時婉的笑臉。


眉眼彎彎,唇角的梨渦淺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昨晚被鑰匙劃傷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時婉伸手輕輕撲到我懷裡,語氣溫柔:


「阿渝。」


鈴蘭花清而淺的香氣再次包圍住我,時婉的手落在我腰間。


又嘆了口氣:


「你為什麼不生氣?」


「你總該圖我些什麼吧。」


 


我垂下眼,翻身抱住了她。


額頭抵在她心髒處,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不圖你的錢。


也不圖你的愛。


時婉。


我隻要能看見你。


隻要能看見你。


就足夠了。


7


離開家的時候我注意到,楚闊那間房並沒有上鎖。


時婉不著痕跡地擋住我的目光,捧著我的臉落下一個吻。


我把那句疑問吞進肚子裡。


 


天氣預報今天的圖標一半是太陽一半是雲,卻在臨近下班時猝不及防地跳轉成大雨。


時婉今天沒來公司。


我給她發了條短信,問她有空嗎。


——能不能來公司接我?


發過去的消息沒有回復,一直到電腦上的方案都快寫完了,信息界面也隻有我發出去的綠色框。


我收了東西往樓下走。


雨下得太大,落在地上又用力反彈,濺在我的褲子上,風一吹,雙腿冰涼。


雷聲轟鳴,伴著驟然劃破天際的閃電。


我被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昨天的畫面與現在重疊,讓我記起——


楚闊怕雷聲。


 


發出去的信息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前,時婉從前從來不會這麼遲回復我信息。


我撥通她的電話。


鈴聲響了約有半分鍾,才被人接起。


可接電話的不是時婉。


那頭的男聲帶著懶洋洋的闲適:


「喂?」


冷風吹得我打了個噴嚏:


「時婉呢?」


楚闊頓了一下,才說:


「她在熬姜湯。」


「我剛剛回來時淋了一點雨。」


 


雨下的越發大了。


我壓下心頭那一點點躁動,平靜道:「能不能讓她來公司一趟,接我回去,我沒有帶傘。」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抱歉,我有點害怕。」


「等不打雷了我再讓她過來。」


 


我們之間的角色像是忽然被顛倒。


讓我一時分不清誰才是時婉的男朋友。


「那麻煩你把電話給她吧。」


那頭的人按了免提,喊了聲:「阿闊!」


「你男朋友說他沒帶傘,能不能去接一下他?」


喊聲過後是沉默,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楚闊又小聲補了一句,不是對我說的:


「可我不想你走。」


又是難堪的沉默。


好半天,好像是時婉接過的電話,低聲嘆了一口氣:


「阿渝,抱歉,過會兒我再來接你。你在公司等我一下。」


 


電話被掛斷。


潮湿的天氣能勾起很多不好的回憶,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舊傷都好像在隱隱作痛。


在這場看不見盡頭的大雨裡。


我忽然意識到,我等不到時婉了。


8


我一直等到夜深,公司裡的人都走光了,才等到那個來接我的人。


不是時婉。


熟悉的車子在公司門口停下,車門打開,露出周憐的臉。


時婉的朋友。


周憐和我並不是很熟。


上車後我道了聲謝,手腳冰涼地倚在側邊。


腦袋已經被冷風吹得昏昏沉沉了。


車子的行駛了一會兒,周憐忽然開口:


「她放不下的。」


我抬眸,從後視鏡中對上她的眼睛,腦子有些混沌。


「時婉讓我來接你,自己不過來,是因為在陪楚闊吧。」


我不知ţŭ̀ₚ道該做何反應,下意識地想微笑:「被你看出來了。」


周憐笑了聲:「分分合合糾纏這麼多年,能斷早斷了。」


她從後視鏡裡對上我的眼,紅唇微斂。


我愣了愣:「那他們為什麼不在一起?」


「因為楚闊心裡頭有刺。」


「時婉創業得罪了人,報復到了楚闊頭上。正好那天他被耽誤了,沒能趕上見他媽媽最後一面。」


「他心裡頭有道坎,愛恨難分,他跨不過去。


「而時婉欠他,永遠對他有愧。」


「所以你懂嗎?」


她的語氣很平靜。


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無聲無息地割開我的皮肉。


「你永遠也插不進他們中間。」


 


我沒說話,錯開眼。


看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落在車窗上蜿蜒的雨痕。


腦子裡想的卻是那天。


我入職後不久拿下大單,同事起哄說要請客吃飯。


恰好時婉路過。


公司氛圍好,有同事大著膽子問她去不去。


時婉朝我看過來,笑得眉眼彎彎。


我對上她的眼睛。


其實大家都隻是開玩笑,因為知道時總不怎麼摻和私事。


可她望著我,唇角笑容像漾開的春風,破天荒地回答了一句:「好啊」


我的心跳無端漏了一拍。


 


後來那頓飯是時婉付的錢。


離席去前臺付款時,我恰好撞見她買完單。


「我把錢轉……」


時婉擋住我的手,溫聲道:


「不用了。」


「不行,時總,一開始就說好了是我請。」


我想去解手機的鎖,時婉低頭看我,眸子裡泄露幾分溫柔:「那你再請回來吧。」


我有些錯愕地抬眸,恰好對上她的眼睛,像籠了一層迷蒙的霧。


目光明明落在我身上,卻又看的不是țṻ₎我。


她笑得有些狡黠。


 


我愣了愣,說:


「好。」


 


我無比熟悉時婉的眼神,透過我在看另外一個人。


我知道。


可是沒關系。


9


後來時婉承認那天是她蓄謀,借著機會約我。


戀愛後她縮在我的懷裡笑得像小狐狸,說:「那天你答應之後,我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阿渝。」她說:「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


10


周憐的車開到家樓下的時候,雨已經小了很多。


她撐開傘接我下車,送我到門口。


「對了,你要是真和她掰了,還在她公司工作也尷尬。」


「可以來找我。」


她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


我伸手接過:「這是在撬牆角嗎?」


周憐神色無比坦然:「拋開別的不說,你的工作能力特別優秀。去哪裡都是搶著要,倒不如我提前預定。」


我還沒說話,身後卻忽然傳來時婉的聲音,有些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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