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五個月才知道我的夫君是渡劫的佛子,他本該和我妹妹在一起,而我是十惡不赦的惡毒女配。
「佛子饒命,我這就打掉!」
一把打翻紅花水,本該清冷的佛子眼裡都是瘋狂:「就這麼不想生我的孩子?」
我瑟瑟發抖,這麼和說好的不一樣?
清冷佛子變成黑化偏執狂?!
1
「夫人,這個桂花糕是在榮錦閣買的,你嘗嘗。」
我的夫君魏勳正笑得溫柔,他本就生得極好,這麼一笑更是天上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可我卻有些瑟瑟發抖。
「是呀,公主,您快吃吧,肚子裡的小公爺淘氣,都五個月了還折騰得您吃不下飯。驸馬這可是特意地繞了大半個京城給您買的。」
丫鬟還以為是我發脾氣不想吃。
要是以前我確實有公主的高傲性子,仗著懷了他的骨肉在魏勳面前撒撒嬌,可是現在我不敢了。
魏勳也不急,放下桂花糕,摸了摸我的肚子。
溫熱的大手覆上我的肚子,肚皮瞬間就一緊,我腿一軟,差點兒給他跪下。
魏勳面色不好,蹲下身子望著我:「是哪裡不舒服嗎?」
聲音溫柔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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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的臉色慘白慘白的,不好看,點點頭又搖搖頭。
可魏勳跪在我面前,我是真不敢當啊。
因為我知道現在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魏勳對我的溫柔體貼。
2
我們現在所在的世界不是真實的,隻是一個類似話本的幻境,劇情走向都已經設定好。
魏勳是男主,他本應該和我的妹妹在一起,而我是個十惡不赦、強取豪奪的惡毒女配。
為的就是在給魏勳和我妹妹的感情路上添堵。
因為這個世界,包括我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幫助魏勳渡情劫。
魏勳本是九天最尊貴清冷的佛子蓮塵,他無愛也無恨,代表了天下蒼生萬物的慈悲和永恆。
他沒有七情六欲,心中隻有蒼生。
蒼生在,他便在。
可千萬年過去,難免不會沾染濁氣,為了保持高潔,蓮塵需要渡情劫來洗去濁氣。
隻是下凡渡劫變數太大,於是司命就制造出了這麼一個幻境。
千算萬算還是出了變數,那就是我。
我這個本該當絆腳石的惡毒女配、九天佛子蓮塵身邊的小小仙侍,卻佔了比天還大的便宜。
不光玷汙了魏勳的心,還得到了他的人!!!
要知道按照司命的劇本,也隻是到了魏勳和女主芝靈仙子經過一系列坎坷互通心意後戛然而止。
而我卻和他成了親,吃幹抹淨,還懷了他的孩子!!!
3
我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看著魏勳熾熱擔心的目光,我覺得自己的死期不遠了。
司命大概也是看不下去了,特意地來點醒我,雖然木已成舟,可是現在悔悟還有些許挽回的機會,以至於我之後死得不會那麼難看,也許還會留我一絲仙靈讓我投胎……
魏勳不知道我的心思,他一把把我打橫抱起。
「快去請太醫!」
房間裡,他熱切地握著我冰涼的手,我幹笑幾聲,想要抽出去,卻被他緊緊地握住。
好在下人通報說父皇來了,魏勳這才松開。
他體貼地幫我掖了掖被角:「我去外面等,你好好地和父皇聊聊,有事叫我。」
他越是體貼,我越是惶恐。
在他起身的時候我拉住他的手。
魏勳立刻半跪在床邊,輕撫著我的手背:「怎麼了?」
輕柔得讓我有種錯覺,我真的是他深愛的妻子。
「如果我做錯了事,你會原諒我嗎?」
4
我的真身是條錦鯉,被蓮塵養在靈荷池裡。
因為吃了靈荷的花瓣,幻化成人形,就留在蓮塵宮中當了仙侍。
有次我值夜,見他被子踢了,想要幫他掖被子,誰知道卻不小心聞了點的安眠香,睡了過去,沒想到入了他的夢。
夢裡就是當初我真身躍出水面,吃掉靈荷花瓣那一天的畫面。
我才知道原來平時看著不食人間煙火的蓮塵佛子居然是個小心眼。
因為夢裡我真身錦鯉上面的花紋分毫不差,就連靈荷花瓣有幾瓣如何層疊、我吃完花瓣落入水中的水花都一模一樣。
要說我這當事人記得清楚那是應該,可他不應該記得如此清楚。
說明當時是真的入了心。
夢裡錦鯉真身化人,一道金光閃光,蓮塵目光追尋,一轉身就見到了我。
我一時結巴:「佛,佛,佛子……」
蓮塵本還算平靜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然後我就被他罰去打掃了靈荷池整整一年。
5
「夫人做錯什麼我都會原諒,隻有一樣。」
我被魏勳的聲音打斷,回過神來,他目光變得銳利。
「什,什麼?」
魏勳剛要開口,父皇就來了。
魏勳戀戀不舍地離開,臨走時衝著父皇行禮,父皇卻沒理他。
門被關上,隻剩我們父女兩人。
「我兒啊,幸虧你沒事,不然朕要擔心死了。」
這個幻境中,除了我和蓮塵,還有芝靈仙子外,都是幻境幻化,可父皇卻讓我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親情。
「沒事,太醫來過,說隻是有些疲勞罷了。」
父皇嘆了口氣:「當初你非要嫁給他,不然現在也不會受這個苦。」
父皇總以為魏勳會冷淡我,讓我生怨。
要是以前我會告訴父皇我很幸福,可現在,這些都是我將來清算的罪責。
幻境裡我從小就喜歡魏勳,仗著父皇的寵愛長大後撒潑打滾地求了父皇賜婚。
魏勳本來不同意,誰知道有人下了藥,我和他生米煮成了熟飯。
成親之後在我的步步柔情下,魏勳排斥的心被逐漸地瓦解,也慢慢地斷了和芝靈仙子的來往,竟然一心一意地和我過起了日子。
6
我坐立難安,讓人叫來了魏勳。
魏勳和父皇行禮後,趕緊跑到了床邊。
「怎麼樣,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搖搖頭:「明日的祈福我是不能參加了……」
「嗯,不去了,我在府中陪你。」
「不行,公主府怎麼不參加?你和芝靈公主去吧。」
我故意地用公主的身份壓他,要知道從小到大我從來不舍得用身份壓他。
父皇還以為我想明白,立刻負荷:「驸馬是想抗旨嗎?」
魏勳緊握雙拳,然後又松開。
我站在公主府門口,面色故作強硬地望著魏勳。
魏勳一臉的不舍,卻被我的臉色嚇到,害怕我動了胎氣,隻得爬上了馬車。
我故意地沒派馬車,魏勳隻得和芝靈公主一個馬車。
魏勳從車窗探出頭來,目光幽怨。
這可是蓮塵從未有過的表情,短短二十年,讓我見識到了九天佛子的最為人性的一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值了。
當晚我睡得有些不安穩。
人啊,就是矯情。
我和魏勳同床共枕不過半年,竟然已經成了習慣,他不在我還睡不著。
加上肚子有些不適,我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踏實。
直到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
有人帶著一身深夜的清冷躺在我身邊。
7
「你怎麼回來了?」
是魏勳,我一時驚訝地張大了嘴。
魏勳衝我疲憊地一笑:「還是驚擾了你……我擔心你,所以祈福完就連夜趕了回來。」
可是一來一去最少要一天,還不加上祈福繁瑣的過程。
「我騎了快馬,路上還被馬甩了下來,摔傷了手……」
魏勳最清楚該怎麼讓我心動,他委屈巴巴,一時我色迷心竅:「我看看……」
「看看也不管用……」
說著他靠了過來,雙唇還帶著微涼的氣息。
我心跳如鼓,瞬間就想起了很多面紅心跳的回憶。
要是讓大家知道九天清冷佛子如此貪歡,是不是會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我問過太醫,太醫說可以……」
我剛要開口,就聽腦海裡有人喊我:【小夭夭,別忘了你的任務!】
是司命的聲音,我瞬間清醒過來。
然後我立刻意識到,是不是以前我和魏勳的床笫間的事情都被他看了個滿眼?!
8
「小夭夭,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難道你想讓劇情徹底地崩壞嗎?!」
司命的語氣有點不自然,我咬咬嘴唇,算了,我不和他計較了,反正等蓮塵渡劫結束,自會收拾他。
我罪責難逃,司命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麼想我倒是放松下來,現在重要的是盡可能地挽救劇情。
「我困了。」
我掙脫開魏勳的懷抱,往床裡躲了躲,背對著他。
魏勳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好一會兒才收回。
屋子裡黑乎乎的,隻有窗戶透過一絲月光,我有點後悔背對著他了,越是看不到,其他感官越敏感。
我能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扯著錦被,緊緊地握住。
「夫人,我的手摔破了,一個好大的口子,你不是最喜歡我的手嗎?你幫我上藥好不好?我不想留疤……」
他手最好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
其實我以前並不是生活在靈荷池裡,而是九天戰神赤練上神的水池裡。
有次蓮塵坐在我的池邊,修長的手指滑過水面,我找準時機嘬了他一口。
我還記得當時蓮塵輕蹙著眉頭的模樣,他本是找赤練上神談事,可是過程中他總是盯著自己的手指看。
結果回去時,就和上神把我討了回去,養在了靈荷池裡。
蓮塵幾乎每日都要來靈荷池邊坐一坐。
靈荷池十分冷清,大大的池子裡居然隻開著一朵靈荷。
白色的花瓣隻在頂端染著淡淡的粉色,被一片荷葉託著。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好看的,能讓蓮塵天天都來。
我雖然沒有開智,可是也隱約地知道蓮塵不好惹,每次嘴欠的時候,都改去嘬那朵靈荷。
池邊蓮塵眸光跳躍,讓人看不懂。
可是,我在幻境中從未說過自己是手控啊。
9
魏勳又靠了過來,我心裡有些亂,司命又在那裡啰嗦。
我狠狠心,轉過身子,然後一腳把他踹下了床。
空氣瞬間凝固。
不光是魏勳不敢置信,司命也沒了聲音。
「小夭夭,你真夠可以的……」
好一會兒司命的聲音才重新響起。
除了這個,我還有其他辦法可選嗎?
「與其讓事件發生,佛子恢復記憶殺了我。還不如現在對他狠點,起碼也算是保全了佛子的名聲。」
我在腦海裡回復司命。
魏勳還保持著倒地的姿勢沒動,我有些不忍,畢竟他是蓮塵佛子,這麼躺在地上也不好。
我剛要張口,魏勳就慌亂地想要起來,結果手一撐地就摔了下去。
也不過是悶哼一聲罷了。
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魏勳回過頭:「夫人你先休息……」
我哪裡睡得著?渾渾噩噩地到了天亮,一整天都沒有看到魏勳。
丫鬟還以為我和魏勳吵架,在我面前極力地勸說我。
「公主啊,驸馬爺對您絕對是一心一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俗話說床頭吵架床尾和,您就別為難驸馬了。」
我哪裡是為難他,我這是為了保全他的名聲,還有我的小命啊。
我有苦說不出,還落得個耍性子的名聲。
晚上魏勳推門進來,卻發現門被我鎖住了。
10
「本公主懷孕不適,還是分床吧……」
門外沉默了好一會兒,魏勳的影子落在窗紙上,半晌才有一個字:「好。」
之後幾天魏勳一直情緒低沉,但是對我的體貼還是沒變,搞得公主府上下都覺得是我欺負了魏勳。
司命不停地催促我趕緊讓劇情回歸正軌,每天都在我耳邊說得都起了繭子。
就在我正愁找不到機會的時候,本朝將軍大勝而歸,父皇要舉辦宮宴給將軍慶功,幾乎所有的王公大臣都要參加。
這是個好機會,撮合魏勳和芝靈公主舊情復燃的好機會。
一時高興,我對魏勳也多了些笑臉,魏勳見我心情不錯,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扶著我的腰。
「夫人小心。」
那模樣多少讓人有些心疼。
「小夭夭,道心要穩啊!」
司命的聲音突然蹦出來,讓我心煩意亂。
我和芝靈的位置挨著,落座的時候我特意地讓魏勳坐在芝靈旁邊,而我則遠遠地盤踞在長幾的另一邊。
「我懷孕不宜飲酒,你陪著妹妹吧。」
這理由很充足。
芝靈倒是大大方方地和魏勳喝了幾杯,舉手投足之間絲毫看不出來兩人之前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