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懲罰必須進行嗎?】
【好煩啊不要是我家女鵝求求了】
我看了眼自己的牌——四號。
劉盛是不是小腦萎縮,玩個遊戲都要搞些幺蛾子。
我正準備不耐煩地拒絕,周承年的牌不經意地往我這邊亮了亮。
——他是一號。
我沉默了片刻,默默閉上了嘴。
好吧如果是他也不是不可以。
我一生行善積德,好點色怎麼了?
嘿嘿嘿大美人我要來咯~
眾人面面相覷間,周承年動作很輕地戳了我一下:「你是幾號?」
我看著他溫柔的眼神,腦子裡突然有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雖然不切實際,但我還是想試探試探。
我向他比了個四。
然後周承年馬上站了起來,速度之快讓我都沒看清,他一臉微笑:「來吧,我是一號。誰是四號啊?來吧來吧。」
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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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
【我看見了!周承年問了江書儀的數字!】
【啊啊啊嗑死我了!】
【不知道是誰之前的周承年:死都不站。
知道是江書儀後的周承年:閃現!】
【哈哈哈哈閃現笑死我了】
【救命啊周承年真的很期待!】
【你小子別太愛了!】
【周承年:來吧來吧,盡情地蹂躪我!快!】
【江書儀都呆了哈哈哈哈哈】
【救命他好雙標啊好好嗑】
張揚左右看了看:「所以四號是誰啊?」
我忍住心裡的變態猥瑣的瘋狂笑容,雲淡風輕地站了起來:「是我。」
懲罰開始,周承年躺在瑜伽墊上,跟個任人欺負的柔弱美人一樣。
有種我死纏爛打就能把他追到手的感覺。
我默默在心裡尖叫,俯下身雙手撐在他手臂兩側。
我小聲喊了一句:「周老師,那我開始做了哦……」
周承年朝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手臂發力,身子慢慢往下,鼻尖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肩膀。幹淨的洗衣粉香味縈繞在我鼻尖,我大腦發蒙。
「沒關系,我們做慢點。」
溫潤如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抬頭,周承年一臉縱容地看著我。
突然,他目光凝在我耳垂處,眼神沉沉,在我俯下身的那一刻用幾近可聞的聲音問:「耳洞什麼時候打的?」
我突然想起,高中的某個體育課,我不小心磕破了膝蓋,周承年半蹲在地上耐心地替我擦藥,一邊哭著一邊喊他輕點。
他當時嘆了口氣:「怎麼這麼嬌氣。」
我紅著眼睛驕傲地承認:「對啊,我就是嬌氣,因為我爸媽疼我,我可怕痛了,我連耳洞都不敢打!」
後來為了打工,我連著打了三次耳洞。
我回神,裝作不在意似的笑著回答:「畢業就打了。」
他看著我沉默不語。
等俯臥撐還剩兩個的時候,他突然開口:「疼嗎……」
我鼻子一酸:「……有點。」
其實很疼,疼得我快哭了。
8
懲罰結束,後來又玩了幾輪,都沒抽到我和周承年。
吃過晚飯後,導演組關閉了直播,告訴我們可以進行洗漱睡覺了。
啊,終於下班了,果然心情都變好了呢。
我一臉笑意地揉了揉陳思穎的臉:「我們可愛的戀愛腦小公主晚安~」
陳思穎撇了撇嘴:「姐,川劇變臉沒你我不看。」
回到房間,我開始卸妝洗澡。洗完澡出來發現手機亮著。
我點開微信,看到周承年給我發了幾張圖片,我點開,發現是我轉學後的高中班級的一些日常。
我放大圖片,發現每一張的周承年都是一個人坐。所以,我轉學之後周承年再也沒有過同桌了。
他發消息:「給你看看我們的高中。」
我回:「謝謝。」
周承年:「晚安好夢」
我嘴角微提:「你也是,晚安。」
「姐,方便進來嗎?」門外傳來陳思穎的聲音,我把手機翻扣著放在床上。
我注意力被門外的聲音奪去,沒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提醒,用手摸索著關了手機,喊:「你進來吧。」
門一打開,陳思穎拿著手機有些難過地關上門走到我身邊:「他想和我分手。」
我大喜過望:「分啊分啊!」
陳思穎有些委屈:「可是我如果再找一個就沒他那麼好看了!」
我一臉無語:「不可能,世界上男人又不是死絕了,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你養他那些錢都夠你點十個八個男模了!」
陳思穎還有些猶豫,我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她的肩膀:「你給我清醒一點啊!給男人花錢倒霉一輩子!」
陳思穎目光落寞:「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上次因為你讓我和他分手,我三個小時沒理他,錯過了搶他喜歡的球鞋的優惠券的時間,他生氣了。」
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馬上把陳思穎天靈蓋炫了往裡面給她加點忘情水。
強硬一點的方式不行,那就懷柔戰術吧。
其實我也不想管她的,誰讓她人傻錢多,相處一天送我三個包,說我真誠。
我可能沒素質,但她是真傻白甜啊。
我嘆了口氣:「你和我媽情況非常像。」
陳思穎愣了愣:「什麼意思?」
我抿了抿唇,把我父母的故事告訴了她。
「我媽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從小被保護得很好,對所有事情都保持理想化和浪漫化,說白了就是個傻白甜,容易受人蠱惑。
我爸是貧困生,考到我媽那個私立學校的他看中了我媽的身份,一步步給我媽下套,給她送花,受傷時背她去醫務室,偶爾的肢體觸碰,時不時的情話。
我爸長得帥,成績也好,裝得勤奮又溫柔,我媽很快就淪陷了,帶他見了家長。他很會偽裝,贏得了我媽家裡所有人的好感。我媽家裡甚至拿錢資助他讀完大學,以及日常的生活開銷。
大學一畢業,他們順利成婚,他誘哄我媽交出了股權,挖走我外公公司的核心技術人員,自己成立了一個新公司。在我媽懷孕時拉著她參加酒會,就為了擴展他的人脈。
後來他公司做大了,我媽和我也確實跟著他過了ťù₎十幾年幸福日子。但他拿更多的錢去養小三,最後公司虧空破產,欠了將近兩億的債。
他變賣了名下的房產,帶著錢跑了,隻留了一張寫著對不起的紙條。
因為公司的法人寫的是我媽,這筆錢必須由她來還。外公外婆都已經去世了,我媽又隻是一個毫無主見的全職夫人,前幾十年隻會像莬絲花一樣依附我爸而活,我爸跑了之後就六神無主,隻會抱著我哭。
她甚至心裡還留有一絲僥幸,企圖我爸能回來找我們。
因為欠了債,我們從別墅搬進了狹小逼仄的地下室,追債的人一來,我媽就開始哭,我隻能克制住心裡的恐懼,好聲好氣地讓他們寬限幾天。
家裡出事後,我從私立學校轉到公立高中,一邊讀書一邊打工掙錢。最後一畢業就進了娛樂圈,拼命賺錢還完了債。」
我停頓了一下,發現陳思穎眼眶通紅。
我扯了扯嘴角,無奈:「我都沒哭呢,你哭什麼。」
陳思穎抽泣著:「姐……你也,太慘了嗚嗚嗚……你爸真是……渣男!」
我遞了張紙給她:「擦擦,我沒事。」
陳思穎用紙擦了擦眼角,又問:「那……那阿姨呢?現在還戀愛腦嗎?」
我表情淡淡:「去世很久了,癌症。」
陳思穎呆了呆,眼看就又要哭,我連忙制止:「我真的不難過,你別哭了!我媽對我來說,其實是個很矛盾的存在。我愛她,因為她一直都很愛我,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也依舊時刻想著我。我也恨她,恨她腦子不清醒,太過心軟對任何人都信任。後來我爸的私生女來找過她,她自己都過得不好,還把錢給了私生女。甚至後來我打工賺錢,她不準我去,她說我爸會回來的。所以她走了,我就不用糾結了,我解脫了。」
陳思穎慢慢點了點頭,目光堅定:「你說得對,阿姨太戀愛腦了!」
我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蹙著眉認真看著她:「那你分不分?」
陳思穎連連點頭:「分!我馬上分!」
說著她就給那軟飯男打了電話:「喂?分手吧!你個軟飯男!還想讓姐給你買東西,你也配!」
不錯不錯,頗得我發瘋的真傳。我認可地點了點頭。
掛了電話之後她還是有些難過,撇了撇嘴哭了出來:「我失戀了姐。」
我打斷了她的魔法施展:「那你為什麼要哭啊?」
陳思穎的哭聲止住,遲疑開口:「因為我失戀了啊。」
說著她又要哭,我一臉奇怪地看著她:「那你失戀了為什麼要哭啊?」
陳思穎有些愣:「對啊我失戀了為什麼要哭……」
她還沒說完又號了起來:「因為我心裡難受嗚嗚嗚……」
我又問:「為什麼心裡難受就要哭啊?」
陳思穎徹底呆住了,語無倫次:「因為……不是……我……」
她抽噎著,肩膀一聳一聳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我一臉奇怪地看著她:「那你就不哭啊!」
陳思穎有些崩潰:「但是我就是想哭……我失戀了啊!」
我語重心長地對她Ŧú₄說:「那你該笑啊!」
陳思穎啊了一聲,目光不可置信。
「你想啊,你擺脫掉了一個軟飯男,以後你的錢都隻給你自己花,高不高興?」我朝她挑了挑眉。
陳思穎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認真點頭:「我高興。」
「那不就對了!」我有些激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笑一個!」
陳思穎慢慢扯了扯嘴角。
「對咯!行了,問題解決了,你回去吧!」我捧了捧她的臉,朝她笑道。
9
「書儀。」被子裡突然傳來朦朦朧朧的聲音,伴隨著電流聲。
我嚇了一跳,翻開被子看到了倒扣的手機,一翻面,正在通話中。
還是和周承年。
還通話快一個半小時了。
我:「……」
我拿起手機,試探著喊了一聲:「周老師?」
對面沉默了一陣,然後開口:「很抱歉,但我不是有意偷聽。」
我愣了愣,然後輕松笑道:「沒事,我們聊的都是正常的話題。」
「正常嗎……」周承年低低的聲音傳來。
「嗯?」哪裡不正常?
周承年清了清嗓子:「沒什麼。」
「所以,你高中突然轉學,也是因為家裡的事?」
我輕輕嗯了一聲。
「耳洞也是為了這事才打的?」
「嗯。」
周承年突然不說話了,我也沒開口,隻剩呼吸在交錯相融。
過了一會兒,對面傳來聲音:「你現在有空嗎?」
「有空。」
「那能出來一下嗎?我在早上那裡,有路燈。當然不能也沒關系。」
我一點都沒猶豫,答應了:「我來。」
我知道,我從來拒絕不了他。
去目的地的路上,我居然覺得自己和母親一樣是個戀愛腦。
「人家一句話你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江書儀啊江書儀,你才是戀愛腦吧!」
我一邊罵自己,一邊加快了腳步。
我想快點見到他。
到了地方,周承年站在路燈下,穿著黑色風衣,身形颀長,面容清雋,眼神裡的情緒叫我讀不明。
我走到他面前,他看著我,輕聲開口:「江書儀。」
「嗯?」我抬頭。
「我能抱抱你嗎?」
我愣住,看見他眼裡透著心疼。
本來我該拒絕的,但是——
「可以。」
得到允諾,他張開手一把將我扯進懷裡,溫暖融進我的肌膚,我像是被包容的魚,他是大海,溫柔地撫摸著我的心跳。
他隻是靜靜地抱著我,沒有任何雜念,純粹到讓我感受不到一絲不適,可偏偏就是這樣純粹的擁抱,讓我格外安心。
我抬手,回抱住他。
「我們書儀,很厲害。」他摸了摸我的頭,胸腔輕輕震動,聲音低啞微顫中還帶著一絲安撫。
我沒由來地鼻子一酸,眼淚跟不要錢一樣大顆大顆往下掉,浸湿他的肩膀。
我爸拋下我的時候我沒哭,追債的到家裡威脅的時候我沒哭,媽媽去世的時候我也沒哭,今天唯獨例外。
或許是因為他的聲音太過溫柔,讓我瞬間丟盔棄甲。
「你轉校之後,我去過你學校幾次,都沒有見到你。」他低聲笑起來,「我當時想,你在這裡有沒有過得很好,有沒有遇到新朋友,會忘記我嗎?」
我淚水洶湧,肩膀微抖。
「我甚至以為,是我的喜歡被你察覺,困擾了你。」他繼續說,然後如釋重負,「幸好沒有。」
我動作微頓,退出他的懷抱,愣愣地抬起頭,腦子一片空白。
「你……喜歡我?」
周承年微微斂了斂眉眼,目光專注:「很抱歉,時間太過倉促,沒有為你準備最喜歡的鬱金香。」
他摸了摸風衣口袋,隻摸出一把大 G 車鑰匙,看到後愣了愣,然後有些挫敗地笑嘆:「如果我拿這個跟你表白,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