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玉意會,咬上我的耳垂,滾燙的熱氣撲在我耳畔,喟嘆道:「是公主執意留下微臣的,但,臣會負責。」
說完,便再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和嚴謹玉大婚,父皇給了他三日休沐。
可第一日,他就沒讓我健全地從床上走下來。
我哭啼不止,嗓子沙啞,滿身痕跡讓我臉頰發燙,幾乎被羞恥的浪潮淹沒。
我活這麼大,從沒人敢虐待我,嚴謹玉竟然……
我摸著隱隱作痛的臀部,臉都燒起來,恨不得將昨夜的親身經歷統統忘卻。
時已過午,嚴謹玉早已不見蹤影。這個罪魁禍首,難不成吃幹抹淨後,跑了?抑或是他良心發現,深感慚愧,無顏見我?
我窸窸窣窣的動靜驚動了門外的丫鬟,「公主可是醒了?奴婢進——」
床榻上一片凌亂,床單上還掛著一點血跡,讓我登時慌成一團,忙打斷道:「驸馬,驸馬去了何處?」
門外丫鬟怯怯答道:「回公主,驸馬先前已派人問過數回了,說公主醒後他便過來。」
「哎?」我結巴道,「什……什麼?」
「奴婢已派人去找驸馬了。」
「別……」我顧不得其他,著急地一步邁開,腿間一軟,酸痛襲來,直接從床上栽下,驚呼一聲,疼得眼淚都流出來。
不行,我不能見他。
我弓著身子往回爬,慌亂地扒拉著可能還在的衣服。我今天就要出府去,我要進宮,我……我要躲著他,天知道一時意氣,嫁給他竟成了要命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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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忽然被人推開,我下意識訓斥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我。」
我被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嚇得不敢動了,小心扭過頭去。
隻見嚴謹玉一身玄衣,神色如常,步履沉穩地跨門進來,轉身淡定自如地將門掩上,這副沉著鎮靜的模樣,跟昨夜的強勢瘋狂,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嗚咽一聲,拼命地拱進褥子下,用被子將自己裡三層外三層包裹住,奮力地往床裡蠕動。
「你出去。」
我好怕他獸性大發,再次將我摁在床上,狠狠欺負。
嚴謹玉無視我的話,徑直來到床前,彎腰,伸手。
我啪地打開他,「你……你想幹什麼?本公主不會再任你擺布了!」
他說,「微臣會對您負責的。」
我拉開一小角被子,露出的鎖骨上痕跡連綿成片,紅著臉吼道:「你就是這麼負責的?」
說完不小心碰了一下,疼得嘶了聲,「你屬狗嗎!用啃的!」
嚴謹玉眼睛裡劃過一絲暗沉,轉瞬即逝,快到我無法捕捉他的想法,便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幽深沉寂,「公主,酒是聖上賜的。」
我一愣,父皇?
想起我出嫁時,那張喜極而「泣」就差仰天狂笑的臉,我覺得,我父皇真能幹出這種事。
可嘴上不能認輸,「誰知道不是你假借御酒,摻了藥進去?你……你其心可誅!」
嚴謹玉撩起袍子跨坐在床沿,不顧我埋怨,將我從被子下拖出來,我尖叫著,猛烈掙扎、躲避,哀哀呼救,「救命……吃人啦……嚴謹玉吃人啦……」
我胳膊撞在床邊,很快紅了一片。
「湛湛!老實點兒!」嚴謹玉冷喝一聲,我一哆嗦,咬著唇,眼裡泛著淚花,成串往下淌。
這是嚴謹玉頭一次喚我閨名。他向來冷靜自持,人前人後喚我公主,自稱微臣,如今被我惹毛了,湛湛兩個字竟是脫口而出,顯得……無比親昵。
小兜兒一角從被子下伸出來,搭在了嚴謹玉大腿,帶著濃鬱芳香。
我瞬時腦袋發昏,熱血上頭,隻覺得臉都丟盡了,想起昨夜他毫不留情地卸了我的衣裳,紅色的小兜兒在他手裡揉捏成小小的一團,我便嗚咽一聲,被子下的手偷偷摸索到小兜兒的一角,想拽回來。
嚴謹玉垂下眼,在我即將功成之際,雲淡風輕地捏住,眼也不抬地從被子下扯出來,丟在地上,問道:「哪裡疼?」
我懷疑他是故意的!
到手的衣物滑走,我死死拽緊了被子,「我哪裡都不疼!我……我要進宮……」
「進宮幹什麼?」
「當然是告御狀!」
「告誰的御狀?」
嚴謹玉明知故問,氣得我眼淚直掉。
「你的!你欺負我!」
他聽完,嘴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公主要如何向別人陳述,臣欺負了你,又是如何欺負的?」
「當然是這樣……然後那樣……」我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是啊,我要如何對別人說。隻怕這種話剛開口,就要被人笑話了去。
他是料定了我不能奈他何。
趁我走神,他手攥在我的腳腕上,輕輕一拖,我便連人帶被一齊串到他腿上。
他不知從哪淘來的清涼無色的藥膏,挖出來,用指尖給我一寸寸塗抹鎖骨,「昨夜你喊疼喊得厲害,是這兒疼,還是這兒?」
他撫過我的腰肢,上面的掐痕觸目驚心,仿佛被虐待了一般。我驚喘一聲,一股異樣的情緒被他手指點燃,威風掃地,丟盔卸甲地將頭埋進嚴謹玉鎖骨下,底氣不足道:「你……你輕點……一個文臣,怎麼這般粗魯。」
一聲輕笑自頭頂傳來,我僵住。
大奸臣竟然笑了。可真是有生之年系列,那聲笑像一條頭發絲兒,看不見摸不著,轉轉悠悠飄到心裡去,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我一時間不敢跟他對視。
當他繼續向下的時候,我驚叫起來,「嚴謹玉!本宮不許……不許你……」
「不許微臣怎麼?」
「不許碰……」
「不許碰哪兒?」
我嗚嗚哭出來,「那裡很疼!不許碰!你不許碰!」
「剛才不是不疼嗎?」
「現在疼了……現在……」
嚴謹玉熾熱的大手撫上我的臉頰,替我擦掉淚水,「疼才更要上藥。」
結果新婚第二日,嚴謹玉又把我給弄哭了。
我算是知道,他們這群文臣,盡是刻進骨子的執拗!認定的事一定要做到,難怪我父皇盼星星盼月亮,盼著我嫁進來,這叫禍水東引!嚴謹玉忙著拾掇我,就沒工夫拾掇他。
父皇放了嚴謹玉三日休沐,趁著父子交接之際,空出時間來準備好好敲打那些諫官,誰知嚴謹玉新婚第二日,便衣冠整齊地出現在御史大夫的席位上,頂著他萬年冰山臉,將我父皇擬的政策批得一文不值。諫官一瞧有人撐腰,群起攻之,我老爹倉皇潰退,被削得片甲不留。他們嚴家的效率,可見一斑。
後來父皇派人旁敲側擊地問我有沒有喝交杯酒,被我從公主府連人帶馬轟了出去。
男人,沒一個靠譜的。
過門第二日,該早早去嚴家拜見嚴老御史,誰知嚴謹玉將我弄得渾身酸軟,不便於行。後來,他更沒提這事兒。每每他入夜後回來,便開始了對我的「訓誡」。我被折騰得精神不濟,好好的話到嘴邊也就忘了。
是夜,我說要去拜見父親的時候,嚴謹玉洗漱完,已寬衣大半。
他聽後寬衣的手一頓,眸色沉靜地看向我,「哪個父親?」
我穿著單衣,抱膝坐在床邊,說:「當然是你的父親啊!我的父親是要叫父皇的!」
嚴謹玉頓了頓,繼續寬衣,「你願意?」
我奇怪道:「為什麼不願意?嚴謹玉,過門後不去拜謁尊長才奇怪好嗎!」
他褪去長袍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抬手抽去了我的發簪,待發絲披落,然後單膝跪上床榻,撐手壓下,將我禁錮在床裡,手指竄進我的發間,低頭要來吻我。
我仰著頭,撐著他的胸膛,對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冰山臉道:「嚴大人!打住!打住!」
他眼底已經有了一絲欲望,低著頭啞著嗓子問我,「怎麼了?」
我聲音隱隱帶了討好和哀求,「你昨天說要放我一晚的。」
這種情況下,再橫都不管用,好好說話,他也許還能放了我。之前我被他鬧得狠了,哭著鬧著要歇幾日,他答應了,晚上竟真的君子風範,隻挨著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