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炫冽索性讓她橫躺下來,將頭枕在自己膝蓋上。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嗯……”夜晚歌閉了閉眼睛,酸疼的後腰總算緩解了一些。
“回去之後洗個熱水澡,以後不準這樣熬夜。”銀炫冽心疼不已,又將自己一條胳膊放到夜晚歌脖子下面,將她墊高一些。
就這樣讓她躺了一路,一直躺到別墅門口,銀炫冽再半摟半抱著她下車,夜晚歌也是越發嬌氣了,整個疲軟的身子都斜靠在銀炫冽肩膀上。
進門之後她直嚷嚷“累死了,累死了…”
銀炫冽真是又氣又心疼她。
“去洗個熱水澡泡一泡。”
“不想,好累……”
她是真的累,白天開了股東會,晚上又去參加宴會,很久沒有這麼辛苦過,恨不得一到家就躺到床上去。
銀炫冽見她實在懶得動,拿她沒辦法,將她抱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夜晚歌驚呼,“你——”
銀炫冽嘴角彎起一道邪氣魅惑的弧度,低頭附她耳後,暖昧不明地說:“既然你這麼累了,沒力氣洗,隻能我幫你洗澡!”
“不要!”多丟人啊,夜晚歌連忙抗議:“我自己來!”
銀炫冽倒來了玩性了,壞笑著不顧她的反對,將她禮服的側扣全部解開,半哄半騙:“好了,隻是幫你洗個澡,不會把你怎麼樣!”
說完彎著腰打開浴缸的水閥,調著水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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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歌站在邊上失神地看著他,銀炫冽居然親自為她放洗澡水……
銀炫冽一回頭,看到她呆愣的樣子,不禁好笑,他用手指點了下她俏挺的小鼻尖,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興致,往她臉吐著溫熱曖昧的氣息,嗓音低沉充滿磁性,“要不我們一起洗吧——”
“想得美,我自己洗,你出去!”夜晚歌再次趕人。
銀炫冽挑挑眉,湊近她,低笑地揄揶,“那洗幹淨,我等你!”
夜晚歌臉色紅得如熟透的蕃茄,低垂著眸子,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銀炫冽覺得逗弄她,心情大好!嘴角一揚,竟輕浮地吹了聲口哨,走出了浴室。
看他一走,夜晚歌忙合上拉門,上了鎖。
她足足洗了半個小時,直到水涼了才起身,抬頭朝衣架上一看,才發現忘記了拿換洗的衣服。咬著下唇,她包裹著浴巾羞澀地走出浴室。
小心翼翼地挪到衣櫃,迅速從裡面拿出一件急忙往身上套去。站在更衣鏡前,突然後悔地半死!
這哪是睡衣?!分明就是一塊薄如透明的紗布!玫瑰紅紗映襯著她盈白如雪的肌膚,湿潤末幹的發披著,透著幽幽地發香精,清麗的臉上,一雙黑眸晶亮如水,嬌豔的雙唇在看到鏡中越走越近的欣長身影,驚羞微啟,卻更像是誘惑般邀人一吮。
纖纖細腰倏地一緊,銀炫冽將下颌抵在她美麗雪白的頸窩處,微眯著眸子,聞她身上由內而發的清香,身體頓然燥熱無比。
他捏起她精巧的下巴,將她的臉朝後板過來,溫熱的唇貼了上去。
唇下的柔軟和清甜讓他欲罷不能,霸道用舌尖挑起她的貝齒,品嘗她獨特的美好,胸腔激起陣陣顫悸!
他已經忍耐多時了,他就像嘗了毒癮一般,即使知道她不願意,他還是要她。
“晚歌,今晚……你別想拒絕我。”
銀炫冽瞳中的火光燒得很熾,他碰上她冰冷的手,他把她的手心抵在他炙熱有力的胸膛,讓她感受他強烈的心跳。
夜晚歌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她答應過他,若是股東大會單飛順利接任夜氏總裁,她就將自己交給他。
銀炫冽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隱忍的痛他已經受夠了。
他將她翻過身子,打橫抱起,一起滾入大床。
房內春色無邊。
銀炫冽考慮到夜晚歌今晚已經很累了,隻要了她一次,便摟著她一起睡去。
夜晚歌迷迷糊糊的被他抱著,很快進入夢鄉。
也不知睡了多久,卻被枕邊手機的鈴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屏幕上顯示“涼西月”的來電。
凌晨四點多,西月給她打電話做什麼?
“喂…西月……”夜晚歌睡意朦朧。
“喂……”沙啞低沉的聲音,伴隨著碎碎的抽泣聲,“晚歌,我…好疼……”
夜晚歌頓時一身冷汗,連忙起床。
早晨五點鍾的太陽,暈暈沉沉的一輪光暈掛在天邊,形不清,色不豔。像是藏在湛青色的幕布後面,但那點光線已經足以照亮這座城市,讓這座城市在黑暗中滋生的猙獰和骯髒全部顯出原形。
夜晚歌的車子便行駛在清晨這片光暈裡,前方暈紅的圓日,領著她往那片猙獰駛去。
街邊已經有早起擺早餐攤的小商販,穿著橘色馬甲的清潔工也開始上街清掃被黑暗籠罩了一夜的路面。
夜晚歌一邊開車一邊用目光搜索道路兩邊,圍著市區購物廣場繞了兩圈才最終在某公交站臺旁邊發現那抹蜷縮著的豔紅色身影…
夜晚歌一直記得那天的情景。
涼西月抱腿坐在公交站臺的柱子前面,身後是城市公交宣傳海報,背景純白色,亮著燈光,所以她一身紅裙蹲在海報下面,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團猩紅的血跡。
夜晚歌將車隨便停在公交站臺對面,熄火下車,走過斑馬線的時候腳步都有些不穩。
電話裡涼西月隻是不清不楚地說了一些,字句零散,但夜晚歌還是能夠拼湊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走至那團紅色身影面前,她也久久不敢出聲,也不敢俯身去推一下面前的人。
面前一輛早班公交車停靠在站臺上,老舊的門“哐蹚”彈開,司機衝她們嚷嚷:“喂,上不上!”
誰都沒吱聲,司機等了幾秒,咒罵著將門關上,車子開走,旋起來的風揭起一點涼西月的裙擺,夜晚歌這才發現她居然光著腳。
不止光著腳,腳踝和小腿肚上還有血跡。不像是新染上的,因為血跡已經幹涸,呈暗紅色。
夜晚歌覺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一刻變得輕薄,她微微彎下腰去。
“西月…你的鞋呢?”聲音抖得如此明顯,以至於夜晚歌都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眼前的涼西月還是沒有出聲,隻是抱住膝蓋的五指在光裸的手臂上掐了掐,白皙皮膚上便留下幾道青白的印子。
夜晚歌微籲一口氣,蹲在她面前輕聲詢問:“西月,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她邊說邊去攬她的肩,可涼西月突然像觸電般身子往後縮,臉終於抬了起來。
夜晚歌看清,驚得差點不敢認。
這哪裡還是那張清麗的臉?
眼圈紅腫不說,慘妝猙獰也不說,兩頰還高高腫起,各自上面都有鮮明的五指印,額頭和嘴角也有淤青,下嘴唇更是有新結的血痂……
這一夜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夜晚歌不敢問,心裡已經明白了大半。
曾經她不是沒有過這樣慘痛的經歷,所以格外的感同身受。
看到這樣的涼西月,就想起當初可憐的自己。
忍住快要爆發出來的眼淚,夜晚歌靠過去,小心翼翼地說:“西月,是我,晚歌…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可面前的人卻雙目放空,一片痴鈍。
夜晚歌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過去握住她的手,寒冷發抖的手。
“西月,我知道你現在很無助,很絕望,但是逃避和絕望並不能解決問題。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試著讓自己去接受,不管這滋味是甜還是苦,但總得自己咽下去……”
夜晚歌這一番話,既是跟涼西月說的,也是當初她安慰自己的。
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隻有兩種選擇,要麼接受,活下去;要麼接受不了,選擇死亡。
要活下去,就隻能面對,不管這件事是有多難承受。
或許這一席話起了一點作用,涼西月空冷的眸子動了動,嘴角痴痴一笑,將五指死死拽住夜晚歌的手臂。
兩人相依著過馬路。
每走一步,涼西月的大腿便會從開叉的裙擺裡面露出來,上面縱橫交錯的抓痕和淤青便顯露在晨光裡。
刺眼,猙獰,驚心……
可哪一場蛻變不帶著血腥?
當初的她,不也是一個清純靚麗的女孩,如果沒有經歷那場輪暴綁架,她也可以活的無憂無慮。
可是如今,她已經墜入黑暗,永世不能翻身了。
那時候的她,跟現在的涼西月一樣,一身的傷痛。
隻是涼西月的折磨是一夜,她是每一夜都要被銀炫冽蹂躪,如今還要跟他睡在一起做夫妻?
她的痛,比她更痛!
任何一場蛻變,都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夜晚歌將涼西月送到她的出租屋裡。
出租屋是老式居民房改造而來,房東將房子用木板牆隔出一個個小房間,涼西月便住其中一間靠西邊的小隔間。
看上去不過十來平米,擁擠地擺著一張1米2的小床,衣櫃和工作臺。
衣櫃裡有各式各樣的衣服,床上也堆滿了亂七八糟的布料。
涼西月情緒已經恢復了一些,將床上的布料往地上推了推,這才騰出一點空間給夜晚歌。
“晚歌,你坐。”
“我不坐了,你這樣,需不需要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夜晚歌不放心的問。
涼西月身子半支在工作臺上,笑,搖頭:“不用。”
“可是你身上到處都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