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次日,我與陳栀還在對戲,沈寧姝就端著一杯冰美式過來了。
“白茉老師!陳栀老師!早啊!
“聽說你愛喝這個,我給你買了一杯。”
她說完,將手中的冰美式遞給陳栀。
陳栀幹脆利落地接過,跟她道了聲謝謝。
我看著沈寧姝的表情。
不過是一句謝謝,她怎麼跟如獲珍寶一樣,笑得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去了。
沈寧姝走後,陳栀把吸管插了,遞到了我嘴邊。
“喝吧。”她語氣隨意散漫,像是這咖啡就是她買給我的一樣。
我將她的手推了回去。
“她送給你的,你喝。”
“別裝,你比誰都清楚,我從來不喝這苦了吧唧的東西。”
陳栀一句話就把我那點小心思給點破了。
既然都被發現了,我也懶得裝了,接過了她手中的冰美式。
前期的拍攝進行得很順利,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
Advertisement
直至,開始拍攝第一場吻戲。
這場戲需要演繹的是——陳栀向我表白,我接受了她的表白,我們在今年的第一場初雪中擁吻。
表白進行得很順利,陳栀將臺詞一句不差地背了下來,我也感動地接受了她的表白,無論從情感還是演技上來說,都是近乎完美的表現。
接下來的吻戲,才是重中之重。
導演指揮攝像切了近景後,陳栀將我擁進懷裡。
她低頭,慢慢貼近我。
我閉上雙眼,能感受到自己的睫毛緊張到顫抖。
和陳栀接吻會是什麼滋味,我不敢想。
一秒、兩秒、三秒……
直至導演開始催促,陳栀都還沒有動作。
再接著,她終於動了。
但迎接我的不是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而是冷。
從腳底下直接竄到頭頂的那種冷意。
因為陳栀毫無徵兆地松開了我。
當場離場。
我一人孤單地站在雪地裡,有些心酸。
可我有什麼資格心酸。
三年前的那個雪夜,我也是這樣拒絕陳栀的。
畢業前
夕,陳栀在下初雪的那天把我約了出去。
她在漫天雪地裡為我放了一箱煙花。
她說:“白茉,如果你說讓我留下,我就不出國了。”
我有些蒙,因為陳栀一個星期前剛跟我說過她的出國計劃,以及她未來三年的安排。
陳栀慢慢朝我貼近,將我攬在懷裡。
她盯著我的唇:“再不說話,我就要親你了。”
事情發生得突然,當時的我並沒有認清自己對陳栀的感情。
所以,在她快要觸到我的嘴唇時,我別過了臉,絕情地將她拒之門外。
“我確實挺喜歡你的,但是我一直認為我們之間是最好的朋友,我對你是朋友的那種喜歡。”
這句話,也成了我跟陳栀之間的最後一句話。
從那天開始,陳栀就刪掉了與我一切有關的人和東西。
我們之間的關系,斷崖式結束了。
陳栀剛走的第一個月,我沒有任何的痛苦感。
我按部就班的準備畢業,跑各個劇組準備試鏡。
陳栀走的第二個月,我偶爾會懷戀我們的大學四年。
陳栀走的第三個月,我好像瘋了,我一想到她的臉就開始哭,我一想到這輩子不會再見到她了就難受到生理性嘔吐。
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對陳栀,絕不是朋友之間那麼簡單。
可好像,太晚了。
陳栀換掉了手機號碼,我在微信搜索框內搜索了無數次她的號碼,想把她加回來,都顯示查無此人。
我開始問,問以前共同認識的朋友,她們全都沒有陳栀的聯系方式。
恍然之間,我想起了一個人。
陳熹年。
陳栀的哥哥陳熹年。
可陳熹年早已成為娛樂圈最年輕的影帝。
不是我想能接觸就能接觸到的人。
於是,我開始瘋狂得跑劇組。
每結識一個新的藝人,我會問:
“你認識陳熹年老師嗎?
“有沒有陳熹年老師的聯系方式?”
所以,時間久了,全娛樂圈都說,我是陳熹年的舔狗。
好不容易,我得知了《她的他》在接觸陳熹年。
我連夜把原著讀完了,給每個人寫了一千字的小傳,第二天就去爭取了試鏡的機會。
很順利,導演直接決定定下我了。
這一次,我做好了倒追的準備,
無論陳栀怎樣對我,我都可以接受。
可是,那天晚上的那張照片,將我徹底打回了原形。
陳栀,要結婚了。
這說明,我已經是她的過去式了。
但我還是想說,想說,我是真的喜歡她。
11
我在雪地裡僅僅心酸了三秒,就衝了出去。
陳栀跑得可真快啊,我怎麼叫她都不回頭。
我真想告訴她,我不會躲的,這次我不會躲的。
不是因為在拍攝,而是我喜歡她,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是想跟她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陳栀上了車,開車走了。
我也隨後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師傅緊緊跟在她的車後。
車開著開著我發現這不是去她家的路,而是去我家的路。
追上陳栀時,她已經站在了我家門口。
我長舒了一口氣後,用指紋解鎖了大門,拉著陳栀的衣袖把她牽了進去。
“你跑什麼?”我問。
“還跑到我家來。”我又接了一句。
陳栀不緊不慢地睇過來一眼:
“我家我怕你不認識路,跟丟了。”
“什麼?”
“沒什麼。”
“白茉,你說你怎麼這麼犟呢?你先低頭會死嗎?”
她主動靠近我,伸手去攬我掉落在臉側的碎發。
我望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陳栀,我喜歡你,真的。
“不是之前說的那種『挺喜歡的』那種喜歡,
“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但是……”
我話還沒說完,陳栀就一把將我拉了過去。
我與她重心不穩,直接撲倒在了沙發上。
她的唇輕輕貼在我的脖子上,與我的脖子碰了碰。
“陳栀,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聲音剛起,就被她用嘴唇給堵了回去。
熾熱的呼吸縈繞在耳邊,理智在這一刻徹底瓦解。
吻了良久,我發現她的手開始不太安分了起來。
我忽然如夢中驚醒一般,大聲驚呼:
“陳栀!你是瘋了嗎!你訂婚了!
“我們現在不是在對戲!”
“訂個屁的婚!老子單身七年了。”
“啊?”
“我早該預料到的,你才不會被逼瘋,隻有我會瘋!”
……
我徹底淪陷了,淪陷在她的溫柔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