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歌正疑惑著,可是獄警又在催促,她不得不去。
鐵門一道道打開,哗啦哗啦的,最後獄警帶她去了一個房間,然後將門關上。
“歌兒!”
夜晚歌愣了下,然後裂開嘴笑了,“閻,原來是東方閻。”
她落難如此,也隻有東方閻會來救她了。
東方閻沒有再穿那身警察的制服,他是從手下唐鳴手中得知夜晚歌出了事。
為了救出夜晚歌,他不得不答應跟家裡面妥協,不再當警察了。
他現在被分派到政府的一個重要部門,任要職。
東方閻將夜晚歌抱在懷裡,明顯感覺她瘦了許多。
他沒想到,夜晚歌還能笑得出來,她若是趴在自己懷裡大哭一場,也許還好,可是她竟然笑,那種笑容竟有些悽涼的意味,滲透著她的絕望。
“閻,你怎麼來了?”夜晚歌輕聲問道。
東方閻幹淨的笑靨對她綻放,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來帶你出去的。”
“可以嗎?”夜晚歌不敢相信,銀炫冽會這麼放任自己出去嗎?
“喂喂喂!歌兒,你不要太小看我好不好?我還不至於那麼沒用吧。不管是什麼方法,我都要帶你離開這裡。”東方閻故作輕松的說。
夜晚歌掙脫他,連連後退,“我不要,我不要出去。”
東方閻有些欲哭無淚,“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啊,這種時候別任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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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歌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閻,我不想連累你,你現在是警察,這樣帶我出去,對你影響不好。”
“傻瓜,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我現在被調去了政府部門,才能保釋你出去。”東方閻笑著說。
夜晚歌心裡一怔,忍不住自責:“對不起,閻,是我欠了你!都是我!”
“是我欠你的才對,乖乖跟我走,聽話。”東方閻安慰她。
夜晚歌低著頭,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不多時,獄警和一位中年男子來了。
獄警對東方閻笑了笑說:“東方先生,保釋期間夜小姐是不可以離開本市的,還請你配合啊。”
東方閻點點頭:“我知道,謝謝這段時間幫我照顧夜晚歌。”
“別客氣。夜小姐這邊請,去領你的東西。”
夜晚歌抬頭看著東方閻,腳步沒有動分毫。
“怎麼了?”東方閻問她。
夜晚歌搖了搖頭,“那些東西我不想要了。”
“那就別要了。”東方閻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穿我的這件吧。”
獄警剛想開口制止,東方閻就對她笑了笑,“這件衣服我能買下嗎?讓歌兒穿著走。”
獄警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半響才結巴到:“可,可,可以。”
“謝謝。”
鐵門哗啦一聲被打開,夜晚歌站在陽光下,做了一個深呼吸。
東方閻看著她的側臉,靜靜的笑了。
“歌兒,跟我回家。”
“回家?”夜晚歌驚訝了一下。
東方閻很自然的去牽她的手,“上車你就知道了。”
車裡的溫度適宜,真皮沙發的柔軟度適宜,還有東方閻的肩膀也適宜,所以夜晚歌很快就睡著了。
她在看守所的這些天,幾乎就沒有合過眼,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裡就回蕩起很久之前,她被囚禁在那個房子裡,幾度遭遇蹂躪,然後空間扭轉,是她拿刀子捅銀炫冽的情景,這些不斷交織著,讓她無法入睡。
當人知道自己安全了,有了安全感的時候,就會很容易的入睡,因為解下了所有的戒備。
東方閻看著熟睡的她,不由得唇邊揚起一抹笑意。
他敲了敲前面的座椅,“老張,這場官司,如果真的要打,我們有多少贏的勝算?”
老張是東方家族專門聘請的法律顧問,也是業界很有名的一位律師,他經受的官司,沒有一件事敗訴的。所以東方閻很相信他,如果他說能贏,那麼肯定會贏。但是反之,這結果他不敢去想。
老張遲疑了一下,然後道:“證據確鑿,不過可以爭取。最讓我驚訝的是,被害方居然沒有提起訴訟,單方面的隻是警方訴訟是不夠的,所以這個案子還是有勝算的。”
“拜託了,我一定要贏,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快到別墅的時候,東方閻想要叫醒夜晚歌,可是看她睡得太香了,怎麼也沒忍心,抱著她進了房間。
夜晚歌睡覺的時候喜歡蜷縮著身子,原來女人的身體可以這樣的弱軟,那麼小小的一團。
東方閻坐在一邊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起身去洗手間,擰了條毛巾進來,小心翼翼的抓過她的手,輕柔的擦拭著,她的掌心手紋有些凌亂,修長的手指,指甲修的尖尖的,素白的一雙手。
淨手之後,他又給她潔面,同樣擦的很仔細。
東方閻的指尖無意的劃過夜晚歌的臉頰,冰冰涼涼的,又帶一點酥麻的感覺。東方閻一個人傻笑,要是能夠一直這樣的看著她,為她做這樣的小事,那該多好。
夜晚歌在睡夢中感覺有人碰她,她皺了皺眉,並沒有醒,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等到她睡意全無的時候,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的擺設,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裡是東方閻的別墅,這個房間就是她上次住過的。
環顧四周,窗簾和床單似乎是新換的,櫃子的門是打開的,裡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夜晚歌挑了件真絲的睡衣,然後去浴室洗澡。
她已經快要發霉了,看守所的那件衣服,被她扔進了垃圾桶,又想了一下,覺得隻是扔掉還是不夠的。洗完了澡,她將那件囚衣撿了出來。
出了房門,夜晚歌就聞到一陣香味,她的確餓了,順著香味走,就看見東方閻系著圍裙,手裡翻動著鍋鏟,讓人覺得畫面格外的溫暖。
東方閻聽到身後的聲響,回頭見到夜晚歌,笑了笑道:“你終於醒了!”
夜晚歌一愣,“我睡了很久嗎?”
東方閻點點頭,“不多,才三天而已。餓了吧,再等等飯就好了。”
三天?難怪自己覺得前胸貼後背了,肚子叫的跟打鼓一樣。夜晚歌連忙從冰箱找了兩罐牛奶喝了,這才覺得好一些。
餐桌上一盤已經炒好的竹筍百合,竹筍被炒得癱軟了,百合也沒了原型,賣相真的不怎麼樣。不過夜晚歌還是伸出手抓了一點嘗嘗。
“不許偷吃!”東方閻從窗子裡探出半個身子,手裡揮舞著鍋鏟,這樣子別提多好笑。
夜晚歌癟癟嘴,“誰偷吃了?”
“呀!你還不承認?你把手伸出來,上面還有殘汁呢!”
“你是千裡眼啊!”
東方閻從房間裡出來,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香薰,還有人間煙火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他抓過夜晚歌的手,舉起來,盯著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你看看,我說有殘汁吧!你還說你沒偷吃?”
夜晚歌理虧,但是死鴨子嘴硬,“閻,你的做菜水平退步了,這麼難吃,誰稀罕偷吃!”
“哎呀!偷吃還嫌不好吃?歌兒不帶你這樣的啊!你沒偷吃你怎麼就知道不好吃?你這還是偷吃了。”
“我就是嘗嘗!”
“那你等一會兒再嘗,菜馬上就好了。”
夜晚歌用力吸吸鼻子,然後一臉茫然的問:“東方閻,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燒焦的味道。”
東方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直跺腳,“我的魚啊!都是你!”
他一溜煙的跑回廚房,鍋裡正冒著煙,連忙關上天然氣,墊著抹布,將鍋讓進水池,擰水龍頭,刺啦一聲。
廚房弄得一片狼藉,他也懶得收拾了,挫敗的摘下圍裙,回到餐廳。
夜晚歌忍著笑意看著他,“怎麼了?我的菜呢?什麼時候開飯啊?”
東方閻白了她一眼,“換衣服,咱們出去吃。”
“不去,你就糊弄我吧,讓我等這麼久,就是出去吃。”
“你不去?那好,我自己去。”東方閻說完轉身就走。
夜晚歌連忙拉住他:“那個,你自己吃飯會寂寞的,我陪你去。”
東方閻忍住笑意道:“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吃習慣了,不麻煩你了。”
“東方閻!”夜晚歌吼他。
東方閻呵呵的笑起來,露出白痴的貝齒,“快去換衣服。”
夜晚歌轉身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東方閻你有打火機嗎?”
東方閻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她,他沒問幹什麼,夜晚歌自然也沒說。
夜晚歌進了房間,直奔洗手間去了將那件囚衣一把火燒了。
焦味撲鼻而來,夜晚歌捂住鼻子,靜靜的看著那件衣服華為灰燼。
就在快要燒完的時候,突然傾盆大雨,淋在夜晚歌的身上,她嚇得尖叫了一聲。
東方閻聽到她的聲音,毫不猶豫的就衝了進來。
夜晚歌被淋成了落湯雞,渾身湿透,睡衣黏在身上,將她的身材暴露無疑。
東方閻抬頭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未全部燒完的囚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夜晚歌怒視著他,“東方閻你還笑!居然在洗手間裡裝了滅火的設備!太過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種設計其實很平常,東方閻就是警惕這一點,除了廚房,幾乎每個房間都裝了,隻要有比較大的煙,就會自動放水熄滅。他哪想到夜晚歌跟他要打火機是要幹這個的,他要是知道,就會讓她去院子裡燒了。
“你還敢笑!你再笑?我讓你笑!”夜晚歌將身上的水甩向東方閻,自覺不夠,幹脆擰開熱水器,按著淋浴頭往東方閻的身上嗞水。
“你玩真的啊,我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你了。”東方閻一邊躲閃著,一邊去搶她手裡的淋浴頭。
夜晚歌當然不給他了,但是力氣又不敵他,再加上沒吃飯,這反抗的能力就越是微乎其微了。
東方閻將她抱住,伸手去搶她手裡的淋浴頭,好不容易搶到了,剛要對她反攻,身後就響起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