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例行檢查,醫生幾乎是三天就來一次,每次都是小心謹慎的樣子,這倒是讓夜晚歌好奇了。不過她也不問,能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對她來說怎麼都是一件好事。
這幾天銀炫冽似乎很清闲,基本上都是留在家裡,陪著她,有時候他絮絮叨叨的說一些話,夜晚歌恍若未聞,銀炫冽的脾氣也越來越好,一點都不生氣,隻是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和她講話。
有時候夜晚歌惱了,就瞪他一眼,銀炫冽就笑了,打住不說,留她一個人發呆。
整個別墅都鋪了厚厚的地毯,誇張到就連花園裡都是,整棟房子,幾乎就已經沒有任何的稜角,銀炫冽的防範措施做得很好,她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流產。
銀炫冽對她越是好,越是遷就,夜晚歌心裡就越是發慌,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種安逸,太不真實。
婚紗對於女人來說,應該算得上是一樣神聖的東西。
銀炫冽說過,要給她最盛大的婚禮,婚紗自然也是獨一無二的。
夜晚歌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她所穿上的婚紗,會與銀炫冽這個惡魔有關。因為銀炫冽是骯髒的,導致了這件潔白的婚紗,也變得令人作嘔。
“很漂亮。”銀炫冽從背後擁著她,看著鏡子裡的那抹倩影。
夜晚歌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掙脫他的懷抱,轉身就換下了婚紗。
“不滿意嗎?那我們換個設計師,重新趕制一件,還有三天,應該來得及的。”
“不用了,不用那麼麻煩。”
“晚上想吃什麼?”銀炫冽溫柔的問。
“我不餓。”夜晚歌冷冷地別開眼。
“不吃飯不行,我讓廚師安排,你要好好的補身子。”
夜晚歌咬著唇,拉著他的袖子,良久才道:“銀炫冽,我能不能見見我的父親?”
Advertisement
銀炫冽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帶你去見他。”
“為什麼是以後?為什麼說有機會才去?”
銀炫冽抱住她,柔聲道:“你想太多了。我們現在不是要準備婚禮麼,等忙完了這陣子,我就帶你去。晚歌不要任性。”
夜晚歌不做聲了,抬頭對他微笑。
她知道,每當他說,晚歌不要任性的時候,那麼就是他隱忍的極限了,讓她見好就是收。
夜晚歌這樣的一笑,竟然就讓銀炫冽看的愣神了,情不自禁的就去吻她的唇。
夜晚歌的長發披散開來,撲散在白色的床單上,形成一種鮮明對比的美。
銀炫冽細細的吻著她的唇,舌尖探索著。
她的手撫摸著了他的背,用力的回吻。他驚訝,任由她盅惑,纏綿糾纏。
銀炫冽一遍遍的叫著她的名字,極盡溫柔,“夜晚歌,相信我一次,我會給你幸福。我不會再傷害你,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夜晚歌的笑容像一朵妖豔的曼珠沙華,盛開在黃泉路上的風景,她的笑容此刻對他是一種魅惑,或許就是因為那一抹微笑,他才決定了沉淪。
夜已經很深了,夜晚歌做了一個噩夢驚醒過來,她坐起身,發現銀炫冽並不在她身邊。
夜晚歌喘了口氣,掀開被子下床,推開房門,就見到走廊的盡頭有一絲的燈光,那是書房的方向。
夜晚歌順著那絲光線走過去,到了書房門口,聽見銀炫冽的聲音,他似乎跟人在視頻通話。
“哥,你最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去公司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真的跟傳聞那樣,要和夜晚歌結婚了?”龍茗妃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表情難掩著急。
“嗯。”銀炫冽沒有否認,而是正面承認道。
他確實要娶夜晚歌,還要給她龍家大少奶奶的名分。
“哥,你瘋了,你明知道爸是不可能同意的!”龍茗妃驚呼出聲。
銀炫冽表情冷寒:“我要娶誰,還輪不到他同意。”
“可是你該不會忘了夜穆尚是怎麼死的吧?要是讓夜晚歌知道,她的爸爸已經死了,而且是被龍家逼死的,你覺得夜晚歌還可能嫁給你嗎?”龍茗妃不高興的提醒。
聽到這裡,夜晚歌的心狠狠的抽緊了,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夜穆尚已經死了?而且是被龍家的人逼死的?
為什麼會是這樣?如果不是她今晚湊巧偷聽到,銀炫冽還想隱瞞她到什麼時候?
難怪她之前說想要去見見父親,銀炫冽竟然拒絕。
原來她父親早就死了,隻是她一直被蒙在鼓裡而已。
☆、223 血債血償,他竟是當年強她的男人
夜晚歌閉上了雙眼,眼淚從眼角流出來。
她真沒想到父親竟然被龍家的人逼死。
那種想哭又要極力隱忍,哭又不敢哭出聲音的感覺,實在叫人撕心裂肺,夜晚歌就算是咬爛了腮幫,也忍不住那些眼淚。
夜穆尚出院以後,明明好好的。
龍家的人為什麼不放過他?
夜晚歌很想衝進去質問銀炫冽,可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想要報仇,就不能打草驚蛇。
然而夜晚歌留在門外,偷聽他們對話的後果是,聽到另一個更加令她無法接受的消息。
“爸以為他逼死夜穆尚,我跟夜晚歌就沒有可能了嗎?”銀炫冽冷哼,眼裡是勢在必得:“夜晚歌是我早就認定好的妻子,任何人也不能阻擋我娶她。”
“哥,如果你執意如此,那我隻好去告訴夜晚歌,告訴她當年綁架她,強暴她的人是你,我想她就是死也不可能再嫁給你吧。”龍茗妃冷冷地威脅。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我跟她馬上要離開這裡,你不會再見到她,更加沒有機會破壞我們的婚事。”銀炫冽冷著臉,說完就氣憤的切斷了電話。
夜晚歌站在門外,聽到他們的對話,整個人如遭雷擊。
再也不會動彈了。
臉色蒼白如紙。
她捂著胸口,哽咽著,疼痛的心口,早已支離破碎,此刻,正血流如注著……
刺骨的疼痛,侵入骨髓,滲入血液中……
要了命的,痛!
那殘忍的過去,那痛苦的回憶,當年那場噩夢一般的綁架跟強暴,銀炫冽竟然是直接參與者?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她打擊沉重?
一種深刻的疼痛一瞬間把她的五髒六腑都生生扯痛了。
手越篡越緊。
薄汗,冷冷的至夜晚歌的額際間滲出來,直至手心,也一片冰寒……
無法藏匿心頭的這抹悲涼,以及傷痛!
夜晚歌輕輕的閉上眼去,有一種寒意,從她的心底,迅速漫開,直達她的骨血,以及,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
絕望,掩埋在心底,一點點加深加劇……
她笑著,笑著,卻笑出了眼淚……
當年那場精心策劃的綁架,她一直以為是針對父親夜穆尚而來。
可是沒有想到那件事竟然跟她的少主銀炫冽有關。
可笑的是,這些年她加入血玫瑰,替銀炫冽效命,就是為了揪出當年那些強暴她的男人,然後將他們一個個碎屍萬段。
為此,她將自己賣給了血玫瑰,做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她犧牲了自己的愛情,跟心愛的東方閻決裂,甚至再無瓜葛。
整整五年的時候,她在血玫瑰的黑暗中度過,殺的人不計其數。
終於她殺光了那些強暴她的男人,隻剩下一個人,就是當年綁架她的主謀。
那個男人她用盡一切辦法,也查不出他的真實身份背景。
更無從談起他身在何處。
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銀炫冽。
他竟然是當年綁架她,強暴她,甚至將她扔給一群男人玩弄的混蛋。
可笑的是,她居然替自己的仇人賣命了五年。
夜晚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銀炫冽的書房的。
隻知道她轉身的那一刻,心裡,所有的絕望,都似散去……
她已經下定決心了,要跟銀炫冽同歸於盡。
夜晚歌沒有讓銀炫冽發現,她偷聽了他們的通話。
她回到房間,匆忙的洗了把臉,眼睛紅紅的,強忍住眼淚,然後上床躺好。
不知過了多久,銀炫冽也上床來,重新摟緊了她。
可是夜晚歌卻睡不著,睜大眼睛,狠狠地看著他。
她要看清楚自己仇人的面目。
一整晚被銀炫冽摟著,夜晚歌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早上,銀炫冽醒來的時候,夜晚歌的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
銀炫冽難免心疼,用冰毛巾給她敷眼睛,“好好的眼睛怎麼腫成這個樣子?”
夜晚歌淡淡道:“沒睡好。”
銀炫冽半蹲著身子,與她對視,“是我吵著你了?”
夜晚歌搖搖頭,“隻是不習慣被人抱著。”
銀炫冽轉而坐在她旁邊,擁著她,懶洋洋的,“那以後你可要習慣,我喜歡抱著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