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我……愛你……”帝御威顫抖的伸出手撫摸上她的臉頰,下一秒他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威!”蕭雲崢歐陽魅他們連忙趕了過來。
*
帝御威很快被送回了別墅,經過蕭雲崢的救治,證實是他體內的忘情花的作用。
他已經沒事了,隻是醒來以後,會再次忘記夜晚歌。
他不記得她,自然也不會記得今天這場婚禮,記得他們已經結了婚。
夜晚歌坐在床邊,手指柔柔的輕觸帝御威的眉間,隻想把那一道溝壑撫平。
“對不起……”她低喃,心中千言萬語卻也隻能化成這載著千斤重的三個字。
為了保住他的命,她最後隻能選擇用這樣殘忍的方式,結束他們之間的一切。
淚水早已決堤,可是夜晚歌拼命的隱忍著,不讓它掉落。
夜深,月亮悄悄隱去,天空灰暗無邊無際,仿佛再也沒有光亮。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卻也是分別的夜晚。
夜晚歌親自為帝御威脫下新郎的禮服,擦拭身子,再換上睡衣,給他蓋上被子。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氣喘籲籲。望著他平靜安詳的睡顏,深深地嘆息。
就這樣陪伴了他一夜,最後的一夜。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蒙蒙亮,一縷淡淡的晨曦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進來,昭示著新一天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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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歌望著床上的男人,一雙美眸復雜不已。
也許,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了吧。
不想再看著他一步步深陷下去,不想看到他為了愛她最後失去了生命,說她自私也好,狠心也罷。她背負不了男人這樣沉重的感情,她能做的,也隻有離開。
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夜晚歌垂下眸子不再看帝御威一眼。她轉過身離開,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微小的拉力。她不解的低下頭,隻見到自己的衣角被男人的手緊緊地握住…。
不由的苦笑,就算是在昏迷中,卻還是怕她會離開。
嘆息著拿開他的手,放在被子裡。夜晚歌低下頭,輕輕的吻上帝御威的唇角。
“對不起,忘了我吧。”
走出別墅後,夜晚歌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有些冷,風有些刺骨。
夜晚歌悄然的離開了帝豪別墅。
轉過身,最後看一眼這棟別墅。
這裡承載著她跟帝御威的回憶,從今以後也將是她一個人的回憶了。
蕭雲崢站在她途經的大樹下等著她。
夜晚歌看見他,停下腳步。
“大哥……他,還好嗎?”蕭雲崢低咽著聲音問道。
今天是帝御威和夜晚歌大婚的日子,他也知道夜晚歌今天一定是要走的。所以,他在這裡等著她,他知道她一定會來。
夜晚歌抬頭注視著蕭雲崢,豔麗的晨曦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在她細膩精致的臉龐,如此清冷的面孔,眸子卻透著柔和和一絲冷清。
“是的。他已經沒事了,昨天一夜都沒有再毒發,應該病情已經穩定了。當他再次醒來,他就已經忘記我了。就像那次一樣。”
夜晚歌的聲音說得清淡,蕭雲崢的心卻倏地一顫。
帝御威忘記了夜晚歌……忘記了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這又是幾句清淡的話能說得清的?
“你真的要離開?”蕭雲崢望著她問。
“嗯,我必須走。”夜晚歌苦笑。
蕭雲崢感到心痛:“大哥若是有一天記起你,肯定會傷痛到死的!”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隻要我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他很快就會忘了我,重新他的生活,我祝福他……找到他的幸福。”
夜晚歌輕柔而真誠的說道,帝御威從此的世界裡就沒有她了,希望他能重新找到他所愛的女人,結婚生子,過著幸福的生活。
“夜晚歌。”蕭雲崢心痛的捉著她的手,道:“威的生活從此沒有你,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損失,我會為他感到惋惜,他錯過了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夜晚歌淡淡的看著他,輕輕一笑,“謝謝你,雲崢,再見。”
*
夜晚歌告別了蕭雲崢,拿著簡單的行李,準備連夜離開s市。
她已經將父親跟珠媽託付給東方閻照顧,隻要離開s市,離開銀炫冽的勢力範圍,等到以後風聲小一點,她會再回來接回父親。
眼下她必須一個人先逃走。
要去到哪裡,夜晚歌不知道,她沒有目的地,隻是隨意的尋找目的地,這樣才不容易被銀炫冽的人找到。
長途汽車站這會還沒有開始發車,夜晚歌並不知道,幾點有車,就在候車室裡,一直等。
長椅上做了三兩個人,都是遠行的人。她看著別人手裡的票,才想起自己應該去買票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自己坐長途汽車,腦子裡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起該做什麼。最早的一班車是早上七點半的,夜晚歌買了票,問清楚之後,又回到候車室坐著。
身邊的人,都陸陸續續上車了,就隻有她還在等,終於熬到了七點。廣播裡提示了開始檢票。她是第一個上車的,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去,扭頭看著窗外。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無非就是早期出行的人們,客車來來往往的。
可是就這樣一副簡單的畫面,她看了好一會兒。
恍然間就想起,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她還年少,跟著同樣年少的東方閻,兩個人坐了一夜的火車,然後到了一個小鎮,開始生活。現在想起來,那應該是自己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了吧!
呲的一聲汽車的門關上,緩緩的發動。
司機將車倒出來,然後開出了汽車站。由於是清晨,路上並不堵車,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開出了市區,上了高速公路,車的速度就比之原來快了接近一倍。
夜晚歌靠在車座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由於早上人少,所以車上很多位置都是空著的,夜晚歌旁邊就是空著的,所以她將頭依靠在旁邊的位子,角度剛剛好,就好像是很久之前,她坐車的時候,依靠在東方閻的肩膀上一樣。
夜晚歌看著窗外的風景,難得安逸,看著看著竟然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幹脆就睡著了。
她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大段大段的夢魘。
汽車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夜晚歌毫無防備,腦袋砰的一下,就撞在了前面的車座上。
她還沒來得及喊痛,車上就衝來幾個人。
為首的人她認得,銀炫冽手下武功最高強的男僕,曾經是非洲某武裝力量的將軍——黑人馬丁。
“夜小姐,少主正在等你,請你跟我們回去。”馬丁面無表情的開口。
夜晚歌下意識的就往裡靠了靠,連連搖頭,“我還有事。”
“少主讓我來請你回去,夜小姐不要為難我。”
夜晚歌覺得可笑,這明明是在為難她,他現在最不相見的人,就是銀炫冽,她這輩子都不想見到這個人。
她略微沉吟了一會兒道:“我要是不回去呢?”
馬丁凌厲的眯眼道:“少主說了,不擇手段。”
銀炫冽的手段夜晚歌一向是最清楚的,她倒是很想看看,他到底還能怎麼樣,到底還要把自己逼到哪種份上。反正已經是窮途末路,不在乎再墮落一些。
馬丁目光微沉:“夜小姐,請您記得對少主的承諾。”
為了她,少主花費了巨大的時間,她不知道少主有多忙,一個龐大而滲透全世界的組織正在等著少主去主持,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而在這裡花上了幾個月的時間。
“告訴少主,我很抱歉。”
夜晚歌下定決心不回去,她咬著牙,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成為銀炫冽的女人,這本身就讓她恐懼!
☆、222 她跟孩子被他強佔為已有
馬丁看出了她的心思,頷首警告道:“夜小姐難道不在乎你的新婚丈夫——帝御威,還有你的初戀情人東方閻了嗎?少主能讓帝御威中毒一次,就能讓他中毒第二次,能讓東方浩天遇襲,同樣也能讓他兒子東方閻遇襲。”
當頭棒喝也就是如此了吧,夜晚歌握緊了拳頭,看著馬丁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突然就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拳揮打下去。
馬丁身手絕對在她之上,然而他並沒有躲閃,生生的挨了夜晚歌這一拳,然後站直了身體,“夜小姐可以走了嗎?”
黑色的大門,每根欄杆上的雕刻都是不同的,歪歪扭扭的字體,夜晚歌看不懂,就是這樣的一扇藝術的傑作,在夜晚歌的眼裡,怎麼看都覺得跟著看守所大門沒什麼區別。
汽車開進去,足足五分鍾才到了別墅的正門。
示意夜晚歌進去,然後馬丁轉身走了,門被關上的一剎那,夜晚歌本來一顆忐忑的心,竟然平靜了,最糟糕的,也無非就是死了。
她坦然的走進去。
木制的書架,擺了整整的一面牆,仔細的聞聞,房間裡似乎還有一種書卷的氣息。
書房是哪種典雅的復式結構,木質地板,踩上去竟然也悄無聲息。
左側的牆上,掛了幾幅山水畫,夜晚歌的父親夜穆尚原來很喜歡國畫的,所以她也看的略微懂一點,一看便知,這些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正對面中央擺放著一面屏風,畫上路盡隱鄉處,翩然雪海間的意境展現的完美逼真。
屏風的後面,放了一張書桌,書桌上文房四寶,乍一看,還真讓人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以為是到了古代,某個書香世家。
視線再一轉,她就看到了銀炫冽。
他今天隨意穿了一件家居服,坐在書桌前,正在翻看一本書籍。
夜晚歌走進了一看,竟然是《史記》,看的正是項羽本紀的那一塊:天之亡我,我何渡為!且籍於江東子弟八千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而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
銀炫冽好像是才發現夜晚歌的存在一樣,合上書,對她微笑了一下,“你來了,坐吧。”
夜晚歌不由得詫異,但還是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銀炫冽站起身,從桌子上拿過一本畫冊,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將畫冊放到她面前,“你看著裡面有沒有喜歡的,喜歡的就買下來。”
夜晚歌不動,靜靜的看著他,“銀炫冽你什麼意思?”
銀炫冽見她不動,就主動翻頁給她看,指著一處海濱別墅道:“這個還不錯啊,環境清幽一些。”他又翻了幾頁,不由得眼前一亮:“這個也很好,山上的空氣不錯。”
“銀炫冽,你到底什麼意思?!”夜晚歌一把扔掉畫冊,怒視著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夜晚歌隻要一見到銀炫冽,火氣就不打一處來,就是無法像從前一樣,心平氣和的去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