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噴泉池邊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令她突然就不高興了。
“我又惹你了?”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問。
“沒有。”
事實上,她是在他出現之前,就不高興了。
心愛的男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這種感覺,她能高興得起來嗎?
“那你怎麼敢擺臉色給我看?”帝御威的話雖然很嚴厲,可是看她的目光卻很溫柔。
夜晚歌咬咬唇,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帝御威了。
自從他們確定了婚禮日期之後,帝御威就對她很好,很好很好,說一些會令她動搖的話,做一些會令她動搖的事。
她寧願他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對他發脾氣,動不動冷落她。
那她可以想出討厭他的原因,想出不嫁給他的理由……
可是她現在想不到,又不得不嫁給他,就隻好回到從前,對他冷漠的時候。
不管他怎麼對她,她都拒絕他的好,直到她惹怒他,令他受不了她為止。他才會像以前一樣,繼續冷落她。
那樣她就可以心安理由的找借口說服自己,帝御威其實對她不好,他心裡根本不愛她,他都要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了。
所以她偷偷喜歡東方閻不算什麼,她心裡珍藏著另一個男人,也沒有對不起他。
然後她就可以拒絕,他們可以取消婚禮。
現在一切還來得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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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忽然看到你就很煩了。”夜晚歌猛地抬頭看著他,目光漆黑,“我就是不想見到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休息一下好嗎?”
帝御威微微地攏起眉頭,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悅。
夜晚歌爬上床躺下去,背對著身,不理他,等著他離開。
過了一會,她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以為他走了,剛坐起來一看,卻見帝御威是去關房門。
他走回來,躺在夜晚歌身邊,輕輕地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夜晚歌睜大眼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休息吧。”帝御威淡淡地說,正好他也累了。
“你為什麼非要跟我一塊兒休息?”
帝御威繾綣的目光望著她,嘴角有一抹自嘲的笑容:“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
夜晚歌心下一顫,沒有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你不想看到我,我卻剛剛相反。”帝御威挽著的她,鼻前呼吸著她的味道,慢慢閉上眼。
他似乎真的困極了,眼上的黑眼圈好重。
帝御威抱著夜晚歌,沒一會,就沉沉地睡去了……
夜晚歌躺在他懷裡,看著他熟睡過去的面容,目光呆呆的。
她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動了,就會吵醒他。
他睡得那麼香,可哪怕是睡著的,眉頭也輕輕地皺著,蘊含著淡淡的愁緒。
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夜晚歌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他的眉頭。
帝御威,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明明就是想讓他討厭自己,對自己發脾氣,跟她吵架、冷戰,這樣她就能說服自己離開他,不嫁給他,遵從自己的內心去選擇東方閻,和她心愛的人在一起,不要他跟孩子了。
可是帝御威這樣對她,她真的狠不下心來傷害他!
難道她真要為了孩子,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娶別的女人嗎?
夜晚歌靜靜地看了他好久,這個問題也在她的腦海裡盤旋了很久,似乎也覺得困了,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夜晚歌醒來的時候,聽到門外的敲門聲,是張媽在叫他們吃晚飯。
帝御威還在夜晚歌的身邊睡著,他依然是抱著她的那個姿勢——帝御威的睡姿很好,隻要睡著了,他一動不動,睡著是什麼姿勢,經常醒來也是那個姿勢。
夜晚歌剛在他的懷裡一動,帝御威的睫毛就顫了顫,像是要醒過來。
張媽不知道他們這時候在睡覺,打開了門,正要繼續叫,卻在看到床上的人時一愣。
夜晚歌食指比在唇前:“噓~”
張媽點點頭,夜晚歌又擺擺手,張媽識趣地退了出去。
看著門小心的合上,夜晚歌這才松了口氣,回過神時,卻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醒了。
剛睜開眼的帝御威還帶著一點惺忪,漆黑的眼,定定地望著她,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住。
“吵醒你了?”夜晚歌問,“沒什麼事,張媽叫我們吃飯,你要是困,再睡會?”
帝御威沒有說話,隻是目光依然望著她。
突然,他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
仍由她激烈反抗,他依然緊緊的將她控制在懷裡,吻著。
直到夜晚歌快要窒息了,他才放開。
“心情好點了?”他喘息著吻著她的額頭,嗓音低低地問。
夜晚歌一怔,瞬間明白,他是否把她傍晚的行為,當做她心情不好時對他的發—泄?
其實,也有這種成分存在一點……
隻要一想到,東方閻要結婚了,她也不得不嫁給帝御威,看他也就不順眼起來。
“對不起,平白無故衝你發火了。”夜晚歌心情糾結著。
“為什麼道歉?”帝御威眯了眯眼。
夜晚歌低聲:“我把你當垃圾桶了,你不會不高興?”
“一點也不。”帝御威吻著她的雙唇,“我很高興。”
這吻是清淺的,是時而碰觸時而啃噬的,他親著她,低聲說:“如果你能把你煩心的原因告訴我,我會更高興。”
夜晚歌又是一怔……
帝御威將她的臉板正,面對著自己:“告訴我,你不開心的原因。”
“呃…沒什麼,你知道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會覺得心煩……”夜晚歌瞎編。
“你來大姨媽了?”帝御威的臉色立即灰暗下來,這意味著他又要忍著好幾天,不能碰她了。
“呃……是的。”既然他要這麼以為就這樣以為吧,反正她現在懷了身孕,他也不適宜要自己。
“我有些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夜晚歌有意轉移話題。
“嗯,既然你心情不好,我們今晚出去吃,順便散散心。”帝御威提議。
夜晚歌有些猶豫:“這樣不好吧?張媽都準備好了。”
“沒事,老婆開心最重要!”帝御威摟緊她,在她的臉蛋上又親了一口,俊臉上洋溢著寵溺的笑容,“快換衣服吧。”
夜晚歌從未想過一頓晚餐也可以如此奢華,光是帝御威帶她來的這家旋轉餐廳,就足以令她震撼久久了。
餐廳內所有的主色調都是宮廷色,每一處的設計也十分透露著來這裡用餐的顧客的尊貴身份,每一桌的餐點和菜系都有專門的一位頂尖廚師。
夜晚歌在侍者的引領下有些不安的坐了下來,她和帝御威坐下來的區域和另一桌的區域有著五米開外的距離,而這麼偌大的空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一眼望過去,每桌的區域的空間都大的令人咋舌。
不用帝御威多做和言辭,殷勤的餐廳經理已經將他的口味全數的背下來,不一會,華麗的餐桌上立即上滿了整桌的美味佳餚。
“怎麼了,沒有你喜歡吃的?”帝御威握住刀柄的手忽然一頓,看著對面一直未有任何動作的夜晚歌,忍不住挑眉問道。
“不是……隻是太多了……”夜晚歌暗自嘆氣,她說的倒是屬實,這麼長的桌子,而且一整桌的食物,她真的不知道該從那一盤下手。
“挑你喜歡的。”帝御威不以為然的低聲道,繼續著手中切制牛排的動作。
夜晚歌看著桌上的佳餚,忍不住心中暗罵,這男人可真夠浪費的!
“怎麼了?”夜晚歌看著走向自己的帝御威,忍不住蹙眉問道。
帝御威也沒有出聲,隻是招了招手,靜候在一旁的服務生立即跑上前,恭敬的將他的盤子和刀叉重新擺放在面前,然後無聲的退下。
“我想離你近一些。”帝御威微微傾身,粗粝的長指一伸,將夜晚歌額前烏黑的發絲輕輕挑開,動作曖昧卻透著淡漠的氣息。
帝御威靠的極其近,一股清淺好聞的男性氣息立即竄入夜晚歌的鼻間,她不禁皺了皺鼻尖,不自覺地感到有些抗拒。
“怎麼,我的老婆又開始別扭了?”帝御威優雅地繼續著手中切牛排的動作,深邃的目光淡淡的瞥向一旁略顯拘謹的夜晚歌,揶揄道。
“才沒有!”夜晚歌的臉上立即騰起不自然的神情,有些慌亂的拿起刀叉開始切著自己面前的牛肉。
“這裡餐廳的御用廚師都是從法國高薪聘請來的,這道牛排就是這裡著名的廚師最拿手的招牌,你嘗嘗。”帝御威一邊說著一邊自盤中切下了一小塊牛排,將插著牛排的精美銀質叉子遞到了夜晚歌的唇邊。
“謝謝,我吃我的這盤就好。”夜晚歌下意識的向一旁挪了挪臉蛋,避開了帝御威遞過來的牛排,窘迫萬分的說。
拜託,這男人幹嘛要這樣!
他盤中的牛排和她盤中的不都一樣嗎,為什麼要想起喂她的舉動!
“你敢拒絕?”帝御威見狀,眉心之間立即凝聚成褶皺,心中更是因為她下意識的拒絕感到怒火中燒,控制不住的厲聲道。
“我……我這裡也有,我自己來就行。”夜晚歌緊緊的咬著紅唇,一時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張嘴!”帝御威顯然耐心全無,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吃下他喂的美食。
夜晚歌原本還想拒絕,卻接觸到帝御威變的有些危險的黑眸,立即止住了聲音,松開緊咬住紅唇的貝齒,有些尷尬也有些不情願的張開了小嘴,硬是接受了帝御威的喂食動作。
“我上次不是說過,你太瘦了,應該多吃一些。”帝御威斜睨著夜晚歌,極其認真的說,一雙魅惑的黑眸閃動著懾人的光芒。
“呃……”夜晚歌慢慢的咀嚼著口中的牛肉,被帝御威這麼緊緊的盯著,渾身覺得不自然得要死,口中的牛肉也好像嚼不爛一樣。
“女人太瘦是不會討男人歡心的。”帝御威看著夜晚歌憋紅的臉,忍不住繼續調侃道,唇邊有著一絲淡淡的笑紋。
“……”夜晚歌憤憤的瞪視著盤中的食物,如花的唇瓣上已經被牙齒留下一排清晰的齒痕,手狠狠的用叉子胡亂的戳著盤中的牛肉,恨不得此時插的就是帝御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