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稱呼,對他一如往常的冰冷。她冷漠的注視銀炫冽,幾乎已經猜到這幾晚帝御威每晚回來的很遲,而那個一直潛入她的房間,她的嘴唇為何如此紅腫的原因。
銀炫冽黑曜石般的瞳光連變也未變,即使剛才在一瞬間就殺了兩個強壯的男人。但他的黑瞳依然深沉而無一絲改變。
他唇角微勾起道,“還是如此疏離的稱呼。”
他走前幾步,來到夜晚歌的面前。
夜晚歌擦了擦嘴角,背脊直挺挺的站著,她知道她逃不掉,就算在帝御威的地盤,銀炫冽也能如無人的境地。就連她睡眠時一直警惕性極高,也沒能發現他一連三晚闖進她的房間,意圖侵犯她。
“你和帝御威真是能幹,這麼快就把我的血玫瑰島給毀了。我之前還以為那是我送給白道人的一份‘禮物’,沒想到被你們搶了先。”
他伸手撩起夜晚歌垂肩的幾縷柔順秀發,繼續說道,“那種島嶼我要多少就有多少,十個八個也毫不費勁,隻是我不高興的是,你竟然和帝御威聯手了。這種感覺讓我很生氣,而且,甚至是……”他緩緩俯近她柔香的耳畔,磁性說道,“你還想嫁給他。”
夜晚歌的身子倏地一僵,她凝脂俏臉很白,卻咬著牙扭頭直視他危險微眯的目光道:
“那麼,你呢?”她鼓起勇氣,“你欺瞞了我多少事情,你讓我去殺帝御威,又讓我去殺東方閻,還讓夏紫茵跟我一起回國,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心機?!”
她苦苦等了五年,以為自己已經取得了畢業測試的資格,她完成畢業任務就可以正式脫離血玫瑰島了。可是,從她開始離島回國的那一刻,她就落於他控制的棋盤上,她每走一步都在他的棋盤設定範圍內,她的痛苦,她的躊躇,她的一切都隻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所有事情她都一直被蒙在鼓裡,直到夏紫茵落在她手上才告訴了她。
“你都知道了。”
銀炫冽毫不在意的輕笑,深沉黑瞳目不轉晴的直視她染著怒氣的美眸。
“那也好,讓你早點知道我的心思,早點認命跟著我不是很好。”
他黑瞳跳躍著灼熱火光的凝視她仍然有些紅腫的朱唇,瞳孔變得很深,這三天夜裡他都潛進她的房裡親吻她,他吻得熱烈,而且很久,直到帝御威回來了他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她的房間。
銀炫冽抬起夜晚歌柔美的下頷,俯下頭來,紅腫如櫻桃豔麗的唇瓣,對他依然是毫無抵抗力的誘惑。
在他性感的唇瓣即將碰上她的前一秒,夜晚歌已憤然一把推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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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他兩步之遠,悲憤的看著他說道:
“所以,根本就沒有這項委託是不是?!從來就沒有人委託你殺死帝御威,也沒有人委託你殺死東方閻,而你卻讓我去殺死他們!銀炫冽,你為什麼要騙我?你騙我殺死東方閻,是想讓我痛苦一輩子嗎?”
如果她真的為了自由,去殺死東方閻,她會痛苦一輩子,可是銀炫冽居然欺騙她,想到這裡,夜晚歌的淚水就禁不住的滑落下來。
銀炫冽看見她深切痛苦的眼神,黑曜石的瞳眸瞬間轉冷,磁性嗓音如冰地寒蟬的說道:
“確實沒有殺死東方閻這一項委託,但就是因為你會為這個男人痛苦,我才不能讓這個男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我一定要他死!”
銀炫冽眸光閃過犀利的殺氣,他不能忍受他要定的女人為別的男人痛苦,那對他是一種羞辱!
“你!”夜晚歌震驚的看著他,他居然親口承認了!
“那帝御威呢?你為什麼要我殺死他?”夜晚歌握緊雙拳又問。
“帝御威也是黑道的首領,外面想他死的人很多,血玫瑰確實接到這項委託,要殺死他!不過我早就清楚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銀炫冽也不再隱瞞她,索性承認道。
“那你還派我去殺他?”夜晚歌忍不住皺眉。
“迄今為止,這確實是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銀炫冽忍不住暗嘆。
他沒有想到帝御威會愛上夜晚歌,也沒有想到他們兩人會因此糾纏到一起,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哼,你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還派我去殺他,你根本就是不想我完成畢業任務,你一直以來都是在騙我!夏紫茵就是你的傀儡,她充當你的監視器,在我身邊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再定期匯報給你。”
夜晚歌的心中受到巨大的欺騙,當夏紫茵告訴她這一切時,她心裡還存著小小的期望,也許這一切隻是夏紫茵故意挑撥離間而說的謊言,沒有人對她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可是她親耳在他口中聽到了肯定的話,她的心仿若被一支利箭刺穿一般,讓她幾乎不能支撐著她柔弱的身體。
“晚歌,我不能讓你的心裡有任何一個男人的影子,我想要的是完完全全的你!能在你心中留下痕跡的,隻是我而已。”看拖著她的手臂趨前湊近他,銀炫冽危險黑瞳閃著堅硬毫無一絲猶豫的決心。
她本該就是屬於他的女人,他怎麼可能讓她離開他的懷抱,去跟別的男人。
如果不是想等她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他早已經強迫娶了她,又何必等到今天?等到她準備嫁給另一個男人?
“你……太可怕了!”
夜晚歌甩開他緊攥的手,眸子變得無比冰冷的直視他說:“銀炫冽,你別妄想了。我不會跟你的,永遠也不可能!就算死了,也不會!”
成為他身下的女人,任他予取予求,沒有尊嚴而卑微的活著,那她不如一死了之!
聽了她的話,銀炫冽沒有動怒卻突然哈哈大笑,然而威脅而帶著危險的氣息正逐漸的加重。
他停住笑,眸中有抹異樣的光,唇邊緩緩綻開一抹罂粟花般危險的笑,道:
“夜晚歌,脫離了血玫瑰島,你已經變得疏離和堅強了。但是,”銀炫冽黑瞳瞬間變得銳利,“世上沒有一個男人能要你,除了我!你最好知道這一點。”
說罷,他肅然轉身,颀長高大的身影少頃便消失了。
銀炫冽走了之後,夜晚歌的身子仿如被抽空了力氣。她背靠在身後的大樹下,覺得混身好像是虛脫了一樣。
這時,一個婚禮現場的布置人員路過那邊的湖畔,當她看到滿地腥甜的鮮血和滾落在湖邊兩顆帶血的頭顱時,她仰長脖子歇斯底裡的尖叫,尖銳的聲音頓時劃破了天空。
下午,帝御威聽聞這個消息撇下公事很快趕了回來。
“是銀炫冽幹的嗎?”
帝御威看見那兩具保鏢的屍首,手法幹淨俐落,手段狠辣冷酷,而且在瞬間就同時致兩人於死地。這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所以,他很快就猜得出來那個鬼魅般出現的男人就是銀炫冽。
“是。”
夜晚歌站起來,纖細的蔥白指尖扶上白玉欄杆依然有一絲輕顫。
“他是來警告我了。”
銀炫冽的意思很明確,哪個男人敢娶她,他就會對他不利,就算對方是帝御威也是一樣!
“不用擔心。”帝御威走過來覆上她冰冷的蔥白手指說:“就算銀炫冽出現在這裡,他也不能把你帶走。”
自從得知銀炫冽出現之後,帝御威就加強了戒備。
他將夜晚歌帶回了帝豪別墅,每天都親自陪在她身邊,而帝豪別墅也加強了守衛。
不單有完善的保全系統,他還加派了比平常多三倍的人手。
可是,雖然嘴裡這麼說,他心裡仍然有一絲隱隱的不安,自從銀炫冽出現後,他就立即派人調查他的行蹤,可是他派出來的人全都被殺死了。他沒有告訴夜晚歌,是怕她擔心。血玫瑰的力量不容小覷,要完全鏟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現在的重心就是跟夜晚歌盡快完婚。
夜晚歌轉過身凝視他,輕蹙秀眉說:
“威,我跟銀炫冽在血玫瑰島上待了五年,我跟他是同一批的學員,他對我的本事非常了解,他這次突然出現,一定是想要阻止我們的婚禮,我擔心他一定會對你不利。”
夜晚歌心裡有一股不安,而且隨著銀炫冽的到來越來越強烈。第一次公開與少主為敵,這種感覺讓她的心如懸在半空七上八下。害怕他是根深蒂固的,既然在他面前逞強,假裝堅強,心底卻仍然有根心弦在無意識的顫抖。
“不用為我擔心,我可是帝御威,黑道上呼風喚雨的人物,銀炫冽沒那麼容易打敗我,更加不可能從我手裡搶走人。而且我很快就會成為你的男人,你的丈夫,這會讓我更堅定的堅守我們來之不易的幸福!”
帝御威把她擁在他寬厚炙熱的胸膛,憐愛的親吻她光潔細膩的前額,安慰她道:
“我不會死的,因為我還要和你結婚,然後生一大堆孩子。將來我們所生的孩子女孩像你,清靜冷漠的讓每一個男人心動。男孩像我,對所愛的女孩都深情,終生不渝。我一生中隻會對一個女子動情,而我一輩子也隻會娶一個女人,那就是你,歌兒,我愛你……”
帝御威俯下頭,深情的吻著夜晚歌柔軟丹紅的唇瓣,沒有激狂的心,有的已是深如大海更沉的情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給他這樣的情感,如此深沉,如此炙熱,又是如此的心痛。
夜晚歌閉上眼睛,晶瑩的淚珠從眼角縫隙間滑落下來。她很想平平淡淡的活著,嫁一個愛她的丈夫,生下一對可愛的孩子,做一個普通女人該做的一切。
可是,為什麼在她的世界裡,卻是這麼的難呢?
*
銀炫冽仿佛突然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不管帝御威派出多少的人,幾乎把整個s市挖地三尺也找不到銀炫冽的絲毫蹤跡。
帝御威這幾天每天都陪在夜晚歌的身邊,眼看著他們的婚禮後天就要到了。
這種暴風雨前的平靜,反而讓夜晚歌的心裡越來越不安。
她了解銀炫冽,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
既然他出現了,就勢必不會輕易的饒過她。
這天早上,帝御威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
伸手,向身旁的位置摸去。
沒有預期中那樣,摸到夜晚歌柔柔的身子,帝御威揉了揉眼睛,徹底清醒了過來。
“威,你醒啦!”
腰上系著圍裙,夜晚歌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這幾天她一直擔心銀炫冽的事,總是睡不安穩。
晚上睡不著,早晨老早就醒來了。
夜晚歌幹脆起來親自做早餐。
“威,昨天明明睡得很早,你早晨卻睡得很死。”
來到床前,坐下,夜晚歌伸出一根手指,在帝御威挺直的鼻子上刮了刮。
“見你累了,我就沒叫醒你。”
她知道,他每晚總是哄她睡下後,然後工作到深夜。
“還不是因為你?!”
帝御威挑眉,因為剛剛醒來的緣故,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捉住夜晚歌的手,將她的食指放在口中,輕輕地咬了一口。
“小東西,昨天為了滿足你的需要,本少爺可是舍命陪君子啊!”
聞言,想起昨晚兩人瘋狂糾纏的一幕,夜晚歌不禁紅了臉。
這幾天帝御威幾乎每天纏著她,或許是害怕她被銀炫冽帶走,他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夜晚歌想要抽出手,無奈帝御威握的太緊,她也隻好任由他抓著她的手不放。
“好了!不逗弄你啦!”
松開夜晚歌的手,帝御威掀開被子,下床走進浴室,“老婆,你是不是等著我,也沒有吃早飯?”
“是啊!”
看到帝御威毫不避諱地光著身子在她眼前晃過,夜晚歌忙轉過身子,低下頭,專心為他整理床鋪。
“哦!那我動作快一些,給我十分鍾的時間!”
浴室裡傳來流水的聲音,夜晚歌莞爾一笑,將帝御威床上的被子疊好,被單鋪平,然後便走了出去。
剛下樓,來到餐廳,頓時就覺得胃裡一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