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大學了還被叫家長。
他教授跟我說:「有人舉報,你弟弟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負責任跑了。」
我咋覺得他在內涵我呢?
我盯著他的肚子看了好一會,「你當時,懷孕了?」
「……」
1
當我接到我弟弟電話的時候,我麻了。
大學是不會輕易叫家長的,他一定是闖下了滔天大禍。
我爸媽去旅遊了,隻能我去。
到了他學校,我弟說在他教授那裡。
我深吸了口氣,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著,不能給我弟丟臉,然後敲了三下門。
辦公室的門打開,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張英俊優雅成熟禁欲……
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褲子,快一米九的身高下那雙大長腿真想讓人拜倒在他的褲管下。
我僵住了。
男人這時開口了,連聲音都是那麼的低沉好聽,「請進。」
我立刻回過神來,又看了眼我弟的教授,輕咳了一聲,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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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直腰板,才不會承認我剛才對這個男人犯花痴了。
「怎麼回事?」我站在我弟弟前面,雖然我沒少打他,但關鍵時刻,我得有個做姐姐的樣子。
如果我弟真的做錯了,我會嚴厲管教。
如果某人公報私仇的話,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
帥氣教授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聲音也是無波無瀾,「有個女生說,你弟弟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負責任跑了。」
「……」
你說話就說話,你盯著我的臉幹什麼?
好像不負責任的那個人是我一樣。
我懷疑他在內涵我。
我撇撇嘴,盯著他的肚子看了一會,「你當時,懷孕了?」
回應我的是一陣無語的沉默。
我弟著急了,「哎呀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和姐夫……前姐夫的私人恩怨以後再解決,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沒和那個女生發生關系,我有證人。」
從我弟口中聽到「姐夫」這倆字,我渾身難受。
沒錯,我弟這個教授,是我前男友陸浔,我竟然才知道。
不過現在的重點是……
「真的?」我問我弟。
他重重點頭。
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堅定和氣憤,我當然傾向於相信我弟,這小子雖然沒告訴我他教授就是我前男友,但也不至於那麼壞,把人家女生肚子搞大了不肯承認。
我看著陸浔,板著一張臉,故意做出一副不好惹的表情,「你也不能聽那個女生一面之詞,都沒查明白……」
我話還沒說完呢,胳膊就被我弟給拽住了,「姐,姐夫……咳咳,陸教授是相信我的,所以才讓我叫家長,過來給我坐鎮,不相信我的是輔導員。」
「……」
我真想一個大逼鬥扇在他臉上。
你不早點放!
害我剛才那樣跟人家說話,現在完全不佔理。
「那陸教授,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我硬著頭皮問陸浔。
那個女生的事情我倒是能解決,學校這邊,還是需要陸浔幫忙的。
陸浔依舊面無表情,「我去跟輔導員談,你去跟那個女生談。」
「好嘞!那我先走了。」
2
到了操場我才松口氣。
和前任見面對我來說比上刑場還需要勇氣。
我弟追了出來,「姐,那個女生是表演系的,不在我們這個院。」
我點點頭,「你把她電話給我。」
我弟給了我那個女生的電話號碼,又問我,「姐,你剛才看到姐夫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啊?」
我「啪」的一個大逼鬥甩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弟撓撓後腦勺,「是陸教授不讓我說的,他被你傷得很深,姐,你當初為什麼和姐夫分手啊?」
我就呵呵了。
陸浔是大學教授還是演員啊?
白蓮花!
「你知道個屁!明明是他……」
算了,說出來我還嫌丟臉呢。
「我現在就去找那個女生,走了。」
我弟不放心,囑咐我,「姐,你好好說話,千萬別動手啊,那女生柔弱不能自理,禁不住你一拳頭。」
「滾!」
出去之後我就打電話給那個女生約她見面,我倆約在咖啡廳。
女生名叫劉雨佳,很漂亮,外表看上去確實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可一開口說話就暴露了她的素質。
「叢揚呢?他不敢出來見我了?切,膽小鬼,他還是不是男人?」
說實話,我還真沒把這個小女生放在眼裡,她這氣焰囂張的模樣,到了社會上早晚會有人教訓她的。
「叢揚說了,他會負責,讓你把孩子生下來。」
劉雨佳表情一僵,「他說的?」
我點點頭,「你生下來,孩子是他的,他會負責,但如果不是他的,你這就屬於誹謗,如果給我弟弟造成嚴重影響,你是要判刑的。」
劉雨佳有點害怕了,「我一會就準備去打胎,現在又沒辦法證明孩子是叢揚的,當然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我笑了,「是呀,現在又沒辦法證明,當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你……」劉雨佳一噎,臉色發紅。
「那咱們就打官司吧,正好,如果孩子真的是叢揚的他不肯負責,你也可以告他,我支持你。」我站起身,「劉雨佳小姐對嗎?你等著法院傳票吧,我也讓叢揚等你的律師函。」
聞言,劉雨佳當即就繃不住了,「不要,孩子不是叢揚的。」
我松了一口氣,不愧是我弟弟,果然沒讓我失望。
劉雨佳和我說了實話,是她給她金主戴了綠帽子,又舍不得把自己男朋友供出來,就找我弟弟當冤大頭。
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我也沒慣著她,讓她公開給我弟弟道歉,不然就法院見。
這件事就這麼解決了,我弟弟清白了。
周五晚上,我弟回家。
「姐,你和陸教授就是我最強硬的後盾,我們輔導員差點氣死。姐,雖然你總是打我,但看在你這麼信任我的分上,我讓你打一輩子。」
我踮起腳尖摸摸我弟的頭,「乖。」
不過陸浔那麼相信叢揚也讓我有點意外。
「對了,你請你教授吃飯了嗎?」
叢揚愣了一下,「吃飯?我給忘了。」
「……」
白眼狼,人家那麼幫他,也不說請他吃頓飯,這不是我們老叢家的風範。
3
我讓我弟請陸浔吃頓飯,他說陸浔去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我也被公司安排出差,巧合的是,我在出差的地方碰上陸浔了,我倆住在一家酒店,在電梯裡遇到的。
這麼大的酒店,這會電梯就我倆,場面一度有點尷尬。
「對了,之前那件事,謝謝你幫我弟弟。」
陸浔站在我左邊,比我高出一個腦袋,淡淡地「嗯」了一聲。
「……」
還要說點什麼嗎?
我盯著上方紅色的數字,心裡默念快點快點。
「叮」的一聲,我松了一口氣,說了聲再見,就出去了。
等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我才回頭看了一眼。
陸浔……
說真的,再次見到這個男人,我依舊是心動的,那張臉就足以讓我念念不忘了。
我也真是沒出息,對一個渣男還這麼耿耿於懷。
我和陸浔是青梅竹馬,高中畢業的那年暑假,我和他偷嘗了禁果。
我倆上的是同一所大學,從那以後我倆就開始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開始的幾年都是甜甜蜜蜜的,就在三年前的某一天,我突然發現陸浔對我冷淡極了,還總是鬼鬼祟祟的。
後來我跟蹤他才知道,他背著我和另外一個女生在一起了,卻不跟我說分手。
而且那個人還是他的學生,他之前上網課的時候我見過。
我對他瞬間下頭,當天晚上就提出了分手。
陸浔當時一副很痛苦的樣子,現在想想我還覺得好笑。
裝,他可真能裝。
不過他怎麼說也幫了我弟弟,我還是得表示表示的,第二天晚上,我下班之後,三年來第一次打了電話給陸浔。
「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你要是沒時間就算了。」
最後那句話,就是我該死的自尊。
感謝人家還一點誠意都沒有。
陸浔冷冷的聲音傳來,「沒有。」
我心口一堵,明明是我不好好說話,可陸浔對我這樣冷漠,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生氣。
「沒有就拉倒,你沒那個口福別怪我。」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微信提示音響了起來。
我拿過來一看,原來是大學群裡有人說話,班長組織同學會,號召大家都參加。
正好我就在這個城市,於是回了個【收到】。
我的消息剛發出去,陸浔緊接著回了一句【好】。
哼,沒時間跟我吃飯,倒是有時間去參加同學會,我十幾年的青春都喂了狗!
4
同學聚會的時間定在我出差的第三天晚上。
雖然好幾年沒見了,但大家似乎都沒變,而且還是很親切的樣子。
吃完飯之後,班長帶著我們去唱歌。
可 KTV 裡根本沒人唱歌,都是喝酒聊天玩遊戲。
班長拿著話筒,突然點我和陸浔的名字,「叢顏、陸浔,你倆什麼時候結婚?我們可都等著吃喜糖呢。」
「……」
我真不該來。
所有人都看向我和陸浔,有同學突然反應過來,「你倆怎麼不坐在一起啊?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倆似乎也沒說話……」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被班長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大家應該都看出來了吧。
我微微一笑,剛要說點什麼緩解尷尬,陸浔低沉的嗓音就響了起來,「我不婚。」
我看向他,他正舉起酒瓶,喝下去一大半。
哼,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一個出軌的還好意思耍酷,我才是對婚姻失去信心的那個好嗎?
陸浔放下酒瓶,突然站起來出去了。
有幾個當初和我關系還挺好的同學立刻圍了上來。
「顏顏,怎麼回事啊?你當初和陸浔那麼好,跟連體嬰兒似的,為什麼分開啊?」
那麼多問題砸下來,我也不好意思說我被戴綠帽子了,隻能觍著臉說我不喜歡他了。
然後大家都用看渣女的眼神看我。
Emmmm……
我現在說陸浔才是渣男,還來得及嗎?
「那個,我去趟衛生間。」
包廂的衛生間裡有人,我正好去外面,想透透氣,結果一出 KTV 的門我就看到了陸浔,他站在垃圾桶旁邊,在抽煙。
那嫻熟的動作和落寞的背影讓我心頭一滯。
他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我站在原地默默看了他一會,回去了。
過了二十多分鍾,陸浔才回來。
聚會也結束了,大家在門口告別。
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和陸浔站在馬路邊。
他目視前方,應該是感覺到我在看他了,才轉頭看我,「走吧。」
我站在原地沒動,不理解他這話的意思。
「我叫了車。」陸浔這話音落下,一輛車就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他先上了車。
反正我倆住一個酒店,我也沒矯情,彎身上去了。
一路上我倆誰都沒說話,隻是在電梯停在我那個樓層的時候,我說了聲「謝謝」。
回到房間,我又想起了陸浔抽煙的樣子。
他不是最討厭抽煙嗎?
他不到三十歲就做了大學教授,應該很累吧。
可我為什麼要心疼他?
呵,別操心了!
……
我出差半個月才回家,從我弟口中,我知道他請陸浔吃過飯了。
那就好,我也就不欠陸浔的了。
本以為我倆也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再次見面,是在我倆發小的婚禮上。
發小叫陳傑,他知道我倆的事情,當初我提出分手,他還質問我為什麼。
我說我不喜歡陸浔了,給他氣壞了,三年沒聯系我,所以他請我參加他的婚禮,我還挺驚訝的。
但畢竟是發小,我還是來了。
5
婚禮上,我越看陳傑的新娘越眼熟。
呃,那不是陸浔的出軌對象嗎?
這兄弟倆是怎麼回事?
女朋友還能共享嗎?
還是說,陳傑跟我一樣,都是被戴綠帽子的那一個?
我很生氣,陸浔綠了我也就算了,他連他最好的兄弟都能綠,他可真是能耐。
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陳傑?
一直到婚禮結束我都沒說,因為我全程盯著陸浔和新娘看,也沒在他倆之間看出啥貓膩來,可能他倆早就斷了。
如果她是真心對陳傑的,那我何必破壞一樁婚姻呢?
但婚禮結束,陳傑卻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