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偶爾也會需要請假幾天去參加比賽,但是直接請假兩三個月去打球,這種事情三輪以前想都沒想過還能這麼做。
不過說到底,她們和越前也沒有很深的交情,因此奈奈子和三輪也隻是這麼疑惑了一下,就把越前的事情丟到了腦後,三輪又說起了馬上就要到來的學生會選舉的事情。
“現在的學生會會長是手冢學長,但是再過幾個月,手冢學長就要畢業了,學生會也要換屆選舉了。也不知道會是哪個二年級的前輩會競選成功。”
和聖夜小學的【守護者】截然相反,青學的學生會在學校裡的影響力並不是很高,學生們更關注的是各個熱門的運動社團,其中又以網球部為首,同時擔任著“網球部部長”和“學生會會長”的職務,學生們想到三年級的手冢前輩,最先想到的必然是前一個名頭,學生會在學校裡更像隻是一個普通的組織者和協調者。
不過奈奈子對學校的事情一向不怎麼關心,小學的時候,守護者裡的彌耶還會經常來找她玩,她對守護者還會熟悉一點,但是上了中學以後,她連學生會的辦公室在哪棟樓都不知道。
對於學生會換屆的事情,她聽三輪說完,也就沒在意了,每天照常窩在自己的座位上寫高中的題目,除了三輪以外,就不怎麼和班上的同學打交道,十月份的期中考試成績出來,她也依然拿了第一名。
一個多學期過去,已經沒什麼人對她這個“一年級的第一名”感興趣了,畢竟奈奈子看起來就很普通,身上一點可以挖掘的“特殊之處”都沒有,簡直就像是漫畫裡的路人背景板一樣平凡。
期中之後,天氣就漸漸地開始冷了下去。
炎熱的夏季過去,學生們都換上了秋冬的制服,女生的長袖制服和短袖制服幾乎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青蔥嫩綠”,隻不過是袖子的長短、面料的厚薄不同而已。
越前已經幾個月沒來過學校了,奈奈子也習慣了後桌空出來的那一個座位,隻不過做值日的時候,他們這一組變成了隻有三個人,打掃值日區時就比上學期要累了一點。
最近幾天,橫濱一直在斷斷續續地下雨,從早下到晚,天色陰暗得讓人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偶爾雨停了一會兒,潮湿的地面還沒有幹透,下一場雨就又落了下來。
連綿的雨天讓學校裡大部分的社團都不得不暫停了部活,但三輪的籃球部是在室內的籃球館,她依然要照常去訓練,奈奈子放學時還是自己一個人走。
雨天很冷,冰冷的雨水打湿衣服,秋風不時地陣陣刮過,總讓人忍不住打起哆嗦。奈奈子在校服外面多穿了一件防風的長外套,在教室裡時就脫掉,放學的時候才穿上。
雖然雨天的室外很冷,但教學樓裡卻還算暖和,室內穿著外套有些熱,雨天的潮氣彌漫在各個角落,讓奈奈子總覺得身上的衣服也潮潮的,有點不太舒服。因此在放學後,她穿上了外套,就背著書包,小跑地下了樓,想要快點換好鞋子出去。
雖然說外面下著雨,但冷風吹過的時候,還是會比呆在室內清爽一點,而且穿著防風外套也不會太冷。
她在自己的鞋櫃前停下,彎下了腰,打開鞋櫃,想要把自己的小皮鞋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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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伸進了鞋櫃裡,奈奈子的手指卻觸碰到了什麼不太對的觸感,她把自己的鞋子拎了出來,又摸索了一下,然後從鞋櫃裡摸出了另一樣東西。
是一個薄薄的信封。
很普通的白色信封,文具店裡500円就可以買厚厚一沓的那種,封口的地方沒有黏上,就這麼微微張著。
奈奈子把自己的鞋子放下,把信封翻過來抖了抖,一張折起來的小紙條就從信封裡掉了出來,落在了她的手裡。
紙條看起來很眼熟,應該是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奈奈子打開了紙條,就看見上面用水筆寫著幾行字:
【明天放學後】
【教學樓後的櫻樹林涼亭】
【請一定要來】
字跡工整,沒有署名,不知道是誰給她的,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她的,畢竟這張紙條沒頭沒尾,連稱呼都沒有,說不定就是塞錯鞋櫃了。學校裡的鞋櫃是按照名字的五十音排序的,一不留神就可能認錯。
奈奈子抬起頭,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該把這封信往哪裡放,邊上隻有其他在換鞋子的學生,連個垃圾桶或者失物招領處都沒有。
她想了一下,把紙條和信封一起塞進了書包裡,然後換好鞋,打起傘走出了教學樓。
第133章
武裝偵探社。
連著幾天都在下雨,走路不太方便,奈奈子沒有去花袋家監督他鍛煉,放學後就直接坐公交車回了偵探社寫作業。
偵探社的辦公區裡一共有九張辦公桌,現在還空置著的隻剩下了兩張,奈奈子坐在一張空置的辦公桌邊上,打開書包,找出了英語課本和單詞本,推給了坐在對面的果戈裡。
“果果裡,抄單詞。”她對正在玩拼圖的果戈裡說道,又試圖把抄單詞的作業塞給他做。
“诶~~”一手撐著腦袋,果戈裡拖著調子,抬手把一塊碎片按進了拼圖裡,“但是福澤先生說過,作業應該是要自己寫的喔?”
他這麼對奈奈子說道,腦袋微微晃動了一下,口中扯出了一個聽起來十分義正詞嚴的理由,試圖逃避抄單詞的命運。
“……”
奈奈子沒說話,小臉上也一點表情也沒有,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浸了墨。她盯著滿臉無辜又理所當然的果戈裡看了一會兒,然後低下了腦袋,埋頭又從書包裡翻出了國文課本和生詞本,一聲不吭地也塞到了果戈裡的面前。
接著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果戈裡:“?”
奈奈子:“……”
果戈裡:“嗯?”
奈奈子:“……”
果戈裡:“哈嘍?”
奈奈子:“……”
果戈裡:“……”
果戈裡舉起手投降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投降的話,奈奈子大概能一直這麼盯著他到晚飯的時候,然後在飯桌上繼續盯。
見到果戈裡“同意”了寫作業,奈奈子也就不盯他看了,她收回視線,從書包裡拿出了國文的習題冊,覺得果戈裡沒有小時候好糊弄了。小學的時候,她叫果戈裡寫作業,果戈裡是不會找借口想要溜走的。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小學的時候作業少,而且他自己也要學認字之類的東西。
攤開了習題冊,奈奈子看起來閱讀題的文章,坐在她對面的果戈裡也把拼圖移到了一邊,拿過了英語課本。
他伸手去拿筆,低頭想要翻到單詞表,就看見課本間好像夾著什麼東西,白色的紙制品,很薄,斜斜地從課本上方露出了一個尖角。
隨手抓過了一支筆,果戈裡抬手,將這張白色的“紙制品”從課本的夾層間抽了出來。是一個信封,被一起帶出來的是一張折起來的紙條。
“這是什麼?”他掂著信封的一角,好奇地對奈奈子問道。
還在看文章的奈奈子抬起了頭,就看見果戈裡手裡拿著一件有點眼熟的東西,她撓了撓腦袋,語調沒有什麼起伏地回答他:“不知道……學校的鞋櫃裡拿出來的。”
“?”果戈裡的眉毛揚了一下,他把落在桌子上的那張紙條也撿了起來,問奈奈子,“我可以看這個嗎?”
“嗯。”奈奈子點頭,她覺得這個好像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果戈裡打開了紙條,看見了上面字跡工整的三行字,看起來就像是很認真寫下來的,一筆一畫。
【明天放學後】
【教學樓後的櫻樹林涼亭】
【請一定要來】
果戈裡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這個人要約你見面嗎?”
“不知道。”奈奈子搖了搖腦袋,“它沒有寫是給誰的。”
直美端著泡好的熱茶從他們的邊上路過,見到他們像是在討論什麼,停下了腳步,臉上是清純的笑容。眼角的淚痣為她添了幾分嫵媚的氣質。
“怎麼了嗎?”她的腦袋微微偏向一側,對奈奈子和果戈裡問道。
果戈裡把手裡的紙條遞到了她的面前,彎著眼眸露出了一個微笑:“奈奈子在學校裡收到了這個喲。”
“這個?”短短的幾行字,直美落下的視線,幾乎是一眼就看完了紙條上寫的內容。
她臉上動人的笑容斂住了,取而代之是一本正經起來了的認真神色,像是含著秋波一樣的大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谷崎直美將手裡端著熱茶放在了桌上。
一分鍾後,所有正在社裡的調查員都被召集到了會議室裡,面色各異地看著被放在了會議桌正中間的信封和紙條,就像是在看著什麼重大案件的決定性證據,目光仿佛要把這薄薄的兩張紙釘在會議桌上。
沒有人開口說話,會議室裡隻有亂步咔嚓咔嚓地吃薯片的聲音,沉寂的氛圍足足持續了三分鍾,谷崎潤一郎才試探著小聲開口了。
“這個……難不成是情書嗎?”他的聲音很微弱,但在寂靜的會議室裡還是顯得無比清晰,說話的同時眼神下意識地偷瞄著亂步的神色。
但是很可惜,亂步隻是很普通地吃著薯片,翹著二郎腿仰靠在椅子上,並沒有出現谷崎想象中的“發現有豬要拱自己養的大白菜於是氣得跳腳”之類的情形。
“連名字也不留的情書嗎?”與謝野架著纖細修長的雙腿,抱著胳膊說道,“這樣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而且實際上也隻是留了約見面的時間和地點而已吧。”
“即使確實是告白邀請、”國木田措辭十分嚴謹地說道,從另一個角度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也未必就是給奈奈子的,說不定隻是放錯鞋櫃了,這樣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太宰和織田都出外勤去了,沒有在社裡。聚集了眾人的直美臉上是思考的表情,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起:“我覺得應該不是情書。”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也情書收到手軟的美少女,她十分有經驗地說道:“像是這樣廉價的信封、隨手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紙——不說一點戀愛的要素都沒有,甚至連信封都沒有黏上。既然都能想到用信封裝好放進鞋櫃了,那也就不會是太大大咧咧的男生,既然如此,寫情書的時候,也不至於連這種細節都沒有關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