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成為亂步的女兒以後》, 本章共4315字, 更新于: 2024-12-11 13:53:36

  “哦,那就好。”榮一郎放心了。


  大概算是一個好消息,他們的懸賞不需要殺人,隻需要綁架,接應地點也就在橫濱市郊的一處倉庫,因此他們隻需要悄悄地來,然後幹完活悄悄地走就行了,不需要考慮善後或是如何帶著任務對象離開橫濱市之類的問題。


  他和叔叔制定了精密的計劃,在懸賞對象的學校門口蹲守了好幾天,終於成功蹲守到了對方沒人接的時候。聖夜學院是一所貴族私立學校,因此學校的地點也不是在鬧市區,而是環境幽雅的近郊,附近來往的人流車輛並不多,他們十分輕而易舉地就把懸賞對象擄上了車,然後開著車跑了,中途還很有警戒心地換了三輛車。


  懸賞對象是個安安靜靜的小女孩,被拖上車之後不吵也不鬧,老老實實地上交了書包和手機,然後被叔叔捆了起來,又蒙上了眼睛,坐在後座上,像是個呆呆的小木偶,一動不動的,什麼聲響也沒發出來。


  他們順順利利地到達了倉庫,接應的人還沒到,榮一郎在懸賞網站後臺給對方發了條消息,然後收拾收拾開始就地泡杯面吃晚飯。


  蒙眼布和手上的麻繩都被解掉了,被捆著小腳綁在一根柱子上,奈奈子捧著綁架犯們給她的面,開始慢吞吞地埋頭吸溜起來。


  “我說小鬼、”吃著杯面的榮一郎心裡還是有點不踏實,他總覺得這事順利得有點過頭了,尤其是這個懸賞對象,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臉上還一點表情都沒有,黑黝黝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一點光亮都沒有,簡直不像是個人。


  “唔。”埋頭吃海鮮味杯面的奈奈子從杯裡抬起了小臉,盯著榮一郎,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榮一郎被他看得心底發虛:“你、你家和黑手黨沒關系吧?”


  【マフィア】


  (黑手黨)


  這個詞有點耳熟,好像在偵探社裡的時候大家偶爾會說道,但是奈奈子沒太懂是什麼意思,她撓撓小腦袋,對著這個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綁架犯問道:“マフィア、是什麼?”


  她看起來好像確實不知道【マフィア】的意思——雖然說那張小臉上的表情實際上好像一點也沒變過,總而言之,榮一郎心裡感覺稍微踏實了一點。


  他在心裡籲了一口氣,一邊喝湯,一邊隨口又問道:“你爸爸那個、叫什麼?武裝偵探社?是幹什麼的?”


  奈奈子用叉子把面條卷起來,一圈圈地滾在叉子上,等到把這一串面條全纏上叉子了,才咬著叉子,慢慢騰騰地吸溜上面的面條,吐字有點含糊地回答道:“別人,找偵探社幫忙做什麼事情,然後大家就去幫忙,然後他給我們錢。”


  “噢,那就和我們差不多嘛,叔。”榮一郎一拍大腿,扭頭對他叔叔說道。

Advertisement


  憨厚臉的叔叔點頭。


  “就是咱們接的是髒活,他們接的是普通市民的活。”榮一郎說著,大口喝完了杯裡的湯,把泡面杯折一折,擰了幾下,連著一次性塑料叉丟進了邊上的垃圾桶裡。


  奈奈子小口小口地把叉子上的面條全都吸溜完了,一邊卷新的面條,一邊用她那毫無起伏的語氣,語速很慢地說道:“市民、還有其他人。”


  “啊?還有誰?”榮一郎一邊拆香腸的包裝,一邊問道。


  【還有警察。】


  奈奈子在心裡回答道,沒有說話,隻是借著吃杯面的動作抬起手臂,把胸口別著的那枚聖夜學院的校徽又擋了擋。


  【……話說日本的綁架犯都這麼蠢的嗎。】


第59章


  夜晚六時整。


  春初的天色還是暗得很早,不過剛過六點,夜幕就已經降臨橫濱,遠郊的倉庫區萬籟俱寂,隻有晚風拂過樹林間時帶起密葉沙沙作響。


  兩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廢置老舊的倉庫房前,刺目的白色車燈照亮了前方漆黑荒涼的空地,引擎熄火,車門被打開,幾個長相普通、年齡不一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們將第二輛車上下來的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圍在了當中,以他為首,緘默無言地走進了倉庫中,像是在黑夜裡默默前行的蟻群。


  老舊生鏽的大門發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響動,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啊呀,真是辛苦二位了。”那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面帶笑容地對著倉庫裡的人說道,“看起來一切都還順利吧?”


  “啊?”隨便坐在地上的榮一郎咬著香腸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就是來接受懸賞對象的接應人,亦或者是說,他們這一筆單子“老板”,他立馬站起來,拿著沒吃完的半根香腸拍拍屁股上的灰,連連朝著對方鞠躬,“是是、託您的福,懸賞對象就在這裡。”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邊上退開了幾步,將身後那個被綁在柱子上的小女孩露了出來:“按照您的要求,完好無損。所以關於報酬的事情……”


  中年男人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但那張已經松弛垂下的老臉,就好像是漿洗過多次於是就脫了形的麻袋一樣,滿是褶子的臉皮掛在肉上,隻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虛偽感。


  他朝著身邊的一個人點了點頭,隨從會意,很快,榮一郎的手機就想起了報酬到賬的提示音,五十萬美金,一分不少。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先看一看懸賞對象吧。”中年男人說道。


  一個男人上前一步,做出了請榮一郎叔侄出去的手勢,報酬已經到賬,兩人也沒有多留的想法,立刻識趣地跟著那個男人出去了。倉庫裡隻剩下了那個中年男人,以及他兩個部下,還有被捆在柱子上的小女孩。


  “平池先生。”一個部下開口道,“貨車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今晚九點會來接應我們,預計十點就可以帶著星漿體離開橫濱。”


  “好。”中年男人——也就是平池勝,微微一點頭,視線落在了那個呆呆地坐在地上,仰著腦袋看著他們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異常的安靜,從她的臉上感受不到一絲情緒的波動,看見綁架她的綁匪離開、換了新的陌生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平池勝走上前去,在小女孩的面前停下,半蹲下來,視線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小女孩,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有什麼尋常的地方,除了過分安靜這一點以外,和一般的孩子相比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不直接殺死真的沒有問題嗎?”他身後的一個部下低聲問道,“如果被咒術界那邊的人奪回去了的話,一旦星漿體被嚴格看守起來,我們就很難再有機會接近了。”


  平池勝緩緩站起了身,寬大的手掌在小女孩的頭頂拍了拍,像是在安撫,卻又帶著冷漠的漫不經心。


  “不要那麼目光短淺,正臣。”他用和藹的語氣說道,“咒術界想要讓天元大人吸收擁有特殊體質的星漿體,遏制住進化,但是星漿體究竟有何特別之處,我們卻並不知道,如果從這個星漿體的身上研究出了‘祭品’的特點,我們日後行事時就會方便許多,不需要再大費周章、從咒術界那邊的動靜來猜測星漿體究竟是誰了。”


  “但是東京那邊……”名叫正臣的部下還是有所顧慮,“我們之前調查到的線索,東京那邊應該也有著一個星漿體,距離天元大人和星漿體‘融合’的日子隻剩下一個月了,那邊的星漿體就放之不管了嗎?”


  “不,如果那邊也有著星漿體的話,自然會有其他的人去處理。”平池勝說道,“先前我們探聽到星漿體在東京的情報,但臨近‘融合’的日子了,東京的咒術高專卻突然在私下和橫濱這邊有了關系,或許‘星漿體在東京’一開始就隻是他們放出來掩人耳目的假情報,那邊的星漿體是真是假還未可知。”


  平池勝沉吟道:“橫濱是異能者和黑手黨盛行的地區,政府的特殊監視地帶,行事不便,無論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在這裡都少有活動,但反過來考慮,這裡也是一個不易引起術師矚目的盲區,正是藏匿星漿體的好地點。如今星漿體被擄走,教會在東京那邊的人手會盯住咒術界的舉動,若是東京那邊真的也有一個星漿體的話,他們必然會去查看那個星漿體的情況,到時候,孔先生會聯系‘那個人’去處理東京的那個星漿體的。”


  “是。”正臣俯首。


  “接應的貨車那邊注意些,不要出了差錯。”平池勝叮囑了一句,“內務省的異能特務課和黑手黨們把橫濱這塊地界看得很嚴,一絲紕漏也不能出現,我們是私下來到橫濱的,一旦被發現的,或許會被他們——尤其是黑手黨那群人,視作是挑釁的。”


  “您放心,一切順利,教會關聯的企業前段日子同港口黑手黨旗下的會社達成了一筆貨物交易,有港口黑手黨的名聲在,運貨車進出橫濱的關卡不會有什麼問題。”


  平池勝點頭,帶著另一個部下出去了,很快,剛剛才領了報酬出去的榮一郎叔侄就又進來了,他們臨時又接了平池勝的一份附加委託,在運貨車來接應之前,他們兩個人會協助對方看守奈奈子。


  “哎~呀!小鬼,看來咱們還得在一起再相處上幾個小時。”一屁股在奈奈子不遠處的水泥地上坐下了,榮一郎拆著新的香腸,一邊說道,“這個老板可真是大方啊!隻要在這裡多看你三個小時,就再給我們五萬美金當報酬,要是每個掛懸賞的金主都這麼闊氣、那我可就發達了!是吧叔?”


  他的叔叔還是那樣一副憨厚的表情,沒有對他的話表示附議或是反駁,在倉庫窗戶邊上的位置靠著牆坐下了,倉庫的大門後,那個叫做正臣的部下筆直地站在那裡守著。


  奈奈子挨個看了看他們,感覺腿坐的有點麻,於是挪了挪屁股,換了一個姿勢坐著。


  手機在半路上就被沒收走了,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隻能透過滿是灰塵的窗戶,看見外面已經完全漆黑一片的夜色。


  剛才那個大叔嘰裡咕嚕地說了好多話,奈奈子基本沒聽懂幾句,隻知道他們之後好像還要把她從這裡帶走,但是要等到晚上有車過來接他們,在那之前,現在她還是要被三個大人看守著。


  認真的權衡了一秒鍾,奈奈子確信,憑借她自己的小短手和小短腿,想要從一群大人眼皮子底下逃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這又不是在演電視劇,即使她跑出了倉庫,外頭是荒無人煙的郊區,她也跑不了多遠就肯定會被抓住,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當場躺平。


  反正這群綁架犯看起來好像也沒有撕票的意思,她還是老老實實等靠譜的社長他們報警來救她吧。


  考慮好了,奈奈子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費力地把自己被綁著腳踝的小短腿曲了起來,然後低下小腦袋,臉頰靠在膝蓋上,雙手被綁在身後,像是被折疊起來春卷一樣縮成了一團,沒兩秒鍾,就呼呼睡著了。


  倉庫裡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倉庫裡沒有人說話,榮一郎無所事事地玩著手機,他那敦厚老實的叔叔坐在窗戶下,像是在發呆,偶爾抬頭看看倉庫裡的情形,正臣盡忠職守地站在門邊,一步不離,神色警戒。


  八點四十,倉庫的門吱呀響了一聲,吵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奈奈子。


  有人推門進來了,叫走了守在門內的正臣,鐵門“砰”的關上,金屬碰撞的聲響在空蕩蕩的倉庫內回蕩了幾秒才徹底消去。奈奈子下意識地想要揉一下惺忪的睡眼,抬手時才想起來自己的手被綁在了身後,於是她隻好用力地眨了好幾下眼睛,又低頭埋在膝蓋上蹭了蹭閉上的眼皮,最後垂著小腦袋,困倦地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又把臉埋進了膝蓋裡,想要繼續睡。


  戳戳、


  戳戳、


  戳戳戳、


  剛閉上眼睛的奈奈子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戳她的手。


  她的雙手被綁在了柱子的後面,沒辦法動彈,她也看不到後頭的情形,隻感覺有什麼細細軟軟的東西在戳她的手心,戳的她有點痒,下意識地縮了縮手指。


  奈奈子抬起了小腦袋,那個戳她手心的東西也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戳了。


  她等了幾秒,沒再感覺到手心被戳的觸覺,剛想埋頭繼續睡覺,就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裡突然多出了什麼東西。


  毛茸茸的,小小的一截,正噗呼噗呼地蹭著她的掌心,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樣,動來動去的。


  【……】


  奈奈子僵硬地抬起她的小腦袋,像是機器人一樣,咔咔咔地轉動著,看向了坐在她不遠處的榮一郎。


  “……叔叔。”


  津津有味刷詛咒師論壇的榮一郎頭也不抬:“啊?”

潛力新作

  • 霜臨反擊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我的一切。 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的東西。 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死我們剛出世的女兒。 他踩著女兒的血肉說:「我知道當年救我的是阿婉,不是你。如今用女兒償命,是你的報應!」 可明明,救他的人是我。 和沈槐同歸於盡後,我重生回了救他那天。 這一次,我駕著馬車狠狠碾斷他的手,瀟灑離去。 等著撿漏的妹妹:「?」

    晨薇

    我和江涼城提了離婚。除了錢,其他我 都不要。江涼城插兜冷笑,「你那愛如 命的兒子也不要了?」 「不要了。」

    一品鮮下兩三事

    我同沈世安成婚八載,他卻念念不忘珍之又重之的白月光。 他倦我、厭我,嫌我寡淡粗俗。 像煮粥、熬湯這樣的事,由我做來,是胸無大志隻知圍著灶爐打轉。 白月光洗手煮一碗湯羹,卻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後來我寫下和離書,沈世安卻千裡迢迢尋到江陵,向我討要一碗棗泥粥。 我微笑著告訴他:「江陵不產棗,多年不曾煮,我全然忘記如何做了。」

    豪賭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 戒尺

    傅今朝有一把戒尺,專門打我用的。 我十七歲早戀。 他把我摁在腿上,用戒尺抽我屁股,抽一下,問一句: 「告訴舅舅,你錯了嗎?」

    後宮年度報告

    我是後宮最擺爛的妃子。皇帝正在讀我 的年度擺爛報告。「這一年,你被翻牌 子19次,其中被人截胡13次,真正

    我在東海龍宮當團寵的日子

    我是東海龍王的女兒。聽說我出生的那 日,東海的生物都不敢出聲。

    盛初

    陳言言把放射性材料弄丟了,卻偷偷瞞了下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