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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此刻的輕蔑目光,笑道:「比不得孟姑娘瀟灑肆意,視這世間規矩如無物。」
聽我這般說,她似乎很是受用,語氣中滿是得意與倨傲,「是啊,殿下說他最向往自由灑脫的日子,也期望能做個行止由心的人,而你給不了他這些。」
「聽聞太子已經請旨,不久的將來正側二妃同時入府,真是可喜可賀,晏如已備好厚禮了。」
我話音落下,她的臉上神色出現了幾分異樣,擲地有聲地說道:「殿下的心容不得這麼多人,我要嫁的人,必須此生唯我一人。」
她的言論足以震驚這世間的其他女子,而我毫不意外。
我頗為惋惜地說道:「那真是可惜,殿下身為儲君,隻怕要讓你的期待落空了。」
她眉眼微挑,似乎是被激出了勝負欲,嗤笑道:「你做不到的事,我偏要做成給你看。」
數日後,賜婚的聖旨降於孟家,太子親自前去頒旨以示重視。
可眾人沒想到孟元熙竟然當場提出要與太子一生一世一雙人,若不能,她情願終生不嫁。
她的言論讓眾人側目,更讓朝野震驚,而左右為難的便是太子。
孟元熙這般有恃無恐倚仗的便是太子對她的情分,而她字字句句也提及的是與太子之間的情,世間獨一無二,斷容不下第三人。
太子從沒見過這般膽大肆意的女子,更沒見過這種此生唯一的決絕,他當場紅了眼,隻說此情之重,他已明了,絕不負她。
最後,他攜著她的手,同跪在歲羽殿外,請求陛下收回側妃入府的旨意,所有罪責他願意一力承擔,若不允,他便長跪不起。
他們整整跪了一日,帝王氣得茶杯都摔碎了十幾盞。
先皇後與帝王是結發夫妻,陪著他走過謫居巴蜀的艱難歲月,有著不同於常人的情分,而太子是他親自教養的孩子,對於太子他終是有尋常百姓家的慈父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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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終是帝王心軟了,夜色朦朧時,他允了太子所求。
孟元熙如願地嫁入了東宮,成為東宮唯一的女主人。
京中女子起初覺得她瘋了,而今各個艷羨不已,能讓一國儲君情深至此,空置後院。
世間女子不敢奢求的一切,她盡數得到了。
她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衣著錦繡,滿面春風,身後的侍女手中捧著一個盒子。
「這些是你這麼多年來送給謹安的物件兒,如今也不適宜留在東宮了,謹安說讓我拿來還給你。」
葉謹安是太子的名諱,她故意這樣稱呼,便是為了彰顯親近之意,順道膈應我罷了。
我掃過盒子裡的書箋、毛筆、流蘇墜子……
每年到生辰時,我就會送一個小物件給他,皆是精挑細選過的,沒想到竟已經積攢這麼多了……
我命丫鬟接過,輕笑道:「有勞太子妃親自來送還了,可惜太子昔日為我捕捉的夏日螢火,為我燃放的焰火勝景……終是無法歸還了。」
她眼眸間閃過不悅,而後迅速掩下,故意說道:「太子視你如親妹,日後我也會如此待你。」
「那便謝過了。」
我表現得太過雲淡風輕,倒讓她蹙起了眉頭,似乎喪失了幾分成就感和喜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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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如,你這樣波瀾不驚,會讓我覺得贏得太過容易了,喪失了挑戰性,你們古代女子便是這般逆來順受、唯唯諾諾嗎?愚昧至此,毫無主見與魄力,當真可笑。」她的眉頭蹙得很深,眼底輕蔑不屑之意盡顯。
她這樣的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瞧不起我,或者說,她瞧不起的是她口中的古代女子這整個群體。
「挑戰?如此說來,太子殿下隻是你的戰利品罷了。」
我坐在秋千上,抬眸凝視著她,隻見她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地說道:「是,於你而言他是青梅竹馬多年的未婚夫,於我而言他隻是一件值得炫耀的戰利品,他的深情與權勢,他的愛與寵,是我走這一遭必然會得到的東西,在這個世界裡,我將是命中注定的贏家。」
我初次聽這番話的時候,不理解她的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是從何處來得底氣,我也不明白她為何總是帶著高高在上的俯視視角去看所有人?
可如今,我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番話了。
而我也明白了她為何總是要在我面前說這些,更明白了她為何不願意放過我。
因為那些是她親手從我這兒搶過去的,每搶走一件,她便更得意三分。
直到最後搶走所有,她便可以高高在上地說上一句:「古代女子就是這般愚昧無用。」
她得意洋洋地離開了,丫鬟心有不忿,低聲道:「她搶走了本該屬於小姐的一切,竟然還敢這般猖狂?」
我將糕點遞給了小丫鬟,安撫著她,「能被搶走的,那皆是不屬於我的,我也不稀罕要。」
那日我刻意提起正側妃同時入府的事情,本就是為了激她,可是她太急於向世人昭示她的成功,向世間女子證明她的與眾不同,所以迫不及待地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得到這份獨一無二。
如今的局面,她滿意,我也甚是滿意。
望著孟元熙離去的背影,我嘴角含笑,指尖輕撫著樹梢枝葉,漫不經心地道:「我重生歸來,你若毫無長進……這盤棋可就稍顯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