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坤快速地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才說道:“情況就是這樣,兩邊打了起來,晏天珍和晏少都不見了,現在我們的人也在找,但是那裡畢竟是西蒙的地盤,所以不敢動靜太大。”
一直忍著沒有掉淚的唐黛,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她怔怔地坐在那裡,即使她再有能耐,此刻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很清楚,自己貿然過去就是送死,可如果不過去,在這裡等消息,又太煎熬了。
回想晏寒厲的反應,她才明白,他為什麼要和自己補蜜月,為什麼放下重要的工作和她在一起,為什麼每天都像是要不夠一樣,為什麼偶爾他的眼中會有不舍。
原來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她也才明白,孩子的問題,在他的心裡,比她想象中的要嚴重。
或許晏天愛生孩子刺激到他最後一根緊繃著的神經,讓他對這一行迫在眉睫,如果她能再細心一些,發現他的心理問題,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事情了。
晏寒厲是個把什麼都放在心裡的男人,他認為一切問題都不用你知道,由他來解決就好。為此她和他吵過架,可他依舊如此,瞞她瞞的真夠嚴的。
高坤不知所措,紀銘臣也有點傻眼,唐黛在他們的面前一直都是堅韌的存在,這一刻表現出的脆弱,讓兩個男人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好了。
高坤心想他還不如和鷹首換換呢,在這裡給善後,這真不是個好差使,他不如去狠殺狠拼一番。
唐黛坐在那裡默默地流淚,半晌才說:“他一定是失蹤了,這不用懷疑,不然晏寒墨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唐黛,你不能去見他。”紀銘臣有些著急地說。
“我不會去見他的,見了他,晏寒厲也不會回來。”唐黛吸了吸鼻子,說道:“看看晏寒墨接下來的反應,應該可以推測晏寒厲的境況。”
她看向高坤說道:“如果晏寒墨不是篤定了晏寒厲什麼都不會和我說,他又怎麼會給我打這個電話呢?”
高坤低下頭,心想以後再不幫晏少瞞事情了,這次真是……
唐黛抹了抹淚,看向紀銘臣問道:“晏寒墨的行蹤有發現嗎?”
紀銘臣搖頭說道:“電話持續的時間太短,我讓人去查了你說的地方,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雖然按當時的監控找到他暫居的地方,他已經離開了,我認為他應該換了個地方,這個地方和你比較近,否則他不可能和你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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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黛點點頭。
紀銘臣不由說道:“唐黛,晏寒墨是知道晏天珍的藏身地的,抓住他,對晏寒厲的失蹤也起到關鍵作用,所以你不能就此失了信心,還是得積極一些。”
唐黛點點頭。
高坤跟著說道:“少奶奶,您不要小瞧了晏少,就算他失蹤了,也不代表什麼。”
唐黛像沒聽到一樣。
高坤一臉尷尬,摸摸鼻子,乖覺地閉了嘴。
紀銘臣看他一眼,遞過去同情的目光。
紀銘臣對唐黛說道:“我看你還是要答應晏寒墨,把人給吊出來。”
高坤立刻否定道:“不行,我不能讓少奶奶有一點的危險。”
唐黛看了一眼高坤,心緒復雜,她沒有說話,默默地轉過了頭。
紀銘臣說道:“高坤你放心,我不會真的讓唐黛去見晏寒墨的,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高坤卻不贊同地說道:“晏寒墨的智商極高,有反偵查能力,他難道想不到這一點嗎?他既然敢回來,就會有萬全的準備,紀少我不能讓你為了破案就置我們少奶奶的安危於不顧。”
紀銘臣被說的有些難堪,他訕訕地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唐黛說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試一試吧,我不會和他去人少的地方。”
紀銘臣生怕高坤再說出什麼讓他難堪的事,於是立刻說道:“那行,我現在就去部署,肯定不會讓唐黛有一點危險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跑了,生怕高坤再反對似的。
紀銘臣離開了,高坤不贊同地說道:“少奶奶,我不建議您和二少爺見面。”
唐黛沒有接他的話,隻是問了一句,“高坤,晏寒厲走之前,交待你什麼了?”
高坤:“少奶奶……”
唐黛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他就這樣走了,沒給我留下半句話,我就想聽聽他是怎麼交待給你們的。”
“晏少說,讓我拼死也要保證您一生的安全!”高坤的聲音很低,他的心裡翻騰著復雜的感覺,難以言表。
“我想自己呆會兒,不要讓人進來。”唐黛低聲說道。
高坤擔心極了,但是他又沒有一點辦法,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去消化。
他走了出去,辦公室又重新安靜下來,唐黛坐在椅子上,她環視了一下辦公室,這裡仿佛還有晏寒厲的身影,仿佛他隻是出門見客戶。
如果一切回到過去該有多好?她可以接受沒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不能接受沒有他!
唐黛再次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
唐曜探究的目光在唐黛的臉上搜尋,唐黛看過去,清冷地問了一句,“有事?”
“少奶奶,這幾份文件需要您籤,可是剛才高坤說您不想被打擾。”唐曜說的沒有一點告狀的感覺,可這就是告狀。
唐黛沒有理會他的告狀,直接將文件上籤了字。
按理說,這真是有些尷尬的,不過唐曜卻沒有露出任何尷尬的表情,可見他的定力也是夠了。
籤完字,唐黛向外走去,高坤挑釁地看了唐曜一眼,走了出去。
——
E國,晏寒厲滑出來之後,竟然到了一片森林裡,這裡多半離西蒙的基地入口不遠。
晏天珍並沒有跟丟,她身手矯健,雖然是個女人,跑得卻不比男人慢,可見這段時間她也沒闲著,竟然鍛煉成了跑步高手。
鷹首在後面喊道:“你這是好心要把我帶到基地入口嗎?”
晏天珍沒有回答,鷹首又叫道:“不過如果我們發現入口,西蒙會不會把你做成標本?”
晏天珍的步伐明顯趔趄了一下,但她很快又調整好步子,往前跑去。
晏寒厲低聲說道:“開槍!”
鷹首意外了一下,但是他沒有猶豫,掏出槍來就進行射擊,不過目標卻是向著她的腿射過去。
這一瞬間,從側邊突然跳出一個人,晏天珍被人推開,兩個一起滾到樹後。
衝出來的男人速度雖然快,可卻讓晏寒厲看清了。
這也是個老熟人——孔恆!
孔恆還是以前的模樣,可卻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他的身上,少了文質彬彬,多了野性!
孔恆叫道:“晏少,我不想傷害您,還是請您回去吧,這裡很危險,西蒙已經得到了消息,帶人來搜捕您呢!”
難道西蒙果真在這裡?鷹首有些驚訝地看向晏寒厲,低聲說道:“晏少,我們回去吧!”
晏天珍就在眼前,西蒙對她如何重視,他已經看到了,現在就回去,讓人太不甘心,再次抓到晏天珍,不知會等到何時。
一想到以後無望的等待帶來的是什麼,他就無法忍受,一咬牙,說道:“追!”
孔恆聽到晏寒厲的話,拉著晏天珍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晏寒厲一個箭步追上去,鷹首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叫道:“孔恆,你怎麼就效忠了西蒙?你別忘了以前晏少是怎麼對你的?你個忘恩負義的!”
孔恆喊了一句,“我效忠的不是西蒙,我原本的主子就不是晏少!”
孔恆不是中途生變的,而是一開始就是別人的手下,他到晏寒厲的身邊,自然也是執行一些不為人知的任務。
晏寒厲的心裡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原本就是冷少,除了唐黛,不會再有任何人讓他的心有所波動了。
鷹首又叫道:“孔恆,晏天珍都是西蒙的女人了,你還這麼護著她幹什麼?她早就背叛你了!”
晏天珍怒道:“你不要亂說!”
鷹首哈哈大笑道:“我說錯了麼?你要不是西蒙的女人,西蒙能派這麼多人保護你?”
“你懂什麼?”晏天珍叫了一句。
鷹首笑得更加放肆,“我是男人,我當然懂!”
晏寒厲沒有阻止,因為他知道鷹首這是在激怒兩人,讓兩人步伐亂掉,好追上他們。
孔恆表現的比較鎮定,說道:“不要理會他,他這是在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晏天珍冷靜下來,她說了一句,“這邊走,我知道路。”
晏天珍拉著孔恆鑽進了一人多高的草叢裡,顯然她非常熟悉這裡的地形。
晏寒厲的眉頭緊鎖,從地形上來講,這對他是非常不利的,很容易把人給跟丟。
鷹首也不再說話了,對方既然鑽進草叢,目的就是為了隱藏行蹤,自己再發出聲音非但對方不會回應,反而會讓自己暴露。
對於野外戰鬥,鷹首還是非常有經驗的,當然晏寒厲也不差,兩個人非常有默契地觀察著蹤跡跟在後面。
走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了一個隱秘的洞穴,這是一個斜向下的洞穴,看起來像是礦洞一樣。
這個地方礦產豐富,所以會有很多的礦洞,這不稀奇,晏寒厲也得到消息,西蒙的基地有一部分是隱藏在錯蹤復雜的礦洞之中的,所以這很有可能是基地的一個入口。
鷹首低聲問:“晏少,進嗎?萬一這是她故意引錯的路呢?”
晏寒厲也在分析,這是不是對方設下的埋伏?
他看看四周,說道:“孔恆過去並沒有野戰的經驗,晏天珍應該隻學了防身,他們對於隱藏和偽造足跡這種事應該不在行。”
說到這裡,他堅定地說道:“走,進去!”
鷹首原本就是向前衝的類型,他眸中露出一抹嗜血的目光,抬起手背抹了一下額上的汗,咬牙說道:“走,今天就翻了西蒙的老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