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勇敢,有時候是很出乎人的意料之中。
比如說此刻的鄭子矜,她原本應該害怕的完全服從於他,可是聽了他的話,她卻生出一股反抗之心,衝他喊叫道:“你愛上她了是不是?你也愛上唐黛了,對嗎?”
“你說什麼?”肯的聲音就像撒旦一樣可怕。
鄭子矜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讓自己看清楚他,不顧一切地反問他:“如果你沒有愛上她,為什麼怕她受傷害?你愛她的是不是?很可惜她已經結婚了,她的男人還是一個強大的、讓你不能隨心所欲去搶人的男人,你內心很暴躁,對不對?”
肯的唇角揚了起來,他緩緩地蹲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池子裡的她,說道:“你的勇氣,真是讓我意外啊!”
“你拿我當什麼?”鄭子矜哭著質問。
好歹她也是鄭家的大小姐,為什麼要隻利用她,對她還不如對一個佣人呢?
“是你上趕著黏上來的,你忘了嗎?賤人!”最後兩個字,說的十分陰狠。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任何一個人完全不敢相信,這是極有教養的公爵殿下說出來的詞。
鄭子矜怔怔地看著他。
肯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目光中露出殘忍的光,把人按在水中。
鄭子矜的手在水裡胡亂撲騰想要掙扎出來,可是她窮盡身上的力氣也根本就無法撼動他一隻手。
他揪著她的頭發,把她的頭提了上來,她大口地喘息著,就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他又把她的頭按在了水裡,然後再看她痛苦掙扎,他唇邊的笑意大了些許,那在心中湧動著的怒火,總算消滅了一些。
如此反復幾次,鄭子矜已經被折騰的精疲力竭,任誰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對這個人的內心來講,都是無比崩潰的。
偏偏他讓她求死不能,剛有了生的希望,又讓她陷入絕望之中。每一次她都以為他要殺了她,就在她放棄的時候,又給了她活路。
她確定,他就是個惡魔,她想逃離了,離開這個可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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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可惜,他再一次給了她絕望的答案。
他松開她的頭發,拿過侍者遞來的毛巾,仔細地擦著手,仿佛剛剛觸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他傲慢地說:“機會給過你了,是你的貪念選擇了這條路,所以你現在想退縮,也晚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心病
肯轉過身,重新走回去,坐到沙發上,他瞥了一眼侍者說道:“把人弄過來。”
侍者不敢怠慢,招呼了一個人,過來把鄭子矜從水裡架起來,放到了肯的面前。
此刻的鄭子矜已經癱軟在地,想自己站起來也是無能為力的了。她身上厚重的衣物全湿了,頭發*的沾在臉上,擋住了那張漂亮的臉蛋,這哪裡還是宴會上氣質一流的鄭家大小姐?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肯看著這張臉,強忍惡心。他悠闲地品了品侍者重新端上來的咖啡,慢悠悠地說:“鄭子矜,別看你是千金小姐,可在我的眼裡,你什麼都不是。鄭家算什麼?說句實話,在我眼裡,你們B市所謂的三大家族都是渺小的,我看在眼的,隻有唐禎和晏寒厲,其餘的,什麼都不是。”
他抬腳,用拖鞋底踢了踢她的頭,他的動作很小心,不是怕踢壞她的頭,而是怕他沾到自己的皮膚,可見他有多麼惡心這個女人。
他繼續說道:“所以,我想讓你消失,那真是件太容易的事了,如果你不想在這世上消失掉,那就最好乖乖地聽話。”
鄭子矜的內心已經對這個男人恐懼到了極點,雖然她現在爬不起來,但頭頻頻在點著,表示迫切地服從。
這個男人就是一個魔鬼!
肯不緊不慢地點了根雪茄,緩緩地、享受地吐出了幾口煙圈之後,才高傲地說道:“以後,你要是再擅自對唐黛做什麼,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仁慈了!”
“您放心……我以後,不敢不聽您的話了!”鄭子矜虔誠極了,可是內心隻有對唐黛的憎恨。
為什麼她不能取代唐黛,成為在肯內心中獨一無二的那個女人呢?
肯滿意地說:“恩!這才是乖女孩,好了,去換換衣服,體面地出去吧!還有,晏寒厲一定會好奇,你是和誰學的催眠,所以你暫時不要和宋沐那小子見面了。”
鄭子矜嘴裡應著聲,在地上爬了一會兒,體力已經恢復了,她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跄地走了。
侍者過來殷勤地問道:“尊貴的公爵殿下,您還想繼續泡嗎?”
肯一臉嫌棄地說:“這池水已經髒了,去給我換個池子!”
“這……池子已經滿了。”侍者的臉色有些為難。
“怎麼會這樣?”肯一臉不悅。
這種破地方,居然還能滿?
侍者忙說道:“您有所不知,今天晏天愛與唐修結婚,這裡離禮堂不遠,天氣又冷,所以大多是就近來泡溫泉的。”
肯的眉挑了一下,重新靠到沙發背上,問他:“都有誰來了?”
侍者說了一大堆的名字,肯在這裡面挑出了晏寒厲和唐黛的名字。
真是有好興致啊!居然來泡溫泉?
此刻晏寒厲坐在池水裡,唐黛靠在他的懷中,兩人的神情顯得舒適而又靜謐。
晏寒厲的腦中在想著唐黛對高坤的吩咐,讓他去盯緊鄭子矜,看是誰教的她催眠。他不由覺得他的女人長得很快,做事越來越有他的風格了。
不過他認為,對於唐黛來講,這還不夠。不是時候讓她知道宋沐和鄭子矜的事情。他想讓她自己去發現!
鄭子矜沒能成功地收拾唐黛,反而被肯收拾了一場,她的心裡十分不甘,還有委屈和憤恨讓她的內心都要爆炸了,她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唐黛,可是她又不得不忌憚著肯。
所以她什麼都不能做,可是她能讓別人去做!
回到家後,宋沐不久就打來了電話,她一接電話就是哭著的,宋沐立刻著急地問她:“子矜,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鄭子矜哭著說:“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我們分手吧!”
“什麼?騙我什麼了?你把話說清楚!”宋沐著急地問她:“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我們現在必須見一面。”
鄭子矜哭得更厲害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對不起,我其實是鄭家的小姐,鄭素素的事你可能聽說過,但沒有在意吧!原本我隻想要一個普通的感情,嫁給你,平平淡淡的。可就因為我是紀蕊的朋友,今天唐黛讓我在眾人面前出了醜,她催眠了我,讓我醜態百出,我已經沒辦法在B市立足了,你忘了我吧,對不起、對不起!”
這些不讓他插嘴的話,簡直對他來講像五雷轟頂一樣,更多的是無法消化。
鄭子矜吸著氣說:“你找個比我更好的姑娘吧,這輩子隻讓我記得你就好,你忘了我吧!”
說罷,她掛了電話,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宋沐啊宋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子矜、子矜?”宋沐叫了幾聲,發現對方已經掛了電話,他又立刻撥打回去,可是對方的電話無人接聽,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宋玉蒼看到他匆匆出門,臉上的神色不對,不由問道:“宋沐,你怎麼了?”
宋沐恍然回神,看向他問:“爸,您今天參加唐修的婚禮了嗎?”
他一向不喜歡參加這類宴會,從來都不關心。
宋玉蒼笑了一下,問他:“終於關心這些了?我是去了,這婚禮辦的,可真是熱鬧!”
“爸,唐黛是不是和鄭子矜發生衝突了?”宋沐焦急地問著。
宋玉蒼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說道:“你是擔心唐黛啊,不過她沒事。是鄭子矜,當眾承認妒忌唐黛,害唐黛,讓人大跌眼鏡,估計她在B市恐怕難以立足了。”
原來這是真的!宋沐的心不斷地下沉,他又問道:“鄭子矜和唐黛有仇嗎?”
宋玉蒼想了想,然後說道:“沒有吧!我也挺奇怪,這倆人怎麼就扭到一起去了,不過我聽別人議論,說是唐如和紀蕊的關系不錯,這紀蕊和鄭子矜是好朋友。”他搖搖頭嘆氣說道:“可真是夠復雜的啊!”
全是真的!原本還心存僥幸的宋沐,此刻的心已經沉入了谷底。原本他怎麼也不相信唐黛是那樣的人,可是現實卻讓他不得不信。
他想到鄭子矜那可愛嬌羞的模樣,她時常對他纏綿悱惻,把他撩的神魂顛倒、不能自己。他那愛情之外的一點理智就是,鄭子矜學的那點催眠,根本就不是唐黛的對手,所以她不會傻到自己先去找麻煩。
加上之前鄭子矜說的,他的父母是因為唐黛的父母而喪命的,唐黛的父母和哥哥如今活得好好的,如果當初唐黛的父母不是假死,他的父母也不會被滅口。
他的父母,他的女人,都和唐黛有關,這讓他越發地控制不住對唐黛的恨意,他轉身大步離開,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宋玉蒼看宋沐神情不對,不由叫道:“宋沐,你幹什麼去?唐黛真的沒事。”
宋沐仿佛沒聽到一般,並未停住腳步,像魔怔一樣闖出了門。
夜幕漸漸地深了,忙了一天婚禮的唐修與晏天愛終於獨處在婚房之中了。
他們雖然在外面也添置了房產,可婚房還是設在了唐宅之內。因為兩個人都很清楚,想要達到他們的目標,在唐家主宅住是很必要的。否則唐宅裡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到時候就被動了。
唐修看著晏天愛動人的小臉,心中一陣激動。之前他對晏天愛沒有太多感覺,可是接觸之後,他覺得晏天愛比陳琳修養高多了,覺得自己之前真是眼瞎了。
這些豪門千金們,從小都是琴棋書畫長大的,修養不必說,但品性如何就不知道了。可有一點,她們想裝成什麼樣,那比什麼都不會的,裝的可像多了。
真正過起日子來,可就不知道能藏多久了。
終於等到洞房花燭,唐修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等到這一刻可以說是煎熬的。可豪門裡的規矩,這些千金們對自己的行為要求都是極為嚴苟的,沒有結婚,絕不能跨躍雷池一步。
比如說唐黛,比如說唐如,都是如此。所以唐修並沒有強迫晏天愛在婚前給他什麼,他是足夠尊重理解她的,他也為自己的品性所自豪。
兩個情不自禁的年輕人終於在一起了,可唐修心裡卻咯噔一聲,他訝異地問她:“為什麼沒血?”
“什麼?”晏天愛心裡明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可仍舊裝傻地問。
唐修追問道:“我是說,第一次不是應該有血的嗎?為什麼沒有?”
晏天愛心想,這男人居然還說出來了,真是不解風情,看來也是個古板的男人。
她一臉羞澀地說:“不知道啊,會不會練習舞蹈的時候受傷了?我從來沒交過男朋友啊,難道你不知道嗎?”
晏天愛的名聲一向不錯,就算她以前愛玩些,也都注意自己的名聲,所以唐修並沒聽過她的緋聞。他雖然內心有所懷疑,可卻沒有什麼證據去證明她有問題,所以他也隻好就此作罷。
晏天愛聰明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開始若有若無地勾引他繼續。
雖然洞房算是完成了,可唐修內心的幸福感大打折扣。大概是他把自己的婚姻生活想象的太美好了吧!他認為,她是個完美的女人,就好像晏寒厲和唐黛那樣相愛一樣,他和晏天愛也是如此。
從開始相親一直到現在,事情都在向這方向良好地發展,然而在此刻,事情似乎有所偏差,他內心的那種期待,開始淡去。
此刻唐黛和晏寒厲也住在晏宅,第二天要給新媳婦紅包,所以唐黛就沒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