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她強顏歡笑。
宋沐馬上說道:“子矜,我是你的男朋友,難道我不能為你分擔事情嗎?”他又佯裝生氣地說:“你要是再不告訴我,就是不把我當成你的男友了。”
鄭子矜抬眸,目露關切地看向他,憂慮地說:“是有關你的事情,你的父母,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
宋沐猛地一怔,然後問她:“什麼?”
鄭子矜沒有說話。
宋沐雙手按住她的肩頭,晃著她,情緒激動地說:“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啊!”
“你……你嚇著我了!”鄭子矜有些害怕地看著他說。
宋沐看著她害怕的眼神,理智回來了一些,立刻放松了手力,喃喃地說:“對不起!”
他的目光又重新聚集,說道:“子矜,你告訴我吧,我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
“好吧,我告訴你。我通過朋友才查到當年的檔案,原來你的父親當年目睹了暗殺唐黛父母的車禍,後來他被找到配合調查,然後你家車禍就出了,我想他們是被人滅口的。”鄭子矜輕聲說道,最後一句,稍稍加重了語氣。
“這……這不可能!”宋沐搖著頭,怎麼也無法相信她的說法。
鄭子矜說道:“本來我也不相信的,後來對方拿到了一份復印件,你看看吧!”
鄭子矜拿出文件,放在他的手裡,心想這下,宋沐對唐黛不會再有好感。
文件是真的,這份文件是當年容宛靜看過,並且有心復印了一份出來的,這個時候她拿出來,給宋沐看,自然是為了讓宋沐恨上唐黛。
宋沐瞪大眼睛,快速地將文件看完,他的手在抖,額上也滲出了一層冷汗,仿佛比最費力氣的催眠還要耗費體力。
“這怎麼可能?”宋沐搖頭,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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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矜盯著他,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你說,是不是唐黛知道這一切,所以她想贖罪呢?”
宋沐突然轉過頭,瞪著她。
讓她認為太過綿軟的宋沐,此刻目光居然帶著一絲猙獰,她看了也難免害怕,她不由解釋道:“你想啊,唐黛的父母和哥哥都沒死,可是你的父母卻為此付出了代價,唐黛知道了,想彌補也是正常的。”
“她會知道?”宋沐不確定地問。
“這不奇怪啊!像她那樣的身份,會和你當朋友,本本來就很奇怪,再說在你家發生那樣的事,是針對她去的,她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安慰你,你說正常人有這麼大度的嗎?”鄭子矜努力控制自己尖酸的語氣,不要讓自己顯得有所圖。
宋沐認為唐黛是善良的,可是此時鄭子矜的話,又讓他覺得她說的話是對的。
人所特有的防備心和人性,讓宋沐的心開始往鄭子矜這邊偏,他認為如果不是想贖罪,唐黛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包容呢?
這份東西在他手裡,變得沉甸甸的,這是他父母的性命,如何不沉重?
鄭子矜抬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輕聲說道:“宋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這件事我們誰都沒想到,這樣也好,以後我們不用對她內疚了,你說是不是?”
宋沐的手緊緊地抓著紙,說道:“我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害的我父母。”
“我幫你。”鄭子矜輕聲說道。
宋沐抬起手,緊緊地攬住她,說道:“子矜,你對我真好。”
鄭子矜一怔,她總覺得宋沐有哪裡和以前不同了。
她趁熱打鐵,說道:“上次我看了唐黛催眠的錄相,我覺得自己的水平厲害了不少,這是個好辦法,你看咱們什麼時候再讓她催眠一回?”
她也不想催得這麼緊,可是肯催得急,她有什麼辦法?她隻能從宋沐這裡下功夫。
宋沐看向她說:“談何容易?”
鄭子矜說道:“其實你可以讓她替你查案。”
“什麼意思?”宋沐不解地看向她問。
鄭子矜說道:“唐黛這麼厲害,如果她能催眠你的父親,你不就知道事情是怎樣的了?”
“她肯定不同意。”宋沐想都沒想便說道。
“所以得想想辦法,我看從你叔叔那邊下手,如果他同意了,唐黛絕對不會忤逆他的。”鄭子矜說道。
宋沐想了想,長嘆一聲氣說道:“我試試,我叔叔對唐黛愛護的很,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鄭子矜說道:“如果你父親有問題,沒準你的叔叔也有問題呢!”
“怎麼可能?”宋沐一臉驚愕,說什麼都不相信的表情。
“你別怪我說的難聽,你想想啊,當初是你叔叔催眠的你,然後還讓你的養父收養了你,你說要是沒問題,他完全可以把你放到福利院,保持聯系就行了。你養父生意做得不小,怎麼也不至於不要自己的孩子,把一切都給你吧!”鄭子矜用人之常情那一面說服宋沐。
“他的身體有問題,不能生育。”宋沐說道。
“我覺得啊,或許是你當時看到了什麼,你叔叔把你給催眠了,又怕你想起來,然後放在身邊保險嘛!”鄭子矜隨意猜測道。
她已經看的出來,宋沐已經開始慢慢地把她當成唯一的親人了。
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有些事情,是不能去深想的,越想越會覺得事情就是最壞的情況。
宋沐還是聽鄭子矜的話,去和叔叔提了這件事情。
開始宋玉山意料之中的極力反對,然而在宋沐的不斷勸說下,宋玉山猶豫了,最後他終於做出了讓步,同意讓唐黛去催眠,但不是現在。
他認為,唐黛的水平還沒到催眠宋玉蒼的地步,貿然去催眠,肯定會有危險,所以他要等到萬無一失,才準許唐黛去催眠。
但是唐黛再次來的時候,他對唐黛說了這個計劃。
唐黛顯得有些意外,問了一句,“老師,這樣做不妥吧,他畢竟是一個普通人,違背對方意志的催眠,本就是不對的。更何況他又是您的哥哥,宋沐的父親。”
宋沐沒在,他如果主張這樣做的話,肯定會引起唐黛的反感。
宋玉山嘆氣說道:“唐黛,你知道嗎?我一直對他當初催眠宋沐的事情耿耿於懷。我總認為宋沐父母的事情和他脫不開關系。”
唐黛疑惑地看著他。
宋玉山說道:“當時宋沐已經不記得車禍的一切,隻知道他的父母已經不在了,所以我懷疑是他讓宋沐忘記車禍細節的。”
“他的確催眠了宋沐,這不是已經確定的?”唐黛反問。
“這倒是沒錯,但現在宋沐應該能想起來的,為什麼想不起來?我總認為和他有關。”他站起身,在辦公室裡踱了起來,說道:“當年,他做生意,哪裡來的錢?我一直不知道,還有,他那麼喜歡催眠,為什麼放棄了?這些都解釋不通。”
“他因為用催眠做了壞事,所以放棄了催眠?”唐黛反問道。
“我猜測是這樣的,這些事情壓在我的心頭很多年。我原本是想催眠他的,可他是我的哥哥,他又太熟悉我的催眠手法,所以我一直沒有動作。現在我思來想去,覺得也是時候解開當年疑問的時候了,不然我總不能把這些事情都帶進棺材,死都不瞑目吧!”宋玉山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帶著一抹蒼老。
唐黛聽了這樣的話,有些心酸,她說道:“可是他的催眠水平應該很高吧,我不是他的對手。”
宋玉山說道:“他當年的水平,應該比你現在高一點。但是你的天賦很高,手法非常靈活,所以這樣看來,比他還更勝一籌的。當然我不能讓你這樣就去催眠他,做不到萬無一失,我不會同意你去做的。”
“老師,那天的事情,真是他做的嗎?我覺得沒有道理,我總認為有人故意這樣做的。”唐黛疑惑地問。
☆、第三百三十三章 西蒙來了
“這……我也想不明白,可是除了他,誰還能做到這樣的催眠呢?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基於這點的懷疑,我又覺得不是他!”
宋玉山長長地嘆氣說道:“真是老了,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明白了。”
唐黛不由勸道:“老師,這樣的事情原本就很復雜,當年的知情者基本沒有,現在想查那麼久之前的事情,怎麼會容易呢?”
宋玉山微微勾起唇說道:“是啊,如果我早一點懷疑,也就不用等到現在了。”
他看向唐黛說道:“以前啊,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可是這一次,我卻突然覺得,以前的事可能不那麼單純。”
“為什麼老師現在突然懷疑他了呢?”唐黛不解地問。
宋玉山搖頭說道:“大概是當事者迷吧,這次發生的事,叫我有一種靈光乍現的感覺,覺得也許以前的事情和他有關。”
唐黛很想問,如果真的有關,證實宋玉蒼是兇手,那然後呢?不過這話她還是沒問出來,看老師這麼憔悴的表情,她知道這幾天他肯定不好過。
她知道老師是個正直的人,他最後一定會選擇公事公辦的,但這過程的痛苦,隻有他自己去化解了。
宋玉山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過多,他轉言說道:“唐黛,那天的催眠我看到了,你的確比以前進步更大,速度很快。原本我認為你快速進入催眠敏感問題,有些冒險,後來我回想起來,發現你是穩中求勝,我很欣慰啊!”
唐黛微微一笑,說道:“老師,有時候我覺得這種辦法能更快地得到答案,我認為催眠中,也講究猝不及防。用敏感和不敏感話題切換,效果應該會更好!”
宋玉山贊同地說道:“我是保守派,我可不敢用你這樣的辦法,不過我欣賞你的大膽。”
他感慨地說:“天賦,果真太重要了,你在催眠上面,幾乎是無師自通,哪怕當年我大哥,也不及現在的你。”
“如果不是他這些年都不催眠了,我真想見識見識呢!”唐黛笑著說。
兩人的談話到這裡就結束了,接下來宋玉山又教了唐黛更多的催眠知識和案例,唐黛便離開了。
她一離開,宋沐就進了辦公室,他急切地問:“叔叔,她答應幫忙了嗎?”
宋玉山看著他,聲音沉重地說:“你是了解她的,她不會拒絕我。不過這件事不能急,我要有十足把握了,才會讓她去,我不會讓她涉險的。”
宋沐那眼鏡後斯文的目光閃過一絲陰鬱,隨後便消失不見,他輕輕地勾起唇說道:“叔叔,那是當然的。”
鄭子矜又被肯召見了,她現在有些害怕肯的召見,因為她內心裡有鬼,她不確定如果肯知道她撺掇宋沐害唐黛,肯會不會收拾她。
她忐忑地走進那間豪華奢侈的房間,這裡是肯臨時居住的別墅,哪怕隻是臨時居住,別墅裡面也要擺放精致昂貴的藝術品,一切都要奢侈、體面。
肯哪怕是在家,衣著也絲毫不馬虎,他穿了一件休闲的襯衣,考究的燙金細邊體現出他的講究,那頭灰色依舊隨意,卻不顯凌亂,眉目間的倨傲,配以凌厲的目光,讓人忍不住臣服。
“怎麼樣?”肯從樓下走了下來,緩步踱到沙發旁坐了下來,優雅而慢條斯理。
鄭子矜小心地說:“宋玉山懷疑那天催眠佣人的是宋玉蒼,所以他打算讓唐黛催眠宋玉蒼,但是他要萬無一失,估計還得讓唐黛上幾次課,才能做。”
“那個人很厲害嗎?”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