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高坤忍不住叫了一聲。
他的叫聲,讓在場的人明白,她的身份,不僅僅是宋玉山的學生,還是身份高貴的晏家少奶奶。
唐黛看向高坤,絲毫沒有命令的語氣,對他說道:“沒事,我不會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這樣說了,高坤也不好再堅持,他畢竟隻是個保鏢,於是他隻能沉默地退到了一邊。
宋清進門問道:“發生什麼了?為什麼你們都在這裡?”
他狐疑的目光掃來掃去。
宋玉蒼說道:“我們在說事情。”
宋玉山則說:“你先出去幫忙應酬一下客人。”
宋清看了一眼宋玉蒼,他點點頭,宋清隻好又退了出去。
宋玉蒼看向唐黛問道:“我讓她過來,我們在屏風後坐著,這樣可以嗎?”
“可以。”唐黛說道。
原本催眠最好不要有別人在場,但如果那位女佣現場說出催眠她的人是誰,總要有人見證一下比較好。
說實話,唐黛還真想不出誰要這樣做,沒有什麼意義啊。
很快,那名女佣又被帶了進來,她一看到唐黛就顯得非常緊張,因為她得罪了這位貴賓,很有可能今天就被辭退了。
“對不起,您看我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女佣忙道歉,顯得誠惶誠恐。
唐黛露出一個微笑,十分善意,她和聲細語地說:“沒關系,剛才是我的保鏢小題大做了,我還怕嚇到你,你坐吧,我隻是想問問詳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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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一聽這話,再看對方並沒有什麼生氣的表情,情緒稍稍穩定下來,雖然她坐下了,但還是拘謹的厲害。
唐黛的聲音十分悅耳,如果她想,她就能說出令人愛聽的聲音,當然這也是催眠的一種方法。
“我聽別人說,大家都叫您秋嫂是嗎?”
秋嫂聽到這悅耳的聲音,抬起頭,看向她,有些愣愣的,她感受到了對方的善意,這種和顏悅色,讓她覺得意外。
她看到了對方的眼睛,真的好美,那麼的清澈,黑的瞳,那樣的黑、深邃,她隻聽到對方的聲音更加低柔,“秋嫂,我的眼睛看好看嗎?”
“好看!”秋嫂隻覺得自己眼皮越來越沉,想睜開,身體卻一點都不受控制。
“秋嫂,你在端那盤魷魚之前,見到了誰?”唐黛開始了催眠。
“廚師……”秋嫂答。
這是被催眠的答案,唐黛沒有著急,她開始了更深一層次的催眠。
“秋嫂,你睡的很沉,就好像在夢裡一樣,忙碌的工作,你最怕的是什麼?”唐黛開始進行最初的引導。
“怕出亂子,我的兒子要讀大學,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秋嫂喃喃地說。
即使是在催眠中,也能聽出她的緊張與無奈。
“那你看到他的時候,是不是最擔心的就是你兒子的學費問題?”唐黛找到了切入點,深入去尋找對方潛在的意識。
秋嫂猛地頓了下來,一言不發,似乎在糾結,又似乎在努力地去想什麼。
宋玉山原本以為唐黛會再做會兒鋪墊才說出關鍵的東西,卻萬萬沒想到,她這麼著急便開始直問主題,他的心不由揪了起來,脖子都抻出來,整個身子繃緊了。
“老爺,您找我有什麼事?”秋嫂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這下子,眾人心裡都驚訝極了。
宋玉蒼猛地站起身,宋玉山立刻攔住他,衝他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出去,對唐黛是有傷害的。
宋玉蒼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強迫自己坐了下來。
唐黛繼續追問道:“你看到老爺是不是很緊張?”
“是啊!”秋嫂應了一句。
“老爺他責備你了嗎?”唐黛又問。
“我……我不記得了,他對我說了什麼?我怎麼想不起來了?”秋嫂顯然自己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識。
這是一種要醒來的徵兆,唐黛知道自己馬上要結束催眠了,她開始引導,令對方醒了過來。
秋嫂清醒後顯得有些疑惑,她不解地看向對方問:“我剛剛怎麼了?”
唐黛說道:“大概是你精神太緊張了吧,不過我相信你的工作不會丟的。”
這件事沒查清楚,宋玉蒼怎麼會辭去她,更何況這位秋嫂也隻是被人利用的。
秋嫂走了出去,宋玉山先忍不住開口說道:“哥,這件事您怎麼解釋?”
宋玉蒼立刻說道:“這不是我做的,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麼?”
宋玉山哼道:“這都催眠出來了,能有假嗎?”
“你應該知道,有時候催眠也是有假象的,不能作為唯一的證據。”宋玉蒼走出來,看向唐黛說道:“真對不起,沒想到你第一次到我們家作客就出了這樣的事,我一定會查出這件事,給你一個交待的。”
唐黛微微地揚起唇說道:“沒關系,對方也沒把我怎麼樣。”
唐黛看向宋玉山說道:“老師,如果催眠者在催眠的時候,給她再值入更深一層記憶,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宋玉山卻冷哼一聲,拉長的臉似乎更長了,說道:“這裡面,誰有那樣的本事?”
唐黛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道:“那我先告辭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要為自己負責,不可能再繼續下去,她相信主家也不希望她再留下去。
宋沐說道:“我送你。”
宋玉山卻說道:“我去吧,你招呼客人。”他轉過頭看向宋玉蒼說道:“一會兒我回來咱們再聊。”
唐黛向外走去,通過門口的時候,宋清看到她,意外地問:“咦,你要走嗎?這才剛剛開始。”
說著,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父親,顯然仍舊在猜測,到底出了什麼樣的事情。
唐黛禮貌地露出一個微笑,淺眸彎彎,親和感十足,讓人心生好感,“真的很抱歉,突然有急事,要趕回去。”
宋清理解地說道:“那好吧,慢走。”
唐黛微微頷首,走了出去。
相比起屋裡的熱鬧,外面簡直太安靜了,宴會剛剛開始,還沒有人出來透氣。
宋玉山嘆道:“以前我和他都特別喜歡催眠,後來我堅持下來,他沒堅持,我一直覺得不解,心裡其實也有些埋怨的,可是到現在,我卻覺得,不入這一行,其實也挺好的。”
唐黛不解地看著他。
宋玉山看向她說道:“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天賦,入了這行隻是勉強,但是我大哥不同,他有天賦,當初我替他可惜,誰想到他跑去做生意了,呵呵,看來這人會做什麼,還真是說不定啊!”
唐黛說道:“今天的事情,我總覺得不那麼簡單,我和他畢竟素不相識,他也沒必要針對我做什麼,所以您也不必太生氣。”
宋玉山點頭說道:“我明白,可是我想不通,還會有誰催眠術那麼厲害,當年他原本就比我厲害,可是他這麼多年沒再催眠過人,一時間我也拿不定主意。”
唐黛的思緒已經流轉了許多回,但她終是說道:“叔叔,事情總會查清楚的,先不要妄下定論,別冤枉了別人。”
說罷,她扶著車門說道:“好了,我先走了,如果需要我幫忙,您就給我個電話。”
他點點頭。
唐黛坐上車,車子疾馳而去。
宋玉山望著遠遠離去的車子嘆道:“唐黛,還是你最善良。”
唐黛問高坤,“你怎麼看這件事?”
高坤說道:“少奶奶,我認為這件事情是衝著宋玉蒼去的,畢竟那個佣人也沒對您怎麼樣,隻是嚇了一跳,對方更明顯的是讓您對她進行催眠,然後栽贓到宋玉蒼身上。”
“可現在誰有那麼厲害的催眠水平呢?宋沐的水平我是知道的,他根本就達不到,老師是不可能的。除了這兩個人,隻有宋玉蒼了,難道是他自導自演的?不可能啊,這根本就沒有意義。”唐黛輕聲說道。
高坤則說道:“少奶奶,我會再仔細研究一下賓客名單的,看有沒有發現。”
“好吧!”唐黛點頭說道。
車子駛進晏宅大門,唐黛下了車就看到晏寒厲站在門口吸煙,他已經換了睡衣,此刻絲綢睡衣外面,套著一件深藍色夾棉居家服。
看到她下車,他隨手將煙蒂按滅在一旁的垃圾筒上,大步向她走來。
冷風吹散了他身上的煙味兒,使得那若有若無的煙味兒增添了一絲凜冽的感覺。
唐黛快走了幾步迎了上去,拉住他的手問:“怎麼在外面站著?多冷啊!”
“外面吸根煙。”晏寒厲淡淡地說。
已經習慣了她在家裡,她不在,心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所以知道她要回來,他便迫不及待地出來迎她了,吸煙隻是順便。
“是不是知道今天發生的事了?我又沒事兒。”唐黛知道這件事也瞞不住晏寒厲。
“不是衝你來的,沒事。”晏寒厲表現的十分大度,其實剛才他自己已經糾結了一番,真想坐車飆過去,生生地給忍住了。
唐黛好笑地看著他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晏寒厲的下巴高抬,端著自己男子漢架子。
“好吧!”唐黛笑了,兩個人拉著手向樓上走,客廳裡安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