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情形之下,唐黛自然是要保紀銘臣了。她這麼做不過是私闖民宅,但晏寒墨是她的家人,這樁事情可大可小,但紀銘臣不一樣,他是一個外人,如此的話,就有可能影響他的仕途了。
男人扯了下唇,笑了一下說道:“呵!你懷疑?你有證據嗎?更何況你有什麼資格來辦案?”
唐黛看著他,不軟不硬地說:“麻煩你要明白,現在是在做筆錄,不是在審訊,我不過是私闖了別人的家,還沒到殺人這種地步,請注意您的措詞,您心裡所想的,不必要非得說出來,免得成為不利的證據。”
一旁的何律師適時地開口說道:“剛才您的話我已經記錄下來,我保留訴訟的權利以維護我當事人的權益。”
男人開始是一怔,隨即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但他馬上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可面色比起剛才,還是顯得陰沉了一些。
他調整了自己的語氣,清冷地說:“那好,你敘述一下事情的經過吧!”
唐黛說道:“我與紀銘臣到了晏寒墨的家,上了三樓,走到最裡面的房間,用鑰匙開了門!”
“你為什麼要走到最裡面的房間?為什麼不一間間的看?”男人發出了質疑。
唐黛並不想暴露出宋嫋嫋,但她又不能說謊,因為說謊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她和紀銘臣並不能保持謊言一致,所以不如實話實說,她相信紀銘臣也懂這個基本的道理。
“因為晏寒墨是晏家人的關系,我對他房間的分布有基本的了解,所以我會從沒有了解的房間看起,那個房間是鎖著的,我當然要用鑰匙打開查看。”唐黛解釋道。
“那好,你看到了什麼?”男人問道。
“我看到了一屋子有關我的照片,我很驚訝。”唐黛說道。
“全是你?晏寒墨是你的小叔子,他為什麼要放一屋子你的照片?難道……”男人的聲音變得意味深長。
唐黛正色而又犀利地說:“麻煩您收起各種帶有不同情緒的揣測!”
此時看起來,她倒像是審案的那個,他反而像是被審的那個。
男人的臉色又變幻了幾番,顯然他面對的人,還沒有像唐黛這種犀利且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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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一次忍了下來,重新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問道:“好,你繼續!”
唐黛看的出,這個男人有著良好的自制力,顯然並不是個簡單的人。也是的,能夠接替紀銘臣坐在這裡的人,肯定不簡單。
“那個房間裡的電腦屏幕上,顯露出了晏寒墨的臉,這應當是提前錄好的視頻,他說送了我份大禮,然後我們都覺得事情不正常,這多半是個圈套,所以我們就趕緊向外走,結果下了樓,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他的手指著我們卻說不出話,此時董隊和記者們都衝了進來,就是這樣。”
男人的聲音掩飾不住譏诮,問她:“你的意思是說,晏寒墨在陷害你們?”
☆、第二百六十六章 挑明了
唐黛點頭且肯定地說:“不錯,這絕對是個圈套,不然的話,為什麼那臺電腦會有晏寒墨提前錄好的視頻?”
男人的臉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看向唐黛,目光中帶了嘲諷,“可惜,那臺電腦裡,我們並沒發現你所說的什麼視頻。”
在唐黛來之前,紀銘臣已經把事情說了一遍,完全是如事實所說。當然他也不知道宋嫋嫋在之前做了些什麼。
他說到那臺電腦之後,已經有人去調查了。
門外走進一個人,在男人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迅速離開。
男人面色沉鬱了一下,然後看向唐黛,緩緩地說:“另外,最新的勘驗結果出來了,死者的致命傷——腹部的那把刀上,有紀銘臣的指紋!”
唐黛立刻露出震驚的表情,她隨即質疑道:“我們都戴了手套,試問怎麼會在刀上留下指紋?”
“那你說那把刀上,怎麼會有他的指紋?”男人反問。
之前唐黛還覺得戴了腳套反而有些多餘,因為這樣就無法查證兩人的行動軌跡,可是現在看來,這倒也是用的,至少兇手這麼去做,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不過對面的男人似乎並不這樣看。
“要取他的指紋並不難,或許刀是從他家裡偷的,又或許刀上復制了他的指紋,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最重要的是,紀銘臣為什麼要殺他?怎麼董隊和記者會出現在那裡,這些都是蹊蹺的地方。”唐黛堅定而快速地說道。
男人松了口氣,說道:“好了,這些不是你所操心的事,你就說你該說的吧!”
他的話中,帶了輕視,明顯看不上唐黛這種明明是行外人,卻要裝內行的樣子。
唐黛從對方看出了自己隻是在對牛彈琴,她說道:“我沒有別的可說了。”
這是一種不友好,男人一再受到挑釁,目光越發地轉冷。
他淡淡地說:“我們有權讓你在這裡呆二十四小時,是不是?”
何律師開口說道:“很抱歉,你們沒有直接的證據這樣做。”
此刻男人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原本沒打算接的,可是這一眼,讓他接了電話。
他隻是做了簡單的應答,僅僅的一分鍾不到,他便掛了電話,看向唐黛的神情,更顯嘲諷,“好吧,你不是普通人,你現在可以走了。”
這話帶了些許的敵意。
何律師立刻說道:“少奶奶,我們走吧!”
唐黛站起身,男人補充道:“提醒你一句,案子未偵破前,希望你不要離開B市。”
唐黛看向他,淡淡地瞥視,沒有回答,轉身便離開了。
作為一個陌生人,敵視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所以唐黛認為這個男人肯定是有什麼原因,上來就對自己抱著敵意的。
一出門,她就看到了晏寒厲,她知道那個男人接的電話,大概就是晏寒厲找人打的。
他肯定不會看著自己在這裡過夜。
何律師恭敬地叫了一句,“晏少!”
晏寒厲點點頭,抬手自然地攬了唐黛的肩,涼涼地瞥了一眼剛剛出門的男人。
這男人隻覺得似一座冰山壓下一般,但他卻沒有因此而退縮,淡漠地回視了他一眼。
唐黛看到這一幕,輕輕地開口說道:“走吧!”
相比起這個人的惡意,更重要的是案子,是怎樣讓紀銘臣無罪。
晏寒厲攬著她向外走去,坐上車,何律師也坐進了副駕駛,這是要談案情了。
車子向家的方向駛去,何律師轉過身對晏寒厲說道:“晏少,目前這個案子少奶奶也牽涉其中,雖然直接證據在紀局身上,但如果再有什麼不利證據出現,又或者是將少奶奶算作共犯,這也是比較麻煩的。”
“動機呢?”唐黛問了一句。
何律師說道:“紀局也沒有動機,但死者是以前紀局抓過的人,這點來講比較麻煩。”
晏寒厲說道:“不管怎麼說,目前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不允許少奶奶因此牽連其中。”
何律師忙說道:“是,晏少,但是二少那邊……”
這是指的唐黛偷了鑰匙私自闖進晏寒墨的家裡。
晏寒厲說道:“這個我來處理,靠邊停,把何律師放下!”
車子靠路邊停了車,晏寒厲的手機響了,是晏宅來的電話。
電話是管家打來的,他低沉的聲音說道:“大少,老太爺讓您回晏宅一趟,二太太鬧得厲害!二少也剛剛到家!”
晏寒厲想都不想便答道:“告訴爺爺,我目前不準備回去。”
說罷,電話就掛了。
唐黛擔憂地說:“我看我們還是回去一趟吧!事情鬧這麼大,二嬸肯定會不甘心的。”
“回去幹什麼?我沒功夫和個婦人爭口舌。”晏寒厲看向她,低聲說:“你也不必去受那個委屈。”
唐黛自然不會受委屈的,但是面對爺爺,她還是會收斂一些。
他這樣說了,她也沒有堅持,她長長地呼了一聲氣,說道:“好吧,我們說這件事。審我的那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晏寒厲說道:“他叫陶乾,C市陶家的人,他是陶雁哥哥家的兒子。”
“陶雁的侄子?容倪的表哥?”唐黛有些意外地問。
她算明白為什麼那男人會對自己有敵意了,和容倪不無關系。
“不錯。”晏寒厲說道。
“如果這樣的話,當初容倪嫁給黃發,為什麼陶家沒出人阻止呢?”唐黛不解地問。
晏寒厲說道:“且不說現在的陶家地位不如容家,就說陶家也不方便插手一個外甥女的婚姻,關鍵是容倪父親的態度是支持的。”
容倪的父親容萬行是個關鍵,唐黛對這個男人還是很鄙視的,這純粹就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而把女兒舍棄的不恥男人。
晏寒厲又說道:“還有一個消息,在陶乾介入此案之前,他與黃發來往甚密。”
“也就是說這事兒和容倪多半有關系了?”唐黛問他。
“也不能說容倪在這裡面做了什麼,但陶乾的態度對我們的影響,還是有的。你想想,這個案子由他負責,如果他刻意找出不利於紀銘臣的證據,或是你的,我們會有麻煩!”晏寒厲說道。
唐黛點點頭,說道:“不過晏寒墨應該和容倪打了招呼,不然容倪怎麼知道陶乾會負責這個案子?”
晏寒厲說道:“對了,剛才宋嫋嫋一直在給你打電話,我想她應該是看了新聞。”
唐黛說道:“我的通訊記錄肯定會被查的,等回家我換部手機給她打吧。”說罷,她頓了一下說道:“我並不想將她暴露出來。”
晏寒厲沒有意見,他說道:“我會幫你找證據的,不用擔心。”
唐黛到了家,卻發現爸爸媽媽都來了,她有些無奈地說:“爸、媽,把你們都驚動了!”
唐興晟恨恨地說:“居然還敢有人陷害我女兒,我看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沈含玉關心地問:“寒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晏寒厲沒有隱瞞,說道:“爸,媽,這件事是我二弟做的,目前我還在找證據。”
沈含玉嘟嚷一句,“嫁進高門大戶也不好,早知道不如找個簡單家庭。”
大家族裡,一些陰謀算計太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