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霍成言說出憋在心裡的話,心中一松,然而沒走兩步,他的表情就僵住了,因為他看到自家二哥,正靠在他的車上,一手插兜,笑容雅靜朦朧地望著自己。
霍成言最怕這樣的二哥,他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咽了咽口水,叫了一聲:“二哥!”
“找黛黛去了?”霍成梵隨意地問他,看起來周身和煦極了。
“黛黛”這兩個字,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要訓斥二哥一番,可是現在,他竟然什麼都不敢說,隻是說道:“二哥,我是想問她,天珍那邊的情況!”
霍成梵笑了笑,他站直身子,緩緩兩步踱了過去,霍成言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艱澀地問:“二哥,你……”
“三弟啊!我知道你喜歡天珍,你想知道她的情況,別忘了晏寒厲才是她的親哥!如果你不明白怎麼追求天珍,我可以幫你找一個愛情咨詢師!”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清雅如竹地立在霍成言的面前,望著他!
霍成言點頭,不敢反駁。
霍成梵的面容微變,剛才還如沐春風,現在就帶了疏冷的氣息,慢條斯理、不慌不忙,一字一字地說:“我不希望你再來找她!”
這幾個字說的很輕,可是落在霍成言的心裡卻十分的重,他臉色巨變,忍不住說道:“二哥,她是晏寒厲的妻子啊!”
霍成梵淡淡地笑了,聲音清朗,“她以前還打算嫁給我呢,以後她是誰的,還說不定!”
霍成言又驚悚了,他苦口婆心地說道:“二哥,以您的條件,這B市家族的女人們任您挑,為什麼您就看中一個結過婚的呢?”
“誰讓我對她有了興趣呢?這B市家族何其的多,千金何其之多,可又有哪個有膽量對上我?算計我?”霍成梵微微勾了唇,笑容清朗明秀。
他不得不承認,這次晏寒厲夫妻聯手的確做得漂亮,把自己整得很慘,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想用唐黛打擊晏寒厲!
霍成言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他不得不承認唐黛那女人的確有膽量有手段,他的眸中隱隱帶著擔憂。
霍成梵看著他說:“記住我的話,我是認真的!”
說罷,他轉身瀟灑離開,步伐清越,傲然如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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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言轉過頭,有心再告訴唐黛一聲,可是他想到二哥,還是選擇了上車離開。
樓上,唐黛忙完了,剛想離開,紀銘臣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喂?有事?”唐黛問他。
“案子有線索,你要不要過來?但是不能告訴晏寒厲!”紀銘臣沉聲說道。
“什麼線索?”唐黛跟著問他。
“這我不能說!唐黛,昨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本來我是想和他合作的,可是他為了自己的報復,根本就不管別人,你知道這件事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如果你不來就算了!”紀銘臣語氣堅定地說。
“我去!”唐黛迅速說罷,說道:“你在哪兒?”
紀銘臣報上一個地址,跟著說道:“我不希望看到晏寒厲過來,否則以後我們的合作就此取消!”
唐黛氣,但是想到這事兒的確是晏寒厲不厚道,也說不出什麼,她不得不說,那五百萬真是不好拿的,如果不是那五百萬,晏寒厲也不會如此坑紀銘臣。
原本他們就是敵對的!
高坤看她掛了電話,不由擔心地說:“少奶奶,您不能親自涉險!”
“如果有危險,紀銘臣就不會對我說了,你身邊的人,夠保護我嗎?”唐黛轉過頭問他。
高坤說道:“如果是一般事情沒有問題,可是對方情況不明,我擔心……”
“高坤,我相信你!我們走吧,不要對晏寒厲說!”唐黛說道。
少奶奶都說了這樣的話,高坤自然不能再推辭,他隻能拼了命去保護了。不過少奶奶說的也沒錯,如果案子有危險,紀銘臣便不會讓她去了。
唐黛走下樓,看韓小絲和張陽都在,她說道:“小絲,我回晏氏了,有事電話哦!”
張陽看向唐黛說道:“唐總,遊戲那個項目我認為很難得,我怕時間晚了,別的公司會搶走!”
“嗯,我知道的,盡快給你答復!”唐黛說道。
出了公司,她報上一個地址,讓高坤開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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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一寫到霍二就那麼有感覺呢?啊啊啊!
☆、第七十一章 驚人的發現
唐黛下了車,望著眼前低矮的房屋,下雨後未幹的泥水坑,感嘆道:“也不知道紀銘臣為什麼要讓我來這裡!”
這個地方,是比老城區更要古老破舊的地方,破舊到甚至沒有一棟樓房存在,全都是低矮的平房,不知存在了十年還是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很多房屋倒塌後,並沒有再蓋,而是用彩鋼板搭成簡易的房子,繼續住。
這裡連水泥地都沒有,隻有最原始的土路,一下雨可想而知。
每個城市都有一處破舊的地方,因為這裡不遠處化工廠林立,那特殊的臭味時不時會彌漫到這裡,使天空都染著一片陰霾,有些錢的誰會住到這兒?所以這是被放棄規劃的地方。
而在這裡住的人,更是社會底層再底層的人,也是流浪漢和乞討人喜歡聚居的地方。
唐黛略略地想了一下,覺得和案子有關的人,沒有要出現在這裡的必要吧!
一輛破舊的捷達駛了過來,車窗落下,紀銘臣遞出一個袋子,對她說:“趕緊套上,我們加快速度!”
唐黛拿過袋子,看了一眼,裡面是衣服。
她拿出衣服,傻眼了,問他:“你從哪兒淘換來的破衣服?”
黑色的大衣,大概是八十年代的款,上面還有疑似年代的泛白,看著讓人惡心,這上面不知藏了多少細菌,她真不願意穿!
“你穿成這樣,進去先被圍觀了,行了,這衣服是幹淨的,快點吧!”紀銘臣不耐煩地催促道。
唐黛鬱悶地穿了衣服,看到裡面還有雙勞動布鞋,破舊不堪不說,邊沿都被磨破了,她沒說什麼,皺著眉穿了,然後戴上年代感的眼鏡,還有個破牛仔帽,這下偽裝好了!
高坤和唐乙自然也穿上紀銘臣後遞來的衣服,這下紀銘臣下了車,說道:“咱們走進去吧!”
紀銘臣一下車,唐黛頓時樂了,這家伙穿的八十年代舊西服,下面褲子還短一截,露出髒兮兮的白襪子,他戴上頂和唐黛差不多的破帽子,沒理會她的笑,看著遠方說道:“就當是你大小姐體驗基層生活吧,看看這城市裡,還有這麼一群人的存在!”
唐黛走過去,站在他身邊,說道:“你發現了什麼?”
“王英綱!”紀銘臣轉過頭看向她,低聲說了一句。
“王英綱?”唐黛眉頭一跳,這可是殺人的第一嫌疑人啊!
“不錯!”紀銘臣點頭說道:“王英綱作為晏家的家庭醫生,也喜歡做一些善事,那麼他做的善事,就是定期到這裡義診,免費送一些便宜的藥!”
“他有基金會的支持嗎?”唐黛不解地問道。
“沒有!”紀銘臣肯定地說,後面他話音一轉,說道:“但是……”
“你就別賣關子了!”唐黛氣道。
“好吧!我就一直在想,他做義診這沒什麼,可是那些藥,便宜的也沒有什麼,但是……”紀銘臣說著,拿出一張照片給她,說道:“這是義診時的照片!”
唐黛拿過來,先驚問道:“這麼多人?”
“不錯,這片地方有多大?一間房子裡又要擠多少人?他們這些群體,有了病大多都是能忍就忍了,根本不可能去醫院看病,所以他們有病也是拖著,等王英綱來的時候看,所以人會非常的多!”
說罷,他又繼續說道:“昨天王英綱去參加完會議,過來義診,我的人悄悄跟蹤他,拍下了這樣的照片!你說看這麼多人的病,免費的藥,要花多少錢?”
唐黛想了想,問他:“你的意思是說,他有額外收入?”
“不錯!我們查他的時候發現,他其實是個很節儉的人,沒什麼特殊愛好,所以平時花錢的地方不多,但是他的錢花的非常厲害,幾乎是月光族,我就在想,他是不是因為義診買藥,把錢都花光了?於是我們進行了細查,發現了他的一個秘密賬戶!”
紀銘臣說罷,轉過頭神秘地看向她問:“你知道有多少錢嗎?”
“多少?”唐黛問道。
“賬戶流水,一百萬!”紀銘臣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目光忽地轉冷,犀利無比。
“一百萬?都花出去了嗎?他要這麼多的錢幹什麼?”唐黛看著照片說道:“即使都為了義診,也用不了那麼多是不是?”
“昨天會議我們查了,沒有什麼發現,今天就是這裡了!”紀銘臣說罷,抬起腿說:“走吧!注意這裡都是泥,別踩進去!”
唐黛小心地繞開水坑,可是別的地方還是泥濘不堪,不僅是鞋上,就連腿上也被濺上了泥。她一邊走一邊說:“如果王醫生不是另有所圖,我當真對他另眼相看了!”
“我的人在這兒盯了好些天,發現他專門義診的房屋附近,並沒有人盯著,所以我才敢帶你過來,表面看起來,他真沒什麼問題!但對於我們來講,不能放棄任何一個線索!”紀銘臣說著,轉過頭說:“小心這裡,看起來幹了,下面可都是泥!”
唐黛意外地問:“你對戶外生存很了解?”
一旁的董奇偉笑著說:“我們頭兒可是連無人區沙漠都去過呢!”
紀銘臣轉過頭瞪他:“閉上你那張闲不住的嘴吧!”
唐黛看了紀銘臣一眼,心知他坐上這個位置,應該是靠真本事的,最起碼她看到的都是他在兢兢業業的工作!
正式進了村,幾個人都不再說話,半低著頭,目光卻在不動聲色地看著四周。
這裡的確是唐黛沒有見過的破敗,就連電視裡都沒看過,這裡有走的、有來的,所以出現什麼陌生人,隻要不扎眼,就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唐黛和紀銘臣等人一路走過,也沒引起什麼人注意。
不知走過多少破舊的房屋,繞過了垃圾堆,終於到了王英綱的屋子。唐黛捂著鼻子說:“哪有人喜歡住垃圾旁的?我看他是看好了這裡沒人願意來吧!”
紀銘臣說道:“可能還有別的原因,走,進去吧,外面有人的人盯著,誰來了會通知我們的!”
紀銘臣說著,率先進了房屋。
這裡是真的太破舊了,牆面不是掉了皮就是牆根被潮氣沤的發了霉,再配上外面的垃圾霍,這味道可想而知了!
紀銘臣從兜裡拿出一個袋子遞給唐黛說:“幸好我有準備,你們戴上吧!”
唐黛一看,居然是口罩,她沒推辭,拿來就戴了,她可受不了這味道。戴上口罩雖然味道少了很多,但依舊難聞。
屋內擺設非常簡單,一張破床,一個破木桌,還有個做飯的大爐灶,就是放超大鐵鍋那種磚砌起來的爐灶,底下燒的是木頭。
唐黛走到床前看了看上面堆著的幾本書,都是一些和醫學有關的書籍,大多的都偏向中醫學,沒什麼特別的,她說道:“這能有什麼?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紀銘臣犀利的目光在四處掃射著,他說道:“你說他醫術這麼高,完全可以進醫院,如果他想要的是輕闲,就沒必要來義診,如果他想喜歡看病,那就應該進醫院,你用你的心理學知識分析一下,是不是不太說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