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看她三言兩語就被邢二哄得服服帖帖,在一旁樂不可支地說,“你最近變得好講道理”
盛霜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本來就是個明理的人”,接著又興致勃勃地提議道,“你想不想也剪一剪,他手藝還不錯,至少出門見人是沒問題的”
邢二瞧了葉輕蘊一眼,輕笑道:“還是算了,某人立了規矩的”
盛霜這才反應過來,也是,大少爺從小就不樂意許涼剪頭發。
晚上大家就在涼亭裡乘涼,周圍點著華燈,涼亭柱子是從歐洲古堡裡選的幾根,專門空運過來,隻為建個亭子。
葉輕蘊和邢二在下棋,邢二自然不是對手。盛霜就在一旁不停幫他悔棋。
“哎,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葉輕蘊搖頭嘆道。
盛霜臉上羞紅一片,但仍然理直氣壯地說,“你好討厭,在阿涼面前從來不肯輸一次給她看見”,說兩句她就出汗,搖著一把折扇道,“拜託,你已經夠有魅力了好嗎?”
躺槍的許涼無辜道,“怎麼扯到我身上了?我是和平人士,不參與戰爭”
盛霜告狀一樣地說,“你和平,他就是個獨裁主義者。非要在你面前完美得不得了”
葉輕蘊黑子一落,邢二全盤皆輸。雲淡風輕地瞥盛霜一眼,“嘴這麼碎,希望將來兩個孩子受得了你這個媽”
盛霜氣不可遏地指著葉輕蘊對邢二道,“他侮辱我!”
邢二摸摸她的腦袋,讓她認命,“不要覺得丟臉,你老公剛剛才在棋盤上被他侮辱過一次。大不了我陪你一起”
盛霜都快被她氣死了,“這時候你難道不應該揭竿而起,找他決鬥嗎!”
邢二逗她道,“我惜命著呢,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盛霜被他忽悠得腦子不靈光了,“也是,大少爺下手最狠,手段最多,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以後誰幫我打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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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二哭笑不得,“原來你不是舍不得我,而是舍不得一個免費奴隸”
盛霜靠在他手臂上撒嬌道:“對啊,你作用大著呢,夏天可以打扇,冬天可以暖床”
邢二愛憐地摸摸她新剪的頭發,默然無語,但眼睛裡柔得快滴出水來。
夫妻兩個說話間,不知道葉輕蘊他們兩個什麼時候已經回了後院。
他們搬進官邸後,院子裡的燈全都換成新的,亮度比以前強很多。就怕許涼走夜路,磕著碰著。
“今天爸又給我打了個電話,我還以為他有什麼事,結果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雜事。聽媽說我們打電話回去之後,媽激動地睡不著,爸面上沒什麼,但每天回家就開始整理古典故事,拿這個當樂趣”,葉輕蘊說起來,也覺得好笑。
“你都快三十了,才有孩子,也不怪他們這麼高興。爸爸一向比我們想得長遠,如果能像棋爺爺一樣看著你,他總不至於長歪”,許涼的聲音在蟲鳴之間顯得清新柔靜。
葉輕蘊被她那句“想得長遠”醍醐灌頂。整個人愣在那裡。
老頭子在電話裡不經意地提了一句,“如果是個男孩子,將來我就帶他四處走走”
現在他才悟過來其中的意思,孩子即使長大後,父親那時候還沒有退休。即使退休了,跟著走他那條路,是要讓孩子從政的意思麼?
葉輕蘊自己在商界獨樹一幟,是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物。但爺爺和父親都在政界官至中央,為了讓葉家在政界的影響力發揚下去,如果阿涼肚子裡是個男孩兒,那他的路就沒有其他選擇。
想到這兒,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母親很艱難才生下自己的緣故,即使家裡長輩對他嚴厲,但人生的大致方向還是給了莫大的自由。
現在輪到自己的兒子,他卻別無選擇。有些愧疚,無奈,和感慨。
見他忽然沉默不語,許涼奇怪地看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葉輕蘊舒展眉頭,心思一點也不露,“沒事”
“你好像不太高興”,她打量他一會兒,總結道。
他寬心一笑,“你哪有這麼火眼金睛?”
許涼卻肯定地說,“和你生活在一起久了,就能感應出你周身的氣場。反正我覺得你心情一下子就變壞了”
葉輕蘊“哎”了一聲,“我發現你懷孕之後變聰明了”
她眉開眼笑,“真的?”
“忘了我前一句善意的謊言吧”
許涼:“……”
第二天早上,葉輕蘊是被一陣幹嘔的聲音驚醒的。他急忙到洗手間一看,許涼臉色很不好,手扶著洗手池邊緣,正在喘著粗氣。
他輕拍著許涼的脊背,怨自己睡得太死。等許涼漱了口,他把毛巾遞過去,擔心道:“你這麼吐下去,胃也會受不了啊”
許涼反倒安慰他,“沒關系,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早餐她看見肉松蛋卷一下子就往洗手間跑。她看見肉食就膩,酸水直往舌根底下冒。
葉輕蘊看她這樣,連上班的心思也沒有了。一直坐在床邊手邊守著她。
最後她勉強喝了半碗白粥,就頭暈暈地睡了過去。
一醒過來,葉輕蘊已經不在了,她胃裡面空空的,但就是沒有食欲。
正摸著肚子,想起身去前院看看,隔窗便掃到葉輕蘊修長的身影,腳步微微加快地經過後院的那棵合歡樹。
等他進門,許涼才發現他身後跟著廚房大師傅,還有一溜提著餐盒的小阿姨。
大師傅穿著那件布衫,進門前怕許涼不喜,特意用帕子擦了腦門兒上的汗。餘光一瞟,大少爺走路比自己急,但穿著一件白襯衫,滿身清涼地跨進臥室。
許涼詫異道:“你怎麼還沒走?”
葉輕蘊幫她把頭發梳了,用發圈扎起來。說:“你飯都吃不下,我哪兒能放心?不如在家裡守著,省得到了公司提心吊膽”
她心裡又感動又覺得懷孕實在鬧騰得人仰馬翻,“那也不至於這麼浩浩蕩蕩地吧?”
“微娘說拿準你的喜好就行了。那天媽打電話來,特意跟我說起過。今天我讓大師傅把酸甜苦辣都給你做全了,你試試看”
許涼眨巴著眼睛看他,“哪兒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啊?”
葉輕蘊也顧不上門口堵著一堆人,俯身在她眉間輕輕一吻,“你要是不想動,就在臥室裡支一張桌子,反正裡面寬得擺四五桌也盡夠的”
許涼趕忙說不,“我們還是到廂房去吧,穿著睡衣一大群人圍著,多不自在”
看她要起身,葉輕蘊給她穿了外套,這才攬著她不顯胖的腰肢出了臥室。
大師傅往常一見許涼就樂呵呵地笑,今天卻略帶著緊張。生怕等會兒她吃了自己做的菜,仍沒有食欲,那自己的招牌就算砸了。
到了廂房,拉拉雜雜擺了一大桌子,烹炸煎炒都有,色香味俱全。大師傅做學徒時候的吉祥話這時候也要露兩手。
許涼笑倒在葉輕蘊懷裡,直問他幹脆去說相聲,鐵定是個角兒。
笑完之後,她坐直身子,在葉輕蘊渴盼地看著她。可許涼筷子在桌上轉了一圈之後,卻不知道吃哪一道才好。
餘光看葉輕蘊表情略帶失望,她強忍著反胃,夾了一塊酸辣黃瓜條。
吃進嘴,卻出奇地爽口。
葉輕蘊看她夾菜的動作,仿佛看著一道曙光。
遞了個眼神給大師傅。
大師傅也松了口氣似的,從一旁帶來的瓦罐裡,挑出溫熱的面條,裡面加了黃瓜絲,蘿卜絲,還有碾碎的花生米,加兩勺醋,熱油潑進去,看起來口舌生津。
許涼吃了一碗拌面,酸辣的口味正合適,她舒心地嘆了口氣。
葉輕蘊這才終於解決了一樁大事一樣,讓人將飯桌給撤了。扶著許涼在樹蔭底下繞圈子。
他不禁打趣道:“我本以為自己秀色可餐,你見了我就不會有晨吐。看來還是修為不到家啊”
許涼笑睨他一眼,“多少女人對你前僕後繼啊,都想攻下你這麼個易守難攻的碉堡。你還想怎麼樣?真要成男妖精?”
葉輕蘊瞪眼道:“什麼男妖精,真難聽!”
“那你想聽什麼?難道想讓我叫你唐僧麼?”
他捏捏許涼的臉,一本正經地說:“我就是唐僧也被你給榨幹了。正好趁你懷孕的時候找補找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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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寫論文的關系,寫文的時候很少啊,寫得少劇情就拉不起來,大家等一等,香香答辯之後就好了。群麼!
☆、287.時刻宣示所有權
許涼近期身體越加疲懶,葉輕蘊便盡量擠出時間來陪她。為讓她心情舒暢一些,更是使盡百寶,給她放了露天電影,還自己拿了相機給她拍孕期寫真。
官邸裡的人都把這份疼愛看在眼裡,所以任小兩口去折騰,騰出後院來給兩人當天堂。
這天葉輕蘊要帶許涼去看秀,他早就跟許涼說好的。本來她不愛動,但葉輕蘊怕她呆在家裡實在無聊,去)現場感受感受氛圍也好。
更何況路易斯的秀實在一票難求。
盛霜要當許涼的雙胞胎,也說要去,她都快被悶哭了。邢二在一旁哄不住,可又不敢帶她去人多的地方,萬一真有那個不長眼的讓她有個意外,他簡直能為此當一名殺人犯。
可盛霜的眼神太可憐,淚珠直在眼眶裡打轉,就是倔強地不落下來。邢二一心軟,就答應她去不遠的世紀公園去轉一轉。
許涼耳朵邊這才清淨下來,答應幫盛霜拿一張路易斯的籤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