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敏川像將笑話似的說了:“聽說是抱了一個富商的大腿,現在要為她專門成立一家工作室。公司這邊要雪藏她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她要在幹耗著,不出一年,公眾連她是誰都要忘到腦脖兒後面去了”
“那公司怎麼說?”,許涼以前對林雪禪敬而遠之,現在便全是惡感了。
世上大概沒人對著構陷自己的人有好感吧?
吳敏川一哂:“公司還能怎麼樣。藝人和公司的關系就像嫔妃和皇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上面怎麼說,下邊就必須跟著命令走。林雪禪想要解約,就要看她背後那位,願意為她做到什麼程度了”
許涼奇怪道:“藝人解約在公司也不是第一次,大家幹嘛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吳敏川也覺得好笑:“林雪禪除了解約,她的工作室還要投拍一部電視劇。男主角,她想讓薄遷來演”
許涼目瞪口呆:“林雪禪這是想當聖母,還是想打公司的臉?”
一般來說,公司對於解約藝人不會有太大好感,不對簿公堂就算不錯了。林雪禪一邊做好了跟公司鬧翻的準備,一邊還要居高臨下向自己前經紀人的藝人伸出橄欖枝,往好的想是她不欲和老東家反目,甚至還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往壞了想,一個被公司雪藏的藝人,反而要讓公司其他人去演她的戲,這裡面的真意,也值得外界玩味了。
“聽說公司高層一聽說她想要讓薄遷去,那臉色,黑得都快成包公了”,吳敏川接著分析道,“我看林雪禪這是破罐子破摔,根本沒想過要好好和公司坐下來談判。老板的個性眾所周知,除了他那個嬌妻,能容得下其他人給他臉色看?”
許涼卻覺出這裡面的詭異來,總覺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林雪禪的後臺真有那麼強硬?甚至給她和公司對峙的底氣?”
吳敏川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聽說那人是個地產商,有沒有權勢不知道,財大氣粗是肯定的”
這時候吳敏川的手機響了,她一見時間實在不早,竟在這兒闲聊了大半個小時,匆匆跟許涼道別,然後一邊接電話,一邊往門外走去。
中午許涼去了華聞大廈,葉輕蘊連開兩場會。還得抽出空來安撫不願一直當空中飛人,到國外視察的譚柯寧。
他坐在老板椅上接電話,語氣沉著,掃都沒掃站在辦公桌前,一臉幽怨的華聞副總一眼。
許涼起先還以為譚柯寧找葉輕蘊談公事,便避到隔壁的秘書室去。
總裁辦光秘書就有五六個,辦公室一字排開,最得力的那個,離總裁辦公室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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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蘊相當於集權中心,其他人便都要向中央靠攏,實現高度統一。
所以隔壁就是總助辦公室。
這時候方譽不在,隻是另一個秘書沈如眉在裡面整理資料。
看見許涼來了,沈如眉緊跟著放下手裡的工作,一連招呼許涼坐下。
“葉先生今天很忙嗎?”,許涼問道。
許涼愛喝的綠茶,每個秘書辦公室都備著,沈如眉給她泡了茶,一見她純熟的手法,就知道接受過專業訓練。
“譚副總進去有半個小時了,大概在談事情”,沈如眉笑得很親切。
“哦,這樣的話,我就等等吧。我不會打擾你工作吧?”,許涼笑著道。
沈如眉忙說不會,聽她這麼一說,也不敢再跟她闲聊,又去忙手上的事去了。
譚柯寧像在葉輕蘊辦公室裡安營扎寨似的,高大的個子立在那兒,等著葉輕蘊垂詢。
可葉輕蘊跟誰比耐力都是冠軍,他看著美國分公司發來的郵件,把譚柯寧當成一團有體積的空氣。
“罰站還沒夠?”,葉輕蘊悠悠出聲道,眼睛還在電腦屏幕上沒移開。
“每年你都是親自去,今年你躲懶,下面的人指不定要猜測他們是不是得罪你了”,譚柯寧趁機陳情。
葉輕蘊正要說話,進來一條短信,是許涼發來的:你和譚師兄還沒說完話嗎?
本來他便覺得譚柯寧這樣死纏爛打更讓自己下定決心,現在更是礙眼。
“這事兒我已經讓方譽通知各個子公司了,今年我不去,由你代勞。放心,你算是特使,去了之後,他們隻會好吃好喝把你供著”,葉輕蘊隻想把他趕緊打發走。
譚柯寧知道他隻往好的方面說,正要開啟下一輪辯論,葉輕蘊便不等他開口,接通內線,對秘書室說,請許小姐進來。
“阿涼來了?”,譚柯寧問道。
葉輕蘊“嗯”了一聲道:“如果你不想妨礙我們夫妻共進午餐,就請回你自己的辦公室”
譚柯寧知道他決心已定,心裡恨得咬牙切齒,想著給他添堵解解氣也不錯,於是笑得像個無賴:“好久沒見過葉太太,正好今天一起吃午飯。你們想吃中餐還是西餐,我讓助理去定位置”
葉輕蘊見他故意找茬兒,終於看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不用了,我自己的太太,知道怎麼喂養”
一句話就把譚柯寧的嘴給堵死了,對方要是再接話,就有“想要幫葉先生喂養太太”的嫌疑。
見他還賴著不走,葉輕蘊隻好給他找更多事兒做,“譚副總在我跟前一杵就是一上午,既然有這份定力,那就順便去華聞各大銷售點去瞧瞧。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譚柯寧嚇得一個冷噤,見他挑眉的樣子,又在醞釀怎麼整治自己。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垂頭喪氣地出去了。
剛一出辦公室門口,便看見許涼笑眯眯地衝他打招呼。
譚柯寧剛被她老公虐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扯出一個笑來,他同情地拍拍許涼的肩膀,嘆氣道:“這麼多年……可真是苦了你了”,跟那麼個腹黑霸道的人一起生活,肯定被他欺壓得夠嗆。
許涼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這時候瞄到葉輕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譚柯寧身後。她出聲叫道:“九哥!”
譚柯寧全身一僵,根本不敢轉過身去看葉輕蘊表情。他正想著替自己求求情,便聽身後的人冷笑道:“聽你這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口氣,也是苦了你了。既然這樣,明年的調研也歸你了”
說完根本不給譚副總時間辯解,拉著許涼進了總裁辦公室。
“今天來得倒早”,葉輕蘊親了親她的臉頰,將她一直牽到休息室裡去。
許涼乖乖地跟著他,笑說:“我又不像敏川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常常有機會躲懶”
一扣上休息室的門,葉輕蘊便將她抱在懷裡道:“等急了吧?譚柯寧一直賴在我這兒不走,他比女人還煩”
許涼瞪眼:“你可別一杆子打死一船的人,我也是女人!”
葉輕蘊壞笑著去解她的衣服,低沉著嗓音道:“你哪兒像個女人,我看看?”
許涼身體扭來扭去躲著他的魔抓,被他撓到痒痒肉,在床上滾啊滾地,笑得不行。
葉輕蘊見她眼淚都出來了,這才放過她。
許涼報復似的,也去撓他,可他紋絲不動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她有些挫敗地說:“你都沒有笑神經的麼?”
他把臉伸到她面前。
許涼:“幹嘛?”
葉輕蘊睨了她一眼,怪她明知故問。
在他眼神的脅迫下,許涼閉著眼睛,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葉輕蘊一下子明眸皓齒地笑起來,對她說:“你看,這才是我的笑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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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潘家
周末是潘老的生日,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想去給他賀壽的人多得如同過江之鯽。隻不過他退休之後行事越發低調,預選對外囑咐了,今年不會在枝州過生日,有心的便提前送了賀禮,人到潘老面前說幾句話而已。
但葉輕蘊夫婦接到請柬的日期卻是他生日當天。
兩人準時去了潘家,還沒開到門口,這座古典厚重的宅子便開了大門,葉輕蘊他們所坐的汽車直直地開進去。
一下車,許涼便覺得自己被金燦燦的光芒包裹了。潘家的大庭院裡遍植銀杏,到了這時候,地上一層金黃得了落葉,沒有太陽,四周卻全是柔光。
出來迎他們倆的是潘宇東,他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看見許涼,便極親切地問一句:“回來了?”
不是“你來了”,而是“回來了”,似乎許涼是個遠遊在外的親人,終於歸家了一樣。
許涼點點頭,跟他打招呼:“潘大哥”
葉輕蘊為這聲“大哥”瞥了她一眼,轉臉又對潘宇東道:“好久沒看到你,最近忙嗎?”
看那樣子,分明是認識的。不過語氣倒不怎麼熟稔,像是泛泛之交。
潘宇東一邊和葉輕蘊說著話,一邊引著兩人往裡面走。葉輕蘊一路都牽著許涼的手,直到房檐下,潘老拄著拐棍,端坐在客廳裡。
裡面的裝飾古樸大氣,處處有一種低調華麗,老爺子白發蒼眉地坐在那兒,望著門口,看得出來,他已久候多時。
他旁邊坐著一對中年夫婦,女子慈祥溫婉,男子嚴肅穩重,皆盼著人來。
等三個小輩終於進了房間裡,三人不約而同都松口氣。他們期待許久,見許涼他們進來,都站起身來。
許涼倒被他們這陣仗弄得一愣,隻見那個長相妍麗的婦人幾步跨上前來,握住許涼的手,上下打量一圈,忽地眼眶裡漫出眼淚來。
“長得真像,特別是這雙眼睛”,她終於得出結論來,拭了一下眼角,對許涼道。
潘宇東怕母親嚇著許涼,立刻跟她做了介紹,當他說到葉輕蘊的時候,潘母笑道:“儀表堂堂,跟阿涼站在一塊兒,就是金童玉女”
葉輕蘊餘光掃視一周,覺得今天的潘家之行有些怪異。潘老明明在家,卻說要在外地過生日,現在隻請了他們夫婦倆,真不知其中有什麼深意。
但潘老的為人他是知道的,也不覺得這家人有什麼壞心。
見潘母這麼熱情,他笑道:“潘阿姨過獎了,您這話可給我正了名。阿涼老是因為我比她大幾歲擠兌我,說我比她老得都不願意同我拍照,像叔叔帶侄女兒”
這番話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屋子裡的氛圍頓時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