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一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神色,“你回頭看看”
葉輕蘊看到那個年輕男子,笑了一下。
男子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朝他們走了過來。
“葉先生,沒想到您會在這兒吃飯”,男子恭敬地說,大概對著總裁有些緊張,才說了一句話,臉就微微發紅。
主要是他在華聞並不是什麼大角色,隻是策劃部的一個普通員工,遇見總裁的機會少之又少。唯一一次在他面前露臉,還是在一個項目策劃案由他主筆,開會的時候發了一次言。
在華聞員工眼裡,葉輕蘊就是君王,所以在他面前永遠帶著仰望和崇拜。
而此時許涼的目光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掃,確認他們沒有激情之後,她放下筷子,立地成佛,擺出一個端莊的笑容來。
葉輕蘊在私底下比在公司的時候溫和很多,他淡笑著說:“原來是你啊,黎峰”
黎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這是第二次,總裁記得他的名字。他有些激動地動了動唇角,最後說道:“我未婚妻想吃這裡的餛飩,所以我來排隊”
他倒是實誠,也不怕老板覺得他妻管嚴,直愣愣地說了。
葉輕蘊聽了對他更加溫和,“上下班你都這麼辛苦,這頓我請你吧”
黎峰不好意思了:“怎麼好讓總裁破費”
“別跟我客氣,你想想,我讓你們加班的時候也沒跟你客氣”,葉輕蘊跟他開玩笑道。
黎峰難得看到總裁平易近人的一面,喜出望外。連聲道謝後,禮貌地對許涼頷了一下首,這才從餛飩店離開。
“這個黎峰我聽說過”,許涼當經紀人的八卦天賦顯現出來了。
葉輕蘊也不吃了,拭了嘴角,“你聽說過什麼?”
Advertisement
“黎峰能抱得美人歸,還有你的功勞”
葉輕蘊沒想出自己與黎峰有什麼淵源,更別說給他當月老,於是看著她問道:“嗯?”
許涼不說了,拉著他起身道:“路上我再講給你聽,外面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咱們別佔著地兒”
兩人結了賬出來,被外面的冷空氣激得眼睛一眯。葉輕蘊攬著她的肩膀,將許涼護在懷裡。
讓她恍惚覺得,他的胸膛就是天堂。
許涼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外面多低的溫度都沒能阻止她的說話欲。
黎峰僅僅在會上發了一次言,葉輕蘊便記住了他的名字。倒不是他個人能力有多突出,而是葉輕蘊記憶力超群,一向過目不忘。
本來黎峰的女友覺得他為人不夠圓滑,雖然在華聞工作,比鐵飯碗還鐵飯碗,但以他的能力和個性,永遠隻能止步於此了。
就在她對於他們之間的感情搖擺不定的時候,一天她去黎峰公司等他下班。
時間不早了,公司裡基本上沒什麼人,兩人上了電梯,裡面已經有個人,抬眼一看,卻是華聞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總裁,葉輕蘊。
見了老板,黎峰打了招呼,語氣裡帶著激動和緊張,並給女友做了介紹。
沒想到葉輕蘊一下子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還很平易近人地跟他聊了兩句。
這下他的女友堅定了跟著黎峰的決心,一個連總裁記在心裡,並且還噓寒問暖的人,升職指日可待!
所以黎峰跟她求婚的時候,她一口就答應了。
這事兒在華聞員工之間流傳良久,一時引為佳話。他們總裁啊,高人一截的記憶力就使世界上少了一條光棍。
“你又從哪兒打聽出來的?”,葉輕蘊作為當事人都沒聽說過。
許涼也不瞞他:“有幾次我去華聞的時候,碰巧你去開會,秘書室裡的人怕我無聊,講給我聽的”
葉輕蘊透過現象看本質,“要她們真那麼多嘴,也不用在華聞幹了”,秘書室的人第一條就是守口如瓶,他的員工可比面前的這個好管多了。
許涼笑容頓了一下,又在嘴角盛放,討好似的在他胸口蹭了蹭,腦子短路一樣忘了自己本想讓他不要深究,可嘴裡冒出來的卻是:“平的!”
葉輕蘊也被她帶歪了,問道:“什麼平的?”
她偷笑了一下,才正經道:“沒什麼”,然後努力把話題拉回去,“你不知道你在華聞的人氣有多高,隻要關於你,大大小小的事件都有人記著。就等著譜成史書,傳給子孫後代”
他隻覺得好笑,決定在這本史書上添一本黑歷史,“他們這麼闲,看來班加得還不夠多!”
許涼則驚恐地看著他:我好像不小心坑了很多人。
------題外話------
吼吼,更新啦,晚安,麼麼噠(づ ̄3 ̄)づ╭?~
☆、136.麼麼噠!
許涼這幾天都有些清闲,事實上隨著裴意初已經被初步定為周導男一號的事落實下來,公司那邊並不輕松,關於後續的工作很多,各種策劃和會議幾乎同步進行。
這種清闲指的是內心。自從和葉輕蘊之間的感情方向確定下來之後,她忽然覺得海闊天空。
每天一睜眼,他就在身邊,看她醒過來,便俯身給她一個早安吻。早飯是他們自己做,雖然味道差強人意,但過程中的那份溫情成了人的主心骨,可以抵抗一整天的勞累。
公司對裴意初這次參演周導電影的事很重視。所以請來專業的策劃團隊來包裝他,勢必要將裴意初的演藝道路推到一個輝煌的頂峰。
每天都是會,許涼已經有點兒暈頭轉向。現在她有些領會到爺爺和父親為什麼腰不好,都像現在似的坐在那兒做毫無趣味的木頭人遊戲,怪不得積年累月就成了職業病。
上頭還在輪流發言。許涼雖然是裴意初的經紀人之一,比起吳敏川,跟著他的時間更長,算得上老臣。但公司派來的主策劃實在太周到了些,從裴意初在媒體人的發言,到對外發布的通稿,還有在外參加活動時應該怎樣拿捏都條條款款地部署好了。
人家這樣周全,自然沒有許涼什麼事兒了。看了一眼被困意折磨得淚眼迷蒙得票裴意初,許涼真想勸他們一句,省省吧,裴意初表面上隨意,更深一步挖掘你們就會發現他是隨著自己的路走的人。他並不全聽別人的話,你們想造就一個乖乖順順的影帝?抱歉,找別人吧!
許涼對著面前厚厚的一摞策劃書,上下眼皮也快相親相愛了。
這時候她的手機震了一下,把瞌睡給震掉一半。她像讀大學那會兒一樣,將手機放在膝蓋上,頭擺正,眼睛卻盯著底下的手機。
是葉輕蘊發短信過來,問她在幹什麼。
許涼抿了抿唇,他這人最注重效率,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事,他便不肯多費時間去打字。
現在他卻改性了,堂堂葉先生肯纡尊降貴,用他最不屑的交流方式,隻為在空闲時候能問候一兩句。
許涼回他:在開會呢!發言人滔滔不絕,你平時開會也這麼啰嗦?
葉輕蘊:三言兩語的事也能耽擱這麼久?炒了他。
許涼:呵呵,這可不是在華聞。
葉輕蘊:今天中午你過來。
許涼:幹嘛?
葉輕蘊:我要麼麼噠!
看到這兒,她實在受不了葉先生一本正經的畫風轉得那麼快,忍不住噴笑出來。
然後……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看著她。
許涼清了清嗓子,對著蜂擁而來看熱鬧的眼神回應道:“抱歉,打斷大家”,說完正襟危坐,努力把剛才尷尬的一幕給揭過去。
裴意初坐在她對面,好奇地盯了她好幾眼,許涼回瞪他一眼:睜著眼睛睡你的覺吧!
終於結束了又一場熬會。許涼伸展了一下因長期保持同個姿勢而變得僵硬的四肢。
剛走出會議室,被走廊地板上折射出的明亮燈光刺得眼睛一眯。她揉了揉眼睛,包裡的手機火燒火燎地響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被囚禁多時,在人前消失良久的盛霜。
許涼帶著一種不良的預感接起來,便聽電話那邊說:“表嫂,我需要你的幫助!”
一聽這聲“表嫂”,許涼的心就像槍靶子似的,被別人突突掃射。她十分後悔沒有錯過這個電話。
盛霜火燒眉毛地跟她說:“今天我媽又逼著我去相親了!”
這很正常啊,許涼心裡道。嘴上卻說:“你節哀”
盛霜把聲音放柔,那調子就像出自她那把意大利小提琴,帶著些期盼的語氣道:“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許涼一聽她這樣拿腔拿調,就知道自己一隻腳已經落進坑裡了,她決定能躲就躲:“我正上班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裴意初的一員大將。你要是不在,他那顆小星球就轉不了。不過你總得缺席一下,才能留出空間給底下的人歷練,是吧?”,盛霜氣都沒歇一下,句與句之間幾乎沒有間斷,生怕許涼的拒絕將自己的話打斷。
許涼和她鬥智鬥勇,祭出殺招:“九哥現在有空,要不你去問問他?”
這把利器對盛霜果然作用非凡,她一下氣弱不少:“大少爺那麼忙,華聞上百億的生意正等他決策,我這麼個小人物,就不用他親自出馬了吧?”
“你是他的親表妹,以前他對我這個鄰家妹妹都那麼上心,現在為了你的終生大事,他其他事自然就襯得成了小事”
盛霜腹誹,他就隻對你這個不開竅的疙瘩使力氣,其他人都是跑龍套的。
再說,她電話打到許涼這兒來,就是想避過葉輕蘊這道險關。光是她銀行世家獨女的身份就讓人兩眼發光,更別說讓葉輕蘊來壓陣。以他的顯赫身份,誰敢挑剔他的表妹?
但盛霜的就是打著把相親給攪渾的主意。她並不想別人是奔著她的家世,攝於葉輕蘊的威嚴才和自己虛與委蛇,這世上不幸的婚姻太多了,她不想在裡頭再做出一份貢獻。
所以將求救電話打到許涼這兒來了。夫妻一體,葉輕蘊不能上陣,由許涼看著,母親也會放心很多。所以她想跳過大少爺,直接到許涼門口來撞鍾。
畢竟看見老辣的姜要繞道,碰到軟柿子就要毫不猶豫地捏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