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些來看她的嫂子,都對顧團長贊不絕口。
以前就知道顧團長疼媳婦,沒想到疼到都能伺候媳婦坐月子,還自己照顧孩子,不用媳婦分心。
再看自己家的男人……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因為這事,家屬院裡不少男人都被家裡的婆娘埋怨了,甚至還有被陰陽怪氣地損了一頓的,導致他們對顧團長也挺有意見的。
明明大家都一樣,大老爺們嘛,哪裡需要做這種事?你咋能連媳婦坐月子都去伺候呢?
這不是襯得他們不疼媳婦、不是好男人嗎?
幸好,顧明城能請的假不多,要回去上班了。
等顧明城回去上班時,顧夷嘉以為輪到自己接手照顧嫂子坐月子,哪知道還沒等她出力,照顧嫂子的人變多了。
甚至連熬湯都省了,因為莊宜佳的媽孫紅豔每次熬湯時,會順便也給陳艾芳熬一份。
孫紅豔送湯過來時,陳艾芳也很不好意思。
“孫姨,哪裡用得著你這麼照顧我?”
孫紅豔坐在一旁看孩子,笑道:“你甭和我客氣啊!我聽宜佳說,她嫁到這邊來後,你這嫂子非常照顧她,在她懷孕時,許營長不在,還接她來你這兒住,給她做飯……”
自己女兒被人家這麼妥貼地照顧,孫紅豔是感激的,自然不能不報。
得知陳艾芳坐月子,家裡沒個長輩幫襯,她自然願意多照顧幾分的,是以這段時間,沒事也會過來看看,幫襯一二。
孫紅豔自己也是生過幾個孩子的,如何照顧孩子、伺候婦人做月子很有經驗,提醒顧夷嘉和顧明城不少需要注意事項。
Advertisement
寶山放假回家,看到剛出生的弟弟時,也是驚為天人,“媽,我弟長得真是太像小姑姑了!”
陳艾芳笑道:“應該是長得像你們奶奶才對。”
寶山雙眼都是笑意,“不管是像奶奶還是像小姑姑,咱弟可真會長。”然後又問,“媽,弟弟取名字了沒?大名是什麼?小名呢?”
他們家孩子取名都要取兩個,有大名和小名兒,小時候要叫小名,聽著就親切。
陳艾芳:“還沒取呢,你爸還在琢磨,反正有大名和小名,要不寶山你和寶花各取一個?”
現在孩子的名字還沒取,大家都是“寶寶”、“弟弟”、“小寶”、“小三兒”等胡叫一通。
寶花對給弟弟取名很積極,“一定要取個好聽的名字,讓別人一聽就知道是咱們家的孩子。”
顧明城說道:“那就得和你們排知字輩,小名也得有個寶字。”
顧夷嘉也拉著封團長湊熱鬧。
“小名的話,叫寶團咋樣?”她解釋道,“寶寶看著就像個團子一樣,挺可愛的。”
封團長無限縱容地附和,“挺好聽的。”
“弟弟也像湯圓一樣,圓乎乎的,又軟又可愛。”寶花說道,“可以叫寶圓呢。”
“那還不如叫元寶。”寶山插嘴道。
寶花反駁,“元寶反過來啦,和咱們的小名就不像了,咱們的小名都是寶字在前的。”
“可是元寶叫著順口,比寶圓要好。”
“……”
兄妹倆討論了一番,最後去問他們媽媽哪個名字好。
陳艾芳道:“那就叫元寶吧,元寶聽著就喜慶,反正都有寶字,一聽就知道是一家人。”
當媽的都說了,兄妹倆終於定好弟弟的小名兒。
至於大名兒,經過顧明城焦頭爛額地翻書,最後定下名字。
顧知書。
“寶山和寶花的大名是取自筆墨紙砚中的墨和砚,剩下的筆和紙這兩個字和‘知’字不搭,那就從琴棋書畫中取,琴棋書畫是因為有了筆墨紙砚,才能發展起來的,都有關聯……知琴、知畫都太像女孩子的名字,知書和知棋比較中性,就選知書吧。”
陳艾芳聽後,說道:“顧知書和顧知砚、顧知墨一聽就是兄弟姐妹,挺好的。”
等陳艾芳和莊宜佳終於出月子時,已經是春末,天氣都變得暖和了。
家裡的雞鴨等也消耗完。
顧夷嘉骨子裡是傳統的後世人,在她心裡,女人坐月子是非常重要的,絕對不能虧了她們的嘴,一天一隻雞都是正常的。
坐完月子後的哺乳期,也不能虧嘴,聽說哺乳期的媽媽胃口非常好,吃得也多,很容易餓,一天五六頓都是正常,同樣也不能沒有油水。
她舍不得虧欠嫂子的嘴巴,決定去鎮上的集市買幾隻活雞活鴨回來備著。
鎮上的集市是逢農歷三六九都有,附近的村民都會拿一些家裡的農產品出來賣,數量不多,算不上投機倒把,就是攢點小錢。
顧夷嘉約了錢娟娟一起去逛鎮上的集市。
九點多,顧夷嘉騎著自行車來到錢娟娟家,朝裡叫了一聲,“娟娟,準備好了嗎?”
裡面的錢娟娟應了一聲,扶著自行車出來。
跟在錢娟娟身後的是羅營長的母親,抱著孩子出來送她們。
“羅大娘。”顧夷嘉笑著和她打了一聲招呼。
羅大娘笑呵呵地說:“你們路上小心啊,不用趕著回來,吃完中午飯再回來也行的,草草有我照顧呢。”
錢娟娟笑著應一聲,“那就麻煩媽你幫忙照顧草草了。”
兩人和羅大娘揮手道別,騎著自行車離開。
半個小時後,她們抵達鎮上。
“嘉嘉,我婆婆讓我去買些蔬菜種子,你要買嗎?”錢娟娟問道。
顧夷嘉道:“不用,我家裡有種子。”
兩人要買的東西不同,要是一起行動,太浪費時間,於是約好買兩個小時後在集市口那邊見面,兩人便分開行動。
顧夷嘉去逛賣活雞活鴨的地方。
隨著這兩年環境越來越寬松,一些偏遠的村子裡的村民養雞鴨的數量悄悄提升,這種事是民不舉、官不究,連大隊書記都睜隻眼閉隻眼。
沒辦法,越是偏遠的村子,大伙兒越是窮,隻能想辦法給自己多弄些錢,大隊書記也沒辦法,總不能讓大家一年到頭連口肉都吃不上吧。
村民們養雞鴨的數量多了,有了富餘,自然會拿一些出來賣。
也不多,每次集市時,就賣一兩隻,但架不住賣的人多啊。
顧夷嘉一路走來,已經看到好幾攤有賣雞鴨的,她仔細地看了看,無奈地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哪隻雞好、哪隻不好。
這事還得錢娟娟幫忙。
顧夷嘉決定先去供銷社買布,回頭再找錢娟娟幫忙看。
現在天氣熱了,她要給家裡人做夏裝,順便也給小侄子做兩套衣服。
孩子雖然小,但也不能忽略他。
顧夷嘉剛買好布,轉身離開供銷社時,就有人朝她撞過來,將她撞得往後仰倒。
她現在的身體就像紙片一樣,纖細又單薄,輕飄飄的,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力道之大,讓她覺得自己就像要飛起來。
幸好一隻有力的胳膊探過來拉住她的手臂,沒讓她摔在地上。
不過那隻拉著她的手太用力,還是讓她感覺到一陣生疼,臉都皺了起來。
“嘉嘉阿姨,你沒事吧?”
拉著她的人緊張地問,看她的表情很痛苦的表情,趕緊查看她是不是哪裡摔著了。
顧夷嘉抬頭,看到面前牛高馬大的少年,認出他的身份。
“大牛,是你啊。”
怪不得力氣這麼大呢,十幾歲的少年人沒輕沒重的,壓根兒不會控制力氣,也不知道女同志受不得他這五爪金龍的一抓。
大牛確認她沒事,松開了她,轉頭朝那撞顧夷嘉的人不客氣地罵:“你不長眼啊,是不是故意撞的?”
對方潑辣地罵回來:“誰故意撞了?是她自己在這裡擋路!”
顧夷嘉聽到這有些耳熟的聲音,轉頭看過去,發現居然是馬春花。
怪不得自己會被撞到呢。
分明就是故意的。
自從馬春花結婚後,很少回家屬院,她有時候會聽一些嫂子說,她們來鎮上買東西時會遇到馬春花,說她嫁到鎮上是來享福的,啥都不用幹,每天還能吃肉,簡直是掉到幸福窩裡。
馬大娘更是將王家當成自己家,帶著孫子馬小壯在王家吃吃喝喝,比在自己兒子家過得還好。
大伙兒都說,王子珅就是個冤大頭,娶個媳婦,連丈母娘都一起娶回來,還附帶一個不是自己孩子的孩子,這是娶一搭二呢。
奈何王子珅自己願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想到王子珅的模樣,眾人都覺得,他估計是知道自己醜,看中馬春花不嫌棄他的長相,願意跟著他,心裡感動,所以也不介意養丈母娘之類的。
顧夷嘉隻是聽了一耳朵,沒怎麼放在心上。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馬春花,還故意來撞自己,她心裡是不愉的,神色有些冷。
大牛很生氣馬春花的行為,“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了,你給嘉嘉阿姨道歉!”
“憑什麼啊?”馬春花很硬氣,“又不是我主動撞她,我憑什麼道歉?”
她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的,想讓她道歉沒門!
馬春花輕蔑地看了顧夷嘉一眼,心裡惱怒冒出來的大牛,要不是這死孩子冒出來,她就能將顧夷嘉撞飛出去,肯定能摔她個七零八落,出口惡氣。
雖然離開家屬院,但馬春花對顧夷嘉的怨恨嫉妒仍是沒減少,直到現在都沒有消失,所以當看到顧夷嘉時,她想都沒想就朝她撞過去。
就算事後要算賬,反正她不是故意的嘛。
馬春花輕飄飄地說:“以後走路長眼點啊,要是被人撞到了,可不能怪別人。”
說著她就要走。
大牛剛才看得清楚,分明就是她故意撞人的,見她要走,伸手就扯住她。
他到底也是個半大少年,力氣大得很,馬春花哪裡能掙脫,當即就叫起來:“你幹什麼?你再這樣我就要喊耍流……”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朝著屁股踹了一腳。
大牛下意識地放開,眼睜睜地看著馬春花被踹得朝前摔過去,整個人摔到地上,哎喲哎喲地叫起來。
他不禁看向顧夷嘉,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