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怎麼是生的啊,不好吃。
禮官見狀,笑問,“皇後娘娘,生不生?”
阿措無比誠實的回答道,“生的呀。”
聞言,殿內的宮人禮官們都是一陣嬉笑,那禮官拱手朝著帝後恭賀道,“娘娘說生,那定然會多子多福,皇嗣昌茂。”
阿措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半生不熟的糕點是這麼個意思啊。
她覺得新鮮,高高興興的對元珣道,“陛下,這可真有意思。”
元珣還記得她生產後虛弱憔悴的模樣,不由得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其實有阿麟阿麒和皎皎,朕就已經很滿足了。”
阿措知道他心疼她,軟軟笑道,“陛下,其實生孩子不是那麼疼的。如果有緣分的話,給三個小團子再添幾個弟弟妹妹也挺好玩的。”
聽到這話,元珣隻覺得阿措實在太懂事太體貼,為了替他多生孩子,竟說生孩子不疼。
她這樣,反倒叫他更加心疼。
喝過合卺酒後,殿內的禮官也都退下。
有宮人上前伺候著阿措和元珣梳洗。
等阿措從隔間出來後,元珣已然穿著一襲明黃色寢衣半躺在床上,他眉目間是放松的慵懶。
聽到動靜,他抬眼朝著阿措這邊看來。
隻見她一頭如雲般的長發單單的用一根鳳釵簪著,身上是一條紅色錦緞寢袍,在朦朧燈光下,烏發紅裙襯託得她一身肌膚晶瑩如雪,明珠般熠熠生輝。
元珣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泛著碎碎的星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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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笑非笑的邪魅模樣,看得阿措一顆心莫名跳得快了。
她悄悄咽了下口水,心中嘀咕著,緊張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她和陛下孩子都三個了!
不對,今日的陛下看著好像跟平時不同,這躺在床上望著她的樣子,就跟個……勾引女人的男狐狸精似的。
她聽著砰砰砰的心髒跳動聲,緩慢的挪動腳步。
宮人們早早就識趣的退下了,如今寢殿就他們兩個人。
元珣見她磨磨蹭蹭蝸牛爬,自顧自坐直了身子,挑眉道,“現在就走不動了?朕還沒碰你呢。”
阿措一怔,旋即小臉一陣緋紅。
她咬著唇,小手下意識揪住自己的衣襟,“我、我我……你……”
見她羞的說不出話,元珣的眼眸越發深邃,拍了拍床榻的空處,“不是累了麼,過來歇息吧。”
“嗯……”阿措努力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垂著小腦袋挪了過去。
元珣倒也沒什麼動作,身子還讓了下,好方便她睡在裡頭。
阿措松口氣,心想,陛下還是很體貼的。
可這念頭冒出的下一刻,身旁的人便壓了過來。
阿措睜著一雙大眼睛,有些結巴了,“陛下,你、你不睡麼?”
元珣盯著她,或許是今夜喝了兩杯酒的緣故,她一襲紅衣的樣子格外美麗,宛若花妖成精,眉眼間的風韻嫵媚,勾的他喉嚨幹澀。
阿措小手抵著他健碩的胸膛,小聲道,“今天好累了,陛下你不累麼?咱們今天休息吧。”
“朕不是很累。”他俯下身,薄唇湊到她的耳畔,“你累的話就躺著,朕來動。”
“……”阿措小臉紅的滴血一般。
元珣的手輕輕插入她濃密的烏發間,鼻間是她身上好聞的清甜香味,他的呼吸灼熱,帶著幾分壓抑的沙啞,“今天算是我們的大婚之夜……就一回,嗯?”
上回在溫泉行宮吃了個飽,回來遇上二皇子生病和送出宮的事,情緒都比較低迷,兩人就再沒行房。
後來好不容易接受了二皇子的事,阿措又忙著學規矩禮儀,每日累的一沾上枕頭就睡,他也不忍心折騰她……
算算日子,他竟又素了快兩個月。
這回看著身下嬌軟嫵媚的小美人,他再也忍不住了。
手指探入衣裳裡,指尖是一片溫熱嬌嫩。
阿措身子微微顫抖著,水眸霧蒙蒙的,輕聲道,“就一回哦。”
此刻元珣的身子燥得厲害,眸色深沉的吻著她的眉眼,含糊的“嗯”了一聲。
衣衫被扯開,阿措“呀”的叫了聲,雙手捂著身前,不好意思道,“燈還亮著……””
視線瞥過那隱隱約約露出來的雪白,元珣眸色愈發暗沉,低聲哄道,“新婚之夜的龍鳳蠟燭不能滅,滅了不吉利的。”
阿措被吻得暈頭轉向,氣喘籲籲間,半信半疑的問,“還有這個規矩麼?”
元珣肯定道,“嗯,有的。”
他說有,便是有。
阿措最近被各種規矩洗腦了,也就信了他這話,強壓著羞澀,不去計較了。
不多時,大紅色繡百子嬉戲圖案刻絲幔帳有節奏的晃動起來,後來動靜越發大了起來,竟把一半挽起的幔帳從銀鉤上震的落了下來。
桌案上的繪彩龍鳳大紅雙燭荜撥燃燒著,緩緩垂下的幔帳遮住一半的春色,卻遮不住那一聲聲嬌滴滴的破碎求饒聲。
第111章 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翌日, 晨光熹微,龍鳳蠟燭燃燒殆盡,紅色幔帳內一片靜謐。
元珣的五感很是敏銳,簾外的光線變得明亮了一些, 他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幔帳的喜慶紅色, 視線往下,是一條壓在胸前的雪白手臂, 軟綿綿, 嫩生生,雪藕一般。
身側,他的小皇後睡得正香, 如雲烏發隨意披散, 濃密的眼睫如同蝴蝶羽翼般纖長, 雪白的小臉帶著些許疲色, 看來昨夜實在是累慘了。
元珣伸出手指, 輕輕碰了下她的眼皮,見她微微蹙起眉,也不再動她,隻靜靜地凝視著她。
這副可愛的小模樣,他怎麼看怎麼喜歡,這輩子都看不膩。
盯了許久, 想起還有正事要做,他放輕手腳起身。
離開床榻前,他彎著腰, 仔細替她將被子蓋好,視線掃過她潔白肌膚上的粉色痕跡,他眸子微暗。
昨夜的激烈戰況湧上腦海,他隻覺得身上又一陣燥熱。
抿了抿薄唇,將那蓬勃的欲.念壓下,他趕緊將幔帳放下,免得控制不住自己,擾了她的清夢。
……
皇帝大婚,免朝三日。
用過早膳後,元珣本打算往勤政殿讀書,忽的想起什麼,將常喜公公招到身邊,“按理說,今日後宮妃嫔會來朝拜皇後?”
“是。”常喜公公彎下腰,補充道,“據奴才所知,一個時辰前,蔣妃娘娘便帶領眾妃在榴花宮等著了,諸位娘娘侍奉皇後很是勤勉呢。”
元珣沉吟片刻,道,“你去一趟榴花宮,叫她們先散了,然後把蔣妃叫到勤政殿來,朕有事與她商議。”
常喜公公微愣,隨即明白過來,忙應道,“是,奴才這就去。”
半個時辰後。
單獨被點名的蔣妃有些惶恐的跟在常喜身後,斟酌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常喜公公,不知陛下突然叫本宮過去,是為何事啊?”
常喜面上客氣道,“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蔣妃咬唇,心道你這不是句廢話。她眼眸微動,麻溜的從手中褪下個赤金蓮花紋手镯,塞到了常喜手中,微笑道,“還請公公指教一二,也讓本宮心裡有個準備。”
“蔣妃娘娘這是哪裡的話,奴才哪敢指教主子。”常喜公公不動聲色的接過那镯子,在袖子的遮掩下掂量了一下,面上的笑容真誠了一點,細聲道,“不過有一點奴才得提醒娘娘,待會兒不管陛下與您說什麼,你可得冷靜些,最好順著陛下,莫要忤逆他的意思。”
一聽這話,蔣妃心沉了沉。
忤逆陛下?就算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會讓她有可能忤逆?
直覺告訴她,這是一件大事,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懷著忐忑的心情,蔣妃總算到了勤政殿。
因著今日要朝拜皇後,所以她身上穿著厚重華麗的禮服,走在外頭的時候,她半點不覺得冷。可一踏入偌大宏偉的勤政殿後,她就覺得渾身冷飕飕的,一顆心也在冰水中滌蕩過一遍似的,冷冰冰。
雕花窗戶前,英俊年輕的皇帝身形端正的坐著,手中拿著一卷書冊,淡淡的晨光之下,一身朱紅色錦袍的他顯得格外軒朗。
蔣妃敬畏他,也愛慕他。
這樣豐神俊朗的男子,哪個女人會不愛呢?
“臣妾拜見陛下,陛下金安萬福。”她恭敬的請了安,拘謹的站在一旁,靜候吩咐。
元珣放下手中書冊,淡淡的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對常喜道,“給她搬張椅子。”
蔣妃面露微笑,語氣也輕松些,“多謝陛下。”
她優雅的坐下,腰背挺得端直,雙眸低垂,謙遜又恭謹,“不知陛下今日喚臣妾來,是為何事?”
元珣示意其餘宮人退下,獨留了常喜在側。
殿內越發安靜下來,他幽深的長眸平靜的看向蔣妃,淡然無比的將遣散後宮的決定說了出來。
剎那間,蔣妃端麗的臉龐宛若調色盤一般,五彩斑斓。
先是緊張,後是震驚,隨後便是惶恐與驚懼。
等元珣全部說完,她如坐針毡,忙站起身來,美眸泛著一層淚光,聲線沉重道,“臣妾知道陛下寵愛皇後娘娘,後宮諸位姐妹心頭雖不能共沾雨露,卻也從未生出拈酸吃醋的心思。大家一直安安分分的,從未想過打攪陛下與皇後娘娘的恩愛……便是如此,陛下也不能容下我們麼?”
元珣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抿了口,淡漠道,“真的從未拈酸吃醋麼?”
蔣妃一噎。
皇帝的目光過分銳利,隻那樣靜靜的看一眼,便叫人膽寒。
蔣妃默了默,忽的跪在地上,叩拜道,“陛下,一入宮門深似海,我等選入宮闱的那一刻起,便生是皇家人,死為皇家鬼。您如今為了皇後娘娘一人,將我等趕出宮中,豈不是斷了我等的生路。我等都過了婚期的,又曾為皇家婦,出宮後還能有什麼指望?便是臣妾的娘家,也不願意養著我這樣的闲人……”
說到這裡,蔣妃默默擦了下眼淚,“還請陛下三思,舍臣妾等人一些情分吧。”
元珣面色沒有半分改變,隻看了眼常喜,示意將蔣妃扶起來。
蔣妃卻是再不敢入座,淚水漣漣的站著。
元珣道,“朕說遣散後宮,並未說將你們全部趕出去。如今擺在你們面前有兩個選擇,願意出宮的,朕會以祈福之名送去宗廟,屆時朕會想辦法,給你們改頭換面,並贈予一筆不菲的錢財,作為你們日後的立足之本,到時候你們便是自由身,婚喪嫁娶與皇家再無幹系。”
“不願意出宮的,朕會將你們遷去西苑,衣食住行皆按照當前的位份提供。隻是遷去西苑後,終身不準再踏出西苑一步,若有人膽敢跑出西苑,殺無赦。”
說到這裡,元珣再次看向蔣妃,“朕今日專門找你來,便是看你沉著識時務……其餘妃嫔一向與你交好,由你知會這個消息,她們也更好接受。至於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蔣妃面色有些蒼白,深深地望著面前無情又多情的男人,一陣心神恍惚。
至於她是怎麼離開勤政殿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隻知道腦袋昏昏沉沉,如同一團漿糊,走出的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
殿外天光大明,陽光燦爛,可蔣妃卻覺得黑雲壓頂,胸悶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皇帝呢,為了一個女人,就放棄了整個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