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石榴小皇後》, 本章共3227字, 更新于: 2024-12-10 15:26:41

  寫到後面,她的字越發飄逸。


  透著薄薄的紙張,都能感受到她心中熊熊燃燒的志氣與向往。


  難怪上次雲姐姐送了那麼多小玩意來,原來是早有從軍的打算,才一次性把東西都送來了。


  陳老太太那邊還在嘆息著,“這丫頭從小沒有娘教,原本隻以為性子粗野跳脫一些,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這般膽大妄為。我們剛看到信的時候,還當她是在開玩笑……後來還是你舅舅跑到軍營裡一打聽,的確找到了一個叫陳牧雲的新兵……唉,女扮男裝投軍,這要是讓人知道了,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我們都慌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到這裡,她站起身來,深深朝著阿措一拜,“我和你舅舅他們思來想去,還是想著將這件事與娘娘你說一下,求娘娘想想辦法。”


  阿措沉吟片刻,道,“我覺得雲姐姐這樣很好呀。”


  陳老太太訝然,“啊?”


  阿措道,“每個人都有他所追求的東西,雲姐姐本來就不想嫁人,不甘心囿於後宅當個相夫教子的夫人,她去追求她的抱負去了,這不是很好麼?”


  陳老太太愣住了。


  好半晌才訥訥道,“可、可她是個女子,女子怎能上沙場打仗,還混在滿是男人的軍營之中,這下她的名節全要毀了,日後還怎麼嫁人啊……”


  阿措反問道,“女子若有能力,為何不能打仗麼?”


  她實在搞不懂人界為什麼這麼多規矩,做一件事還要分男女?


  陳老太太卻是不太懂阿措的想法,一臉一言難盡的神色。


  見狀,沈老太太輕咳一聲,解釋道,“阿措她,嗯,心思簡單。”


  陳老太太這才想起,眼前的外孫女是痴傻過一些年的,或許還是不太知事。


  見兩位老太太齊齊的看向自己,沉默片刻,阿措聳了下肩膀。

Advertisement


  她道,“雲姐姐這事我知道了,我回頭給陛下寫一封信,跟他提一下,想來陛下不會為難她的。”


  聽到這話,陳老太太長長松了口氣,忙道,“多謝娘娘,陳家給娘娘添麻煩了。”


  阿措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心頭卻是越發敬佩陳暮雲的膽色。


  她摸了摸肚子,如果自己沒有懷孕的話,也是可以陪著陛下一起去戰場。


  唉,想起陛下,他都已經走了七天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休息……


  阿措一隻手託著腮幫子,微微嘆了口氣。


  她真的好想他啊啊啊啊!


  ***


  當天晚上,阿措趴在桌案前,拿筆寫起了第一封信。


  明亮燭光下,她的睫毛如羽翼般低垂著,手中拿著毛筆,眉眼間神情專注。


  有的時候她的唇邊掛著淺淺的微笑,有的時候她嘴角又稍稍下沉,有幾分委屈的撇著。


  一封信從傍晚寫到夜深,她從來沒寫過這樣多的字,像是要把一肚子的話都寫在紙上,然後再送到他的手上。


  小荷在一旁伺候筆墨,眼見著夜深了,微微欠身勸道,“娘娘,時候不早了,你仔細傷著眼睛,咱們明日再寫吧?”


  阿措咬著筆杆子,道,“快了快了,我再收個尾。”


  她想了想,在紙上寫了好幾個“想你想你想你”。


  心滿意足的檢查了一遍那洋洋灑灑的幾頁紙,她忽的想到什麼,丟下筆往裡屋走去。


  小荷詫異道,“娘娘你要拿什麼,奴婢替你拿便是。”


  當看到自家娘娘站在梳妝鏡前,拿著一盒口脂往嘴上抹的時候,小荷的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這大晚上的,娘娘怎麼突然打扮起來了?


  阿措抿了抿嫣紅的小嘴,又對鏡子照了照,確定塗好後,才走回到書桌旁,拿起最後一頁信紙。


  她在末尾的落款上親了一下。


  一個帶著淡淡胭脂香的唇印,便留在了柔軟潔白的紙上。


  小荷恍然:娘娘可真會玩!


  阿措將信仔細裝好,又往裡頭放了些小東西,比如盛開的栀子花瓣,小小的皮影……


  信封裝的鼓鼓囊囊的,她才停止往裡頭塞東西,隻是依舊無比遺憾的嘆息道,“最近尚食局做的幾道菜味道也是很不錯的,可惜食物送過去會壞……”


  小荷抿唇輕笑道,“娘娘莫擔心,陛下出徵帶了御膳房的廚子,嘴上不會虧的。相比於那些吃的,陛下肯定更在意娘娘您親手寫的信。”


  聞言,阿措勾起嘴唇笑了下,“說得對!”


  她都可以想象到陛下收到自己的信有多麼高興了。


  阿措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將那厚厚的信封交到小荷手上,再三叮囑著:


  “一定要好好送到陛下手中呀。”


  她可是寫了好久,手腕子都寫酸了。


  小荷沉穩應道,“娘娘你放心,明兒個一早奴婢便將這信交給信使。”


  阿措這才放心,打著哈欠睡覺去了。


  ……


  元珣在離京第十天,收到了阿措的第一封信。


  隻是在收到信之前,汴州刺史帶著了六名身姿妖娆的舞姬進入了主營帳。


  負責巡防的小兵陳暮雲瞧著那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不由得沉下臉。


  “牧雲看啥呢?”


  一同巡邏的小兵吳大寶見她腳步停下,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咂舌道,“我去,這幾個娘們可真夠漂亮的,雖然看不到臉,但那小翹屁.股,小細腰,瞧著都帶勁兒。嘖嘖,陛下可真有豔福。”


  陳暮雲的臉更黑了,冷聲嘲諷道,“這才出來幾天啊,就耐不住寂寞找女人了?這是出來打仗,還是出來獵.豔啊。”


  吳大寶嘿嘿一笑道,“你小子眼紅了吧?打仗歸打仗,路上玩玩女人也不礙事的嘛。”


  陳暮雲翻了個白眼,“我有什麼好眼紅的。”


  “一瞧你就是個雛,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吧?行了行了,別這麼憤憤不平的,咱們好好打仗,立了軍功,得了賞錢,回京哥哥帶你去花樓玩。”吳大寶道。


  “我隻是覺得陛下這……這事做得不對,他不是很寵愛宸妃娘娘的麼,怎麼一出來就找女人……”


  陳暮雲咬著唇,一想到自家小表妹那戀戀不舍哭紅眼睛的委屈模樣,就深深替她覺得不值!


  虧得她一開始還覺得陛下待小表妹情深義重,現在她覺得自己是眼瞎了!


  “陛下可是皇帝啊,寵愛宸妃,也不耽誤他找別的女人啊。”


  吳大寶見她這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宸妃又不是你家姊妹,你生的哪門子氣,走走走,咱們趕緊巡邏去。”


  陳暮雲壓下一口惡氣,隻想著等回到京城後,一定要勸勸小表妹,讓她別太把男人當一回事,臭男人不配擁有她的真心!


  如此這般想著,她繼續巡邏著。


  可還沒等他們一隊人走遠,就聽到主營帳那邊傳來一陣驚慌的慘叫聲。


  一眾巡邏兵聞聲匆忙趕去,隻見汴州刺史帶著那六名舞姬狼狽不堪的從主營帳裡逃竄出來。


  那些舞姬一個個臉色發白,眼含淚花,顯然嚇得不輕。


  汴州刺史更是官帽都掉在了地上,屁滾尿流的在摔在地上。


  “這、這是怎麼了?哎喲瞧著一張張小俏臉嚇得,跟見了鬼似的。”吳大寶驚訝道。


  “是啊,這是咋啦?”


  陳暮雲也一頭問號。


  就在眾士兵摸不著頭腦時,陛下身旁的大太監常喜緩步走了出來。


  他面色嚴肅,揚聲道,“陛下有令,軍中一律禁止狎.妓歌舞,禁止飲酒作樂,禁止賭博鬥毆,違令者,軍法處置。”


  說罷,他揮了揮手,“來人啊,將這幾人拖下去,斬首示眾,以正軍紀。”


  話音剛落,立刻有士兵上前,將那汴州刺史和歌姬拖了下去。


  在那一片悽厲求饒聲中,陳暮雲咽了咽口水。


  雖說陛下潔身自好是好事,但……這手段也忒殘暴了吧。


  果然暴君之名,不是空穴來風。


  吳大寶也哆嗦的縮了下脖子,“陛下、陛下還真夠狠心的,那樣如花似玉的美人啊,他也忍心砍了腦袋……”


  陳暮雲隻覺得後脊梁骨嗖嗖嗖冒冷氣,忙道,“走走走,咱們巡邏去,別看了。”


  不過皇帝這雷厲風行的手段,的確起到很有效的震懾作用。


  經此一事,軍中風紀變得格外清明,之後再沒人敢往陛下身邊獻美人——


  這哪裡是獻美人,這是送命吶!


  主營帳中。


  元珣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按著布兵圖。


  這個姿勢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強大的氣場壓迫著周圍的一切,營帳內的溫度都好像降低了幾分。


  常喜公公深吸了一口氣,才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低聲道,“陛下,都處置好了。”


  元珣淡漠的“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足以顯露他此刻很是不悅。


  常喜公公壯著膽子道,“陛、陛下……”


  元珣蹙眉,冷聲道,“還有事?”


  常喜公公,“是,是,剛才收到京中送來的信,應當是宸妃娘娘……”


  他“送來的”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見皇帝猛地抬起頭,明亮的眸光直直的朝他射來。


  常喜趕忙將手中的信遞了上去。


  元珣面上雖不顯情緒,但語氣明顯溫和了一些,“這裡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候著。”


  常喜瞧瞧瞥了眼陛下的臉色,見他俊朗眉目間的戾氣少了許多,心頭稍稍松了口氣,忙應道,“是。”


  他彎著腰退了下去。


  待走出營帳,才敢好好呼吸。


  常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感嘆,宸妃娘娘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營帳內,元珣壓住心中的歡喜,將桌上那厚厚的信封拆開。


  信封一打開便有清雅的栀子花香。


  他倒了倒,從信封裡倒出一沓厚厚的信紙,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包括她的一枚耳環。

潛力新作

  • 女狀元

    "我女扮男裝,替­草­包兄長科­考­­。 金­鑾­殿上高中­狀­­元,陛­下­問­我有何­心­­願。 我掏出族譜,俯身拜下。 「草民是女子。代兄舞弊,欺君之罪。請­陛­下­誅草民­九­­族。」"

    請你留在我身邊

    19歲這年,我僱了個保鏢。人狠,話不多,可以面不改色地接受我的騷擾。 我各種勾人的招數,在他這回回碰壁。 某一夜,他扣住我胡作非為的手,冷言冷語:「你他媽老實點。」 這事一出,連身邊朋友都在勸我:「你同一根木頭較什麼勁?」 得,辭了他。 沒承想25歲再重逢。 這個人,坐在人堆裡,叼著煙含糊不清地叫我: 「過來。」 「坐哥哥腿上。」

    瑤丸,毫無澈退可言

    "教導主任把我們跳《快樂崇拜》的視頻發在某音上,意外火爆網絡,引發網友熱議: 「絕了!青春氛圍感拿捏死了! PS: 舉報最後一排那個長得最高且頗有姿色的男生嚴重劃"

    渡君行萬裏

    舅母自幼教我風塵之術,為的便是將來讓我嫁戶好人家。後來,我果然入了七十多歲帝王的眼。結果,入宮第一日,老皇帝駕崩,我榮登太後。入宮第二月,野蠻北冥國舉兵來襲。我那陰鷙的皇帝好大兒二話不說送我和親。風塵僕僕嫁去第一日,北冥老國主駕崩。遵照他們父死子繼的粗魯習俗,我再次被剛登基的新國主繼承。大婚當夜,新國主坐在婚床前,嚇得愣是不敢揭蓋頭。「孤…聽聞...今個兒是您老三婚的大喜日子...恭喜啊..」

  • 惡魔情書

    作為一隻魅魔,媽媽從小就告誡我要守好這個秘密。 年幼的我撲閃著大眼睛:「就連鄰居阿姨家的漂亮弟弟都不可以告訴嗎?」 媽媽鄭重其事:「就連鄰居阿姨家的漂亮弟弟都不可以告訴哦。」 多年後,看著橫亙在腰間的手臂和身邊露出一截的優哉遊哉的尾巴,我開始反思當初為什麼沒有聽媽媽的話。

    易歡無盡

    一場意外,我重回高中時期,就看到我哥領著一幫富二代欺負顧盡。 我哥把顧盡的課本丟進湖裡,抓住他的衣領,笑得囂張跋扈:「來,學聲狗叫聽聽。」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一窮二白的少年,將來會成為商界巨頭,把我家搞破產,還強制我做他的金絲雀。 重活一次,我必須攔住我哥,同時努力討好睚眥必報的顧大佬。

    我和對家的cp成真了

    我和對家頂流接了同一部戲,不可描述兄弟情的那種。導演讓我演 0,我不服。我覺得我更像霸道猛 1。 後來,劇組裡。 素來光風霽月的對家臉色陰沉,嗓音喑啞,將我死死按在角落裡:「你再亂動一下試試。」 觀眾嗑瘋了:「不像演的。」

    可以相忘

    江喻在我的生日宴上接了個電話後,人就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江喻的心上人陳欣欣發了一條朋友圈:「謝謝你,在我最無助絕望的時候,來到了我身邊。」 配圖是江喻閉眼熟睡的側臉。 那一刻,我終於放棄了十年的等待,把他從我的心裡,徹底抹去。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