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明沒時間也沒精力去追究,他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她隻知道她的舞不能退。她堅持要去。
那是她精心準備了幾年的一支舞蹈,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展示出來,那是她最想展露的舞臺。
向月明在醫生叮囑下,做了復健。
到最後去參加了那場舞蹈表演,到最後關鍵點的時候,她從臺上摔了下去。
再之後,便是漫長的治療復健。
那支舞,是向月明的心結。
從小練舞,她對自己的要求就很高。能做到一百分,她絕不允許自己隻有99分,差一分都不行。
她會反反復復練習,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滿意。
她對跳舞有向往,也有恐懼。
逃避了這麼多年,向月明知道自己上臺的機會不再多。堅持到最後,她就想把那支舞完完整整的跳一次,即便後果是再也不能跳舞,她也能接受。
在上臺前,向月明便做了最壞打算。
當然,她也有好的期盼。不想自己出事,更不想自己的腳出現問題。
隻可惜,事與願違。
她在旋轉時候,便發現自己的腳在痛,像是扯到了某根筋一樣,一抽一抽的。
可她不想放棄,她就想跳完那支舞。
堅持到最後,向月明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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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也有種說不出的虛弱。能從臺上堅持站著走到門口,已經是她做出的最頑強的抵抗了。
看到程湛那一刻,她再沒辦法堅持。
……
-
向月明這個夢,做了好久好久。
醒來時候,天光大亮。刺眼的陽光穿過窗簾,有微弱的光照了進來。
她睜開眼,又閉上。
幾秒後,向月明發現自己的手被人壓住了。她怔楞須臾,緩緩睜開眼去看。
程湛這會正趴在她床沿邊,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她下意識想抽出來,沒能抽動。
他握得太緊了。
向月明頓了下,有點使不上勁。
她掙扎了好幾下,程湛也沒醒。向月明沒轍,隻能扭曲著 身體去找手機。
巧的是,手機在右邊,而她的右手還在程湛手裡。
向月明想要忍一忍,但有些生理需求,人是沒辦法忍的。
她想了想,喊了聲:“程湛。”
話音一落,程湛便醒了過來。
他抬眼看著向月明,目光沉沉地,仿佛還在夢中。
向月明愣了下,張嘴說:“程――”
話還沒說出口,程湛便一把將她拽了過去,緊緊地扣在懷裡,要把她融入血液一般。
向月明掙扎了幾秒,沒能把他推開。
“程湛。”
她喊了聲:“你幹嘛呢?”
程湛沒動。
過了幾秒,向月明察覺到他埋頭在自己脖頸處深呼吸,氣息全吐露在她那一處,微微發痒。
如果是其他時候,向月明可能會被他撩的面紅耳赤心跳加速,隻不過這會,她真的沒那個心思。
她拍了拍程湛肩膀,溫聲道:“程湛,你先把我松開。”
她輕聲道:“你這是幹嘛呢?你該不會是以為我不會醒了吧。”
話音一落,她收到了程湛沉沉的眼神。
向月明一顫,剛要說話,便被他堵住了唇。
她嗚咽兩聲,想把人推開,他反倒是吻的更急了。
好一會,向月明才用盡力氣把人推開,氣急敗壞道:“待會再親!我想上廁所了。”
程湛:“……”
第47章
從洗手間出來後, 向月明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她真的,太想上廁所了!
她透著玻璃門瞥看外面的人,驀地想到了剛剛那一連串事, 臉頰開始泛紅, 有些說不出的羞赫。
開始時候還沒覺得,但現在……向月明覺得自己隱約不像是個仙女了。
仙女上廁所嗎。上的吧。她想。
向月明正磨磨蹭蹭在裡面洗手, 程湛等不及, 抬手敲了敲門。
“還沒好?”
“……”
向月明噎了噎,惱羞成怒地拖著受傷的腿把門打開,瞪了他眼。
程湛一臉莫名:“腳不痛了?”
向月明:“我一隻腳也可以。”
她另一隻腳又沒受傷,隻有右腳扭到了而已。
程湛垂眼, 看她包扎的像“豬蹄”的那隻腳,臉又黑了幾分。
他壓了壓自己的怒氣, 將人橫抱了起來,放回床上。
“別再亂動。”
向月明:“……哦。”
程湛抬手,呼叫醫生。
沒一會, 醫生和護士便湧入, 給她又重新檢查了一番。
她的腳不是大問題,但因為有舊傷的緣故, 腳踝位置已經腫了起來。
骨頭倒是沒事,隻是嚴重的扭傷。加上舊傷復發,看著有點可怕。
隻要向月明好好休息, 聽醫生的話復健,目前為止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同樣的, 她不能再跳舞。
她的腳, 一旦跳舞,會面臨再次的扭傷, 甚至於可能會出現骨頭斷裂。
這一次算是運氣好,隻是嚴重扭傷。不需要開刀手術,但也會有一點後遺症。
隻不過這點後遺症,隻要她遵從醫囑,不會有多嚴重後果。
……
醫生出去後,向月明看向旁邊立著的男人。
從醫生進來時候,程湛的臉色就不好看。
不對,應該是說,從她醒來到現在,這人的臉色就沒好看過。
病房內安靜了片刻,向月明偷偷看了他好幾眼,伸出手想去拿手機,還沒碰到,程湛便先出聲了。
“想吃什麼?”
向月明手一頓,抬眼看他:“隨便。”
程湛“嗯”了聲,給人打了個電話。
向月明心虛地摸了摸鼻尖,抬眸看他:“我進醫院這事,網上沒有曝光吧?”
程湛冷冷睇她眼,沒搭腔。
向月明哽了下,抬手扯了扯他衣服。
程湛看她半晌,低低應了聲:“暫時沒有,但你最後沒上場,不少人在說。”
“說什麼?”
向月明戳開手機,邊看邊問:“昨天誰是冠軍呀。”
她自顧自說:“是餘力言還是另一位老師?”
程湛:“……”
他搶過她手機,淡聲問:“怎麼不猜是你自己。”
“……啊?”
向月明錯愕看他:“你說什麼?我?”她反手指了指自己,笑了笑:“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是我。餘力言和另一老師肯定也不差的。”
程湛沒搭腔。
向月明自言自語了一會,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輕眨了眨眼,帶著點不可置信:“真的是我?”
“嗯。”
向月明愣住。
怎麼說呢,她想過要拿冠軍,但沒覺得自己會那麼幸運。這一次參加這個節目的厲害人物不少,雖然有些也中途淘汰了,但留下的每個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領。
至少她在最後一輪,是拿出了看家本領的。她之前的舞蹈她沒看,但她知道那幾位老師的表現不會差。
一時間,向月明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瞅著程湛,疑惑問:“你是不是給我走後門了?”
程湛給了她一個眼神。
向月明清了清嗓,嘟囔著:“那……怎麼我會是冠軍?”
“評委老師和投票人選出來的。”
向月明:“……”
她望著天花板“哦”了聲,自言自語:“怎麼就那麼讓人不敢相信呢。”
程湛無言。
向月明看向自己被搶走的手機,戳了戳他肩膀:“你幹嘛把我手機拿走?”
程湛沒吱聲。
向月明盯著他看了會,忽然明白了。
“網上……是不是很多罵我的?”
程湛也沒應聲。
一般情況而言,他不說話就是默認。
向月明想了想,也覺得正常。
昨晚就算是換作其他人拿了冠軍,估計也會被罵。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有人覺得她可以拿冠軍,是實至名歸,但也有人會覺得她比其他選手差,不應該拿。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她這個冠軍昨天晚上還沒上臺領獎。這一下,網上的罵聲不會輕。就算是有程湛幫忙壓著,一些言論也是壓不下去的。
有錢有勢能撤熱搜,但撤不掉別人內心深處的想法。
很早之前,向月明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她現在甚至能猜到網上是怎麼罵她的。大概是說她跳的也不怎麼樣,怎麼就拿冠軍了。是走後門了吧,程湛這種霸道總裁,給她走個後門拿個冠軍不過是三言兩語的事而已。
更甚至,還有說她拿了冠軍就飄來了吧,架子擺的真大,都不上臺領獎等等。
總而言之,別人要是想黑你,總有千百個理由能黑的。
就算是白的,也能說成黑的。
程湛默了默,低聲道:“沒什麼好看的。”
向月明笑了下:“我看了也不會難過。”
她半躺在床上想了想,看著程湛:“完了完了,遊導那邊……”
沒等她說完,程湛便接了話:“說了。”
向月明哭喪著一張臉,扯了扯他衣服:“醫生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話音一落,程湛臉黑得像炭。
他冷嗤了聲,眼神凌厲看著她:“你現在這樣還想拍戲?”
“……”
向月明抿唇,和他對視:“鏡頭不到腳上,應該是可以的。”
程湛半眯了眯眼看她,怒氣寫在臉上。
向月明剛要說話,敲門聲響起。
她愣了下,外面傳來丁绲納音:“程總。”
程湛冷漠應了聲:“進來。”
丁缡嗆託∠R黃鸸來的,程湛怕自己一個人照顧不到,特意讓他把向月明助理也帶上。
“姐,你終於醒了啊。”
小希眼睛紅紅的,一看到她就撲了過來。
向月明:“等等!”
她舉著手攔住小希,哭笑不得:“我就是睡了一晚上,怎麼感覺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啊。”
小希:“那你昨晚太嚇人了!”
她控訴著:“你當時臉色白的,我差點就以為你――”
話還沒說完,被向月明給打斷了。
她好笑睇她眼,開玩笑說:“我什麼?差點以為我沒了啊?”
她拍了拍小希的腦袋,溫柔哄著:“怎麼可能,我當時就是痛的暈過去了而已。沒什麼大事。”
小希委屈巴巴地癟了癟嘴。
向月明笑,不太想看她傷心模樣:“給我帶什麼吃的了?”
“……粥。”
向月明:“……”
小希看她臉色,連忙說:“許姨做的。”
瞬間,向月明眼睛亮了起來。
-
洗漱過後,向月明依舊是坐在床上,面前還有個小桌子。
說實話,這等待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不能動了。
但程湛的臉很難看,她不敢抗議。
向月明摸了摸鼻尖,默默地低頭吃早餐。
小希和丁繚谂員叨允友郏隱約能感覺到病房裡氛圍不對。
兩人都想走,但又都不敢開口,隻能用眼神交流。
小希:丁助理,我們要不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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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你說吧,程總臉色太難看了,我好擔心他們吵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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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你不怕程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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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怕是一回事。但程湛不會和向月明吵架,這一點丁绾芮宄。
他跟在程湛身邊那麼長時間,自然知道程湛對向月明是什麼感情。雖然此刻臉色很難看,但那是因為生氣和心疼。
可他的脾氣,不會發在向月明身上。
兩人還沒交流出來,程湛先出聲了。
“電腦帶來了嗎?”
丁缌忙應了聲:“帶了。”
他道:“在車裡,我下去給您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