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裡的特色小吃非常多,隨便找找就能找到好吃的。
這回鬱齡去的店同樣是林玐特地叮囑的,一個賣烤鴨的店,聽說同樣做了幾十年的老店了,生意同樣很好,排隊的人很多。
夫妻倆隨著人排隊,時不時地低頭交流幾句。
不要臉的奚展王非常不介意在人前親她摟她,幫她擋風,噓寒問暖,一副膩歪得不行的模樣,赤果果地秀恩愛。偏偏他長得好看,身材高挑,那雌雄難辯的樣子,害得周圍的人忍不住看過來。
不知不覺間,虐到了很多單身狗和情侶。
旁邊同樣排隊的一對情侶中的女孩子抱怨她男朋友不像別人的男朋友一樣對她好,都不關心她有沒有冷到,竟然還讓她站在風口處,簡直貨比貨得扔,這樣的男朋友都不想留著過年了。
一邊說著,一邊瞄向旁邊某個混進人類中的妖男,眼裡是赤果果的羨慕和向往。
她男朋友對她的抱怨是這樣回答:“也不知道是誰在這種大冷天的要吃烤鴨,將我從家裡挖出來,這種天氣就要吃火鍋,吃什麼烤鴨?”
“我就要吃烤鴨不吃火鍋!”
“你怎麼就這麼不講理呢?瞧瞧人家女朋友,再看看你,德行!”
“我哪裡不講理了?要是不講理,我現在馬上就甩了你,都不留著過年了。”
“嘿,你怎麼這麼說話?”
“我怎麼說話了……”
得,小情侶吵起來了。
鬱齡一臉木然。
造成情侶吵架的禍頭則摟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間,悶悶地笑著,非常開懷的樣子,繼續旁若無人地秀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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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妖真惡趣味,還很喜歡讓人羨慕他們感情好,這性格變得真怪。
好不容易排到他們,鬱齡買了三隻烤鴨,拎著就走。
接著又去了不遠處的一家老牌店買了三份熱騰騰的鴨血粉絲湯,接著在隔壁買了香噴噴的土豆餅——這是為奚辭買的。
這些都是林玐交待她買的。
隻有親自來買才知道,這些都是這鎮裡最出名的美食,客人也多,隻是店所在的位置卻有些不好找,要是不熟悉的外地人來,根本找不到,也吃不到最正宗的。
拎著買好的食物回去,鬱齡忍不住道:“林玐對這裡很熟悉麼?他怎麼知道這裡有什麼好吃的?”
今天中午的那燒餅和羊雜湯的美味,就讓鬱齡知道林玐特地叫去買的東西,都是最好吃的。
奚辭兩手都拎著東西,非常自然地說:“昨天晚上追僵屍時他路過看到的。”
鬱齡:“……”
想到昨晚整個鎮都是僵屍,清剿僵屍都來不及,隻顧著警戒周圍以防僵屍偷襲了,誰會特地注意周圍還有什麼店?就算注意到,可在那種已經關店的情況下,又哪裡知道什麼地方有好吃的?
這林玐……原來是個地道的吃貨麼?
能在那種時候還能尋摸吃的,林玐也算是個天才了,吃貨什麼的,和他陰柔的形象實在是不搭啊。
拎著打包的食物回去後,一人兩妖將所有的東西都幹掉,戰鬥力非常不錯。
吃完一餐豐富美味的晚飯,鬱齡他們和林玐告別,回隔壁的房間休息了。
晚上休息時,鬱齡躺在床上,看旁邊半閉著眼睛就要陷入睡眠中的妖,忍不住問道:“異聞組那邊查出什麼了嗎?”
奚辭睜開眼看她,對上她的目光,問道:“你問的是哪個?”
她抿了抿嘴。
奚辭將她拉到懷裡,親了下她的唇角,輕聲道:“那邊還在審訊,昨晚捉到的那個黑老大的身份不簡單,由異聞組的人重點審著,現在還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
鬱齡看著天花板一會兒,又問:“那個黑龍堂,是什麼來歷?黑龍堂的老大真的是被玄門開除的天師麼?”
“應該吧。”奚辭打了個哈欠,將林達那邊查到的消息和她說了。
“創造黑龍堂的天師叫黑沉天,當年因為違背了天師守則,偷偷修習煉鬼之術,並且對這種邪惡的術法非常崇尚,被發現後,就將他開除出玄門……”
其實黑龍堂這個民間的反政府天師組織,說到底它的成立原因不過是黑沉天被開除玄門後,一怒之下為了報復玄門而建立的民間天師組織,專門和整個玄門天師作對的。在黑沉天本人看來,煉鬼之術既然被天師發明出來,證明它也有可取之處,並不能因此而一杆打翻整條船。
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所以黑沉天才會花了那麼多心思建立了黑龍堂,偷偷在民間網羅那些可以修煉天師術法的人傳授他們天師術法,經過他幾十年的努力經營,暗搓搓地發展,黑龍堂不知不覺間,已經壯大如斯。
因為黑沉天本人崇尚煉鬼之術,導致黑龍堂中的天師行事也帶著幾分肆無忌憚的邪意,對因果報應並不怎麼看在眼裡,大多是以利益為上。
雖然黑龍堂的勢力還沒達到異聞組的程度,可黑龍堂隱藏在暗處,暗中使力,異聞組反而拿他們沒辦法,現在還沒有摸到黑龍堂的老巢。
聽完黑龍堂的由來,鬱齡忍不住想起以前米天師曾和她說過的天師歷史中的一件事。
據聞當年創造出這種邪惡煉鬼術法的天師為了一已之私報復師門,創造了煉鬼之術,以一已之力,差點顛覆了整個東方靈異界,天師因此隕落,對東方靈異界造成的損失不可估計,東方靈異界很長一段時間內元氣大傷,後繼無人。
因為那時候天師斷層,無力斬妖除魔,維護人間秩序,使得妖魔鬼怪橫行,到處滋事,生靈塗炭,那段時間,可以稱得上是東方靈異界歷史上最黑暗無力的時期。
直到過了很久,東方靈異界才慢慢地緩過來,後來的天師們為了延續天師的傳承,記住這次的教訓,便制定了一套天師守則,有嚴厲的規範天師們的行事,其中不得修習邪惡的煉鬼之術就是所有天師必須遵守的準則之一。
黑沉天明知故犯,不知從哪裡得到了傳說中已經失蹤的煉鬼之術並且修煉它,被人發現後,按規矩,直接將他從玄門開除。
明白前因後果,鬱齡心理有些沉甸甸的。
她覺得其中似乎並不隻如此簡單,她外公到底是不是被黑龍堂的人煉成鬼王的,要是這樣,控制外公的寶匣又在哪裡?而現在,她外公到底在哪裡,有沒有事?這一切,依然沒有什麼頭緒。
奚辭拍拍她的背,“既然知道黑龍堂懂得這種煉鬼之術,想必他們應該知道你外公的事情,我會讓下面的人繼續查的。”
隻要鬱天競還在人間,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鬱齡將臉埋在他懷裡,輕輕地嗯了一聲,忍不住問他,“你說,安姨和姨父……知不知道他的事?”
雖然這話有點兒沒頭沒尾,不過奚辭知道她嘴裡的“他”是誰,並沒有回答。
直到感覺到懷裡的人有些不安地動了下,才說道:“我不知道。”
她的眼睫輕輕地顫了下,就像蝴蝶受到驚嚇時翅膀輕顫的樣子,顫到他心裡頭,一時間又酸又軟。
最後,鬱齡沒有再問什麼,安靜地閉上眼睛睡覺。
隻是就算在沉睡中,她的身體依然沒有放松,顯然有什麼事壓在她心上,沉甸甸的,重若千斤,讓她睡得並不安穩,整夜整夜地不斷翻身,發出難受的聲音。
奚辭沒有像以往那樣睡著,而是看著她,時不時地摸摸她皺起的眉心,知道這事情如果她自己走不過,旁人說再多也沒用。
他能做的,隻有在她難受時,給她擁抱和安慰,陪在她身邊。其他的依然得隻能她自己挺過去,這是當年他沒有選擇陪在她身邊守著她成長的代價。
如果,他當年知道自己會這麼在意一個人類,那時一定會選擇守著她長大,比任何要更優先地佔據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前二十年時光,成為那個可以主宰她所有喜怒哀樂的存在,而不是讓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搶先佔據了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以至於她現在必須承受來自那些人給予的傷害。
她是個沒有選擇的可憐人,從出生伊始,似乎誰都可以傷害她,從來沒有讓她選擇過。
他垂著眼睑,安靜地擁抱她,用這樣的方式,陪著難受的她渡過漫漫長夜。
晚上睡不好的結果,第二天並沒什麼精神。
鬱齡去拍戲時,奚辭仍在睡,她也沒打擾他休息,天沒亮就出門了。
坐在片場的休息區中,趁著沒戲份的時候,鬱齡裹著溫暖的大衣,懷裡塞了幾個暖寶寶,就這麼窩在那裡補眠。
陳明明一臉擔心地看著她,雖然這位大小姐以往也是這樣沒事時就窩角落裡睡,可她發好像大小姐今天特別累似的,精神也沒往常好,從眼底掩飾不住的疲憊可以看出來。
那雙黑浚浚的眼睛幽幽的,看一眼就讓人心頭發顫。
下午拍戲時,鬱齡又窩在角落裡睡覺。
對於她的睡功,劇組裡的人從起先的驚訝到習慣到現在的嘆為觀止,已經不知道對這姑娘說什麼了。明明是個新人,應該趁這種時候多向前輩學習的,可這種難得的機會,都被她拿來睡覺了,睡得還這麼明目張膽。
不過見到張導明顯也由著她後,旁人自然不好說什麼。
其實張導心裡也挺無奈的。
起先覺得這新人有前途,連鍾導那麼挑的人都難得肯定,自然生起愛才之心,後來拍戲時,發現這姑娘拍戲確實有靈性,而且悟性非常高,隻要和她說一遍,她馬上能做到十分的完美,簡直就是導演最喜歡遇到的那種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