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辭朝她笑了下,柔聲道:“聽她的話,她好像挺嫉妒你的,而且是因為邵琛的原因。”
鬱齡默默地看他,說道:“我是無辜的,我根本不知道她和邵琛有什麼非正常的關系好不好?”
說到這裡,鬱齡心裡也是有點惱的。
這次見了孫冬雲後,她明白孫冬雲之所以會被鬼附身,大概是因為在當時那麼多人中,就數她對自己的惡意最大,所以才會被鬼輕易地附身。可她卻不知道孫冬雲為什麼對自己有那麼大的惡意,要是說因為邵琛的關系,那不是更可笑麼?
她自覺和邵琛沒什麼,就算平時打照面,也往往說不上兩句話,畢竟高中開始,就有那麼多人不樂意他們在一起,壓根兒不讓他們有相處的機會,她也懶得和那些人計較。
難不成邵琛其實就像流言中的那樣,和孫冬雲正在交往,然後孫冬雲發現邵琛對她餘情未了,進而厭惡她?
這個猜測倒是比較符合事實。
“你想到什麼了?”奚辭見她沉默,忍不住問道,語氣非常酸。
鬱齡老實地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說完後,見他似乎快要維持不住溫和的表情,不由得想到這隻妖以前就對邵琛的名字挺敏感的,甚至幾次都因為邵琛的原因吃了老醋,鬱齡不禁有些頭疼。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來看孫冬雲了。
奚辭看著她,笑容斂了幾分。
鬱齡有些不自在,瞥了一眼孫冬雲,問道:“她現在精神不太好,怎麼辦?”
“沒什麼,等異聞組派人過來消除她被鬼附身的記憶就好了,最遲不到明晚。”奚辭輕描淡寫地說,仍是拿那雙墨玉色的眼睛瞅著她。
鬱齡哦了一聲,慢吞吞地看著他,然後將孫冬雲丟到床上,拉著他走了。
開門出去,就見助理拎著一個熱水壺過來,見到他們,問道:“鬱小姐,你們要走了?”說著,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奚辭,和劇組裡的人一樣,十分好奇這麼奚先生的身份。
鬱齡嗯了一聲,說道:“孫小姐已經休息了,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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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目送兩人離開後,方才轉身進病房,見孫冬雲躺在床上,連被子也沒蓋,便上前去幫她蓋被子。
鬱齡他們走後不久,醫院來了一個穿著有點奇怪的男人,趁著助理離開去拿藥時,那男人來到孫冬雲的病床前。
他看著床上昏睡的孫冬雲,拿出天師的催眠工具,在旁邊點上一支安魂香。
安魂香的青煙嫋嫋升起,然後朝床上的孫冬雲飄去,從她的口鼻耳朵等地方飄進去……
上車後,鬱齡剛在副駕駛座上坐下,就被一隻手扣著後腦勺,接著奚辭的臉在眼前不斷放大,剛要開口,就被他柔軟漂亮的唇給堵住了。
一吻結束後,她默默地看著他,忍不住道:“我和邵琛真的沒什麼,你不用吃醋。”
奚辭:“……”
他輕咳一聲,說道:“我沒吃醋。”隻是心裡不爽罷了。
鬱齡哦了一聲,明顯不信他的話,要是真沒吃醋,以前那些算什麼?
她可沒忘記上次因為邵琛半夜打電話給她,這男人就在床上逼問著她邵琛是誰,並且讓她保證了再也不喜歡邵琛才滿意一些。
在她的目光下,奚辭明顯有些惱,傾身過去又吻了她一會兒,直到她嘴唇都腫了,才滿意地給她系好安全帶,開車離開市醫院。
車子出了市區後,鬱齡看了下周圍的路,問他:“咱們去哪裡?”
好像這不是回小鎮的路。
奚辭已經恢復溫和的模樣,微笑著說:“帶你去兜風。”
鬱齡覺得這種時候自己應該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她已經明白這隻妖其實極度缺乏人類的常識,這種帶老婆去兜風的事情如果不是米天師教的,就是金剛鸚鵡教的。他因為自己而努力地學習人類的事情,是一件讓人感動的事情。
她笑了下,說道:“那我們去哪裡?”
奚辭看了她一眼,眼睛往手機導航看去,原本隻是跟著導航走的,誰知好像路有些錯了,當下非常機智地道:“附近有一個新開的水上樂園,我們去那裡玩。”
鬱齡的眼睛同樣瞄向那手機導航,也不說破他先前偷偷背著她找路,現在卻仍是走錯路的事情,笑盈盈地應了一聲。
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停在一條山路前,奚辭臉上溫和的表情有些維持不住。
不就是想開著人類的豪車帶老婆去兜風嗎,為什麼會兜到個山旮旯裡來了?
鬱齡看了看,非常體貼地說:“可能是你的手機用太久了,功能老化,信號不好,導航導錯了,下次我送你一個新手機。”
奚辭不太懂人類的電子產品,聽到這話,覺得挺對的,那股堵著的氣散去了,當下笑著應了一聲,正想要將車子開回去時,鬱齡卻叫住他,和他一起下車。
剛才她看到附近有一個池塘,上面生長了一些睡蓮,環境還算是不錯的。
鬱齡拉著他去到不遠處的池塘,用手機拍了幾張睡蓮發到微博,一會兒就見下面多了幾十條留言,都是那些蹲在她的微博裡嗷嗷叫著大小姐的粉絲,鬱齡看得忍俊不禁,將手機遞給他看。
能萌上她這個一點也不萌的大小姐的粉絲們的性格其實也是挺古怪的,幾張鄉居的睡蓮圖罷了,算不上好看,可下面說什麼的都有,還會為她發的圖片自己找話說,非常自得其樂。
奚辭看得也有些想笑,再看她站在身邊,沐浴在傍晚的太陽光之下,神色慵懶,透著無盡的信任,心裡終於將那口憋了十幾天的氣籲出來。
邵琛和米天師在她心裡壓根兒不算什麼,就算他是妖,鬱齡也能為了他而做這種無聊的事情,處處維護他無聊的自尊,沒有人類比她更好了。
奚辭忍不住攬住她的腰,兩人臉貼著臉,用手機給兩人拍了一張,保存在手機裡,準備以後隨時拿來翻看。
拍完後,繼續親她,看她一臉信任的模樣,整顆心漲得滿滿的。
他想,或許下次他可以用自己妖類的模樣和她相處看看。
第146章
晚上十點左右,奚辭將鬱齡送回小鎮中的酒店。
“那輛車子我留給你用,等你拍完戲後,讓蘇鸞開回城裡就行了。”奚辭笑著說,他現在已經懂得人類雄性的一些炫耀方式,脫離不了香車美人。
開著豪車帶老婆去兜風什麼的,也是一種給她撐門面的方式,奚展王決定下次人前繼續這麼幹,就喜歡看那些人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樣子。
鬱齡想起白天時他說的話,委婉地道:“不用了,反正我就跟著劇組走,劇組裡有車,又沒有人帶我去兜風,用不著這輛車,你開走吧。”
省得蘇鸞大半夜開回去後,又要因為飆車的事情被交警攔,到時候可能真會嚇死人的。
奚辭想了想,見她真的不願意,便沒有勉強。
知道他要走了,可能一個月後才能見,鬱齡摟著他的腰,在他懷裡窩了會兒後,說道:“修羅墓那邊,你小心一些。”
奚辭溫和地應了一聲,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遲疑了下,對她道:“你外公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
想到至今不知下落亦不知變成什麼模樣的外公,鬱齡心裡就一陣難受。
她有預感,下次再見到外公時,可能他的情況會變得更嚴重,甚至會六親不認,連渡厄鈴都沒辦法讓他清醒了。
她閉上眼睛,一時間有些茫然,甚至不知道要將這事怪到誰身上。
她連是誰將外公變成這樣、害了她媽媽的仇人都不知道,有一種無處著力之感。
感覺到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奚辭嘆了口氣,揉揉她的頭發,將她按在懷裡揉了揉,直到她面紅耳赤,才低頭繼續吻她。
他喜歡看她臉紅時手足無措的樣子,不似平時的那種冷淡,非常可愛。
看了下手表,奚辭覺得還有點時間,拉著她一起坐下,對她說道:“外公當時說的那些話,估計是為了不讓控制他的人知道,所以才會假託和外婆的約定,應該是想借此告訴你什麼,你心裡有什麼想法?”
那時鬱齡心情不平靜,她的話有點語無論次的,奚辭聽得其實並不太明白。
鬱齡知道他願意幫自己,甚至幫外公,心頭微暖。
想了想,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聽阿婆以前說過一次,外公以前和她說,要是他活過五十歲,說明上天對他還算是公平的,到時候他就帶阿婆去安魂鄉摘苦樂果,阿婆當時還笑他胡說八道,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安魂鄉和苦樂果。外公當時沒反駁,還說若沒有苦樂果,也有七情蠱,七苦珠……”
說到這裡,她苦笑了下,“阿婆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這是外公去世前和她說的,誰知他剛說了這些,第二天就出事了。可惜那時候我太小了,能記得的事情不多……”
奚辭神色微動,心裡也拿不定主意,鬱天競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這種話,一定有什麼緣由。
是什麼呢?
最後還是鬱齡怕耽擱了修羅墓的事情,先放開他,和他道別。
鬱齡站在窗口前,一直目送著那輛車子向鎮外駛去,消失不見後,才抹了把臉,準備洗漱休息。
奚辭連夜趕飛機回到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