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大膽的姑娘。
鬱齡盯著大門一會兒,才打了個哈欠,等陳明明回來時,已經窩進被窩裡睡著了。
陳明明晚上搬過來和鬱齡一起睡後,發現連續好幾晚都有敲門聲,頓時火了,私底下和鬱齡咬耳朵,“我猜一定是有人惡作劇,今晚我守著,看看是哪個人敢惡作劇。”
鬱齡看她摩拳擦掌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摸摸她的腦袋,說道:“嗯,加油吧。”
陳明明見她支持自己,不由道:“鬱姐,我已經問過其他人了,他們晚上都沒有聽到敲門聲,是不是專門針對你的惡作劇?要不要告訴鍾導,讓鍾導去查?”
恐怕告訴鍾導也沒用吧?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才害她也跟著受罪。隻好道:“這事先不告訴他,看看今晚如何吧。”
陳明明想想也對,很快便為了今晚捉惡作劇的人的事情去忙碌了,鍾導則過來找她,問道:“這幾晚你怎麼樣?”
“明明陪著我,挺好的,就是每天到了凌晨時,就會有敲門聲。”鬱齡回答道。
鍾導聽了,一時間不知道是同情她呢,還是愧疚一下。他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不過又想到她老公是奚辭,也不知道是誰連累誰呢,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一直隻有他自己受累,其他人倒不曾被連累,沒想到這次會多了她。
鍾導一時間也拿不準做出這種半夜敲門的事情的是山裡的精怪呢,還是一些鬼邪之類的。加上最近隻是晚上來敲門罷了,也沒有其他傷人的動作,倒是一時間不明白那些東西到底想要幹什麼了。
到了晚上,陳明明泡一壺咖啡,叫來兩個保鏢好一通吩咐,便摩拳擦掌,等著捉人。
鬱齡看她幹勁十足的樣子,雖然有心想陪她,但是就算灌了杯濃濃的黑咖啡,她還是照例是一到點,就挨著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看得陳明明嘆為觀止,覺得這位大小姐真會睡,終於明白臨行出發前,安茹交待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陳明明一個人倒是自得其樂,一邊玩手機一邊等著敲門聲響起。
到了點時,敲門聲果然響了,陳明明馬上放下手機,抄起一個棒球棍,就氣勢洶洶地開門。
剛打開門,一股不知打哪裡來的風呼來,陳明明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下意識地將棒球棍呼了出去,發現好像打到了什麼東西,猛地蹿了出去。
鬱齡在外頭一陣鏗鏗鏘鏘的吵雜聲中醒過來,醒來時就瞄見床前一個高大的黑影,想也不想地將床頭櫃上的東西抄起砸過去,那黑影尖叫一聲,朝著大開的門蹿了出去,鬱齡隻來得及看清楚那東西身後一條長長的黑色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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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留著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過了會兒,陳明明回來了,一個保鏢守在門前。
陳明明揮著棒球棍,一臉憤慨地對鬱齡說:“我剛才看清楚了,那個半夜敲門惡作劇的人看起來像個女人,可惜讓她逃了。真是可惡,這件事情一定要反應上去,讓鍾導派人徹查,免得他們覺得我們是好欺負的。”
鬱齡有些驚訝,還真有人摻和進來?想了想,她也沒有阻止陳明明。
第二天,陳明明就去找安排酒店住宿的副導去說明這件事情了,鬱齡則是去找了鍾導,將昨晚的事情和他說了。
“難道真的是精怪?這可能有些麻煩了。”鍾導想了想,對她道:“鬱齡,還是叫個天師過來吧,我聽說要下雨了,要是下雨的話,情況可能會有變。”
鬱齡有些驚訝。
鍾導嚴肅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這些事情遇得多了,所以總有點兒經驗的。”如果不是鬱齡說可以找天師過來,鍾導可能都要再聘請一些能人異士過來鎮著,就像以往一樣。
第134章
鍾導的話挺準的,果然很快就下雨了。
算算時間,他們來到這兒拍攝開始,大概有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的拍攝都挺順利的,劇組的氣氛也不錯,除了鍾導和鬱齡晚上總是被三更半夜敲門外,其他人都沒有什麼異常,這種普通人一樣的生活讓人挺羨慕的。
早晨起床時就見下雨了,不過雨下得並不大,這雨淅淅瀝瀝的,像沷墨水彩一般,遠方的青山籠罩在煙雨中,格外地秀麗婀娜。
鍾導一看這雨勢,便大手一揮,決定趁機拍兩場雨戲。
這兩場雨戲鬱齡沒有戲份,並不用她跟去折騰。
不過不管有沒有戲份,大家都跟著上山去了,美其名約是去觀摩,畢竟劇組在這裡拍攝,落腳的地方隻是個小鎮,小鎮的經濟並不發達,比大城市差得遠了,沒有什麼可以消遣的娛樂場所,想要去距離最近的城市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加上劇組裡有嚴格規定,所以平日裡,眾人都是窩在劇組裡跟著劇組走,過得十分的清心寡欲。
鬱齡見眾人都走了,於是也隨大眾跟著上山。
原本是仲夏的天氣,白天就算待在山裡,也覺得熱得不行。不過下了雨後,驅散了躁熱,山裡的氣溫急速下降,好些穿著短衣短褲的人都忍不住打起哆嗦。
鬱齡穿著一件陳明明準備的薄外套,窩在搭起的遮雨棚裡,手裡捧著一杯熱騰騰的紅姜糖茶,別提有多愜意。
周圍的人看到她這模樣,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說這位大小姐是來觀摩向影帝和阮薇薇的演技嘛,她又左看右看,漫不經心的。要說她是來湊熱鬧的吧,這種下雨天,有什麼熱鬧可湊?
真是讓人搞不懂的大小姐。
是的,雖然現在很多人依然不知道鬱齡有什麼後臺,不過在陳明明有一次不小心嘟嚷了一句“大小姐”後,很多人私底下就這麼稱呼她了。反正,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大小姐,她的架勢就是這麼回事,連鍾導都這麼容忍她,叫大小姐準沒錯。
如果她隻是擺大小姐的架勢也沒什麼,但是上次鬱齡從半空中摔下來,那個漂亮的後空翻,還有好幾場打戲,她不用替身而是自己上,那利落的身手,連武術指導的師傅都被她扭著手制服過,單是這一手就已經折服了不少人。
至少以陳明明為首的很多小姑娘都偷偷地萌上她了,甚至摸上她的微博,在她的微博下面留言時,都是嗷嗷叫著大小姐投喂之類的。
於是在這群人的帶領下,鬱齡的微博上,眾人對她的稱呼漸漸地從長腿女神什麼的,變成了大小姐,讓不明真相的路人漸漸地也跟著這麼叫了。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鬱齡突然站起身,撐著把傘走出遮雨棚,面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一掠而過的幾道影子。
陳明明跟著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圍,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雨開始越下越大了,鍾導見狀,馬上叫人收工下山,非常果斷。
回到鎮裡的酒店,很多人都覺得一陣莫名的寒冷,紛紛回房去洗澡。
鬱齡倒是沒有怎麼淋著,她站在酒店一樓的門口看著不遠處的山脈。
鍾導半身湿漉漉的走進來,看到她站在那裡,隨風飄沷進來的雨打湿了她的鞋子,忍不住道:“雨越來越大了,鬱齡,別站這兒淋雨,免得感冒。”
鬱齡朝他應了一聲,突然神色微動。
鍾導見狀,也忙轉身看去,就見不遠處一道淺青色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這小鎮並不繁華,平時人也少,此時因為下雨,街道上並沒有行人,在那道身影走來時,不知怎麼地,竟然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不覺間,根本移不開目光。
不過奇怪的感覺很快就沒了,因為那人已經破開雨幕來到面前。
是一個穿著奇怪淺青色長衫的女人,頭發在腦後扎成一個像尼姑一樣的髻,上面插著兩根峨眉刺,身材玲瓏有致,長相甜美可人,稱得上是一個非常有韻味的美女,比屏幕上很多整容的美女都好看,因為她的氣質非常獨特,很容易讓人將她和普通人區分開。
鍾導不禁心中一動,已經猜測到這女人的身份了。
果然,就見她進門後朝鬱齡笑道:“江小姐,又見面了。”
鬱齡有些驚訝地道:“婁小姐,怎麼是你?你在這附近?”
來人正是婁悅,和鬱齡有兩面之緣。
婁悅抿嘴笑道:“我恰好在附近做趕屍人,後來聽說你在附近城裡的異聞組分局備案,看到你的名字,我就過來了。”說著,朝她親切地笑了下。
自從知道鬱齡在鬼墓裡救了婁情後,婁家就將她當成救命恩人,使得婁家上下都知道她的存在。在婁家,女孩子十分金貴稀少,鬱齡救了婁情,婁家自然要記住這個恩情。也因為如此,所以得知鬱齡在這裡時,婁悅就自告奮勇過來了。
如果是其他人在異聞組備案求助,在這樣的小地方,隻會派個天師過來瞧瞧情況,但是婁悅知道江鬱齡的命格不太一樣,這種運中帶煞的命格,所遇之事極少算小事。這也非鬱齡本人能控制的,而是她的命格帶來的一種奇怪運勢。
所以婁悅才會放下手邊的工作,接了這個任務就過來了。
兩人寒暄幾句後,鬱齡對婁悅介紹鍾導,然後對鍾導道:“這位是婁悅婁天師,婁家是玄門中的大家族,很厲害的。”
鍾導不知道什麼玄門大家族,不過看鬱齡這麼推崇她,估且相信了,便請婁悅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說話,畢竟有些話在這公共場合到底不方便。
婁悅看到鍾導,倒是有些驚訝,驚訝中又有些了然,然後看向他們兩人的目光變得同情起來,好像兩個人組合在一起,成了什麼倒霉催二人組一樣。
鍾導和鬱齡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木然,你到底同情神馬?
因為婁悅的眼神,鬱齡便決定也跟過去瞧瞧,便對找過來的陳明明說道:“這是婁悅,是我的朋友,你去外面的大排擋打包幾樣飯菜過來,等會兒我和她回房吃飯。”
陳明明看了一眼穿著非常奇怪的婁悅,雖然心裡有些奇怪,不過大小姐的吩咐比較重要,點頭應下了。
到了鍾導的房間後,鍾導開門見山地將最近遇到的事情告訴她了。
婁悅看了看鍾導的房間,拿出一張黃符,隨手一揚,紙符無風自燃,然後將燃燒起來的符往門口揮去,直到紙符燒成灰燼後,她仔細地看了看門口和通道的地方,這才對鍾導道:“你的情況說起來有點兒麻煩。”
誰知鍾導卻十分平淡地道:“我知道,婁天師,隻要能平平安安地完成山裡的拍攝就行了,其他的我不強求。”
婁悅聽罷,不禁了然,說道:“如果你不能化解它,你一輩子都要經歷這樣事情。不僅是你,還有你的子孫後代,都不可避免。”
鍾導臉皮抽了下,有些頹然地道:“婁天師有什麼化解之法?”
“沒有。”婁悅非常幹脆地說,在他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神情中,又笑眯眯地道:“不過我沒辦法,我們玄門的祖師爺卻有辦法的,可惜……”
“可惜什麼?”鍾導忙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