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妖嘿嘿地笑了下,轉去和米天師說話。
雲修然神色冷然,像是瞧不起這些的妖的作派,託著一盞引魂燈,施施然地走在他們後頭。
通道曲曲折折,費了一番功夫,眾人重新回到了修羅墓的中心。
回到中央的高臺時,就見在場的人少了一些,而那承臺上的大鼎處,已經沒有人去研究它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不在的人,估計也是離開這裡了。
左逸等人坐在一旁休息,其他人或坐或立,守在旁邊,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
聽到聲音,左逸睜開眼睛,看到米天師他們回來,沒有受什麼傷,松了口氣。等見米天師將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擲到面前時,他還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瞥見紅布一角裡的東西,頓時吃驚了。
“這些是……”
“對,都是陰器,這修羅墓中的陪葬品,我覺得有些東西不錯,就挑了一些。”米天師一屁股坐在他身邊,面上帶著笑道:“左叔,看來這裡的情況有些不太妙,不過收獲倒是不錯。”
左逸皺眉問道:“什麼情況?”
米天師低聲將從奚辭那兒聽來的事情和他說了。雲修然盤腿坐到他們旁邊,將兩人擋住,杜絕了另外一邊尹昱棠等人探查的視線。
他的神色冷然,沒人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而米天師又慣是個油滑的,再嚴重的事情也能讓他說得妙趣橫生,那邊的人伸長了腦袋也沒法看出什麼。
“他們去了這麼久,不知道有沒有找到什麼。”一道聲音小聲地道。
尹昱棠神色冷淡地道:“找到又怎樣?”
“找不到,我們不是白來了麼?”那人壓低聲音道,“別忘記了,黑老大讓我們進來時可是說了,這裡應該還有十幾年前送進來的人。”
說到這個,他打了個哆嗦,自然是知道被送進來的人會變成什麼樣的。
尹昱棠目光微轉,面上卻是一片冷淡,“說是這麼說,誰知道會不會早就死在這修羅墓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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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也有些暗氣,要不是上頭的人讓他們配合尹昱棠的行動,哪裡會聽他的安排?
他們能進修羅墓,可不是靠這小子才能進,而且這小子在異聞組臥底了這麼久,壓根兒就沒有撈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這次還暴露了,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人心裡腹誹著,也不想在異聞組和那些妖面前讓人看笑話,哼笑道:“不過這次異聞組的人也折損了好些,算是扯平了,隻有這些妖真是討厭,一群貪婪的妖。”語氣中有著輕蔑。
尹昱棠微微皺眉,依然沒有開口。
那邊左逸聽完米天師的話後,心中起伏不定,最後說道:“如果奚展王說的是真的,異聞組盡力吧。”
這盡力的意思有盡力破解那些鬼面人背後的勢力,甚至務必要將這修羅墓送回陰間去。隻是要送回去談何容易,到時候,少不得要出動異聞組的那些強者了,以在場之人的實力,不足以能做到。
這修羅墓的存在始終是個隱患,不能放著不管。
鬱齡打了個哈欠,心裡琢磨著現在多少點了,估計是下午了吧,從他們進入鬼墓到現在,差不多要過去一天了。
然後就聽到一道清潤的聲音道:“你再睡一會兒,等睡醒時,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鬱齡頓了下,抬頭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男妖,對上那雙色澤濃豔的紫眸,裡面蘊著笑意,那笑像一縷清泉碧波,柔柔地在心湖蕩漾開,仿佛連那讓人心悸的紫色妖紋都變成了心湖裡生根瘋長的水草。
直到被他熟練地攬住腰摟到懷裡時,她的臉壓在他的胸膛上,隔著衣服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和人類的心跳聲也沒什麼不同,都是一種有血有肉的生命……
木了會兒,直接閉上眼睛睡了。
再次被叫醒時,她仍是控制不住朝那張妖異的臉一拳呼過去,早上的那一幕再次出現。
意識恢復時,她才看清楚面前這張妖異之極的臉的主人是誰,十分坦然地收回了被他抓住的手,撕開一張湿巾紙擦了擦臉,冰冷的紙巾刺激著臉皮,讓她瞬間清醒了。
這裡沒有時間可以記錄,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習慣性地摸出手機來看了下,手機的電還是滿格,但卻是黑屏,壓根兒沒有顯示。
“吃點東西。”奚辭說道,將一瓶果汁和一盒慕斯蛋糕遞給她。
鬱齡看著那像新鮮出爐的慕斯蛋糕,不禁奇怪地道:“哪裡來的?”
“裴郎給的,裴郎是那邊的那隻狼妖。”
鬱齡轉頭看去,就見不遠處和羅戀坐在一起說話的一個男妖,頭上有一對狼耳,長相非常地有男人味,臉上的妖紋顯得粗獷性感。不得不承認,妖真的長得非常地出色,很少有普通人能比得上,就是這長相太妖了。
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奚辭繼續道:“裴郎喜歡吃人類做的各種甜點蛋糕,他交了一個人類的女朋友,他的人類女朋友開了一家西點蛋糕店,裴郎就是因為這樣,才要死要活地求著和她交往……這次進鬼墓,裴郎帶了很多蛋糕進來,特地用一個保鮮箱裝著,放了冰塊保鮮,一起帶進來……”
鬱齡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長得非常有男人味的狼妖,一時間有點兒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慕斯蛋糕確實好吃,甜而不膩,就算她現在沒什麼胃口,也忍不住慢慢地將它吃了。
其間那隻狼妖好像感覺到她的視線,特別是看到她正在吃他女朋友給他做的蛋糕,一臉幽怨,然後被羅戀一巴掌拍了過去,說他沒志氣。
“你這衰貨!”羅戀恨鐵不成鋼地道,“剛才好處沒少拿,給奚展王幾塊蛋糕又怎麼了?要不是奚展王,你能拿到這麼多東西?”
裴郎撓撓腦袋,頭上的兩隻狼耳也抖了抖,有些委屈地道:“那是我女朋友特地給我做的,最後一塊了。”
“等出去後,再讓她做就是了。”羅戀不以為意地道。
裴郎嘆了口氣,說道:“好吧,疼女人的男妖總比不疼的男渣好!”說著,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羅戀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著,“你那什麼眼神?”
“你知道的,羅魄王就是個男渣嘛,大家都懂。”裴郎老實地說,語重心長地對她道:“妹子,三條腿的男妖不好找,兩條腿的到處都是,幹嘛死扒著他不放?聽說羅魄王最近又和白兔那妖女好上了,都好到他的床上了,這種男渣不要也罷。”
他這邊打抱不平,誰知羅戀鄙視地看他一眼,“好上就好上唄,反正老娘也是在用他,他也就那玩意兒能用了,等哪天用膩了,就直接將他踹了,找更好的。”
說著,挺了挺胸前性感的肉球,仿佛在說,憑老娘的姿色,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裴郎:=口=!他果然是腦抽了才會聽女朋友的話來勸這隻沒節操的狐狸精!
鬱齡吃完一塊蛋糕後,忍不住問道:“他女朋友知道他是妖麼?”
奚辭:“……我不清楚。”看著她平靜的面容,他想了想,直接將裴郎叫過來。
裴郎不知道奚辭叫自己做什麼,不過先前在那宮殿裡得到了幾樣挺合心意的陰器,都是他想要送給女朋友的,覺得都是靠奚辭帶路才得到的,所以對這位妖王的態度非常好。
“奚老大,有什麼事麼?”裴郎憨笑問道。
奚辭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又暗暗看了一眼鬱齡,覺得裴郎這廝長得不如自己,頓時滿意了,問道:“你是怎麼和你女朋友認識的?你女朋友知道你的身份麼?”
裴郎奇怪地看他,他是羅魄王的手下,和奚展王毫不相幹,平時也沒有什麼交情,他怎麼會關心起自己的事情來?
雖然納悶,不過仍是道:“我們五年前就認識了,當時她畢業,自己開了一家蛋糕店,我就住在附近,天天都能聞到烤蛋糕的香味,可那些蛋糕卻是限量賣的,我饞得不行,隻好親自去找她讓她每天多烤一些……”
裴郎雖然是隻狼妖,卻沒有學到狼的兇狠狡猾,反而給人一種憨憨的感覺。不過再憨,這也是隻正宗的妖,為了一塊蛋糕,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他天天蹲到人家蛋糕店門前,最後不要臉地纏上人家做蛋糕的老板娘,這事情甚至還驚動過羅魄王。
最後那蛋糕店的老板就被他不要臉的精神感動了(?),免為其難地和他交往。
“剛開始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沒想過要告訴她。後來她知道了,直接和我分手了。”說到這裡,裴郎憂傷了。
奚辭:“……”
奚辭後悔將他叫過來了,恨不得一腳將他踹飛,媽蛋!這隻狼真是沒魄力,人家鬧分手他還真的分了,有這麼沒膽色的妖麼?虧他還是吃肉的,竟然沒有一點血性!
裴郎憂傷了會兒,很快又振作起來,笑呵呵地道:“不過我們在一起將近三年了,雖然分手了,但她對我的感情很深,我再用點苦肉計,她心疼我,最後我們又復合了。”
奚辭:“……”
奚辭發現鬱齡的目光落到他先前說受傷的地方,頓時身體一僵,更想將這隻討厭的狼妖踹走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沒點狼的血性!
“那你們怎麼現在還沒結婚?”鬱齡問道,想到一個可能,“難不成你隻是因為她做的蛋糕好吃,所以隻打算和她交往?”
裴郎發現奚辭一臉殺氣騰騰地看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奚展王了,不禁有些委屈,說道:“她沒說過要結婚,所以我以為她不想的,我們隻要一直在一起就行了,去年聖誕節時,我們一起過聖誕,在街上看到有人求婚,我也向她求了,但她後來朝我的臉踹了一腳,沒答應。”
說著,可憐巴巴地摸摸自己的臉,一臉鬱悶。
奚辭聽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將他老婆摟到懷裡,摸著她的小蠻腰,對比裴郎的苦逼,覺得自己和她才見了幾次面就結婚了,不禁在裴郎面前生出了幾分優越感,覺得裴郎這張臉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鬱齡瞅了瞅他,問道:“你當時是怎麼求婚的?”
“當時……”
等聽完裴郎說他的求婚過程,奚辭嗤嗤地笑著,鬱齡則默默地想,怨不得他女朋友直接朝他的臉踹了一腳,要是她,她也要將這男妖揍一頓才解心頭之恨。
奚辭卻聽得有點羨慕,當時他沒有求婚,因為求婚的事情被鬱齡承包了,他當時想著先結婚再說。結婚了,以人類社會的規矩,人也就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