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的妖和兇煞的鬼相比,哪種比較可怕?
鬱齡正糾結著這問題時,就見奚辭探手進石棺裡,她下意識地伸手過去抓住他的手,見他看過來,暗暗吞咽了口唾沫,幹巴巴地道:“這裡面的……是鬼王,還是小心點吧。”
這樣直接伸手真的不怕將那鬼王驚醒了,然後直接咬他麼?就算是妖……
奚辭看了她一會兒,直到她不自在地轉過頭後,突然笑起來,眼角的妖紋都舒展了,將她往懷裡一按,一腳曲起搭在石棺上,按著她的臀部,低頭就含住她的唇,不容拒絕地迫使她張開嘴承受他的氣息。
鬱齡瞪大眼睛看他,忍不住掙扎起來。
喂喂喂,這邊還躺著一個鬼王呢,比修羅像更可怕的鬼王呢,表這麼重口行不行!!
妖果然都是一群神經病。
第119章
左逸盯著不遠處那群人,削瘦的臉上多了幾分狐疑。
恰巧此時見米天師和雲修然站在一起說什麼,這兩人平時雖然不合,不過關鍵時候,卻十分拎得清,從來沒有將私人情緒帶到任務裡來,該合作的時候,也會將後背交給對方。
左逸又看了一眼挨著雲修然堂妹——雲雅然而坐的婁情,她的傷勢原本就重,雖然天師的體質不錯,可是後來長時間逃亡,讓傷勢重了幾分,臉色十分不好。此時她靠著雲雅然,正看著不遠處的那群人,神色冷冰冰的。
對於尹昱棠叛變一事,老實說他們十分驚訝,驚訝過後忍不住想到尹家,尹昱棠所為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尹家的意思。可惜他們現在被困在這鬼墓中,沒辦法和外界聯系,也不知道外界的情況如何。
倒是有點可惜了婁情。
他心裡微嘆息,婁家的女孩子向來珍貴,尹昱棠能和婁家的女孩交往就讓很多人驚訝羨慕,沒想到最後變成這樣。婁情是將尹昱棠放在心上的,卻差點死在男朋友手中,婁家隻怕不會幹休。
正思索著,見雲修然和米天師過來了。
“左叔。”米天師走過來,臉上的笑容是慣常的輕松寫意,似乎不管事情多危急,這人都能以最輕松的態度應對,很容易讓人跟著放松。“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要不要再從其他地方找一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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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左逸忍不住皺眉,搖頭道,“所有的指示都指向這裡,如果再花時間去找,隻會造成更多不必要的犧牲。”
米家的星羅盤、井家的破妄言都有指示,更不用說尹昱棠那群人,明知道異聞組的人在這裡,他們仍是敢過來,也是這個原因。隻可惜,雖然得到指示,但要怎麼找到鬼墓的出口卻是沒有頭緒的。
“奚展王應該知道。”雲修然開口道,“守墓的鬼將和奚展王是認識的,應該會有提示,那些鬼將不會無緣無故給奚展王開方便之門。”
說著,他緩緩地掃了一眼承臺上的大鼎,神色肅穆,好像想到了什麼,又道:“或許現在還不到鬼墓的鬼門開啟的時候。”
米天師睨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擺出一張群嘲臉。
雲修然無視他。
左逸神色淡了些,“妖的心思難測,這次行動,奚展王並不算任務中的一員……算了,先看看情況吧。”
他們進來時,是借了奚展王的光才進來的,當時守墓的鬼將親自將鬼墓的門打開,進來後遭遇的事情,這讓他們不得不多想一些。
這時,就聽到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記得,見到奚展王時,諂媚一點,別惹著他,他怎麼樣都由著他,說不定他一高興,你們的好處都少不了。”
“放心吧,誰敢惹他,我們一定會好好討好他。”
“倒是羅姐你,別又在他面前發騷,小心他將你踹出去。”一個臉上有褐色妖紋的男妖笑嘻嘻地道。
“那叫風情,你懂個屁!”羅戀白了他一眼,扭身就走了,身後的三條火紅色的狐狸尾巴晃動著。
三人轉頭看去,見羅戀帶著幾個妖朝著奚辭先前離開的地方走了。
米天師見狀,也對左逸道:“左叔,這裡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不如我也去看看。”他覺得跟奚老大他們說不定會有什麼奇遇。
畢竟江鬱齡的命格可是運中帶煞,往往有著正常人意想不到的好運氣。
左逸想了想,點點頭,讓他和雲修然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等他們離開後,就見尹昱棠那邊也讓幾人一起跟著去,左逸看了一眼,讓其他人不必理會他們,反正能不能活著離開,也是各憑本事。
鬱齡後退幾步,離第二具石棺遠一些,盯著石棺前的妖,右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渡厄鈴,以防那隻鬼王會有什麼異動。
奚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對於她這種避之不及的動作並不惱,面上一片輕松寫意,仿佛絲毫不將那隻鬼王放在眼裡。盯著她紅腫的唇一會兒,方才伸手探進石棺。
從鬱齡的角度,隻看到他的手探到石棺裡的鬼王的腦袋旁邊,在那裡摸索了一下,然後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銅鏡。
這銅鏡看起來就像古代閨閣女子用的靶鏡,精致小巧,古典美觀,從這石棺中拿出來的,給人一種陪葬品的感覺,再加上那石棺中躺著的是一個妙齡的女鬼王,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古樸精致的靶鏡在奚辭漂亮白晳的手上翻轉,半晌他笑了起來,朝她招招手。
鬱齡遲疑了下,還是朝他走去,走到他身邊時,飛快地看了一眼石棺,然後嚇得臉皮一緊,下意識地往奚辭身邊靠去。
石棺中的鬼王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一雙血玉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人,透著一種屬於鬼類特有的兇煞,觸之必傷。
奚辭感覺到她的僵硬,淡淡地掃了一眼那鬼王,柔聲道:“別怕。”
鬱齡暗暗吞了口唾沫,又往他身邊挪了挪,小聲地道:“你驚醒它了?”
奚辭嗯了一聲,將那柄靶鏡遞給她,說道:“這是控制她的法器,拿著這東西,你可以驅使她。”
鬱齡的指尖又是一顫,差點將它拋了出去。爾後想到什麼,神色變了變,冷冷地道:“她和外公一樣,這種被煉成的鬼王都是受法器控制的?”
“對,現在你拿著它,這鬼王是你的了,你要收了她還是將她弄死,都由你決定。”他的聲音清柔悅耳,但語氣卻又透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殘忍,一種對生命的漠視。
鬱齡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鬼王,她雖然睜開眼睛,卻沒辦法從那雙血玉色的眼睛裡看出什麼情緒,就像一具傀儡一樣。想到同樣變成傀儡的外公,她心情有些失落,說道:“我不想要它,能不能將她送回陰間?”
奚辭知道她向來怕鬼,要讓她養鬼根本不可能,想了想,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放了她多可惜?難得的鬼王,可以送給大米當手下,以後有什麼事,還可以讓她去做。”
鬱齡想到米天師對她的幫助挺多的,便點點頭。
奚辭唇角微微一勾,接過靶鏡,咬破手指將血抹到上面,念了一聲“破”。
石棺裡的鬼王仿佛被破去了禁錮她的東西,從石棺中一躍而起,站在兩人面前,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冰冷地看著他們,鬼煞之氣撲面而來。
奚辭仿佛感覺不到似的,說道:“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臣服,二是死!當然,如果你以後讓我滿意了,將來可以保證將你送進陰間輪回,還你自由,我說到做到。”奚辭直接說道,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靶鏡的鏡面。
女鬼王先是看了第一具打開的石棺,自然看清楚了石棺中那具血色骷髏的下場,目光轉過來,盯著他的手,明白這隻妖的威脅,識趣地說道:【我叫蘇鸞。】奚辭微微笑了下,轉頭看鬱齡,仿佛在鼓勵她。
鬱齡想了想,忍住不適,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被誰煉成鬼王的?你認識一個叫鬱天競的鬼麼?他也是和你一樣被煉成鬼王。”
叫蘇鸞的鬼王看向她,鬱齡沒辦法從這張僵硬的鬼臉中看出什麼,甚至連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也仿佛沒了人類的情緒,她開口道:【我不知道是誰將我煉成鬼王的,我隻記得我死後不久就被困住了,不知道被困了多久,後來有人將我煉成鬼王,就被人送進這裡了,我並不知道鬱天競是誰。】鬱齡心裡有些失望,又問道:“那你還有什麼記憶?”
蘇鸞看了一眼奚辭,便將她自己記得的東西娓娓道來。
從她的敘述中,鬱齡知道蘇鸞五十年前就死了,是被謀殺的,她連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因為怨氣過重,死後變成了厲鬼。可惜她還沒來得及禍害人,就被天師捕捉住了,將她困在符中,不知道困了多少年,直到她的怨氣越來越重時,就被拉出來煉成鬼王。
煉成鬼王的過程是非常痛苦的,而且並不是所有的鬼都能成功地煉成鬼王,畢竟這種煉鬼之術有違天和,會消耗天師的壽命,沒有天師會舍得提前消耗自己的壽命,所以用這煉鬼之術煉出的鬼王數量並不多。
被煉成鬼王後,蘇鸞就被人送到這裡了,進了這裡才知道,這是一個修羅墓,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使這鬼墓從陰間跑到陽間。
不過這修羅墓中有一尊上古佛像鎮著,倒是沒有在第一時間造成人間浩劫,也沒有引起人注意。
進來之後,她才發現這修羅墓裡還有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鬼面人,這些鬼面人不像鬼墓裡的存在,比較像闖入者,在這鬼墓避開主人的監視,小心翼翼地活動著,似乎是一點一點地探查著這鬼墓的信息。
後來她就被放到石棺裡了,這石棺自然與普通的棺材不同,而是一種特殊的陰器,可以養成最兇煞的鬼煞,鬼王雖然兇煞,但到底是人為煉成的人間鬼王,威力遠不如陰間的鬼煞,那些鬼面人明顯是想將她養成鬼煞。
可惜,雖然她比一般的鬼王厲害一些,但仍不算是鬼煞,顯然是還沒有養成,就被奚辭打斷了,甚至被他拿了控制她的法器。
聽完她的敘述,鬱齡心裡自然是非常失望的。
蘇鸞說完後,看了一眼那隻妖,見沒有什麼事了,在他的示意下直接進了那法器之中。
奚辭拿出一塊紅布,將靶鏡包起來,隨便丟進挎包中,然後摸摸鬱齡的腦袋,含笑道:“你覺得這第三具石棺會是什麼?”
第一具石棺是個血色骷髏,第二具石棺是鬼王,而且這石棺是特殊的陰器,可以養成鬼煞,可見那血色骷髏可不單單是骷髏,其實是生命的邪煞之物,如果真的讓它出世,不知道這修羅墓頂不頂得住。
從中可以猜測,那些鬼面人雖然在這修羅墓中活動了很久,卻懼於修羅墓的主人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養成這些鬼煞估計是為了控制這修羅墓。
鬱齡誠實地搖頭,“我猜不出來。”
“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奚辭笑著說,繼續簡單粗暴地將石棺打開。
鬱齡依然忍不住探頭看,原本以為會和第一具、第二具石棺一樣恐怖,但出乎意料,這石棺竟然是空的。不,也不是空的,偌大的石棺中,隻放了一個雕著一朵骷髏花的黑色匣子,那黑匣子雖小,但卻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奚辭看了看,朝她笑道:“看來並不可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