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惦記著這事呢。
鬱齡可有可無地點頭。
江禹城和李秘書離開後,鬱齡馬上去扒奚辭,盯著他看,問道:“你沒事吧?”
奚辭笑著看她,依然溫潤柔和,“能有什麼事?倒是你,今天起床有點早,先去睡個午覺?”說著,拉著她起身回房。
鬱齡回扣住他溫暖幹躁的手,要他陪著一起休息的意思。
兩人換了身衣服,洗漱後一起躺在床上,窗簾拉上後,整個房間的光線變得昏暗。
“那個鬼墓,會不會很危險?”從米天師這兒清楚了鬼墓其實是屬於陰間的存在後,鬱齡心裡一直不得勁,“你說,鬼墓這東西是怎麼突破了陰陽兩界的阻隔,跑到陽間來的呢?”
先前米天師雖然仔細提了異聞組對鬼墓的重視,可鬱齡覺得他好像還瞞了什麼東西,當時爸爸他們在,她也不好提,以免破了什麼規矩。當然,對著奚辭就沒這顧忌啦,這個世界上,能讓她隨心所欲、不用顧忌的人除了爸爸外,就是奚辭了。
“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天地之間出現什麼契機,導致陰陽界線被模糊,亂了陰陽;一個是被人為強行召喚到陽間。你還記得那隻附在葛濱身上的鬼魘吧?這也是從陰間強行召喚來的。”奚辭解釋道,“雖然陰陽的界線難以打破,可並非不能打破,可以借助其他的法器或術法之類的,像風水印鑑就是其中一種打破陰陽的存在。”
鬱齡大抵有些明白了,覺得這鬼墓的出現果然不太正常,可能是人為召喚來的。
想起爸爸提醒的事情,她心裡頭越發的不安,低聲道:“奚辭,外公還沒有著落,會不會那幕後的人和將外公煉成鬼王的人是一伙的?”
“可能吧。”奚辭拍拍她,不願意她為此耗費心神,她的體質特殊,過份耗費心神對她沒好處,反而會加據她的生命力的流失,“你放心,這事我會查的。”
鬱齡窩在他懷裡,用力地嗅著他身上的氣息,不由得感覺到安心。
其實自從見到變成鬼王的外公後,她的心就不太平,加上她莫名其妙的妖蠱之身,還有媽媽的魂魄被分裂,總覺得幕後好像有什麼人盯上他們一家,就算人死後也不得安生。
或許,如果沒有奚辭,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步上了外公和媽媽的後塵,怎麼死也不知道,甚至死後也沒有好結果。
感覺到她的不安,奚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直到她漸漸地睡著了,終於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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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不太接觸人類,對人類世界其實並不感興趣,所以對這個人類世界還是有些陌生的,也因為如此,所以現在想要調查這些事情,不免有些束手束腳的。
幸好不是所有的妖和他一樣,還有一些混在人類世界中的妖可以驅使,不過這事情太復雜了,幕後的人藏得太深,連異聞組都沒有查出頭緒來,他們想要查也需要花些時間。
想到這裡,奚辭不禁嘆息。
睡了一個午覺起來,她爸又帶著李秘書過來找他們去劃船。
接著鬱齡發現,去劃船的成員變得有些多,除了他們四個人和一條狗外,異聞組的人也湊過來了。
“我知道你。”婁情站在她身邊,和她一起面向那一大片的池塘,朝她笑得甜美可人,“我今早和婁悅打電話,她說和你見過幾次。”
鬱齡嗯了一聲,神色冷淡。
婁情撅起嘴,她在婁家也是屬於嬌嬌女的類型,家人都疼著捧著,而且天師陽盛陰衰,對於女天師向來比較忍讓,所以她不太受得住別人的冷落。不過這個是江氏集團總裁的女兒,她也不好得罪她。
“先前我們認出奚辭先生了,不過那時候不好和你們認識,因為奚辭有些……”婁情斟酌著用詞,“不太好相處。”
“不好相處?”鬱齡轉頭看她,將她上下打量,然後直接轉身走了。
婁情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覺得這種豪門大小姐真是有問題,一聲不吭就扭頭走人,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鼓著臉走到水上長廊的一頭,見尹昱棠倚著欄杆看魚,一屁股坐到他身邊。
尹昱棠轉臉看她,笑道:“這是怎麼了?”
尹昱棠長得很漂亮,是一種屬於男人的漂亮,面部輪廓柔和中透著一股英氣,宛然如畫,周圍路過的不少行人都忍不住看他,其中男男女女都有。
婁情將先前和江鬱齡搭話的事說了,然後抱怨地道:“我還是不太喜歡應付這些豪門的大小姐,真不知道她怎麼喜歡動不動就發脾氣。”
尹昱棠好笑地說道:“那是因為你說奚展王不好相處,她自然要不高興了。”見她驚訝地看自己,尹昱棠無奈地道:“難道你沒有發現,那位江小姐和奚展王是情侶麼?”
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動物,愛一個人,會像護犢子一樣地護著。
婁情瞪大了眼睛,“不會吧……”
那是妖啊,妖怎麼可以和人類在一起?那是違背了自然法則的。
第101章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池塘中的蓮葉亭亭,或粉或白或黃的荷花從綠影中探出婀娜的身影,若隱若現,碧影連天,清風拂來,綠波層層蕩漾而去,顯現一片別樣的夏日風情。
莫莊農家樂的佔地面積非常廣,從山腳一直往山頂上蔓延,錯落有致。
距離大門不遠的山腳下有一大片的池塘,種著滿池塘的荷花,偶爾可以看到一些遊人坐著小船或小竹排在池塘中穿行,傳來一陣陣歡笑聲,採蓮歌遠遠飄來。
池塘邊上建著一排別有趣味的木廊,環合延伸到水面之上。此時鬱齡一行人坐在這水上的長廊中休息賞荷,當然,休息的是那一群天師,江禹城帶著李秘書、二哈上一條小竹排進了池塘。
奚辭和米天師坐在一處視野開闊的休息椅上說話。
“今晚我們要再去探查鬼墓的情況。”米天師掰著一朵蓮蓬啃著裡面的蓮子米,壓低的聲音有些含糊,“這鬼墓看情況挺危險的,這次行動的把握不大,心裡有些沒底,卜卦的卦象是無解。奚老大,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你們天師不是一直派人盯著這裡麼?這次來的人應該很多吧?少我一個也沒關系。”奚辭面上掛著柔和的笑容,語氣卻清涼如泉。
“奚老大,別這麼說嘛,你們不是要去收集鬱敏敏的殘魂嗎?你老婆一定會跟著去的,我知道你能護著她,可要是真鎮不住這鬼墓,一旦脫離了束縛,不僅是人類遭殃,連這片山林生活中的生靈也要遭殃。”米天師苦口婆心地勸道,就怕他到時候真的袖手旁觀。
奚辭點頭,贊同了他的語,話題一轉,便道:“我剛才收到消息,有一些人正要來這裡,你們這兩天小心一點。”
米天師神色微凜,和他對視一些,很快便恢復自然,笑呵呵地道:“放心,我們也不是那麼不濟的。”
奚辭所說的消息他自然是相信的,雖然奚展王不太搭理人類的事情,可是他手下還有很多混到人類中生活的妖,其中不泛在一些行業中的佼佼者,想要探查消息其實挺簡單的。
“對了,這鬼墓的屬性是修羅墓。”奚辭提點道。
米天師驚了下,腦袋一轉,便明白地問道:“是守墓的鬼將告訴你們的?”
“對,那兩個守墓的鬼將中的一個小鬼帶著一隻鬼娃娃,鬼娃娃當時說過一句話,生死路,寄生死,魂魄入修羅,生死有命,聽起來像一段歌謠。”
奚辭將那天遇到的兩隻鬼將和事情簡單地提了下,妖雖然不太愛多管闲事,可既然和人類政府達成了協議,要真有什麼危害眾生的事情發生,自然不會冷眼旁觀,特別是這種關系到眾生安危的時候。
妖也是眾生中的一種生靈。
這個世界,不僅僅是人類的世界,也是妖生存的世界,沒有誰能剝奪對方生存的權利。
米天師聽得心都沉了,面上卻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察覺到左逸的目光,還轉頭對他痞痞地笑了下。他心裡琢磨著那鬼娃娃的歌謠,越發的覺得這鬼墓危險,隻怕靠著他們幾個天師真的鎮不住。
這時,鬱齡走過來,拿著一個蓮蓬坐到奚辭身邊,將蓮蓬遞給他。
奚辭看了看蓮蓬,朝她微微一笑,柔聲問道:“要吃蓮子麼?”見她可有可無地點頭,便低頭專心給她剝蓮子。
一瞬間,他又從那個帶著些許涼薄氣息的奚展王變成了一個溫柔體貼又美好的人類青年。
米天師看得有點抽,心裡忍不住嘆氣,奚展王對這姑娘絕逼是真愛!
鬱齡沒理會米天師,垂眸看著奚辭的手。
他的手生得很好看,不用怎麼保養,仿佛天生便像玉雕的一樣。鬱齡的視線從他的手移到他臉上,那俊秀和雅的樣子,連唇邊的笑容都格外地柔和溫潤,明明就是個讓人極有好感的青年,哪裡難相處了?
“美女,你怎麼過來了?”米天師笑問道,剛才不是還和婁情一起聊天嗎?
鬱齡搖頭,有些不以為意地問道:“你們天師都是這麼直脾氣的麼?在別人面前說她老公的壞話。”
“冤枉啊,我很委婉的!”米天師先是喊了聲冤枉,然後摸著下巴看她,覺得要說脾氣直的話,隻怕婁情根本比不上這個大小姐的。當下笑嘻嘻地問道:“難道婁情說了奚老大什麼了?美女你對奚老大真好。”
鬱齡雖然沒有吭聲,不過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仿佛在說“對自己老公好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奚辭微微笑起來,將剝好的蓮子遞給她。
“我們天師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多了,偶爾會忘記和人類正常交往,你不必放在心上啦,反正要說有底氣,可沒人比得上你。我們天師也是很尊重一些有身份有錢的人,你爸的身份就算是異聞組,也不敢輕易得罪的。”
鬱齡哦了一聲,吃了兩個蓮子,神色淡淡的,也看不出個什麼來。
吃了一個蓮蓬的蓮子後,鬱齡就著奚辭遞來的茶喝了口,就聽到她爸叫她的聲音,轉頭看去,隻見一條小竹排破開重重蓮葉而來,英俊痞雅的男人撐著杆,朝她笑得格外燦爛,周圍的少女心都要被他勾走了。
李秘書坐在竹排中的一張小竹凳上,扶了扶眼鏡,腳邊是幾朵摘下來的蓮花、蓮蓬。他身邊是一隻哈士奇,正伸著爪子去勾撓旁邊的蓮葉,一副不安份的樣子。
“鬱齡,要不要和爸爸一起玩。”江禹城叫道,順便暗暗瞪了一眼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