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籤了,安茹的心終於落下,笑容也真誠了幾分,對鍾導道:“鍾導,以後這孩子就麻煩你了,你放心,她很有天賦的,就是人懶散了點兒,隻要你要求嚴格一點,她也會努力地達成你的要求,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房間裡的兩名助理聽得嘴角抽了抽,有這麼誇自己人的麼?明明安茹不是這樣的人啊?
鍾導聽了安茹的話,卻是更滿意了,他對安茹這位景安的經紀人還是有自信的,她一般不說大話,也不會真的這麼不要臉地誇一個人,那麼說明江鬱齡確實有可取之處。
“有安小姐這話我就放心了。”
籤好合同後,安茹心滿意足地帶著合同和鬱齡一起回了公司,笑著說道:“這下子你想不紅也不成了,看江家的人怎麼說。”
鬱齡想了想,說道:“爺爺一定會氣炸的,其他人也會說我不檢點、自甘墜落。”
“放屁!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短視!”安茹罵道,“到時候他們敢這麼罵你,你就讓江禹城去罵他們。”
鬱齡乖巧地點頭,反正到時候放爸爸就是了。
回到公司,鬱齡跟著安茹進她的辦公室,沒想到卻在這裡看到了一個熟人。
第81章
那人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翻著一本娛樂雜志,從他心不在蔫的舉動可以看出,他此時的心情不太平靜。
聽到開門聲,那人趕緊站起來,等看清楚進來的人時,馬上驚喜地道:“江小姐今天也來公司啊。”
鬱齡看到他也挺奇怪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坐在這兒的人是葛濱,自從和景安解約後,他就不屬於景安的藝人,自然沒理由再來公司了,這會兒在這裡見到他,鬱齡也挺納悶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就算他是因為中邪緣故身不由已,但這種事情不可能公諸於世,沒辦法得到世人的體諒,葛濱的星途算是毀了。
葛濱這會兒倒是高興,全然沒有中邪時的那種神經病之感,整個人看起來開朗又燦爛,一張俊臉像放光似的,非常討喜。葛濱的外形並不算多優秀,但也稱得上是帥哥俊男,笑起來時給人一種單純陽光的感覺,觀眾也吃他這一套,演了個對味的好角色,怨不得之前會小火了一把。
他欣喜地說道:“是安姐叫我來重新籤約的。”見她平靜的神色中有幾分疑惑,同樣憶起以前的事情,勉強笑了下,說道:“江小姐這兩天沒有關注網上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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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齡點頭,這兩天她都在研究劇本,沒空上網。加上奚辭已經成為一個遊戲迷,成天玩植物大戰僵屍的遊戲,更不會關注意網上有什麼了。
事實上,奚辭顯得有點兒落伍,平時除了看看電視和新聞報紙外,根本不上網,沉迷上植物大戰僵屍的遊戲還是她帶壞的,最近隻要有時間都消磨在這遊戲上了,好像玩不膩味一樣。
葛濱瞅了一眼安茹,含糊地道:“之前的事情,我確實是被人陷害的,那些人好心地將我被人陷害的視頻發到網上,算是洗清了我的醜聞。”他舔了舔嘴唇,又低聲道:“不過後來的記者會,我的態度惡劣,將那些記者都得罪了,網上那些鍵盤俠和黑子可不管證據不證據的,對我一路黑,託他們的福,我現在在網上也算是個黑紅了,名氣比以前大多了。”
說完,他自嘲一笑。
鬱齡愣了下,了然地道:“你還記得那些事啊?”她還以為像葛濱這種怕鬼的人會巴不得讓人趕緊將自己的記憶刪除了,重新做個無知的普通人呢。
“自然記得。”葛濱陽光燦爛的臉馬上變陰了,“婁小姐確實想要將我那段的記憶消除了,但是我不想,就算……我也想記得自己曾經因為什麼跌過一跤。視頻的事情,就是他們為了補嘗我去找的。”
鬱齡明白了,心裡對異聞組的感觀又好了不少,說來葛濱在這件事情中最是冤枉,可除了那兩個設計害他的天師和於安,也沒人欠他,但是異聞組能做到這程度,還算是挺有人情味的。
安茹在旁邊聽了會兒,開口道:“這事說來也是因為我,所以我打算和他重新籤約,以後能走到哪一步,就靠你自己了。”她轉頭對葛濱說。
比起一個月前的醜聞,後來葛濱中邪後惹怒記者的行為倒不算什麼了,現在他在網上也算是更火了,就算是黑紅的一種,也算是紅,隻要有機會,黑紅也會變成大紅,就看他怎麼抓住這機會洗白自己了。
安茹從鬱齡這兒聽說了事情的始末,明白葛濱算是被自己連累的,加上昨天網絡上的風雲,終於決定給葛濱一個機會。所以才有今日葛濱來她辦公室的事情。
說完了這事,葛濱一臉感激地對鬱齡說:“江小姐,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和奚先生,以後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我二話不說,全都聽你們的。”拍著胸脯,一副要為他們拋頭顱灑熱血的神情。
鬱齡想到這人中邪後的詭異行為,有點懷疑是不是他的神經質還沒有完全去除,問道:“於安呢?”
葛濱的臉色又陰了,轉頭看向安茹。
“昨天他就呈上辭職函了。”安茹說道,於安這樣的人,公司也不想留他,自己走了也好。
了解了這些,鬱齡點點頭,見沒什麼事,便離開公司。
頂著六月下旬的炎熱天氣回到家,鬱齡先窩到空調前涼了會兒,喝了一杯冰爽的檸檬水,方和奚辭將葛濱的事情說了,最後總結道:“異聞組的人做事還挺有人情味的,他們以往行事都是這樣麼?還有售後服務。”
奚辭啞然失笑,將玩了一半的遊戲放下,將她拉到身邊,幫她將頭發攏起,含笑道:“一般遇到像葛濱這樣的受害者,他們大多會給點補嘗,當然這視情況而定。葛濱的事並不算大,弄份視頻洗清他的罪名這種事情對於他們而言,很容易的。”
鬱齡點頭,大約明白了。
等渾身都清爽了,鬱齡打了個哈欠,靠到他大腿上,說道:“今天已經籤合同了,可能過段時間劇組開機就要開始工作,到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住到劇組裡……趁這段時間有空,我要去爸爸那裡拿點媽媽的遺物……”
她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
奚辭低頭,就見她已經閉上眼睛,開始昏昏欲睡。
今兒在外奔波了大半天,這天氣又熱,倒是讓她有點夏眠的症狀。
奚辭也不吵她,低頭親親她的臉,拿起手機繼續玩遊戲。
晚上,鬱齡吃過晚飯,打電話給江禹城,“爸,明天我去你那兒找點媽媽的遺物,你住的地方應該有吧?”
江禹城:“……明天我不在家,我要加班。”
“沒關系,我去你公司拿鑰匙,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哎,剛才李秘書說明天要出差,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沒關系,你去吧,我帶保鏢過去開門就行了,到時候如果那邊的保鏢不長眼睛,就讓他們打一架,誰贏了就憑對方作主。”鬱齡頗為體諒地說。
江禹城心中頓時被心塞刷滿了屏,明白這女兒一定是要去了,隻好不情不願地道:“那好吧,明天下午我帶你過去。”
鬱齡嗯了一聲,問道:“你不用出差和加班了?”
“不用了,你們母女倆比較重要。”江禹城淡淡地說。
鬱齡呵呵一聲,掛斷電話。
奚辭坐在一旁完全將這父女倆交鋒的話聽個一清二楚,看她眉頭都沒動一下,頓時明白外婆和安茹私底下總在嘮叨她是熊孩子的心情了,果然是挺任性的。
簡單粗暴地PK了江爸爸後,鬱齡高興地對奚辭道:“爸爸同意了,我們明天先去他那裡瞧瞧,如果不行,就去媽媽以前住的地方,最後再回祖宅。”總之,就算掘地三尺,她也要將她媽媽的鬼魂挖出來。
奚辭溫和地笑道:“嗯,這樣也行。”
鬱齡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次日下午,就和奚辭開車去了江氏集團的公司,到時候和江禹城一起過去。
雖然她和奚辭可以先過去,但是鬱齡覺得還是給爸爸一點甜頭,先當個乖女兒吧。
到了江氏集團的公司總部,奚辭抬頭看了一眼那高聳入雲的大廈,和鬱齡一起進了公司一樓大廳。
前臺接待小妹見有人進來,正想問他們找誰,有沒有預約時,就見通往總裁辦公室的專用電梯開了,李秘書匆忙地走過來,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禮貌親切的笑容,然後客氣地和他們說了兩句,帶他們走向總裁專用的電梯。
見李秘書殷勤地親自過來接人,這種規格一般隻有和公司有合作關系的一些重要客戶,一時間讓看到這一幕的人紛紛猜測被李秘書親自下來接的人是誰,看著他們的年齡,應該不是公司的客戶。
電梯裡,李秘書笑著對鬱齡道:“大小姐怎麼過來了?江總知道你們過來時,非常高興。他正在開會,讓我過來接大小姐和奚先生。”
雖然江禹城不太樂意承認奚辭這女婿,可是拿女兒沒轍,隻好這麼愛搭不理地拖著,但又舍不得給女兒沒臉,所以得知他們過來,高興的同時,又萬分糾結,依然讓李秘書親自下去接。
鬱齡對江氏集團沒興趣,很少來公司,所以公司裡認識她的人幾乎沒幾個,大多是一些得江禹城信任的高層。倒是江鬱漪在江氏集團工作,久而久之,公司裡的人隻知道江鬱漪這位江家小姐,卻不知道江鬱漪之上還有一個江家大小姐。
鬱齡淡淡地道:“很久沒見他了,過來看看他。”
李秘書瞄了一眼奚辭,見他面上含笑,心裡不禁嘀咕著這位大小姐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等會兒這對父女要做點什麼,她這是先來露個臉給江總點甜頭不成?
不得不說,李秘書的猜測是十分正確的,等事後發現這對父女的官司時,差點想要以頭搶地。
那對父女倆一樣的德行,對上時他們沒事,但是旁人總要被殃及池魚,心塞無比。
李秘書將他們帶到江禹城的辦公司,親自給他們沏茶,陪著他們一起坐等。
約莫過了十分鍾,江禹城方才回來,進門看到鬱齡時,心裡十分熨帖,可看到奚辭時,又恢復了冷漠臉,朝他們淡淡地點頭,說道:“你們來了,先坐會兒。”
鬱齡喝了口茶,說道:“沒關系,爸爸你忙,我們今天有時間。”
江禹城聽得心塞,深吸了口氣,決定無視她的話,處理完了今天的工作,便和他們一起離開。
李秘書負責開車,發現是回江禹城在公司附近的別墅時,心裡有些疑惑,問道:“江總,是回景山路的別墅?”
江禹城淡淡地嗯了一聲,看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街景,心裡不斷地反復琢磨著女兒這舉動的意義。如果說前幾天他還有點兒懷疑,查到奚辭的另一個身份後,這會兒倒是肯定了幾分,心跳不禁有些快,甚至想著奚辭既然是那個神秘的政府部門的人,和鬼神打交道,是不是……
用力掐緊了手掌,直到手掌鮮血淋漓,他才平靜下來。
等到了家時,江禹城恢復平時的模樣,面對女兒時神色柔和,面對奚辭依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雖不是滿臉厭憎,可也看不出什麼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