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停下,鬱齡等人謝過二太爺後,就一腦袋扎進了熱鬧的大街上。
恰好已經到了午時,米天師嚷嚷著肚子餓了,他們先去買了黃記粉店的牛腩,直接打包到羅老頭店裡,叫上三碗炊粉,坐在一張小桌子上,就著牛腩吃著又Q又香的炊粉,簡直不能更棒。
鬱齡和米天師都表現出了好胃口,炊粉正是適合炎炎夏天的一道美食,很容易讓人有一個好胃口。
奚辭依然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隻吃素的炊粉和配的青菜,壓根兒沒動牛腩這些東西,鬱齡見狀,給他夾了幾塊香噴噴的牛腩。
奚辭的筷子頓了下,面色不變地吃下。
米天師看了,不禁有些同情,他知道奚辭的身份,也知道這隻妖是個素食主義者,雖然肉食不會讓他們產生什麼副作用,但是天性使然,並不愛食肉類,以免在他們體內造成過多的精氣。
可是江大小姐不知道啊。
米天師覺得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奚展王還不如幹脆地告訴人家姑娘他是隻妖,也省得遇到什麼情況總是束手束腳的沒辦法發揮。如果她想要離婚的話,那更簡單了,賴著不就行了,賴到她心軟為止,就不相信她一個人類,還能將隻大妖趕走。
吃過午餐後,奚辭和鬱齡去街上購買生活用品,米天師表示他對鎮上的小吃非常感興趣,打算一路吃過去,便和他們約好了集合的時間地點,歡快地一個人跑了。
“我很久沒來鎮上逛過了,好像變了很多,人也沒以前的多了。”鬱齡一邊走一邊和奚辭說道,“現在很多人都搬到縣城住了,留在村子的人越來越少,不過小鎮的味道一直沒有變過。”
奚辭微笑著傾聽,明白她所說的味道是街上那些小食的味道,還有鎮上布滿了歷史的房子的味道。
逛了大概一個小時,將要買的東西都買齊後,奚辭見她神色淡淡的,顯然還有點累,就帶她到路邊的一間涼茶店坐著喝茶休息,然後檢查一遍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買的。
“還有香皂。”鬱齡檢查一遍後說道。
奚辭聽後,笑道:“我剛才看了,前面就有。你在這裡坐著,我過去買幾塊過來。”
鬱齡嗯了一聲,看著他出了涼茶店,沒入人群中,看了會兒便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地喝著面前的檸檬茶。
這時,一個人來到身邊,投下一道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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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是奚辭回來了,她抬頭看去,卻見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朝她笑了笑,還沒等她反應,驀地伸手捏住她的後頸,用力一按,她的身體便軟了下來,毫無反抗力地被她託了起來,然後以一種親密揣扶的姿勢扶出涼茶店。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周圍的人甚至沒有察覺,見她被人親密地扶著,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鬱齡的神智是清醒的,可身體卻軟綿綿地沒有丁點力氣,心知有異,不過她並沒有掙扎,無力地抬頭看了看人群,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卻沒有見到什麼熟悉的人。
離開涼茶店不遠處的街邊,女人將她推到了一輛摩託車上,坐在車上的是一個戴著安全頭盔的男人,看不清面容,等女人扶著鬱齡上車時,馬上開車走了。
第64章
摩託車擦著街道旁邊的圍欄疾馳而去,在人群中靈活地穿梭一會兒,很快便離開熱鬧的街道,往鎮外而去。
鬱齡軟綿綿地伏在身後的女人懷裡,幾乎是貼在她高聳的胸脯上,嗯,真的非常有料。而且能聞到她身上一股若有似無的膻腥味,像某種動物特有的騷味,加上現在天氣熱,那味道更是薰人,讓她有些不適地皺起眉頭,手指動了下,發現力氣正在慢慢地恢復。
她不動聲色地維持著軟綿無力的樣子,眼睛看向前面,發現車子正開在一條並不寬闊的水泥路上,兩邊都是青青水田,綠油油的稻禾迎風招展,偶爾可以看到插在田裡的稻草人。
摩託車穿過長長的稻田路後,往一個陡峭的斜坡開去。
遠遠地,鬱齡就看到斜坡上的路邊有一個放稻禾的草垛棚,用木頭搭成,現在還沒有到秋收時分,裡面並沒有放新鮮的稻禾,都是一些去年留的老稻禾,扎成了一個個金色的草垛堆在那裡。
當摩託車即將開過去時,她突然手肘往後擊出,快準狠地擊在身後女人的腰腹上。那女人啊的叫了一聲,一個坐不穩往後仰倒,跌了下去。接著,在那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快速地勒住前面開車的男人的脖子,拖著他往旁扭去。
摩託車瞬間失控,男人被勒得根本控制不住車,車子往旁倒的瞬間,恰好撞到了那草垛的一根木樁上,瞬間兩人都摔到了草垛裡。
在跌落的瞬間,鬱齡眼疾手快地抓住草垛上方垂落下來的一根陳舊的麻繩,下陷在柔軟的幹草中的身體穩住了些許,身體在吊住的瞬間,一腳朝旁邊同樣摔在草垛上的男人的下胯狠狠踹去。
“啊啊啊——”悽厲的聲音瞬間叫破天了。
鬱齡成功將男人解決後,雙手抓著麻繩,踩著幹草脫離草垛,眼見先前被她撞下車的女人已經頑強地爬起奔過來,趕緊抓著麻繩蹬著旁邊的木樁往上攀,在那女人來到面前時,身體晃了晃,借著力道飛出去,雙腿朝她的胸口蹬去,將她踹得老遠後,她方才松開麻繩,跳到地面上。
單膝著地,很好地卸了落地的衝擊,她站起身,雙手拍了拍。
嗯,完美!
發現自己懶散了這麼久,身手還沒有落下,不禁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走到那被她踹到地上的女人身邊,在她要爬起來時,朝著那胸器一腳踩下去,將她踩得喘了口粗氣後,腳移到她的腰上碾了碾,冷漠地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女人雙眼瞪得大大的,一臉驚悚地看著她。
鬱齡微皺眉,覺得節奏有點不對啊,好像不是那種特地綁架她想要找她爸勒索錢的人……
雖然有些不解,不過她也沒太放在心上,一把扯掉女人身上穿的防曬衣,利落地將她的捆住,接著折回草垛那裡,對上一雙同樣驚恐的眼睛,然後依樣畫葫蘆地將男人的衣服脫了,將他捆了一個結實。
將兩人都捆好後,她找了個陰涼地方蹲著,先是看了下雙手被麻繩磨得有些紅腫的地方,用嘴巴吹了吹,接著又用手扇了扇臉,扯了扯衣襟,這天氣可真是太熱了。
過了幾分鍾左右,便聽到摩託車的車聲從遠處傳來。
鬱齡探頭,看到騎著摩託車過來的人,又縮回蔭涼處。
一會兒後,摩託車上的騎士連車都沒停,就跳下車朝她撲過來,差點讓坐在車後面的人連人帶車一起栽倒,一邊哎喲哎喲地叫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扶著摩託車。
鬱齡蹲在蔭涼處,看到滿臉大汗跑過來的男人,朝他揮了下手,慢吞吞地嗨了一聲。
奚辭上前將她抱住,緊張地問道:“沒事吧?”
“脖子有點酸。”她動了動仍是不怎麼靈活的脖子,“那女人在我脖子上捏了一下,我就沒力氣了,真是邪門。”
奚辭聽罷,神色變了變,有幾分晦澀,將她的頭發撩起,察看她後頸的地方,果然看到一點紅色的紋痕,像某種動物的爪印,彌漫著淡淡的妖氣,神色微冷,目光如電地掃向那被綁在一起排排蹲著的兩人。
兩人用更加驚恐的目光看著他,幾乎無法承受那種來自大妖的恐怖壓力,其中的女人終於受不住,屁股後面蹦出了一條灰黃色的大尾巴。
米天師將車子放好,恰好見到那風騷的毛尾巴顫顫地在女人屁股後抖著,眼角抽搐了下,想也不想地過去一踩住,低聲喝道:“收起來!”
毛尾巴顫了顫,女人疼得臉都變形了,感覺到這個天師的氣息也很可怕,隻得將尾巴小心地收了起來。那男人原本臉上也多了幾道隱忍不住的妖紋,快要繃不住了,可是面對這麼可怕的大妖,還有這個厲害的天師,臉都憋紅了,終於沒有露出什麼異樣。
米天師看著這兩隻看著就是成精不久的小妖,都要被他們氣笑了。
就這點本事,還敢光天化日之下幹這種擄人的勾當?果然欠調教!
等奚辭為她化開脖子上的那紋痕後,將她拉了起來,臉上依然是一副溫柔可親的樣子,帶著些許自責,柔聲道:“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讓你遇到這種事情。”
“沒什麼。”鬱齡一點也不在意,覺得脖子沒有那種凝滯感了,感覺渾身都輕松起來,瞥了一眼那排排蹲著的綁架犯,很平淡地說道:“我以前遇到過比他們更高級的綁架犯,他們不算什麼。”
如果不是先前沒力氣,也不會拖到現在才動手。
米天師聽後,用瞻仰的眼神看著這位大小姐,覺得她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對她的認知。他一直覺得這位大小姐是嬌滴滴的,需要人照顧的那種,哪知道比想像中的要兇殘多了,看這兩隻小妖都被她嚇到了。
有奚辭這個更厲害的在身邊,鬱齡頓時囂張了。
她趾高氣揚地走到兩個綁架犯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他們,發現女的長得還挺漂亮的,就是穿衣服沒什麼品味,瞬間讓她看起來就像個沒有品味和氣質的鄉下女人。男的嘛,留著油膩膩的老爺頭,更是不倫不類的,一張臉長得像兔子一樣,可無辜了。
“你們綁我做什麼?”她納悶地問。
兩人沒回答,直到米天師踹了他們一腳,才由那女人期期艾艾地答道:“想、想吃你……不,想和你借點東西。”知道米天師不讓他們恢復成妖的樣子,女人很識趣地將話轉到正常上。
“誰派來的?”
“沒人派。”男人弱弱地答道。
鬱齡又看了看他們,無趣地說道:“算了,送派出所吧。”
奚辭聽罷,對米天師道:“你負責搞定他們。”說著,幫她將頭上的枯草弄掉,就拉著她走了。
米天師眼睜睜地看著奚辭將那輛剛才借來的摩託車開走了,頓時心裡有幾分苦逼,不解氣地再踹了一腳地上的兩個小妖,怒道:“你們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竟然敢對奚展王的人下手,不想活了?我這就將你們打回原形!”
說著,雙手一翻,祭出兩張黃符。
兩人一見那黃符,渾身發抖,馬上求饒起來,“大師,我們不知道這裡是奚展王的地盤,剛才在街上發現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突然覺得她聞起來好香,所以才會動了壞心思,如果我們知道她這麼兇殘……我們根本不敢動手啊!”
兩隻妖都快飆淚了,他們雖然封禁了妖力變成人類的樣子,但是某種天賦還是在的,可卻被一個人類弄成這樣也很可憐啊,更可憐的是,現在竟然落到了天師的手下,那還有活路麼?
“香也不能吃,那是奚展王罩著的。”米天師語重心長地警告兩隻傻妖。
兩隻傻妖憋著氣點頭,他們明明給那女人施了點東西,保證她不會反抗地跟他們走,誰知她半途就恢復力氣了,而且還這麼兇猛,簡直太可怕了,如果人類都這樣,還有他們妖類生存的空間麼?
米天師嗤笑一聲,自然看得出這兩隻妖可能是剛成精,還單純著,所以被妖蠱誘惑後直接擄人就走,根本沒想過對方竟然有妖蠱之身,雖然吸引妖類但也同樣能防御妖類的傷害攻擊,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不管怎麼樣,你們剛成精,應該還沒有登記,我就送你們去登記,到時候順便和你們的一些前輩們學學怎麼在人類社會中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妖。”說著,米天師鄙視地看了一眼他們身上的衣著,用兩張黃符將他們封在符裡了。
將兩隻妖收了後,他看了看現場那輛已經散架的摩託車,頓時哀號一聲,不會讓他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