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辭推門進來,就見她直條條地站在那兒,在曖昧的光線中,不著寸褸,肌膚溫潤如玉,胸前挺立的櫻桃嬌嫩之極,纖細的腰肢,修長筆直的雙腿,還有雙腿間……
眼睛都有些發直,臉慢慢地紅了,直到發現她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忙抓起一件睡袍裹到她身上,說道:“夜晚有點涼……”
鬱齡嗯了一聲,順勢窩到他懷裡,伸爪子抱住他,暗暗吸了口氣,說道:“剛才這裡有一個奇怪的黑影。”
奚辭眼神微厲,他也是感覺到這裡的氣息不同尋常,然後聽到動靜才會這麼直接闖進來。再看看懷裡酥胸半掩的人,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將她的腦袋往懷裡一按,不讓她看到自己這副猙獰可怖的樣子。
“怎麼了,怎麼了?”米天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接著,就見奚辭攬著穿著睡袍的人出來,頓時腦洞大開,以為奚辭已經從一個清心寡欲的妖進化成一個禽獸,和他老婆來個浴室羞恥PLAY什麼的……
奚辭攬著鬱齡回房,經過他身邊時,低聲問道,“剛才的氣息,你感覺到了?”
米天師馬上甩掉那不靠譜的腦補,愕然地問,“什麼氣息?”
聽到這話,奚辭懶得再理他,將鬱齡送進房裡,等她穿好衣服後,才將在蹲門外無聊得拋石頭玩的米天師叫進來。
“奚老大,是什麼氣息?”
“我也不知道,讓人很不舒服的氣息,隱藏得非常好,我差點沒發現。”奚辭沉著臉說,隻要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鬱齡可能被看光了,就滿心不高興。
聽到這話,米天師的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
他對奚辭的能力無疑是非常信服的,如果連奚辭都難以察覺,可想而知申濤手上的法寶一定非常厲害,原本還以為這次來烏莫村,他隻要在關鍵時攔著不讓奚辭弄死申濤,哪知道事情比想像中的要復雜。
米天師想了想,說道:“那我來卜一卦吧。”
奚辭這次倒是沒有拒絕。
米天師將一塊有些陳舊的紅布鋪到桌上,紅布邊緣以金色滾邊,四四方方的,看著就像古時代的那種新娘紅蓋頭一般。米天師在紅布上灑了點糯米,然後將手中的幾枚銅錢一丟,接著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那些銅錢滾落在糯米上時,糯米仿佛有生命,開始蠕動起來,接著幻化出一副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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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齡看得目瞪口呆,再一次覺得天師們真是神奇,好不科學啊。
米天師看了會兒,然後嘆了口氣,說道:“無解!”
“嗯?”鬱齡疑惑地看他,無解是毛意思?
“難辯吉兇,要不是另有隱情,就是來者不善,咱們今晚注意一點吧。”
米天師留下這句話,馬上去準備了。
鬱齡看著他的背影,又瞅瞅奚辭,問道:“米天師的卜卦,一般準確率是多少?”
奚辭被她的話弄得愣了下,一時間跟不上她的思路,下意識地回答道:“他的卜卦難有人及得上,很多天師出任務時,喜歡來找他卜一卦。”
鬱齡聽得心頭懸懸的,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說道:“那我要做什麼?”
“不用做什麼。”奚辭摸摸她的頭發,朝她笑了笑,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鬱齡其實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可是讓她這麼坐著,又坐不下去,便起身去外婆房間裡看看,陪她看了會兒電視,直到夜深了,便被要休息的外婆趕走了。
“那阿婆你好好休息,今晚風大,別開太大的窗啊。”鬱齡叮囑道。
“知道了,快去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指針快要跳到十二點時,整個天地之氣瞬間風起雲湧。
鬱齡坐在窗口前玩手機裡的遊戲,聽到天邊一個響雷,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原本星光璀璨的天幕中,不知哪裡飄來了一朵烏雲,將星光掩去,整個世界更黑暗了。
她心裡再次有種風雨欲來的不祥預感。
奚辭突然起身。
鬱齡忙丟開手機,抓著他的手,跟他一起出了門。
出門時,一陣狂風吹來,吹得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院子裡的花草樹木在狂風中颯颯作響,空氣中沁著一股陰冷之氣,給人的感覺就像臺風來襲一樣,走廊下特地開著的路燈一閃一閃的,好像電路接觸不良,無端地制造出一種更恐怖的氣氛。
鬱齡抹了把臉,她今晚可是看過天氣預報,這會兒沒臺風呢。
奚辭擋在她面前,為她擋住了迎面吹來的陰風。
鬱齡縮在他背後,揉了揉眼睛,等到舒服點了,正準備再探頭時,就聽到一道噼啦的古怪聲音響起,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就見到他們家門前,米天師正一臉警惕地和一個男人對峙。
鬱齡吃了一驚,那男人穿得真是古怪,如果她沒看錯,他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那種古時代將軍穿的戰袍吧?手裡還抓著一杆長槍,遠遠望去,威風凜然,教人一望生畏。
奚辭微微眯起眼睛。
這時,和米天師對峙的人轉過頭看過來,一張年輕俊朗的臉孔印入眼簾。
當看清楚這男人的模樣時,鬱齡臉色僵了僵,吃驚地看著他。
第56章
路燈一閃一閃的,燈光並不算明晰,周遭透著一種陰沉森然的鬼氣,猛一接觸,讓人不禁打了個哆嗦,就連門前的米天師和那男人的模樣也在一閃一閃的燈光中,變幻不定。
可是鬱齡依然看清楚了那男人的面容,僵硬地看著他,吃驚中透著一種不敢置信。
“鬱齡?”奚辭拉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有點冰冷,以為她是看到鬼,所以有些難以克制身體的恐怖,不過很快地,奚辭就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鬱齡一腳踩下階梯,就要過去。
“你們別過來!”米天師厲聲喝道,雙手掐訣,十指間夾了幾枚折疊起來的黃符和玉珠,雙眼緊緊地盯著面前的人——或者是鬼,勢待即發,飛快地道:“這是人間鬼王!”
被道出鬼王身份的男人夷然不懼,甚至沒有將一個小小的天師放在眼裡,手持長槍,朝前一揮,一股青幽色的陰冷鬼氣升騰,米天師還未出手,便被他一槍揮掃出去,整個人撞飛到旁邊的欄柵上,接著被欄柵上徒然亮起的白光接住,卸去了五成的衝擊。
雖是如此,但是他仍被這隻鬼王的鬼氣傷得難受,捂著胸口呻吟了一聲。
鬱齡被奚辭抓住手臂,制止了她下意識過去的行為,但是卻沒有像平時害怕鬼那樣恨不得撲到他懷裡當他身上的一個掛件,而是緊緊地盯著院子前的鬼王,小心地喚了一聲:“外公?”
外公?!!!!
米天師和奚辭都愕然地看著她。
這隻鬼王是鬱天競?
“你是外公吧?”鬱齡像個小女孩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和外公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外婆那兒還有外公年輕時的照片。”
鬼王一雙森寒的冷目看著她,手中的長槍隨時可能刺過來。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
鬱齡雙眼依然緊緊盯著他,忍著鬼王身上那傷人的森森鬼氣,繼續道:“我是鬱齡,聽阿婆說我出生時,外公還去醫院看過我呢。”
終於,鬼王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多了幾絲波動,不過仍是僵硬冰冷的,屬於鬼的一種特性,他開口道:【原來你長這麼大了,已經過了二十年了吧……】米天師捂住胸口,喊了一聲臥槽,還真是那個鬱天競!
隻是,鬱天競怎麼可能在死後變成一隻鬼王?而且看起來還是被人為煉成鬼王的,難道是申濤背後的人幹的?
一瞬間,米天師心裡想了很多。
鬱齡聽到那屬於鬼的那種空靈陰冷的聲音,第一次沒有那麼害怕,走到欄柵前,隔著半人高的欄柵,盡量平穩地說道:“外公,真的是你,你是回來看阿婆的麼?你……怎麼變成這樣子?”
她外公竟然死後恢復年輕時的樣子,而且還變成一隻鬼王,簡直太突破她的腦洞了。
鬱天競不語,目光略過她,穿過院子,望向裡面的一間房間。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知道那是外婆的房間。
昔年他們是男俊女貌,卻無緣白首;
如今他是鬼王,她是人類,陰陽相隔;
他依然年輕俊朗,她卻已紅顏蒼蒼,垂垂老矣。
眾人看不懂他臉上的神色,卻知道他在很認真地看著生前發妻所居的房間,隻隔著一個院子一扇門。
突然,鬱天競僵硬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手中的長槍毫不遲疑地朝著鬱齡的胸口刺去。奚辭將鬱齡往身後一攬,徒手接住了那刺來的長槍的槍口,瞬間白晳修長的手被長槍上繚繞的寒氣傷得鮮血淋漓,傷口又慢慢變得焦黑。
“奚辭!”
“奚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