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次多虧了奚老大,不然我們這次就要交待在那裡了。對了,這次的妖物雖然不算厲害,不過力氣非常大,就算用了金剛符,可被那家大伙撓上一爪子,還真是讓人受不住。”米天師嘆了口氣。
金剛鸚鵡用爪子抓了一卷繃帶給他,同情地說:“幸好鳥還沒成精,不用面對這些危險。”一邊說著,一邊收拾垃圾,還叼來抹布,擦著米天師弄髒的桌面。
一人一鳥就像老朋友一樣聊天,由此可見米天師是這裡的常客,但是他們透露的內容,讓鬱齡沉默了。
鬱齡窩在沙發上,默默地瞅了一眼那隻像田螺姑娘一樣勤快地搞衛生的金剛鸚鵡,終於確定了自己一直以來懷疑的事情:這隻鸚鵡真的成精了,是隻鳥妖啊啊啊!!
她的表情太過平靜,甚至沒有絲毫異樣,所以那一人一鳥也看不出她心裡的波動,將所有的彈幕都遮住了。
可能發現身邊原來就有隻非人類生物,鬱齡直到奚辭端著煮好的面到她面前時,才回過神。
“美女,還要喝茶麼?小心燙。”金剛鸚鵡飛到她身邊的沙發扶手上,扇了扇翅膀,歡快地問道。
鬱齡默默地看了它一會兒,才矜持地道:“不用了,謝謝。”
“不謝不謝,為美女服務是鳥的榮幸。”金剛鸚鵡擺搖了下身體,看起來非常歡脫。
“你就拍馬屁吧!”米天師嘟哝道,“我對你這麼好,每次過來都給你帶禮物,你卻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好過。”
金剛鸚鵡鄙視他,“你是雄性,她是雌性,還是奚展王的老婆,怎麼能混為一談?等你變成雌性,鳥也會這麼拍你馬屁。”
“那你還是維持原樣吧。”
這一人一鳥繼續鬥嘴得歡樂,奚辭已經和鬱齡窩在一起吃面,將自己碗裡的滷肉片都夾到她碗裡。滷肉是他今天下午滷的,味道非常不錯,至少米天師一直很饞,這會兒邊處理傷還一直頻頻地瞄過來,速度又快了幾分。
鬱齡默默地吃了幾口面,終於將心裡的彈幕壓下來了,也接受了剛結婚的老公養的寵物原來是一隻鳥妖的事實,鑑於這隻鳥妖除了會說話會幹活沒有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後,她也淡定了。
一隻沒有成精的鳥妖,好像挺可愛的。
大概是滷肉面的味道實在是太香了,米天師饞得受不了,隨便將身上的傷捆住,就跑進廚房去端面了。忙活了一個晚上,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如果是以前,奚辭根本不管他,現在他娶老婆了,天天想投喂他老婆,倒是便宜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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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天師決定,以後沒事就往奚辭家跑蹭吃蹭喝。
三人就窩在沙發上呼嚕嚕地喝著面,金剛鸚鵡任勞任怨地打掃衛生,一時間分外和諧的。
終於吃完面,鬱齡接過奚辭遞來的面巾紙擦嘴,看向米天師,問道:“米天師,妖和妖物有什麼區別?成精和沒成精的妖又有什麼區別?”
金剛鸚鵡抓子裡抓著的抹布頓時掉了。
奚辭也忍不住看她。
第35章
紫藍金剛鸚鵡扭頭看鬱齡,歪著腦袋,一副可愛的樣子,不過從它不斷地用爪子劃拉著桌面的動作可以看出,這隻金剛鸚鵡此時有點兒不安。
金剛鸚鵡還記得奚辭結婚那天晚上,就警告過它,不準它在鬱齡面前亂說,透露自己是妖的事情。難道是這段日子它不小心在鬱齡面前說了什麼,讓她懷疑了?金剛鸚鵡自從開啟靈智起,它作為一隻聰明的小鳥妖就混跡在人類中了,自然知道人類對於非人類生物的反應,他們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般都是不太待見的,激進點的人類甚至會直接殺了它們。
雖然鬱齡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就算對待小動物也挺有耐心的,但依然是個人類。金剛鸚鵡雖然也挺喜歡她這種性格,可說到底,也是因為奚辭的原因,才會接受她的。
要是她知道自己是隻沒成精的鳥妖,奚展王會不會生氣克扣它的伙食?真擔心……
奚辭看了她一會兒,轉頭看向米天師,唇角帶著面對陌生人時的那種慣性的柔和微笑。
米天師頓時汗了,忙問道:“美女,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鬱齡仿佛沒有注意到氣氛有點兒不對,慢吞吞地道:“就是想弄明白,省得糊裡糊塗的,畢竟我現在和奚辭結婚了,你們又是和那些東西打交道的……以後可能還會遇到像今晚這樣的事情,知道多點沒壞處。”
聽到這話,米天師簡直要為她鼓掌了。
今晚收伏筮鬼的過程確實驚險,如果不是叫來奚辭幫忙對付那隻妖物,可能他們就算不折在那裡,也要損失慘重。後來對於奚辭還帶了個普通人過來的事情,他們一開始時確實有點兒擔心鬱齡作為一個普通人沒有經歷過這種仗勢會拖後腿,就算奚辭能力不錯,足以保護她,可也擔心有個什麼變故不是?
可誰知這姑娘從此至終一聲不吭,並且面無表情地圍觀了全過程,根本沒給他們添麻煩,最多隻是在最後那隻冤鬼想要附身時被嚇了下,可也沒有尖叫或歇斯底裡地逃跑壞事,整個人理智得不可思議,簡直讓他們都刮目相看。
如此,也讓米天師對鬱齡的印象非常好,連雲修然那種龜毛苛刻的人,也說不出什麼不好的話,默認了她的存在,甚至還在離開前多嘴地說了那些話,雖然不中聽,卻也算是一種良心忠告。
而且,他也覺得,以奚辭的身份,還有奚辭與異聞組的協議,以後少不了會遇到更多的事情,比今晚更驚險的事情不少。她既然與奚辭結婚了,就算奚辭想要保護她,可天有不測風雲,話不能說太死,指不定以後哪天就會再遇到這種事情,那麼就有必要讓她多了解一下這個世間並非像普通人所見的那麼和平的,還有潛伏在暗處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妖魔鬼怪。
作為奚辭的朋友,米天師不知道奚辭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類,甚至和她結婚,但他也希望奚辭能幸福。
現在她能主動提出,米天師不禁暗暗贊賞,除了那些傻大膽,可沒有哪個普通人真的想要主動去了解這種東西。
當下,米天師便興致勃勃地給她科普,“妖和妖物是不同的,簡單地說,妖就像你們所知的那種汲取天地精華修練,開啟靈智,可以修煉,甚至最後修煉出人形,這類便可以稱之為妖。而前天晚上襲擊你們的那兩隻,還有今晚奚辭殺死的那隻,都是妖物,它們嗜血好戰,喜食血肉,被本性驅使,沒有理智可言。”
“妖物有兩種,一種是墮落的妖變成的妖物,它們的實力非常強大,並且還帶有智慧,狡猾冷酷,非常難纏。一種是普通的動物被穢氣入體後,漸漸地受到侵害,使它們變成一種沒有智慧的低等妖物,一般隻憑本能行事。我們天師如果遇到妖時,隻要妖不主動害人,我們一般不會管的,可若是遇到妖物,見之則一定要滅殺,以免它們禍害人間。”
接著,米天師又將那隻紫藍金剛鸚鵡抓過來,對她道:“想必你剛才已經聽到這隻鳥的話了吧?它是一隻開啟了靈智,但是還沒有修煉成精的小妖,具備一定智慧,修行不夠,所以沒辦法化為人形,隻有化為人形後,才算是成精。”
鬱齡聽後點點頭,接道:“我懂了,建國後不許成精,建國以後的妖精都隻能這樣了?”
米天師忍不住噗地一聲笑起來,覺得她挺好玩的,想得還真是多,接著道:“也不是,建國後的妖精隻要在異聞組的名冊中備過案,是可以成精的,就相當領一個身份證,以後遇到異聞組的人時,如果遇到麻煩,還可以向異聞組的人求助。”
鬱齡大概懂了,接著又瞅了眼奚辭。
奚辭被她看得汗毛直堅,差點繃不住體內的妖力,心裡有些忐忑,難道她也發現他的身份了?一時間,奚辭既希望她能發現自己的身份,可又害怕她發現後對自己產生害怕,然後直接去離婚。
他清楚地知道她有多害怕非人類生物,如果知道他是妖,加上現在他們才剛結婚,感情還在培養中,她估計會毫不猶豫地直接跑去離婚。
奚辭實在不想自己才剛結婚沒幾天就離婚。
成為她前夫什麼的,這可不好。
就在奚辭糾結著到時候怎麼阻止她離婚的念頭時,鬱齡已經轉開目光,繼續道:“你是天師,奚辭是天師輔助師,天師輔助師是要做什麼的?”
聽到這話,米天師的冷汗再一次出來了,有些汗顏。這是他當時隨口胡謅的,雖然說異聞組裡也有一些雖然是普通人但身手特別好可以輔助天師捉鬼收妖驅魔的事宜的人選,可奚辭的身份,壓根兒就不是什麼天師輔助師,說是天師輔助師什麼的,反而鬧笑話了。
接下來,米天師幾乎花了一個小時為鬱齡簡單地科普了下關於他們的職業、業務內容和要對付的妖魔鬼怪等類型,這些東西自然不是短短一個小時內能說得完的,可是光是米天師說的那幾樣經常會在人類中出現的鬼怪,已經讓她腦補得不要不要的了。
還是奚辭看她面無表情、身體僵硬得厲害,終於打斷了他們的話,“已經三點了,該休息了。”
鬱齡看了一眼時間,發現確實太晚了,明天還要去醫院陪外婆呢,和米天師道了一聲晚安,便和奚辭一起上樓。
洗完澡後,奚辭幫她換藥時,她趁機看了一眼手臂,發現上面的傷已經結疤了,而且邊緣地方的血痂就要脫落的樣子,不禁對奚辭的藥更加佩服,對他道:“這樣的金瘡藥還有麼?有的話給阿婆也備一點。”
奚辭微笑道:“家裡還有兩瓶,用完了再回老家拿就行了。”
鬱齡滿意了,決定將這種藥例為家裡的常備藥之一。
上完藥後,兩人一起躺到床上。
鬱齡扭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忍不住滾到他懷裡,緊緊抱著他。
“鬱齡?”奚辭按住懷裡的人,對她的主動有些興奮和激動。
鬱齡貼在他懷裡,半晌才悶悶地道,“剛才聽米天師科普了那麼多妖魔鬼怪的東西,我……我現在腦補得厲害。”雖然這麼說有點丟臉,但鬱齡覺得都結婚了,自己怕鬼的事情他以後也會發現的,根本沒必要騙他。
所以害怕得恨不得貼在他身上麼?
奚辭默然了下,突然對她怕鬼的性格真是又愛又恨的,雙手收攏環住她的腰,不客氣地將她往懷裡按去。
懷裡是這幾日漸漸熟悉的氣息,讓他的身體有些躁動,莫名地有點亢奮,有些尷尬的同時,又有點緊繃,及於想要找個宣泄口發泄。明明一直清心寡欲,甚至可以說受到本體影響,從來沒有那方面的需求,可是自從第一晚和她過了夫妻生活後,發現自己對她有了衝動……
手指輕輕地摸著她手臂上的粗糙的繃帶,他壓下身體的躁動,閉上眼睛慢慢地睡去。
因為折騰得太晚,所以第二天起床時不意外起晚了。
她從床上慢慢地拱起身,披頭散發地坐在被窩裡,雙眼呆滯地看著前方,直到被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眼睛才慢慢聚焦,看向坐在床邊俊秀雅致的青年。
“已經十點了,起來吃點東西。”奚辭在她臉上親了下,溫溫柔柔地道。
鬱齡嗯了聲,懶洋洋地沒有動。
奚辭已經知道她起床時總要賴床的行為,也不催她,陪她坐了會兒,直到她爬起身。
鬱齡抓了抓頭發,進衛生間刷牙洗臉,突然想到什麼,叼著牙刷從衛生間探頭出來,問道:“對了,現在這麼晚了,阿婆那邊怎麼樣?”
奚辭站在衣櫃前,自然無比地幫她搭配要穿的衣服,頭也不回地說:“我早上打電話給護工阿姨了,說昨晚幫米天師一個忙,休息晚了一些,我們今天會晚點過去。”
鬱齡聽後,縮回腦袋,繼續忙自己的事。
等她洗漱出來,奚辭已經不在了,床頭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她要穿的衣服,頓時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