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清楚地認識到兩點,一是今晚他們被非人類怪物攻擊了;二是剛結婚的老公可能不是她想象般的平凡,甚至可能有點不正常。
如果說,她以前的好奇心都被那些從小見到大的非人間的生物給扼殺掉,以至於她從來不喜歡盤根究底,努力地保持著一副淡定的模樣,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那麼現在,事關自己剛結婚、並且還擁有一定好感的丈夫,她現在是不是要多點好奇心?
奚辭檢查完她的外傷後,從隨身攜帶的背包中拿出藥和繃帶,動作熟練地幫她將手臂上的傷處理了,非常迅速,熟練程度讓她幾乎以為他是特地練過的。
“你覺得怎麼樣?”奚辭關心地看著她。
鬱齡用沒有受傷的手按著胸口的位置,剛才被撞得狠了,現在還隱隱作痛著,說道:“有點想吐。”
他的表情更擔心了,還隱隱有點後悔。
他沒想到今晚襲擊他們的妖物會有兩隻,當時感覺到另一隻妖物接近她時,被絆住了根本走不開,後來感覺到米天師出現,才專心地去應付另一隻妖物,卻沒想到仍是讓她受傷了,這讓他既心疼又自責。
“對不起……”
鬱齡奇怪地看他,問道:“剛才那些怪物……是你叫來的?”
“不是。”
“那就是了,和你無關。”她理所當然地說。
奚辭噎了下,神情頓時有些古怪。
第29章
奚辭幫鬱齡處理好身上外傷時,米天師也將現場收拾妥當了。
雖然因為周圍太黑鬱齡看不見現場情況,但以先前打鬥時發出的動靜來看,這裡一定被破壞得很嚴重,就不知道米天師是用什麼辦法收拾的,而那兩隻怪物的屍體又怎麼處理,明天早上後,會不會有人發現點什麼。
鬱齡現在已經完全能肯定,不管是米天師還是奚辭,都不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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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根本沒辦對付先前那種怪物。
她腦子有點混亂,卻沒有深究的欲望,隻能按按額頭,默然著臉不說話。
“奚老大,這位美女怎麼樣了?要不要先離開這裡?”米天師一邊說一邊拿眼睛去看鬱齡,眼裡滑過幾縷幽光。
鬱齡同樣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現在應該有很多話想問奚辭,但因為自己的存在,所以他不能問。她覺得,米天師要問奚辭的話,可能是像她這樣的普通人不能聽的。
奚辭朝他點頭,問道:“你怎麼來了?”
昨天晚上的電話米天師還說等他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過來,不過一天時間,他處理的速度真是快,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浪過來。
“當然是開車過來的,而且是公費喲~~”米天師的聲音有些蕩漾,顯然是得了好處。
“行,將你的車開過來,順便看看那輛摩託車還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話,你找個地方放著,明天我再讓人來處理。”
米天師被他這理所當然指使的語氣弄得懵逼了,說道:“奚老大,你現在指使我還真是得心應手,我看起來就這麼像你家的那隻鳥?”
雖然抱怨著,但看了一眼坐在灌木叢上的妹子,米天師還是乖乖地去處理了,接著又將他的車開過來,是一輛黑色的路虎,和他那身復古式的長衫十分不搭配。他看著就像個剛從山上下來的道士,而且還是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的那種道士。
奚辭抱著鬱齡上車,對米天師說道:“走了,回我家。”
不僅鬱齡被他公主抱弄得懵逼了,連米天師也懵逼了。
米天師再一次確認,“真的是回你家?”
他用詭異的眼神看著被奚辭明顯區別對待的女人,似乎從認識這位起,他就沒有見過他身邊出現過異性這種生物——那些建國前成精的女妖不算,也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溫柔體貼,甚至抱來抱去的。
別看這人一副俊秀斯文的樣子,仿佛對誰都溫溫和和的,骨子裡薄涼自私,人類死在他面前也不眨一下眼睛,典型的妖的作風。
“當然,有什麼疑問?”奚辭瞥了他一眼。
米天師頓時不說話了,一踩油門,離開了這個黑暗的是非之地。
二十分鍾後,路虎停在老街的老房子前。
打開車門後,奚辭要抱鬱齡下車時,被她面無表情地拒絕了,“我自己走。”
奚辭一臉擔心地看著她,見她別開臉一副不肯妥協的樣子,隻好小心地扶著她下車,盡量不讓她的動作太大,以免她的胸口又開始作痛。
米天師一臉見鬼一樣地看著他們,然後摸摸自己的脖子,頓時想要淚奔。
想當初,他們剛開始合作時,他因為實力不濟,拖了點後腿就被這人冷酷無情地掐著脖子拖走,那時的奚展王是多麼的霸氣側漏,無人敢爭其豔,就算人類形態時是個小鮮肉一樣溫柔和氣的男人,但骨子裡同樣是說一不二的主,幾時對人這麼低聲下氣過了?
果然有了比較,才知道自己有多悲劇,就算他是漢子也不能這麼區別對待啊!
米天師一臉憋屈地跟著他們進了門。
剛進門,紫藍金剛鸚鵡的聲音就聒噪地響起,“奚展王,美女,歡迎回家!哎喲,大米也來了,歡迎,歡迎!”當飛到他們面前,發現鬱齡的臉色有些慘白、手臂纏著繃帶時,它又尖叫起來,“!ygd!美女你腫麼了?受傷了?”
鬱齡朝它笑了下,說道:“沒事,一點小傷。”
金剛鸚鵡看著奚辭小心翼翼地將她扶到沙發上坐著,覺得這一定不是什麼小傷,聒噪地說:“美女,藥不能停啊,受傷了就要吃藥,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對了,咱們家有奚家祖傳的上好金瘡藥,對治療外傷最適合了,塗在傷口很快就會好的。”
奚辭眼睛微亮,不用鸚鵡說便去東牆那邊的櫃子找藥了。
米天師袖著雙手,見沒人理他,隻好摸摸鼻子,默默坐到沙發上,雙眼探究地看著鬱齡,猜測著她的身份。現在他已經能確定這個理所當然地入駐進奚辭家裡的女人的身份不一樣了,不能像以往那些目睹他們捉鬼收妖降魔的普通人一樣對待。
看他們相處的樣子,隻怕這兩人正在同居吧?
同居這個詞瞬間讓米天師臉皮抽搐了下。
倒是鬱齡注意到他,見狀,對金剛鸚鵡道:“鸚鸚,有客人。”
金剛鸚鵡飛到沙發扶手上站著,聽後啊了一聲,說道:“大米你自便吧,美女受傷了,鳥現在不想理你。”
“你這是區別對待,有異性沒鳥性。”米天師抱怨道,“想當初,我每次上門時,你這隻鳥是多麼地熱情好客,讓我賓至如歸,現在卻對我棄如敝履。”
鸚鵡依然沒鳥他。
奚辭很快找出一個手巴掌大的、用大肚瓷瓶裝著的藥,從外觀來看,那瓶身的紋路真是古色古香,打開上面的木塞蓋子,一陣異香撲鼻而來,裡面是乳白色的膏藥,顫顫地聚在一起,色澤非常漂亮,並不比外面藥店賣的那些差,甚至更好。
“先上樓去洗個澡再上藥?”奚辭問她,聲音溫和。
鬱齡頓了下,不答反問,“剛才襲擊你們的東西是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奚辭面色僵硬了下,米天師倒是無所謂地說:“那些是墮落的妖物,嗜血好戰,沒有理智,喜食鮮血,戰鬥力非常強悍,殺傷力強大,十分難對付,很多人都不想對上它。至於我們,如你所見,我是一位專門捉鬼降妖驅魔的天師。對,就是你們所知道的那種天師,不是我的名字。”
“我懂了,也是那種會看風水會測字算命的神棍。”鬱齡接口道。
米天師憋了憋氣,“看風水和測字算命是我們的基礎技能,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算得準的,這要看天賦。”
鬱齡轉頭看向奚辭,“你也是天師?”
奚辭猶豫了下,開口道:“不是,我……”
“他是天師的輔助戰鬥師,可是政府相關部門一心想要拉籠的編外人員,備案的那種哦。”米天師繼續嘴快地接口道,“我也是編外人員,簡單地說,就是政府的公務員的一種,不過和普通的公務人員不同,我們這些人專門負責捉鬼降妖驅魔這塊,不過因為還沒有通過考試,所以隻能算是編外人員。”
鬱齡又點點頭,心裡驀然一松,太好了,隻要他不是鬼怪和醜陋的妖物這些非人類生物就好……
想到這裡,她猛地一怔,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呢?
突然,她又想起這幾晚在醫院裡的事情,猛地看著他,問道:“這幾天晚上,那些總是想要吸食阿婆生命力的怪物,其實你也看得到吧?還有,前天晚上在衛生間我遇到的那隻怪物,你當時是故意踩的?”
奚辭僵硬地點頭,說道:“它們是噬陰鬼,在鬼物中的等級比較低,專門吸食一些飽受病痛折磨的人類身上的生氣,並不難對付。”
鬱齡聽後,不由得沉思起來。
奚辭依然僵硬地看著她,看得米天師不禁有些納悶,頻頻朝他使眼色,但奚辭一副心不在蔫的樣子,儼然給瞎子拋媚眼一樣,讓他有些氣餒,覺得奚展王這次真是栽了。
一個統領一方的大妖王卻栽在一個人類手中,豈不是讓異聞組裡的那些人笑死?
鬱齡解開心中的疑惑,並且知道自己老公還能捉鬼降妖驅魔後,再次有種撿了便宜的感覺,看他覺得他哪都好,簡直不能更滿意了,誰知道自己會這麼走運,衝動地找個人結婚卻找到這種家務一手捉還能捉鬼降妖驅魔的男人呢?
簡直堪稱新世紀的好男人之選!
當下朝他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清幽的雙眸彎起,看起來格外地漂亮。
米天師見狀,不禁有些意外,覺得這美女接受能力真強,竟然都沒有精神恍惚,問了幾句話就相信了這種不科學的事情,甚至沒有發瘋,不愧是有妖蠱之身、命格清奇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