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親吻她溫潤的肌膚,鼻尖蹭著她的鎖骨“你以後會知道的。”
“……”
直到她疲憊地睡去,男人半撐起身,俯看著她蜷縮在自己懷裡的模樣,拉著她左手輕輕地撫著她的手掌心,那裡烙印著屬於他的印記,她的一生將會和他糾纏,死亡也無法分開。
她睡得很熟,原本蹙起的眉峰漸漸松開。
強大的妖力衝擊下,她的記憶漸漸被抹除,替換。
她又一次忘記他了。
他眼裡流露出些許遺憾,卻沒有後悔。
“鬱齡……”
她躺在柔軟的床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一切美好得讓她並不想拒絕,因為這個人太溫柔了。聽到那已不復清潤的沙啞聲音,她又睜開眼睛,他背對著光線,臉陷在陰影之中,長長的頭發披散在她的胸口,帶來絲絲痒意……
長長的頭發?
鬱齡瞬間僵硬了下,表情也變得空白,身上的男人俯首看她,一隻手撐在她身邊,另一隻手平放在她的胸口,背光的陰影中,她隻能看到他漂亮的眼睛格外地晶亮,灼灼生輝,仿佛在看著獵物。
半晌,她伸手抓住他的頭發,摸了幾下,又扯了扯,終於確認了這是真的,並不是她的幻覺。
“鬱齡,別怕。”他輕輕地吻了下她,溫柔地安撫。
鬱齡深吸了口氣,手指間觸摸到他溫暖的肌膚,瞬間松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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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不是那種陰冷又可怕的鬼怪,一切都好……
感覺到她的放松,他低低地笑起來,將垂落到胸前的長發撩起,眉眼含笑,慢慢地側臉,讓自己的臉顯露在燈光下,也讓她能一覽無遺,頓時心頭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下,看著燈光下那張臉,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以前她曾經感嘆過,這人的眼睛非常漂亮,他過於俊秀的五官與之相比,反而黯然失色,極不相襯,直到現在,這一樣的一雙眼睛與這樣的容顏,美得驚心動魄,不會再生出那樣的感嘆了。
他含笑看著她,身體半壓在她身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說不出的親密,又帶著幾分親昵的佔有,愛死了她這種看他看到呆掉的神情,忍不住低頭親她微張的唇瓣,並不介意用美色去誘惑她。
“你是……誰?”她艱難地問。
“我是奚辭,今天和你結婚了。”他偏首朝她一笑。
“……”
她的呼吸窒了下,聲音有幾分發顫,“你……不是鬼?”
“不是。”他有些好笑地回答,發現今晚在醫院時並不是他的錯覺,這人明明非常怕鬼怪這類東西,卻可以面無表情地裝作不怕。
她松了口氣,隻要不是鬼,一切好商量,她最怕鬼怪之類的東西了。
奚辭並不給她思考的空間,撫著她的臉吻了她一會兒,又問道:“鬱齡,討厭麼?”
“……不討厭。”她看著他的臉,木木地回答。
她想,面對這樣一張美麗到難以形容的臉,笑起來簡直天地都要黯然失色,恐怕所有人都會像她這樣,根本無法拒絕,無論他說什麼,隻能乖乖地順著他的話回答。
這是一種視覺上的盛宴,讓人覺得眨眼睛都是一種浪費。
她乖巧的模樣讓他很開心,又親了她一會兒,說道:“你不討厭,那就是喜歡了。”
鬱齡被他笑得心肝都顫了,空氣中的花香又濃鬱了幾分,鼻息間仿佛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又是一種不知名的花香,頓時什麼理智都丟到一旁,果斷地摟住他,已然忘記了應該問他是個什麼東西才對……
紫藍金剛鸚鵡探頭看向樓梯口,聞了下空氣中到處溢散的芬芳濃鬱的花香,嘎啞地道:“奚展王發情了,果然今晚要做兩種體驗……”
第26章
晨間的涼風吹拂過淺綠色暗紋的窗簾,若有似無的清冽花香隨風拂動,漸漸地消散在空氣中,隻餘下一室冷香。
天色大亮時,鬱齡迷迷糊糊地醒來,恢復神智時,隻覺得渾身是說不出的疲憊,讓她一時間隻想賴在床上,直到疲憊全消為止。這樣的疲憊,對於向來不太上進的她來說,慣例是一種磨磨蹭蹭的懶床行為,連眼睛都沒睜開,將腦袋一縮,想要繼續睡死過去,直睡到鬧鍾叫囂才醒的那種。
身後的床位微微下沉,好像有人坐在床上,然後是一隻有些幹躁的大手擱放在她腦袋上,用一種格外溫柔又讓人眷戀的力道摸了摸,輕輕拉開她蒙著腦袋的被子,仿佛在探視著她的情況。
她喜歡蜷縮著身體睡覺,蒙頭蓋臉,隻露出半個腦袋在外面,就算大熱天也依然如故,大不了開著空調。這種實在算不上健康正常的睡姿,時常被外婆罵不知道是誰慣出來的壞毛病之類的,可總是改不了。
慢慢地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頭頂復古式的吊燈,陌生的天花紋路,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迷茫地眨了下眼睛,突然扭過頭,直勾勾地和沐浴在晨光中的青年對了個正著。
俊秀的青年墨玉色的黑眸氤氲出明亮的笑意,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他半倚在床上,一隻手撐在床頭,低頭對她微笑道:“早安,鬱齡,該起床了。”
鬱齡慢了半拍,才沙啞地嗯了一聲。
他湊過來,低首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她還沒反應,自己滿臉通紅地退開,說道:“我已經準備好早餐了,你洗漱一下,下樓吃早餐,吃過早餐後,我們一起去醫院看阿婆。”
鬱齡又嗯了一聲,睜著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身體裹在被窩裡,頭發亂翹,看起來有點兒傻萌傻萌的,讓習慣了她一慣冷淡或裝高冷的樣子的青年心裡非常稀罕,依稀可見她小時候的模樣,胖乎乎的,也是這麼傻萌傻萌的,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她所不能理解的樣子,時常會問個不停,幾乎讓人疲於回答。
仿佛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青年又微笑起來,大手蹭了蹭她的頭發,忍不住趁著她還沒清醒的時候又親了一下,方才迅速地起身離開了。
鬱齡盯著門口的方向,渾沌的腦子一半是剛才俊秀的青年微笑時漂亮的模樣,一半是身體好累、不想起床……
突然,她猛地坐起身,因為過大的動作,拉扯到了某個地方,刺痛的感覺伴隨而來,倒抽了一口氣,忍住疼痛拉開被子,低頭就看到自己胸口上那些曖昧的痕跡,然後——發起呆來。
昨晚的事情……
她皺眉,努力地回想,發現自己的記憶有點兒混亂,記得好像她覺得那時的光線太過迷離曖昧了,而那青年太漂亮了,隻怪當時氣氛太好,以至於自己沒有節操地和他抱在一起,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
他確實如自己所說的,沒有強迫她,但是誘惑她了。
而她也不爭氣地被誘惑。
想到這裡,她縮著身體將臉埋進被子裡,終於明白為什麼身體這麼疲憊了。雖然昨晚他們隻做了兩次,但是過程實在是一言難盡,感覺就是兩個菜鳥在摸索,簡直苦不堪言,甚至第一次時痛得忍不住對他又撓又咬的,完全失去了一慣的淡定……
然後呢?第一次的過程實在是稱不上美好,以至於他食髓知味,還想來第二次,她果斷拒絕了,結果好像又被一雙很漂亮的眼睛迷惑了,又滾在一起,倒是沒有第一次痛,可是——比第一次持續時間長了很多,簡直是不堪回首。
結果就成了這樣。
發了會兒呆後,她才捂住紅得發燙的臉,慢吞吞地起身,往衛生間挪去。
解決生理需要後,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目光漸漸地往下移去,不意外地看到身上的痕跡,不禁皺了下眉頭。明明那青年看起來那麼溫柔,但是激動起來,好像有點過了……
想到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鬱齡慢吞吞地磨了磨爪子,又慢吞吞地刷牙,刷到一半時,突然想起昨晚她的左手腕好像被他捉著咬了一口,當時隻覺得疼極了,好像流血了吧。想到這裡,她叼著牙刷,趕緊將左手舉到面前仔細地端詳,卻發現上面一片光滑,什麼也沒有,更不用說什麼咬痕了。
她納悶地看了看,難道是她記錯了。
等她漫不經心地穿衣服時,突然覺得左手心有點發熱又有點脹痛,她下意識地用手指摳了摳,直到它沒有那種又熱又脹痛的感覺,繼續穿衣服,衣服遮住視線,以至於她沒有注意到左手手掌心一閃而逝的淡淡芒光。
磨蹭了將近半個多小時,她才慢吞吞地走下樓,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淡定自若,隻是每次走動時,磨擦導致兩腿間有些不舒服,不過還可以忍耐。
廚房傳來嘀嘀的聲音,接著就見穿著一身米白色休闲衣服的青年端著剛煮好的豆漿出來。
餐廳裡的長條餐桌上已經擺上早餐,有一個青花瓷的雙耳鍋,旁邊還有小巧的編織籃子裡整齊碼放著的雞蛋蔥油餅、小油條,小碟子裝的淡黃色的鹹脆蘿卜、綠油油的白灼青菜,兩杯豆漿。
青花瓷的雙耳鍋打開,一陣白氣騰升,裡面是熬得香濃黏稠的皮蛋瘦肉粥,灑了切得碎碎的香蔥,格外地好看。
以兩個人的早餐而言,這份量非常豐富。
“美女,早上好。”站在架子上的紫藍金剛鸚鵡扇了扇翅膀,和她打招呼,一雙鳥眼滴溜溜地往她身上掃描。
鬱齡也問了一聲好。
“美女,你昨晚……啊啊啊,鳥什麼都不說。”
鬱齡還沒有看清楚,那隻金剛鸚鵡已經一邊叫著一邊往窗口飛出去。
“你不用理它。”奚辭有些緊張地說道。
鬱齡瞅著他泛紅的臉,覺得他現在應該是在害羞。
昨晚那麼大膽又危險豪放,甚至在誘惑她時,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時間,現在卻害羞是不是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