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脫身兩年後,我被一個陌生小孩抱住大腿叫媽媽。
我說:「認錯人了,誰是你媽呀。」
小女孩指著身後:「爸爸說你是我媽。」
我跟著她的目光看去,闊別已久的前夫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當初,我追了他八年,卻在婚禮前夜被他凍結所有財產,奪權悔婚,剝奪自由。
我拔腿就跑,被他輕易攔住,丟進車裡。
小女孩:「爸爸,媽媽看到我為什麼不高興呀?」
前夫握住我的手輕輕吻了一下,眼神冰冷地盯著我,「女兒在問你話,見到我們,為什麼不高興?」
01
「媽媽!媽媽!」
等紅綠燈時,我正低頭玩手機,大腿突然熱熱的,低頭一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抱著我的腿,瞪著一雙圓眼看我。
我隨口道:「認錯人了,寶貝兒,我不是你媽。」
小女孩依然抱著我的腿,表情裡有些茫然,「可爸爸說,你就是我媽媽呀。」
我抬頭往她身後看,看到了宋森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渾身的血液瞬間被凍結。
我二話不說,扯開小女孩的手拔腿就跑!
「系統,系統,快點給我道具,別裝死了,快給我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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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道:「宿主,上次你假死用的道具就是赊來的,現在還欠著三萬多積分沒還呢,哪來的餘額給你買道具?」
我一邊狂奔一邊崩潰,「要你有什麼用!廢物!」
系統發出嘲諷:「你多有用啊,攻略八年都攻略不下來一個男人,婚禮前夜還能被人家凍結所有財產,奪權悔婚,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氣。」
慌亂之間,我差點摔倒,手腕卻被人狠狠捉住,然後踉踉跄跄被帶著走。
「放開我!」我用力試圖把手抽出來,「宋森寒你有病是不是,放開我!」
宋森寒冷著一張臉,手上力道絲毫未減,像是要把我骨頭捏碎,然後一把將我推上車,坐在我身邊。
「回家。」他對司機說。
小女孩坐在安全座椅上,好奇地回頭看我。
「爸爸,媽媽為什麼看起來不高興啊?」
我:「……」
宋森寒握住我試圖開門的手,用力把我往他身邊拉了一下。
我倒在他懷裡,掙扎著起身。
宋森寒按住我肩膀,輕輕在我手背上親了一下。
他看著我,眼神比冰還冷,嘴唇輕輕擦過我的手背,輕聲道:「女兒在問你話,見到我們,為什麼不高興?」
我:「你有病是不是,你和哪個野女人生的孩子,讓她追著我叫媽,要不要臉?趕緊放我下去聽到了嗎,要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宋森寒似乎是笑了一下,輕輕ṭŭ̀⁺拍拍我的臉,「你想怎麼對我不客氣?」
我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極其清脆的一聲響,宋森寒被我打得歪了歪頭。
小女孩被嚇得哭了起來,「媽媽……媽媽不要打爸爸,你們不要吵架……」
片刻後,我覺得嘴唇一痛,竟是宋森寒在我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後抱著我,吻得密不透風。
一直到我因為缺氧眼前發黑,宋森寒才放開我,掏出紙巾給那小女孩擦淚,溫聲道:「別害怕,你看,爸爸媽媽感情多好啊。」
02
我被宋森寒帶回了家,這大概是他新買的房子,反正我沒住過。
一進門,小女孩就跑去倒了果汁,小心翼翼地捧到我面前,說:「媽媽,喝果汁,你熱不熱呀?我給你放水洗澡好不好?」
我非常確定這孩子不是我親生的,因為我根本就沒生過孩子,也沒失憶過。
所以這必定是宋森寒和哪個野女人搞出來的種。
這孩子至少也有五歲了,五年前,我和宋森寒還好好的在一起呢!
我不想遷怒小孩,忍著氣,接過果汁,說:「謝謝,我不洗澡,你去玩兒吧。」
小女孩一步三回頭地走進自己房間,宋森寒拿過我手裡的果汁,放在一邊,然後往沙發處推了我一把。
我不甘示弱,也狠狠推了他一把,罵:「別碰我!賤人!」
宋森寒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脫了西裝外套,解開袖口的扣子,面向我走了一步。
他比我高接近一個頭,身材非常好,肩寬腿長,靠近時極有壓迫感。
系統在一邊陰陽怪氣,「宿主,別激他啦,人家以前打黑拳的,你真想重開啊。」
我隻覺得自己的火都要竄上天靈蓋,忍不住指著宋森寒的鼻子,說:「宋森寒你是不是人?忘了自己狗似的打黑拳混飯吃的時候了?誰把你從垃圾桶旁邊撿回來的,誰帶你去治傷的,那八年誰不離不棄陪著你走到今天的?」
宋森寒道:「你。」
他聲音平靜,毫無愧疚,我的怒火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隻剩心碎和恨的餘煙。
相逢微時,不離不棄,好簡單的八個字,就這樣把我的一切付出都概括了。
第一次見面時他才十九歲,打拳贏了不該贏的人,害老板虧錢,被人打得奄奄一息躺在雨裡,像一袋沒人要的垃圾。
我把他帶回家,認認真真照顧了很久,他好像不習慣被人照顧,對我客氣疏離,兩個人住在一個屋檐下,像陌生人一樣。
有一天他不告而別,我覺得很難過,不光是因為任務,還覺得自己被討厭了,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越想越難受,看著桌上給他準備的生日蛋糕忍不住哭。
沒想到他突然回來,很驚訝地問我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哭?
我就沒忍住把自己的心事都說了出來。
我問他為什麼走了都不和我說一句,是不是討厭我,為什麼話那麼少,為什麼表情總是兇兇的,我是哪裡做錯了嗎?
時至今日我已經忘了他當時的具體回答,隻記得從那以後,他每天都會對我說很多話,每次出門之前都會報備。
因為沒錢,我們總是過得很窘迫,他看病錢不夠,我就把我身上唯一值錢的首飾賣掉了。
後來他認識了一個很欣賞他的大哥,被帶著一起做生意,去外地的時候遭遇地震失聯,我擔心極了,冒著餘震的風險連夜去找他。
他好像完全沒想到我會來,愣了半天才帶我去他住的地方。
我還記得那晚停電,房間裡熱得像蒸籠,他坐在床邊幫我扇扇子,扇著扇著,他問我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我說因為沒人對你好,我覺得你有點可憐。
後來直到我們在一起了,他還是會偶爾提起這件事,他說落魄的時候全世界都看不起他,隻有我覺得他可憐,會對他好。
事實證明,人是會變的,當初以為窺見了這個人的真心,現在才發現人的心瞬息萬變,我早就在自己沒意識到的時候出局了。
傾盡所有又怎麼樣呢,無人在意。
我真的很想問問他,你這麼對我,這麼對一個真心為你付出過的人,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可這句話問出來就佔了下風,我不想再在他面前失態,隻得裝得比剛才憤怒。
「你有臉說?八年真心喂了狗!騙我說要和我結婚,結果把我工作室搞垮了銀行卡凍結了,婚禮也取消了,你——」
說到此處,我沒忍住,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那張英俊的臉被我打出紅痕。
宋森寒卻不以為意,像是沒有痛覺。
「池照雪,你還記得兩年前,婚禮取消後,發生了什麼嗎?」
他先提起往事,我喉頭一哽。
婚禮前夜,我銀行卡凍結,工作室關閉,仿佛被世界孤立,緊接著,所有親近一些的朋友都驚訝地問我為什麼婚禮被取消了。
我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宋森寒找上了門。
我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一向對我有問必答的他卻沒對我說一個字。
他把我關了起來,日夜做恨。
我那時才感受到這個詞的精妙之處,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恨意,透過他的皮膚骨骼噴湧而出。
到我精神崩潰,失去意識,甚至在落地窗前跪下,求他放過我。
他不予理睬。
我隻得求系統給我一個假死道具,這才自由,直到今日。
「你這兩年有和別人發生關系嗎?」他問。
我:「關你屁事!我一晚上找八個男模!」
宋森寒笑了起來,露出一點雪白的犬齒。
「加起來都沒我時間長吧。」
03
天黑了,屋裡開了燈,我覺得刺眼,捂住眼睛。
不用照鏡子我也能想象到現在的窘態,臉上的潮紅久久不退,我幾乎無法呼吸。
宋森寒坐在我身邊抽事後煙,一手握著我的手,與我十指緊扣,慢慢摩挲我的掌心。
「手怎麼抖得這麼厲害?」他低頭看我,「脫水了?」
「你以前很喜歡聽我叫你寶寶。」他聲音很低,「被我這麼叫,你會更有感覺嗎?嗯?」
他看起來那麼遊刃有餘,高高在上。
所以我不在乎落不落下風,挪開手,看著他。
「宋森寒,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這八年我對你有半點不好嗎,你有沒有良心啊,憑什麼這麼對我?」
宋森寒聽我提起這些,非但沒覺得慚愧,反而眼裡陰鸷之氣更深。
「憑我喜歡。」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受不了地搶過他嘴裡的煙,就要往他胳膊上按。
煙頭碰觸到他皮肉之前,我動作頓住,心裡默念不能作死,不能作死,剛想把煙頭扔到地上,他就按住我的手,用力燙在了他胳膊上。
皮肉燒焦的細微聲響傳入耳中,煙滅了。
我心一哆嗦,趕緊甩開了手,「你有病啊!」
宋森寒說:「你不是想燙?開心了嗎?」
他仔細看著我的表情,我一想到那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和兩年前發生的事,心突然硬了起來。
「燙死你,去死去死去死!」
宋森寒笑了一下,將我按在床上,拿起一個新的煙,用嘴撕開包裝,一字一頓道:「做鬼也不放過你。」
04
他好像鐵了心要看我失態,弄得我幾乎要失去理智,無法自控地抱著他抽泣。
男士香水和淡淡的煙味充斥著我的鼻腔,我聽到自己帶著哭腔的聲音,「宋森寒……」
他沒有停下動作,隻親了親我的脖子。
我茫然地看著他。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把我翻過去。
「叫得那麼疏遠,是和我不熟嗎?」
等一切終於結束,我倒在床上,緩了很久才恢復神智。
這才發現宋森寒抱著我,一直在親我的臉和脖子。
過了十幾分鍾,他放開我,下床拿了醫藥箱,讓我給他處理煙頭燙出來的痕跡。
我累到脫力,雙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消毒、塗藥、包扎。
宋森寒:「你以前都認認真真給我打個蝴蝶結的,怎麼,現在沒耐心了?」
我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一邊打蝴蝶結一邊說:「為什麼這麼對我,我Ţũ̂₊怎麼得罪你了,當初都說好結婚了,你把我的一切都毀了,好,我得罪不起你,我不計較,你還不放我走,為什麼這麼對我?」
宋森寒道:「別哭了。」
我哭得更委屈。
「你自己先出軌,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有臉這麼對我!」
宋森寒摸了摸我的腦袋,「都和你說別哭了,你一哭,我又想做了。」
我立刻止住眼淚。
「宋森寒你去死!」
我隻敢嘴上過癮,手上規規矩矩,包扎完了抱著枕頭往被窩裡一鑽,裝死。
然後睡了十個小時。
再醒來時,身邊站著個小娃娃,小臉蛋粉嘟嘟,眼睛圓溜溜,歪著腦袋看我。
我被嚇了一跳。
小娃娃說:「媽媽醒啦,餓不餓呀?媽媽想吃什麼?我去叫阿姨做給媽媽吃。」
我低頭一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套了身睡衣,便稍微放松了點,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地說:「我難受,不想吃了。」
「不吃早飯肚肚餓。」她說:「我去給媽媽拿吧。」
說完,她屁顛屁顛跑了,過了會兒端了個大託盤,小心翼翼走進來。
「媽媽吃飯啦。」她把餐盤放在床頭櫃上。
我心情復雜地抓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謝謝你寶貝兒,但我真的不是你媽。」
小孩兒小嘴一扁,當即就要哭。
「媽媽,我很乖的,老師都誇我呢,你別不認我好不好?」
說完,她爬上床,抱著我的腰。
我頭大。
讓她抬臉,我仔細看了看,這孩子長得和我真是一點不像。
其實冷靜下來,我也覺得這孩子應該不是宋森寒的,因為不太可能。
在一起時,無論貧富,他都對我非常好,好到連尊嚴都不在乎。
我秉性惡劣,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對他好的時候是真的好,但吵架時,我會氣急敗壞地打他耳光,讓他下跪道歉,他就跪在我面前,一言不發,等我發泄完。
我失去理智的時候很傷人,罵他像狗,讓他去死,他沉默地聽著,等我罵完了,他抬頭看我,握著我的手,貼在他臉上。
他話很少,這種時候也不會說什麼,隻是近乎沒有底線地容忍著我。
我覺得自己過分了也不會道歉,掛在嘴邊最多的話是大不了就分開。
他說:「嗯,知道了。」
然後起身把家裡收拾幹淨,出門買點吃的回來把冰箱裝滿,晚上睡覺的時候依舊抱著我,在我昏昏欲睡時對我說:「不想和你分開。」
那時候他已經功成名就了,下跪的時候接工作電話,談的都是過去我們想象不到的天文數字,但他好像並不覺得有什麼。
我真的不信,他會在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出軌。
這麼想著,我對這小孩的來歷有了點懷疑,看她和宋森寒長得也不像,莫名其妙的母愛反而從心底竄出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母慈女孝了一會兒,小孩兒戀戀不舍地走了,說自己為了我,都和幼兒園請了半天假,下午是要去上學的。
我實在是動不了,躺在床上和她依依惜別。
她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老師發的曲奇餅幹可好吃了,我晚上帶回來給媽媽吃。」
我點頭,「嗯嗯好,真是媽媽的好寶寶。」
小孩兒說:「那媽媽快換衣服吧,爸爸說晚上我們三個出去吃大餐呢。」
小孩兒走了,我躺在床上懷疑人生。
過了會兒,宋森寒西裝革履地走了進來。
我抓起一塊橙子就往他臉上砸。
沒砸中。
「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我說:「你賤不賤啊,孩子都搞出來了還有臉回來找我,孩子她媽還不夠你愛嗎?」
宋森寒沉默看我,我心裡一動,忍不住問了出來,「這孩子到底誰的?真是你的?這孩子最少五歲了吧,你五年前就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