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證明,這老太婆現在是真有病。
病得還不輕。
她有時候是真的搞不太懂秦老太太的思維,怎麼作踐一下自己氣一下她,會讓她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快樂?
問題是,作踐是真的作踐了,但並沒有把她氣到。
到頭來還得她自個手氣。
哎,你就說難受不難受吧。
老太太說不上來話了,秦蔓看著她蒼老的手,“您不用和我較真,您有沒有把我當做孫女,我一點也不在乎,我也不稀罕當你的孫女,但命運這個東西真的沒法選,這也是今天我願意來給您籤字,來看您的真正原因。”
“我也衷心的奉勸您一句,您一大把年紀了,好好保重身體頤養天年吧,大哥和秦遙不都還沒結婚呢,您這麼寶貝他們,也是希望自己能看到他們結婚幸福,抱上重孫子的那一天吧。”
“行了,該說的我也說了,該做的我也做了,您好好養著,我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免得我等會管不住脾氣,再把您氣著,我就成罪人了。”
秦蔓慢悠悠的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應管家會在這裡守著您,也用不到我,走了。”
說罷,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觀察室,還給應管家打了個電話。
老太太就偏著頭,默默看著秦蔓的身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門口,那雙蒼老的眼眸裡覆上人來人往的影子,耳邊沒了她那甜軟好聽的嗓音後,便是周遭亂哄哄的嘈雜聲。
秦蔓和應管家打過電話後,便又給霍砚遲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
電梯到一樓時,秦蔓剛走出一步,就意外和電梯外的人對視上了。
外面的人穿著白大褂,一手提著幾瓶罐裝咖啡和飲料,一手拿著手機。
多久沒見了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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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了吧。
“好久不見。”秦蔓彎起眉眼,率先出聲打招呼。
虞冬回過神,也揚起抹溫和的笑,“好久不見。你怎麼會在醫院?是哪裡不舒服嗎?”
秦蔓從電梯裡走出來,“沒有,家裡老太太住院了,過來籤個字,看一眼的。虞醫生今天是在值夜班?”
“是呀。”
虞冬從飲料袋子裡掏出一罐咖啡給她,“老太太怎麼樣,沒事吧?”
秦蔓擺手,“謝謝,我不喝了,等會喝了晚上要睡不著覺,我現在困得不行。老毛病了,要住幾天院才行。”
虞冬收回了咖啡,“最近很忙吧?”
“通告有點多,最近也在準備專輯,所以忙。”
“這樣啊,那我就提前預祝你專輯大賣,每首歌都爆火。”
“謝謝。”秦蔓笑著說,“你是年後轉來這家醫院的吧?”
“三月初過來的。”虞冬點頭。
“那有時間一塊吃個飯啊,上回在南都辛苦你當了我一個下午的向導,說好你來京都我給你當向導的。”
“好啊,我這段時間也是忙,剛來這個醫院,什麼東西都需要熟悉了解。”
說著,虞冬的手機忽然響了,發現是科室裡的護士打來的電話,她朝秦蔓微微頷首示意,“抱歉哈,我得先過去了,有時間我們再一起吃飯逛街聊天。”
“好,那你先去忙。”
電梯快到時,虞冬抿抿唇,忽然說道,“上次很抱歉,我擅作主張接了學長的電話。”
秦蔓一愣,沒想到她會提起這件事情。
“我其實應該謝謝你,謝謝你接了那個電話。”
“嗯?”
秦蔓失笑,“要不是那個誤會,我也不會那麼快發現霍砚遲對我的真正感情,也不知道要等他的表白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總之……這件事情就過去了,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也是每個人的權利,我也真心的希望,你以後會遇到那個命定之人。”
虞冬釋然的笑,“好,那就借你吉言,也祝你和學長幸福美滿,拜拜。”
第155章 嗯,我願意
秦江是第三天上午回來的,秦蔓和霍砚遲是下午的航班,飛往瑞士蜜月旅行。
這趟蜜月旅行,除了霍家人,以及柳婧如和夏莉曲蓁外,她誰也沒告訴,包括秦家人。
上午她接到了秦江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到醫院了,秦老太太的病情現在也穩定下來了,隻不過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她想著老太太住院霍砚遲還沒去看望過,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們又不在,便比原先預設出門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順路去了趟醫院。
送他們去機場的人是宋承陽。
秦蔓和霍砚遲到病房時,護士剛給老太太拔完針。
看到他們來,面上閃過一絲喜色,又很快歸於平靜。
秦蔓知道,她這抹喜色是給霍砚遲的,平靜是給她的。
“奶奶,爸。”霍砚遲頷首。
“蔓蔓,阿遲來了。”秦江笑著點頭,接過他手裡的果籃,“你們人來就好,還帶什麼東西啊。”
果籃是來的路上買的,如果是秦蔓自己來,她可不會提東西來,但霍砚遲怎麼說是孫女婿,表面上還是要做好看點才行。
霍砚遲關心的問了老太太幾句,兩人便隻停留了十多分鍾。
主要是沒什麼話題可以聊,也就秦江和霍砚遲能說上幾句話,秦蔓從進來喊了聲‘爸’和‘奶奶’後,就沒再開口了。
病房裡安靜了兩分多鍾後,秦蔓就忍不住了,拉住霍砚遲的手,“我們走了,您好生養著。這一個月我們都不在京郡,不用給我打電話,打了也不一定聯系的上我。”
“你們是要去玩?”秦江跟出來,問。
“蜜月旅行。”
“這樣啊,那也挺好的。”秦江點頭,“你們結婚也快一年了,婚禮打算什麼時候辦?”
“沒打算辦婚禮。”
秦江露出一分驚詫,看了眼霍砚遲,隨後點頭,“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就按照你們自己的想法來就好了,你奶奶這件事情也讓你費心了,出去玩得開心。”
秦蔓隻淡淡點了下頭,什麼話也沒說,便拉著霍砚遲離開了。
京郡到瑞士沒有直達機,需要在慕尼黑轉機,由慕尼黑再飛到伯爾尼。
霍砚遲倒是有一架專屬私人飛機,但也需要和航空部塔臺那邊接洽飛行時間和高度,她想著,反正航空公司都是他家的,坐不坐私人飛機都一樣。
稍微低調一點,接接地氣坐民機也是一樣的。
飛機最終抵達伯爾尼是瑞士時間晚上十點,霍砚遲有預定酒店專車接送。
酒店是個套房,秦蔓簡單參觀了下房間和陽臺外的風景,便洗澡休息了。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再愜意的頭等艙也沒有床舒服。
翌日天微微亮,秦蔓就醒了。
時差的原故,她也沒了睡意,洗漱完後,也沒換衣服,坐在陽臺的搖椅上,靜靜看著漸亮的光緩慢的從雲層中折射出來。
她好像還沒仔細去看過日出。
往常都是睡到九十點才起來,起得早時,也沒空,更沒心情去欣賞這些東西。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驀地,她肩膀上忽然多了一件披肩,溫沉的嗓音隨著清晨的微風徐徐抵入她的耳廓之中。
秦蔓仰頭,對上他那雙瞳色很深很暗的眸子,輕輕一笑,“你怎麼也醒了?我是睡夠了。”
“冷不冷?”霍砚遲坐在她旁邊,摟著她的肩膀。
他其實是睡著下意識想去抱她,結果摸半天沒摸到人就醒了,見她不在,還慌了一下。
秦蔓搖頭,靠在他肩膀上,“還好,我們坐在這裡等日出吧。”
十分鍾不到的樣子,太陽從天邊冉冉升起,秦蔓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便從搖椅上起來,拉著霍砚遲進了屋,叫了早餐。
這趟瑞士行,他們並沒有做攻略,也沒有做任何遊玩的計劃。
吃過早餐後,秦蔓磨磨蹭蹭的換了套衣服,又在選鞋子上糾結了會。
瑞士六月的平均氣溫在12到22度左右。
上午基本在十四五度的樣子,還是挺冷的。
酒店離鍾樓比較近,他們倆沿著這條路走走停停,清淺的陽光從頭頂灑落,透著洋洋暖意和舒適感。
中午兩人選擇在了當下一家小餐館裡用的,品嘗了下當代的特色。
服務員還是很熱情的,上菜時,秦蔓就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了這邊比較好玩又有特色的景點地方,還說晚上七點時,鍾樓會有一場很精彩的報時秀,這也是伯尼爾的一個特色。
吃過飯後,兩人逛著逛著,看見一家專門定制戒指的店。
上面刻了這家店起始年份,差不多是有八十年的樣子了。
說起來,他們倆當初結婚,就扯了個證,婚紗照都是後面補辦的,連對戒都沒有買。
“要進去看看嗎?”
霍砚遲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捏了捏她的手心,低聲問道。
秦蔓回過神,將手從他的掌心中抽出來,伸到他面前,纖細白皙的手指蜷縮了幾下,笑得眉眼彎彎的望著她,說得卻十分嬌氣,“你不覺得我這麼漂亮的手應該戴點什麼嗎?好單調,好可惜哦。”
霍砚遲唇角微微揚起,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怪我,思慮不周,這麼漂亮的手,應該戴滿戒指。”
“戴滿戒指?這麼豪氣的嗎?”秦蔓皺著小臉,憑實力嫌棄,“戴一個就夠了,戴滿不至於,那得多土啊,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有錢呢。”
“我們先進去看看。”
她拉著他進了店,就有工作人員迎了上來,問了下他們倆的需求後,便開始給他們介紹。
戒指的制作周期在七到十天左右,如果著急的話,也可以加急,就是要加錢。
鑽石和寶石的價位不同,他們兩人可以參與戒指的設計中,讓這兩枚戒指變得獨一無二。
店裡面已經有不少情侶或是同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在制作了。
大致了解完後,秦蔓知道這個制作需要提前一天預約,店員的建議是,她可以先交定金預約,還能有時間回去構思一下戒指的設計,按照他們自己的時間安排來預約制作時間。
秦蔓果斷的交了定金,又看了眼他們店裡的一些例圖。
都很精致很漂亮。
“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秦蔓輕輕撞了下他的胳膊,小聲問。
因為戒指的樣式都是顧客自己做的主流設計,能上他們例圖的,每一款都是別具一格,新穎又好看的。
霍砚遲的目光在例圖表裡掃了兩圈,隨口道,“簡單一點的。”
“這個?”
秦蔓手指向一張圖,“男的戒指挺簡單大氣的,就是女戒有點繁瑣復雜,我也喜歡簡單一點的。”
他們倆說的是中文,店員是本地人,聽不懂,見他們像是在糾結設計款式上,便善意的提醒了一句,“您隻要設計出你想要的元素就好,我們這邊也有專業的設計師可以幫你改圖,直到您滿意為止,初次打板結束也會給你們過目。”
“那我們回去想吧。”秦蔓壟斷思緒,挽上他的手臂,和店員說了聲‘謝謝,我們明天下午再來’就離開了。
秦蔓在網上找了好多自己喜歡的元素,還和夏莉以及曲蓁探討商量了一番。
最後讓秦蔓更糾結了。
晚上兩人看了鍾樓報時秀後,就隨便找一家店把晚飯解決了,回酒店。
洗了個澡她就趴在床上開始研究起戒指的設計元素來了。
她還找服務員要了幾張白紙和筆,畫了幾張草稿。
凌晨一點左右,她還畫得起勁呢,霍砚遲走過來,將手壓在了紙上,“該睡覺了。”
“幾點了?”
“一點了。”
“都這麼晚了?”秦蔓打了個哈欠,也有些困倦了,“那你覺得哪個好?”
霍砚遲認真掃了一圈,“都挺好。”
他突然發現他媳婦畫畫好像畫得也挺不錯的。
秦蔓聞言,小臉卻垮了下來,“我怎麼聽著像是你在敷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