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秦家差點倒閉,也正是因為這個分公司的一個項目投資失敗,以至於差點把整個秦氏搭進去了,最後還是因為秦蔓的聯姻,獲得了霍氏的投資幫助才勉強度過這個難關。
秦江的意思是將國外的分公司撤掉,還是將產業重心放在秦氏總公司上。
想來這麼久了,國外的尾聲也收得差不多了。
而秦遙是去國外散心的,原因是接受不了和霍砚遲結婚的人是秦蔓而並非她自己。
為此,她當時還找秦老太太哭訴了好久,秦老太太心疼孫女,指著秦蔓的鼻子罵搶自己姐姐婚事,什麼樣的媽教出什麼樣的女兒。
柳婧如受不了自己女兒這麼被罵,老太太她是不能動手打的了。
但這個繼女,她還是有資格教訓的,反正怎麼做都吃力不討好,便上去打了秦遙一巴掌。
然後因為這一巴掌,把秦遙扇到國外去了。
為此柳婧如還嘲諷:早知道能一巴掌把她扇出國外,讓我們過幾天安生日子,我早扇了。
車子抵達醫院之後,秦蔓拍了拍臉頰,還拿出一個略白的氣墊往臉上撲了撲。
“怎麼樣?氣色是不是瞧著憔悴了些。”
夏莉一言難盡的看著她,手指不太確定的指著她的紅唇,“口紅……是不是得擦一下?”
秦蔓抽了張湿紙巾出來,把口紅掉,又在劃轉包裡找了支顏色比較淡的塗上。
夏莉點頭,豎起了大拇指,“可以了,沒有剛剛那麼明豔了,反倒……有點病態了。”
“妥了,我去了,等我回來。”
“你這讓我領悟到了,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這句詩詞的釋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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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謝謝你啊,盼我點好OK?”
夏莉立馬抬手做了個把嘴巴拉上的動作,無聲的握了下拳,以示加油。
秦蔓拎著在半路上買的水果和營養品直達醫院住院部的頂樓。
到門口時,裡面就傳來了刺耳的歡聲笑語。
她壓下心底的不悅和起伏,屈指敲了敲門,十多秒後,門開了,入眼的是一抹身穿西裝革履,長相俊逸,氣質清雋的男人。
“蔓蔓。”
他看著她,愣了下,神色閃過一絲尷尬和復雜,還是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果籃和營養品。
手上輕松了下來,讓秦蔓如釋重負,漂亮嬌俏的臉蛋上沒有什麼笑意,聲音雖甜,語氣卻很淡,“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沒多久,知道奶奶住院了,就過來了。”秦廷曄側開身子,“進來吧。爸剛剛走了,遙遙今天和我一塊回來的。”
秦蔓走進去,老太太臉上的笑容盡失,流露出來的隻剩嫌棄和厭煩了。
床沿邊的椅子上坐著一抹身穿橙色裙子的秦遙。
她長得也很漂亮,屬於高傲任性又刁蠻那一掛的,但偏偏又裝得一手端莊溫柔賢淑,就是這一面把聞珊給騙了,覺得她比秦蔓更合適做霍砚遲的媳婦。
看到秦蔓,她皺了下眉,也頗為不悅。
“奶奶,二姐。”
秦蔓毫無感情的喊了一句,又像跟過任務似的,隨口問道,“聽爸說,您住院了,讓我過來看看。
第25章 撐腰
老太太瞥了眼秦廷曄手裡拎著的東西,並不領情,“你以為我是因為什麼住的院?還不是被你和你媽氣的嗎?我可不稀得你來孝敬我,別把我老婆子氣死了就不錯了。”
說著,還裝上呼吸不上來的感覺了。
秦遙見狀,很給面子的上前給她順氣,對秦蔓怒道,“秦蔓,你故意的吧,知道奶奶看你就來氣,你還來醫院氣她。”
她貫會給人扣屎盆子。
秦蔓‘哦’了聲,沒什麼感情,“那我走了。”
秦遙被她這態度氣著了,“秦蔓,你什麼態度,我和大哥才出去多久,奶奶就被你和你媽氣成這樣了。我聽說,你媽還想和爸離婚,你們母女倆又想打我們秦家什麼主意?”
“原來歸根結底,還是我媽要離婚的事。”她回身笑了笑,眼底卻蒙上了一層霜,“我真就不明白了,我媽不離婚的時候,您天天盼著她離婚,現在好不容易要離了,您這又是鬧哪一出?鬧給誰看啊?”
秦遙,“秦蔓,你怎麼和奶奶說話的呢。還嫌把奶奶氣得不夠嗎?”
“我說錯了嗎?您再作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這婚,我媽離定了,到底是誰在打主意,誰心裡清楚。這麼多年了,我和我媽遭受了你們多少白眼和謾罵,到現在你們還想揪著不放。”
秦廷曄皺著眉,“蔓蔓,你這樣說就過分了,一家人,雖然你媽……但她好歹和爸結婚二十幾年了,這把年紀了,你這個當女兒的居然勸著他們離婚……”
秦蔓的小臉‘唰’的一下就冷了下來,“這就過分了?大哥,那你未免也太玻璃心了。”
“另外,一家人?大哥,這三個字不諷刺嗎?”
“哦,對,你,秦遙,奶奶,還有爸是一家人,就隻有我和我媽是外人。”
“畢竟,我想沒有誰會盼著自己家人死吧?”
她攥著拳頭,調侃的語氣裡透著濃重的嘲諷和質問。
頓時,屋內怒拔劍張的氣氛瞬間沉凝下來了。
秦廷曄和秦遙兩人的神色一怔,都噤聲了。
這是秦蔓對秦廷曄和秦遙,乃至整個親情淡薄的秦家,這輩子都無法邁過去的一道坎。
六歲那年,她跟著秦廷曄和秦遙一塊去遊泳館裡遊泳,她那時候剛學會沒多久,也沒有套遊泳圈,後來腿忽然抽筋,身子慢慢往下沉,雙手便開始撲騰著呼救。
當時秦廷曄和秦遙都在她身邊,都看見了,可他們都猶豫了。
十二歲的秦廷曄並沒有出手救她,就那樣面帶糾結,靜靜看著她撲騰下沉。
而站在岸邊的秦遙,也壓根沒有要去喊人救她的意思。
那時候的他們,都希望秦蔓從這個家裡永遠消失。
後來要不是遊泳教練及時趕到,她可能真的要永遠沉在那個泳池中,也永遠定格在了六歲。
當天回去後,她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秦江和柳婧如以及秦老太太,可真正憤怒的隻有柳婧如。
秦江隻會給他們兄妹倆找借口,說什麼事發突然,他們都沒反應過來,肯定不是故意不救她的。
秦老太太則一味的包庇護短,還罵秦蔓的不是,說她不會遊泳跟著去湊什麼熱鬧。
現在回想起來,她都覺得令人發指,頭皮發麻,恨意和怒意也肆意增長。
“沉默,震耳欲聾哈。”
她輕諷的笑了聲,回頭看向老太太,“既然您病了,那就好生養著,這麼大把年紀了,也別再折騰了,不然,哪天真折騰出個什麼差錯來,又要我和我媽背鍋了。”
秦老太太氣得臉都青了,順手就把手邊的瓷杯擲在了地上。
指著她罵道,“你個不孝順的東西,給我滾出去,你少來看我,我還能多活幾年。”
破碎的瓷杯渣子四濺。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進來的人,正好看到那個瓷杯砸在了她的腳邊。
“奶奶。”
霍砚遲冷著臉,不悅的攏著眉心,低沉的嗓音極重,似是略含幾分不深的警告般。
目光稍轉,落在秦蔓那張白皙斐然的小臉上。
她神色微怔,本就煞白的臉上,被這個瓷杯嚇得更是沒有半點血色了,肩膀還止不住的瑟縮了下。
被嚇得不輕。
“老公。”
看到霍砚遲,她回過神,水潤的眼底露出委屈,鼻子還莫名一酸,好似終於找到了依靠,軟糯的聲音裡帶著一分哽咽。
霍砚遲眉頭皺得更深了,伸手拽過她的手臂,將她從那片碎片中拎出來。
“阿遲,你怎麼來了?”秦廷曄最先反應過來,隱去面上的尷尬和震驚,欣喜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試圖化解這份尷尬。
“聽她說奶奶病了,要來看望奶奶,就一起來了。”
霍砚遲前一秒和秦廷曄說話還冷冰冰的,看向秦蔓時,眼神和語氣都不自覺放緩了許多,“發生了什麼事?”
秦蔓的小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委屈巴巴道,“沒什麼,奶奶因為我媽要離婚的事情和我生氣呢,也不喜歡我來看她……”
秦遙看她要在霍砚遲面前玩綠茶的把戲,豁然起身拆穿道,“砚遲哥,你別信她的話,她說是來看奶奶的,明明就是來氣奶奶的,奶奶氣不過才摔的杯子。”
“阿遲啊,辛苦你來看我了,沒嚇著你吧?”老太太面露疲憊,看著都不太好的樣子。
明顯就是要做實秦遙的話。
她被秦蔓給氣著了。
秦蔓張了張嘴,融入了這場戲精大賽中,抬起雙眸,“算了,你陪奶奶在這裡聊一會吧,我出去等你,免得奶奶又說我氣著她了。”
說罷,便給她們留下一個瘦弱又委屈的孤單背影,款款走出了病房門。
老太太和秦遙差點沒被她氣得心梗。
這綠茶水平真是爐火純青啊,氣死她們了。
“秦蔓,在砚遲哥面前,你居然也這麼裝模作樣的,你……”秦遙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長八張嘴和霍砚遲解釋,“砚遲哥,你別被她騙了,她這個人……”
“奶奶,爸媽要離婚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和爸說過,不必將她卷進去,爸難道沒和您說嗎?”
霍砚遲壓根不愛聽秦遙廢話,冷冰冰的打斷她的話,對老太太微微頷首,又瞥了眼地上的碎片,“杯子砸到地上,挺危險的,您小心傷著自己。”
老太太一頓。
他這番話聽著挺恭敬的,又是在關心她,但實則壓迫感很強,同時是在提醒她,別傷著秦蔓了。
秦家和霍家幾十年的交情了,但不論在京郡的影響力,還是在財力和商業上,霍家早就把秦家甩在了八條街外了。
現在說是聯姻,合作,其實就像是霍家的附屬品一樣,要依賴著他們的扶持才能走下去。
一旦撤資,他們秦家就要變成一灘爛泥了。
第26章 回家
老太太心裡雖然有一絲不滿,但面上隻能笑道,“阿遲說的是,你也是有心了。”
最後還嘆口氣,“我這也是年紀大了,你說,到這個年紀了,兒子兒媳居然要離婚了,一個好好的家,就要四分五裂了,我這心啊,也是不好受。”
霍砚遲沒有接話,就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一動不動。
眼見氣氛突然尷尬下來了,秦廷曄道,“遙遙,還愣著幹嘛,給阿遲倒杯水。”
秦遙聞言,立馬動了,“哦,好……”
“不用了。”霍砚遲淡聲打斷,“奶奶您注意身體,病房人多擾清淨,我和蔓蔓下次再來看您。”
“我看到你們來,我就高興,哪裡稱得上打擾。”
老太太象徵性的挽留了兩句,隨後見霍砚遲面無表情的,便對秦廷曄道,“阿曄,你送送阿遲和蔓蔓吧。”
秦遙見狀,插話道,“奶奶,我也去……”
“你就別湊熱鬧了,他們估計有正事要說。坐久了就累得慌,你幫我把床搖下去,我躺會。”
“哦……好。”
秦遙失望的看了眼霍砚遲,見他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悶悶的應了聲。
等霍砚遲和秦廷曄離開後,秦遙才生氣的跺腳,走到床邊,生氣的撒嬌,“奶奶,你幹嘛不讓我去送砚遲哥啊,我都好幾個月沒見他了,好不容易見到他……”
“你想幹嘛?”
老太太打斷她的話,橫了她一眼,“他現在名義上算是你的妹夫,你見到他除了客套的說說話,還能幹什麼?”
秦遙噤聲了,無力反駁,卻有些不甘心,“要不是秦蔓,和砚遲哥結婚的人就是我了,她……”
“霍老太太點名要秦蔓那丫頭有什麼辦法?你現在也收收那些心思,剛剛阿遲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是護著那死丫頭的,現在兩家的交情還在,就算柳婧如離了婚,秦蔓怎麼也是我們秦家人,兩家的聯姻就作數,我們秦家也不至於太難看。”
“但是要是因為你把兩家的關系搞僵了,你想怎麼收場?”
秦遙委屈的垂下頭,臉頰上滑下淚痕。
秦老太太看著也心疼,拉住她的手,“你這傻孩子,奶奶知道你喜歡阿遲那麼多年了,但緣分這個東西是強求不來的,總不能讓秦蔓和他離婚再娶你吧,別說秦蔓不答應了,霍老太太和霍砚遲自個也不是泥捏的,任憑擺布。”
“你聽話,想開些,世上又不止阿遲這一個好男人,京郡的豪門圈子裡,還是有好些青年才俊的,奶奶知道你今年28也著急了,我會幫你仔細挑選的。”
秦遙心裡還是很不甘心,可又無可奈何,她不可能為了自己的感情,而讓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公司再陷囹圄。
這次出國也是,她是為了散心,讓自己放下這段長達十年的暗戀的。
可在剛剛見到霍砚遲時,她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