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嗨,沈川》, 本章共3348字, 更新于: 2024-12-09 17:23:58

昏迷多年的姜叢醒了過來,他以為我還喜歡他,卻不知我已經結婚了。


同學聚會上,玩遊戲輸了被罰吻一個人,姜叢志在必得地看著我,下一秒我卻吻上了我身側人的臉頰,喊道:「老公。」


1


姜叢是在一個陰雨天醒過來的。


然而沉睡的這三年沒有帶給他任何一絲改變,他的脾氣還是如從前一般。


我手裡拿著阿姨給他特別做的飯菜不由得直嘆氣,阿姨對我有恩,我不能夠拒絕照顧姜叢的要求。


我剛推開姜叢所在的病房,姜叢的目光就犀利地朝我看了過來。


「你醒了?」


我忽略掉姜叢的目光自顧自地坐在姜叢的身邊,然後將保溫飯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阿姨做了你最喜歡吃的飯菜,你現在要吃嗎?」


「怎麼是你來了,我媽呢?」


「阿姨最近這兩天太累了,在休息。」我看向臉頰蒼白的姜叢再次問道,「你要吃飯嗎,我可以喂你。」


這句話一說出來姜叢瞬間就破防了,他咬牙切齒地開口:「不吃,我不餓。」


也是,讓一個自己最討厭的人喂自己吃飯,比殺了他都難。


我眨了眨眼睛,預料到了姜叢會這麼說,於是我開始玩手機,不去管姜叢會是什麼神情和心態。


「喂,你是來照顧我的還是來玩手機的?」


我側頭去看姜叢就見他憤憤地看向我,似乎是太生氣了,氣得眼尾都有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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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現在不能大幅度動作,我想他一定會把我的手機打落並且還會奚落我一番。


我剛要說什麼,就聽見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


姜叢卻緊緊閉起眼睛側過了頭不願再看我,在我面前丟臉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太痛苦了。


「吃飯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我緩緩開口。


姜叢似乎還是有些不情願,但等我將飯菜遞到他嘴邊時到底還是吃了下來,看著他那副忍辱負重的樣子讓我差點笑出聲。


吃完飯姜叢卻喊住了我,他黑色的眸子倒映出我的身影,他狡黠地笑著:「你一定特別不希望我醒過來吧。」


肥大的病號服套在他單薄蒼白的身體上,我認真地看著他:「我很希望你醒過來,阿姨和叔叔很想你。」


姜叢嘴唇微張怔怔地望著我,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猛地側過了臉頰。


2


我喜歡過姜叢,我也恨過他。


我初中的時候就見過姜叢,那是參加數學競賽的時候,他走進來的那一刻我就注意到了他,他的臉上總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與周遭沉重焦慮的環境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那個時候我不懂喜歡,自那天之後我總是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直到數學競賽結束,我回到了自己的學校,我才將那個想見他的念頭壓下去。


我本以為我和姜叢不會再見了,然而命運總是那般反復無常。


我爸爸和姜叢的媽媽走到了一起,隻是第三年的時候我爸突發疾病去世,我以為我會成為一個孤兒,但姜叢的媽媽沒有將我撵走,甚至收留了我,第四年的時候姜叢媽媽跟他爸爸復婚,我跟隨過去,再次見到了他。


再次見到姜叢我很高興,姜叢卻與我不同,我有多麼高興他就有多麼地討厭我。


他覺得是我的爸爸勾引的她媽媽,以至於讓他家分崩離析。


可我還是喜歡上了他,在他偶爾流露出溫柔的時候,比如他替我打架,給我上藥。


而我的喜歡也碎裂在那些在他知道我喜歡他的一次一次的嘲諷裡,他說,你跟你爸爸一樣無恥,讓人感到惡心。


那個時候我是恨他的。


但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整整三年,我看著姜叢都躺在那張滿是消毒水味道的病床上,每天的恨意都在消退,尤其是在看見阿姨滿頭黑發逐漸變成白發時。


我拿著保溫盒走出醫院時就見沈川站在那裡等我,橙黃色的夕陽落在他的身後,將他暈染上光芒,他在看見我後朝我擺了擺手,我飛快地朝他跑過去,然後撲進他的懷裡。


「你怎麼來了?」我問道。


沈川抬手揉了揉我的長發,棕褐色的眸子微沉:「你不希望我來嗎?」


我笑吟吟地看著他:「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是的。」


「哎呀。」我親了親沈川的下巴,「我最愛你了。」


或許我不是不恨姜叢了而是真的不喜歡了,放下了。


而這是我和沈川秘密結婚的第一年。


3


剛醒過來沒多久的姜叢因為手腳不能大幅度動作,脾氣愈發的不好。


尤其是在每次我照顧他的時候,給他蓋被子,喂他吃飯的時候。


他厭世的情緒達到了頂峰。


這天中午因為導員找我問一些事情,導致我到達醫院時跟平常相比晚了半個小時,姜叢立刻表達了他的不滿。


「你遲到了。」姜叢生硬地將這句話吐出口。


我環顧了一圈,這病房裡既沒有,姜叢也不能玩手機,他是怎麼知道我來遲的。


「有些事耽誤了。」


我想了想解釋道,然而姜叢對這句話卻很是不滿意,他憤憤地看著我,在我把餐盒拿出來時,他毫無徵兆地抬手打翻。


這個保溫飯盒是真的保溫,菜湯沒有任何一點涼意,我的手背瞬間紅起一片。


我甚至都沒有看向姜叢,隻是平靜地抽出紙巾擦拭手背。


我本想就這樣一走了之,不去管姜叢的死活,可當我看見姜叢那隻不斷顫抖的手時,心驀地軟了下來。


對於姜叢來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不能動作了,任誰都沒有辦法接受,心裡肯定會焦躁痛苦。


我抬起頭看向姜叢,就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的通紅的手背,他眨了眨眼睛與我四目相對,很快他又別過頭去。


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上次阿姨跟你說的復建你為什麼沒同意?」


姜叢沒有說話,隻是睫毛抖動得有些厲害。


我趁熱打鐵道:「不想復建,不會你想讓我一直喂你吃飯吧……」


「才不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姜叢猛地轉過頭看向我,急切地澄清道。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急切有些惱羞成怒的成分,於是他挑了挑眉,語氣裡滿是得意地說出了高中時期他的撒手锏。


「林夢,我媽現在也不知道她因為憐憫而收留的人背地裡喜歡她兒子吧,放心,隻要你聽話,我就不告訴我媽。」


姜叢的話落進我的耳朵裡,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三年的時間真的沒有讓姜叢有任何一絲改變,但他可能不知道我已經不是十七歲那個任由他擺布的女生了。


姜叢還停留在他十八歲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感謝你不告訴她。」我面無表情地開口。


我重新將飯菜遞到姜叢的嘴邊,姜叢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滿意我這個態度,他暗戳戳地說:「等我能動了,你就等著完蛋吧。」


「什麼?」


姜叢卻沒有再說話,艱難地將飯菜吃進口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喂他吃毒藥。


當天晚上我就接到了阿姨給我打來的電話,她在那頭高興地說姜叢答應去復建了,隻是說著說著阿姨就又哭了。


三年的時間,一千多個日夜,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4


當天晚上沈川就發現了我手背燙傷的痕跡。


他沒有問我怎麼弄的,而是心疼地將我的手握在手中,對著我受傷的皮膚吹了好一會。


看著沈川低頭認真的樣子,我心裡被無邊的甜蜜包裹。


「我不疼。」我挽上他的胳膊,甜膩地說道。


沈川卻沒有搭理我說的話,而是閃躲開我的目光道:「晚上想吃什麼?」


我知道沈川是有些生氣了,我勾了勾嘴角,手指環上他的脖頸:「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別不高興了,等姜叢康復後我就盡量不和他見面了。」


沈川這才抬起眼眸看向我,喉嚨處發出一聲滿意的輕哼,下一秒便吻上了我的唇。


玫瑰色的夕陽透光落地窗傾灑進屋子,落在我和沈川的面前,比夕陽紅的是我的臉頰和耳尖,我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激烈的心跳聲。


姜叢最近復建得特別積極,當然也特別有效果。


兩條胳膊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了,吃飯,拿東西都已經不在話下。


隻是他的雙腿還在復建階段,想要出門的話隻能靠輪椅。


我還記得那天我去送飯的時候,姜叢幾乎是得意地拿起了筷子,一邊吃飯還一面拿眼睛瞟我。


見我無動於衷後,自己一個人又生起了悶氣。


我想他的胳膊恢復好了可真不錯,然而噩夢就在後面,他能用手機後,就天天給我發消息。


「你的手機響了。」


陪我來上課的沈川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拿起手機下意識地查看,果然是姜叢。


【糖醋排骨,不要買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可真是符合姜叢的性格。


我都懶得翻白眼。


沈川卻突然笑了,我側頭看他,就見他舉起雙手,嗓音裡是藏不住的笑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看你手機的,他怎麼這麼……無聊。」


「唉。」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晚上的時候是沈川做的糖醋排骨,他將裝好的保溫盒遞給我,我拿在手中時覺得自己對沈川真的好抱歉。


沈川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他將我用力地抱在懷中,聲音響在我的耳側:「我沒有那麼大度,可我不想讓你為難。」


沈川的話沿著我的耳畔傳入我心髒,胸膛滾燙得似要起火:「謝謝你。」


沈川卻笑了:「那是不是應該給我點獎勵?」


我疑惑地看向他,就見他輕點了兩下自己的臉頰。


5


姜叢對這份糖醋排骨很不滿意,不是說這個肉太柴了,要不就說太甜了。


他挑了一堆毛病,但也沒耽誤把一盤都吃光。


他心滿意足地靠在床上命令我將他推出去逛逛,說要出去看看今晚的月色。


我直接面無表情地拒絕了他的這個要求。


姜叢瞬間炸毛,似乎不敢相信我會拒絕他。


「外面有些涼了,你不怕感冒啊?」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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