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黛拍了他一下:“你,你別笑了好不好?”
“不好。”
“……宿玄,求求你了。”
宿玄捂住臉笑個不停,肩膀顫抖,眼角的淚花都要笑出來了。
太可愛了太可愛了太可愛了!!!
簡直是可愛爆了!!!
他坐起身捧住桑黛的臉,某人的臉很紅,宿玄笑著說:“桑大小姐這臉燙得都可以攤個煎餅了。”
桑黛:“……我昨晚是為了幫你。”
宿玄挑眉:“本尊知道啊,本尊感恩桑大小姐。”
桑黛眼睛一亮:“感恩我的話,那可以忘記那件事嗎?”
宿玄冷笑搖頭:“不可以哦,已經記在心裡了,要不你就把本尊殺了吧。”
他伸著脖頸,“你殺。”
桑黛:“……我怎麼殺。”
“隨你。”宿玄餘光看她一眼,道:“當然你想換什麼殺法都可以,但是我喜歡這樣的殺法。”
他的目光落向桑黛的脖頸,暗示的意味明顯。
桑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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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出來了,宿玄的意思,讓她學他昨晚那樣還回來。
桑黛利落從宿玄的身上翻下床,利落往外走,隻是剛走出幾步,忽然又折返回來。
側躺在床的小狐狸支著腦袋,仰著頭:“怎麼了,要回來殺本尊?桑大小姐不用客氣,隨你——”
話還沒說完,桑黛冷著臉,忽然重重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非常清脆響亮的一巴掌。
“你,你,你太不要臉了!”
一張臉爆紅,似乎是被氣的。
宿玄一愣,某隻劍修已經跑了。
空曠的主殿隻剩下他一個,宿玄有一瞬間無措,揉了揉剛才被她打過的肩膀,忽然就笑了。
他笑著嘟囔道:“個子不大,力氣倒是不小。”
宿玄躺在榻上,仰頭望著床帳上的夜明珠。
他捂住眼睛,但唇角越扯越大。
太可愛了,可愛爆了!
太太太可愛了!!!
而一個時辰後,芥子舟內。
宿玄望著坐的遠遠的桑黛。
他又沉默了。
早上笑得多開心,現在就有多胸悶。
他搬著凳子挪過去,清了清嗓子,道:“本尊現在已經全部忘了昨晚的事情。”
桑黛睜開眼,兩人雙目相對。
【這樣還生氣嗎?理理本尊理理本尊理理本尊啊黛黛!!!】
桑黛:“你能讓開忙你自己的事情嗎?”
宿玄:“……本尊就要在這裡,這是本尊的芥子舟。”
桑黛閉眼,儼然一副“你繼續破防,我繼續修煉”的無情模樣。
宿玄咬牙,恨不得咬一口這沒良心的。
他盤腿坐在她身邊,冒著業火與她並肩坐著,目光落在對面打開的窗子外。
雲層朦朧,芥子舟在虛空穿梭。
越過妖界的邊界,便是春秋樓了。
春秋樓在魔界地帶。
一直到芥子舟落地,桑黛都沒理他一下,宿玄又不敢跟她生氣,隻能自己生悶氣。
春秋樓處於一片荒漠之中,這裡方圓千裡都是幹旱之地,唯有一個春秋樓建立在這裡。
說是樓,其實這就是一方小城。
遠處望去,隻能瞧見無數樓閣飛宇層起彼伏,高聳不一的閣樓挨在一起,上百上千個樓閣由一條長廊相連,春秋樓其實就是成千個樓閣共同組成的地方,隻不過有一條通道從頭串到尾。
春秋樓先前並不在這裡,是一百年前忽然出現的。
春秋樓樓主秋成蹊孤身一人來到這片荒漠打造了春秋樓,強大的機關術讓他一夜成名,他經常幫各大宗門做陣法和機關,人緣很好,此次閉關三十年破關而出,一舉邁入化神境初期。
要知道一個玄級靈根修到化神是多麼不易,因此這次秋成蹊大辦宴席,四界有頭有臉的人大多都會來。
但秋成蹊這人太奇怪,定下的規矩是必須有情人才能入,成單進來的人不得入春秋樓,隻能在外面的——
桑黛看了眼滿地的帷帳,嘆氣。
秋成蹊這破規矩還能有這麼多人願意來赴宴,可見他的機關術多麼精進,這麼多宗門家族都想要他出手為家裡布個機關。
隻是不知道,她和宿玄能不能瞞過去,畢竟宿玄還將春秋樓轟塌過一次。
前面排隊基本都是成雙成對的,桑黛看了眼宿玄,發現小狐狸顯然淡定又自信。
好像確定他能進一樣。
桑黛和他一起來到入口,果然遇見攔路的人。
“您兩位可有婚契?”
婚契這種合法的東西,那自然是沒有的。
桑黛支支吾吾,看了眼一旁的宿玄。
他笑得坦蕩:“能證明是有情人不就行?本尊和夫人隻辦了婚宴,夫人身子弱,撐不住本尊的神魂,尚未結雙生婚契。”
攔路的人點頭:“妖王,您得先證明。”
認出宿玄的身份太過簡單,不少人都認了出來。
瞧見宿玄身旁的女子,也有人暗自感慨,原來這就是那位為妖王放了一晚煙花的妖後啊。
桑黛:“……”
宿玄卻牽起桑黛的手:“她要我們證明,夫人,你說該怎麼證明?”
桑黛:“……”
她不斷用眼神示意,她不知道,讓他自己想辦法。
但宿玄好似瞎了一般,自顧自道:“哦,你說這樣啊。”
桑黛:“?”
宿玄俯身,飛快在自家劍修的臉上親了一口。
桑黛:“!!!”
宿玄:“夫人,這樣就可以了。”
第33章 度春秋(七)
側臉上印下的吻很輕, 但又格外明顯,桑黛整個人像是被戳中了命門一樣,動作僵硬不敢亂動。
她一緊張就是這幅鹌鹑樣,宿玄越看越喜歡, 眼裡臉上都是笑意, 眸中的情意濃到見者便看得出來他的心意。
眾人不免驚詫:妖王這些年沒有娶妻, 鮮少出現在妖殿之外的地方,是妖界歷任妖王中娶妻最晚的一位了, 這般冷淡的人,原來也會這種時候?
眼神恨不得黏在那女修的身上。
而那女修……
有人來自仙界, 眯眼仔細打量,然後瞳仁驟然間瞪大。
“那是……那是劍宗桑黛啊!!”
“桑黛?劍宗那個大小姐?那位天級雷系靈根覺醒者?”
“不是, 我怎麼聽說她死在兩月前的大戰了。”
“死什麼死啊, 人前不久還去了白刃裡呢, 而且還叛了劍宗……不, 應該說是叛了仙界吧。”
“叛什麼叛, 那劍宗不仁不義拉桑大小姐做背鍋的, 人家叛的好,換我我也叛!”
桑黛:“……宿玄。”
她其實不太適應這種人多的場合,在劍宗時候大多都是獨來獨往,此刻成為視線焦點, 隻覺得那些目光讓自己有些羞赧。
宿玄與桑黛十指相扣, 挑眉問那守衛:“這樣可以嗎?”
守衛一臉為難看向桑黛。
“可是這位姑娘看起來……”
宿玄臉上的笑意濃鬱,但桑黛卻目光躲閃。
宿玄:“夫人, 他懷疑你我的關系。”
像極了在告狀。
桑黛試圖跟守衛解釋:“……他確實是, 確實,呃那個……”
守衛:“……確實是什麼?”
桑黛的臉滾燙, 那兩個字像是燙嘴一般怎麼都說不出來。
宿玄悶聲低笑,知曉她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不忍再逗她,“本尊的夫人性子腼腆,你——”
“夫,夫君。”
身旁的劍修糯聲開口。
夫君。
那兩個字像是煙花一般在宿玄的耳邊炸開,他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耳根一陣酥麻。
桑黛握緊他的手,磕磕巴巴說:“我和我夫君,我們還未締結婚契,但,但確實是,是道侶……”
聲音越說越低,聽起來便心虛不已。
守衛再一看那四界出了名暴脾氣和懶散的妖王。
某隻狐狸的嘴角瘋狂扯起,眼裡的笑徹底藏不住,盯著身旁的劍修,兩隻眼睛像是能冒星星一般。
守衛:“……”
守衛後退:“您進。”
眼睛恨不得長人家身上了,堂堂妖王像隻粘人的小狗一樣,明明尾巴沒有露出來,可他們卻好像能看到他那九根搖開花的尾巴一般。
宿玄被桑黛牽著進了春秋樓,一路上不管過路人怎麼看,他連一個眼神都不賞,兩隻眼睛盯著滿臉紅暈的自家劍修,恨不得把尾巴放出來搖給她看。
她喊他夫君?
黛黛喊他夫君?
黛黛喊他夫君啊!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桑黛拽著他來到無人處,立馬便要松開手,宿玄握得死死的。
桑黛:“松開,沒人了。”
宿玄傲嬌:“本尊不,本尊就要牽。”
他覺得翠芍說的太對了,就得厚臉皮更熱情一些,黛黛都會喊他夫君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能讓他成為真的夫君了。
他馬上就可以有名分了啊!
桑黛無奈:“……宿玄,你幾歲了?”
宿玄:“……”
宿玄震驚:“你連本尊的歲數都忘了?!”
宿玄不可置信:“你竟對本尊不在意到這種地步?”
桑黛從未被人用一種看負心漢一樣的眼神看過。
她沉默,試圖冷靜,可最終失敗。
桑黛狠狠踩了宿玄一腳:“你怎麼這麼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