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低調一點的?”遲疑片刻,他坦言:“其實別墅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公寓也行,夠住就好。”
白苋聞言,然後指了指身後的眾人,“他們之後也是要跟著住的,別墅的房間都不太夠用。”
“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聽BOSS笑嘻嘻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安娜非常有眼色的遞上了一張瑞士銀行的存款單。
“你看,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絕對是夠用了。”
“……”看到一身黑色衣服,一看就是保鏢的克羅德他們,沈禎生這次是真的驚了。
半晌後,看出白苋這次似乎是鐵了不會讓步了,沈禎生隻得妥協。
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體會一把資本主義的腐敗生活……沈禎生在心中慨嘆。
“我們以後二三月份的時候可以去採摘白松露,夏天我開車帶你去兜風,要不就是去挪威或者芬蘭看景。你要是嫌累,不想跑那麼遠,我們還可以去法國西西裡島住上幾個月,牧牛放羊隨便你挑……”
見視頻裡的女孩一臉興奮,沈禎生似乎隱隱約約也能感覺到那種呼吸著新鮮空氣的自由與放松。
沒有城市的車水馬龍,遠離喧囂,一切都會變得安靜、祥和。
有這樣的晚年生活,似乎也不錯。
沒忍住笑了笑,沈禎生點頭,“行,沒問題。”
一邊跟著白苋參觀城堡內部,沈禎生一邊問:“你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
“馬上。”為了節約時間,白苋準備把所有事情都提前安排好。保證這邊障礙一掃除,那邊就能接老頭子過來。
“最多不超過半年。”
至於可能會輸的問題……白苋不願意做這個設想,所以也就不打算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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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沈禎生這次沒有識破這個破綻。
買房子是一件大事,就算白苋再幹脆,也沒有看第一個就要定下來的意思。
之後的一周時間裡,羅馬、佛羅倫薩、特倫託……一直到博格尼亞,白苋都帶著沈禎生看了個遍。
兩人討論了足足兩天,綜合了各方面的因素,包括交通、醫療還有文化,他們最終選擇了米蘭。
這一切再怎麼看,似乎都在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
又逗留了大概七八天,手續的問題解決了大半。實在是扛不住阿克塞爾那邊的催促,白苋隻得坐飛機趕回倫敦。
和她預料的一樣,不知道是萊奧還是巴爾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對阿克塞爾動手了。
可能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也可能是現在阿克塞爾身邊的保鏢比較多,萊奧或者巴爾沒有找到可趁之機,所以他們這次是在拿公司開刀。
要麼一動不動,要麼就是一擊必殺的雷霆手段,這些人沒有一個好相與的。
自從邁進英國總公司這邊的大廳第一步開始,白苋就注意到了來往的員工行色匆匆,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能找出慌亂的痕跡。
“看來這回是大事了。”白苋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
安娜跟著觀察了很久,過了一會兒,她跟著點頭,“是的。”
剛上任半年就出事,而且還是大事,阿克塞爾要是解決不了,他這個總負責人的位置就做到頭了。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抬頭看了看豔麗的太陽,白苋搭乘電梯,一分鍾不到就來到了最頂層的總裁辦公室。
果不其然,再看到阿克塞爾的時候,他的形象簡直和之前大相庭徑。什麼風度翩翩,現在都不存在了。
目光落到白苋臉上,根本就不用她問,那邊阿克塞爾就咬著牙開口了:“萊奧那個混蛋,他竟然敢陰我!”
隨手把倒下的椅子扶起來,平平穩穩的坐上去之後,白苋反問:“這不是很正常麼?”
“但這次萊奧竟然敢拿公司做文章,我看他是瘋了!”千算萬算,阿克塞爾就是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要知道,就算老默尼耶再頭昏,他在公司治理方面也不會含糊。所以阿克塞爾防範了所有,除了公司這邊。
“要是被父親查出來,他受的懲罰絕對比我重!”阿克塞爾喝了一口冰水,然而這麼點溫度根本沒辦法使他消火。
見辦公室裡隻有白苋一個人,連秘書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阿克塞爾忍了忍,他終究沒忍住,隨手將自己手中玻璃杯丟到了地上。
“哗啦”一聲,玻璃杯被摔的粉碎。
“你現在發脾氣也沒用,馬上三十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兒一樣。”白苋皺眉,緊接著,她伸手,“東西呢,我看看。”
下一秒,一張報紙就這麼到了她的面前。
“使用相同品牌的護膚品,三名女性疑似毀容。”
再看下面,完全沒有懸念,默尼耶旗下、英國產區生產的東西。
這份報導非常的巧妙,不偏不倚,剛好踩在老默尼耶的底線上。然而這僅僅隻是個開始,後面萊奧肯定準備了一套組合拳,保準能把阿克塞爾打的趴地上起不來。
“我估計,你要是不投降,他下一步就會讓人寫是英國產區這邊的原料有問題。”
而這張牌一出,無論真假,老默尼耶為了給民眾一個交代,肯定要做做樣子撤幾個人的職。
兒子壓根就沒有跟自己幾十年的親信重要,副總裁以及一幹高管屁事都不會有,首當其衝的被波及的,肯定是阿克塞爾。
阿克塞爾心裡也明白這點,可也就是因為明白,他才格外憋屈,“你有沒有辦法……”
解決這個問題。
將報紙送還,白苋不等他說完就出聲打斷,“沒有。”
像隻幼獸一樣無措的踱步,阿克塞爾還想再繼續掙扎,“尼諾的黑客技術不是很好麼,讓他把萊奧的電腦黑了,看能不能抓住萊奧什麼把柄。”
“尼諾早就暴露了。”白苋直截了當的打破了男人的幻想。
阿克塞爾:“我已經讓公關團隊去運作了,說不定這件事很快就蓋過去了。”
白苋:“不可能,萊奧會一直死咬著你不放,這件事根本蓋不過去。而且我相信,如果不是掌握了什麼證據,他也不會用這一招。”
阿克塞爾:“那……聯合副總裁他們去向我父親解釋?”
白苋:“你想太多了,這一看就是你們兄弟的爭鬥,沒有相關利益,那些人根本就不會蹚這趟渾水。”
……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究竟該怎麼辦?”被白苋連續否定了多次之後,阿克塞爾幾乎陷入瘋狂。
“隻有一個辦法。”白苋輕咳。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太久了。
“趁著輿論還沒有發酵,你現在馬上向你父親主動請辭。”
“不可能!”阿克塞爾想也不想直接否決。
“我花了整整兩年時間,好不容易坐到這個位置上,怎麼能主動讓出去!?”
“而且、而且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個地步不是嗎?”阿克塞爾試圖安慰自己,給自己找借口。
“好吧。”大致已經猜到了對方的反應,白苋完全沒有半點擔心,“那我們兩個就在這兒等死就行了。”
“萊奧的性格你應該清楚,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他肯定不會輕舉妄動,所以這僅僅隻是個開始而已。”
剛下飛機,又趕到這裡,白苋確實有點累。
似乎是看出了她內裡透露出來的疲憊,安娜默不作聲的遞過去一瓶補充能量的飲料。
“謝謝。”白苋明顯一愣。
安娜笑了笑,表示不用在意。
見白苋這麼淡定,甚至還有心情吃吃喝喝,阿克塞爾幾欲抓狂,“你怎麼一點也不知道著急呢!”
“急有什麼用。”白苋閉上眼睛,完全無視他的暴怒,“解決辦法我都已經給你想過了,是你自己一直下不了決心,總以為往後拖延拖延,事情就會有轉機。”
當然,這是所有人的通病,被稱為僥幸心理。也隻有真的撞了南牆之後,他們才會感覺到後悔。
這世界上懂得及時止損的人其實有,但真的不多。
話音落下,阿克塞爾差點沒把桌角捏碎,“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當然還有,但她不會去想的。
“嗯。”白苋肯定的點頭。
其實之前阿克塞爾就隱隱已經有些明白了這件事的結局,隻是不願意接受。現在白苋的話,才終於讓他徹底絕望。
深諳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吃的道理,眼底深處閃過笑意,白苋不慌不忙的改口:“我有一個計劃,你如果按照我說的做,或許未來還有角逐繼承權的希望。”
果然,下一秒,阿克塞爾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不過……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嘴唇微抿,並沒有馬上答應。
看出了阿克塞爾的猶疑,白苋也知道自己似乎是有前科。輕咳一聲,她直接了當的說:“你放心,全程我都會待在你身邊。”
“如果有什麼問題,我肯定跟你一起完蛋。”
有共同的追求,有共同的利益,這樣才能讓人放心。
一旦接受了現實,阿克塞爾的行動還是很快的。訂了最近的機票,他帶著白苋一道,直奔巴黎。
一路上,雖然白苋交代了很多,但阿克塞爾單獨去書房見默尼耶的時候,他還是為兩人的未來捏了把汗。
阿克塞爾不知道白苋這次的判斷是否正確,但他沒有別的選擇,隻能賭這一把。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這邊他們剛進入到莊園裡面,那邊阿克塞爾就用手機看到了最新的新聞報道。
這次的矛頭,直接就指向了他。其中的內容,比白苋推測的還要嚴重。基本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了他這個總負責人的身上。
有那麼一瞬間,阿克塞爾真的非常慶幸自己來認錯了。
看著坐在沙發上,冷汗直冒的兒子,老默尼耶不怒自威,“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回憶起白苋的交代,阿克塞爾定了定神,“萊奧誣陷我,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證據,所以隻能回來向父親您求助。”
語罷,他又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幾乎是瞬間,整個書房就變得針落可聞。
“還有呢?”問這句話的時候,老默尼耶的語氣裡聽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吞了吞口水,阿克塞爾心弦更是緊繃,“還有就是,我知道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的失職,所以我來跟您辭去我身上所有的職務。”
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兒子這麼果斷,老默尼耶很明顯的愣了一下。收斂起心神,他突然有點好奇面前這個毫不出彩的兒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繼續。”
繼續,還繼續什麼?
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讓老頭消氣嗎?
阿克塞爾有點卡殼,半晌後,他深深的垂下了頭,“我……我決定,除了父親有安排,否則我以後也不再接手默尼耶家族的任何事物。”
這不就是相當於自己把自己變成一個邊緣人麼?
這小子還真敢說啊。
“哈哈哈……”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老默尼耶先是大笑,一直笑到咳嗽不止,接著他才心情頗好的擺手,“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