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舒魚毫不遲疑的回答似乎取悅了他,他終於伸出手去抱住了舒魚,將她壓在自己懷中。
舒魚抬頭去看他,卻覺得有些記不清他的面容,模模糊糊的,不由伸手去摸他的臉。那人一動不動的任她摸,舒魚摸了一會兒又覺得歡喜,湊上去親他的下巴,親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垂下頭說:“我想你。”
她的臉被抬了起來,那人低頭給了她一個吻,纏綿的她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險些軟成一灘水,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裡。那人放開她的唇,又來到她的脖子,在她的頸側留下一個紅印。
舒魚拉著他的手,滿臉喜悅的說:“我們回家吧,我們去看……”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去看什麼?”那人追問。
舒魚表情茫然,去看什麼?剛才的話脫口而出,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說完。她的思緒艱澀,很多事都想不清楚,模模糊糊的。不過沒關系,這個人在她身邊,一定沒關系的。
於是她難得有些撒嬌的說:“我不記得了,我們回家吧,回家吧好不好?跟我回家吧~”
那人隻是笑,沒有回答。舒魚有些慌起來,拉著他的袖子,眼眶有些紅,“我們不回家嗎?”
“會回去的。”他隻是這麼說,語氣一如她記憶裡的溫柔。得到他這句話,舒魚一下子放心了,隻是這一放心她就覺得累,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說:“浮望,我有點兒困。”
“嗯。”那人摸著她的頭發,一下又一下,滿是安撫的味道,舒魚就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
茫然的看著周圍的大片星辰花,舒魚有些搞不清狀況。剛才,剛才她好像看到浮望了?但是這裡哪有什麼浮望,隻有她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小路上,剛才那種情況就好像她是做了個模糊的夢,但哪有人站著就開始做夢的?
舒魚為剛才那個模糊的奇異夢境感到不解。這時一隻紙疊成的小鳥飛到她面前,一個清潤的嗓音從小鳥身上傳來。
“此處花香會使人陷入幻境無法自拔,看到自己想要看見的,對修真者無礙,但是對於普通人有不小影響。帶上紙符能使你不受影響,紙鳥會將你引到我處。”
舒魚覺得腦袋昏沉,看到小鳥嘴裡叼著的紙符,忙伸手去接,那小鳥就將紙符放在了她手裡。握住那紙符,舒魚一瞬間就覺得沉重模糊的腦子清楚了起來,心下卻不由有些悵然若失。果然是自己的幻想吧,浮望,她還沒有把浮望救出來。
舒魚根本沒發現自己頸側,有一個微紅的吻痕。
跟著那紙鳥,舒魚來到一個小小的山谷中,山谷兩側陡峭的山壁都長滿了星辰花,像是卷起來的紫藍色花地毯,又像是翻起來的海浪,似乎隨時都要拍打在山谷的凹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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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有一座樸素的木屋,還有一個穿著白衣的人,是這片紫藍色世界裡唯一的一抹異色。那應該就是鎮邪宗裡積威甚重的大師兄了。
但是這個在晴朗九師叔眼中如兄如父般溫柔可親,又博學多才無所不能的大師兄,此刻像個普通凡人那樣正在修繕房屋。他本來站在屋頂上敲敲打打,見到她到來了,便踩著梯子下來了,一應動作都十分的接地氣,一點都不像是傳說中的大宗弟子,和他屌屌的身份也不相符。
但是人家半點都不在意,一舉一動都自然自在,還非常養眼。舒魚看清他的長相時,也不得不承認,就比浮望差那麼一點點呢!
而且,不管怎麼看,這個似乎要收她為徒的師父,在氣質方面真的讓舒魚很有好感,因為他和舒魚記憶裡的浮望真的太像了,就連和浮望長相有幾分相似的葉臨淮,氣質上都沒有這位大師兄那麼像。
在舒魚的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她就已經先因為這種太過熟悉的感覺放松了下來,因為要見到厲害家伙感到緊張的心情也一下子消失了。
“方才手中有些事還未做好,所謂沒有前去接引你,還望你不要見怪。”他走到舒魚面前三步遠時才停下,微微笑道:“我是鎮邪宗第十二代大弟子,名喚天決明。你我有一段師徒緣分,不知你可願入我門下做我的弟子?”
“選擇弟子就這麼隨意,沒關系嗎?”舒魚語氣不自覺的好了很多,她感覺很對不起這位,她來這裡別有所圖,說不定以後要對不起他們鎮邪宗的,但是她已經決定了,就算心中再愧疚也絕不後悔。
談了戀愛的妹子,就是這麼苦逼。很多不願意做的事情,和愛的那個人比起來,都會一退再退。舒魚很為自己的三觀和正直之心感到擔憂。
“我們鎮邪宗擇弟子,一向如此,隨緣罷了。還不知你叫?”天決明臉上帶著溫柔笑意,確如晴朗所說,令人見之可親。
舒魚把幾乎脫口而出的舒魚兩字咽回去,又拍回了衝上腦子的天風瑾瑜,最後僵著臉回答:“司徒靜靜。”
天決明似乎又是一笑,然後斂起了表情,雖然依然看著溫潤,但氣氛一下子嚴肅了不少:“鎮邪宗誅妖鎮魔,為天下蒼生執劍,入我鎮邪宗,一生都將以除惡誅邪為己任,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說,這是一條極為辛苦的路。”
“並不如外界所傳,成為修真者就代表著比其他人更尊貴的身份,擁有多大的力量,身上就會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你若是不願意,我會送你離開,絕不勉強。若是願意,今後你就是我的弟子,我會與你傳道授業,助你走上修真之路。”
舒魚快被這位身上散發的正義感刺傷了,心裡更加的心虛。然而她還是咬牙道:“我願意。”
然後她想著是不是要像電視劇裡說的那樣行個拜師禮什麼的,隻略一猶豫就口中道:“弟子見過師父。”同時往前跪去。
然而還沒等她彎下膝蓋就被人輕飄飄的託了起來,新上任的師父帶笑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不用行此禮,宗內向來是一師一徒,彼此間關系親密,徒兒隻管將我當做兄長或友人便是。”
舒魚的手臂被他輕輕託了一下,雖然他很快收了回去,舒魚還是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安心感。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位九師叔有什麼不對勁,不然為什麼隻有碰到他沒有這種感覺?舒魚一葉障目,腦子沒轉過彎來,怎麼都猜不到是怎麼回事。
天決明好似沒看見舒魚的疑惑,他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木屋,“在卦中得知徒兒將至,便將房屋修繕了一番,為師這處著實簡陋了些,不如其他師弟師妹們所居舒適寬敞,景色也單調了些,還請徒兒不要嫌棄。”
“多謝師父,當然不會,我很喜歡這裡。”舒魚猶豫了一下,看著天決明那令她倍感親切的笑,還是問道:“師……父,為何這裡會種了這麼多的花呢?”
“先代前輩所種,雖不知其所想,但我猜測,許是因為,執念不可消吧。”天決明輕聲說著,手指拂過手邊一株星辰花。隨後他對舒魚道:“為師見你臉色不好,像是病體初愈,今日奔波勞累這許久,不如先去休息吧。”
替舒魚指了路,簡單交代了些事,天決明嘴邊噙笑的看著舒魚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不由自主的探出鮮紅的舌……舔了舔唇,一身清正氣息消失的幹幹淨淨。
☆、第08章 .殺魔
舒魚以為自己以一種玄幻的姿勢進入了這個看上去十分高大上的鎮邪宗,並且成功成為最強大師兄的弟子之後,就能開啟牛逼哄哄的修煉up一路成長為萬人敬仰修真者,救出自家浮望一齊走上人生巔峰的光明道路,但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年輕。
來到這個花島五日,舒魚要做的事,隻有一樣,就是澆花。
修煉?嗯,她也問過自己那位師父,然而對方神棍一笑,隻說:“還不到時候,稍安勿躁。”她再問,他就笑而不語了,那態度溫和,像個滑不溜手的老狐狸,完全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內心彈幕刷屏,嘴上戰鬥力為五的舒魚三言兩語被忽悠回來,乖乖澆了好幾天花,到最後看什麼都是一片紫藍色的重影。
舒魚在花島上住了七日,開始敬佩起自己的師父,或者說敬佩起每一個在這個花島上住了幾十年的大師兄們。雖然說吧,這花島是很好看,初初看去的時候簡直浪漫極了,比現代那什麼薰衣草花海還要棒上一百倍,但是再漂亮的地方,看了這麼久之後,就會覺得眼暈。
如果自己在這裡一住就是幾十年,每一天都看著這一模一樣的花海,好像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這些花,說不定會瘋掉。舒魚兢兢業業的提著小木桶,拿著小木勺給這些星辰花澆水,一邊在心裡各種走神。
她不用修煉,每天的工作輕松的很,天決明沒有給她布置一定要澆多少面積的任務,也沒有強制她一定要去澆水,隻說她隨意便好。舒魚是個認真的人,每天起床就自主的提著自天決明給她的小木桶撲進花叢裡去澆水。
這小木桶永遠都隻有半桶水,提著也不重,但是不管舀了多少勺水,裡面的水都不會減少,隻有從這一點上,舒魚才看得出來自己師父確實是個修真者。
說實話,天決明這個師父和舒魚想象中的修真者完全不一樣,舒魚沒見過他修煉,他每日除了有一會兒不知所蹤外,就是坐在屋外看書和擺弄一些奇怪的東西。每當這個時候,舒魚都會不敢去看他,因為這個時候的天決明,太像浮望了。
浮望和她一起在清野秘境的時候也經常這樣,安靜的看書,認真的擺弄那些她看不懂的東西。隻是浮望和天決明不同,每當她將眼神放到他身上,浮望就會抬頭朝她笑一笑,偶爾還會幹脆放下手裡的事過來抱抱她。而天決明,舒魚偶爾盯著他看一會兒,他都好似全無所覺,反倒是舒魚很快反應過來,連忙轉開視線。